第1299章:皇上失蹤
與龍氣有關,與雲纖夜有關,與生死有關,無論從哪一點來考慮,宗政玄都覺的火燒火燎的不舒服。他是淡定管了的那種人,極少會有什麼事,竟能在瞬間破壞了他的冷靜,而讓他猛然間無所適從了起來。
忍不住,宗政玄加快了些腳步。
回程,快的不可思議。
似乎沒用了多久,他便站在了雲府的門前,抬眸向上,靜靜的看著雲府的那塊匾額。
正待推門而入,從另一個方向,突然有三匹快馬,疾馳而來。
宗政玄站定,因為他隱約能看到那幾人的裝扮,很像是他玄王府之中的侍衛。
不多時,三人便到了跟前,翻身下馬。
發覺宗政玄竟然站在了門前,三人皆是大吃一驚,很快又面露出了喜色,迎上前來抱住拳頭,「屬下拜見王爺。」
「你們是從宮中來?」宗政玄冷聲問,他認得這三人,也借的他們被派去了哪裡,執行著的是什麼樣的任務。
按理來說,他們絕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出現他的面前。
既然來了,便意味著一些他不樂於見到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是,屬下等從宮中而來。」那三人對望一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由其中一人報告,「王爺,皇上在勤政殿內失蹤了。」
「失蹤?!」宗政玄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可在他的周圍,空氣陡然間跟著靜止,收緊的氣息,一下子讓人沒辦法呼吸了似的。
「是的,勤政殿內外,皆安排了可信任之人在守著,皇上已是重病在床,連話都說不了,雙臂雙腿沒了知覺,動彈不得;按照常理,想要將這樣子的一個算是廢掉的人,從那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帶走,還未驚動任何一人,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
侍衛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
是啊,連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既然不可能發生,那人呢,又去了哪裡?憑空消失?還是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風中了?
「請王爺責罰,是屬下等失職!」侍衛冷不丁的對上了宗政玄的眼,只一眼,依然是心驚肉跳,不能自抑。
他的腿,跟著一軟。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心中五味,整個人都好似被扔進了水裡再撈出來,衣服貼著身子,整個人都濕透了,渾身的難受。
「密道?可曾檢查過?」宗政玄沒時間理會他們,現在他關心的只是皇上的下落,至於追究責任,那是之後要做的事,現在並不是時候。
「勤政殿內外皆是進行的排查,並未發現密道。」侍衛開始哆嗦了。
「沒有密道!未發現有人入內,那麼你倒是告訴本王,人呢?去了哪裡?」宗政玄咬緊了牙。
「屬下……屬下不知。」侍衛看起來快要哭了。
火急火燎的趕來報訊那個,永遠是最最倒霉的一個,因為他是要正面去承受著宗政玄的怒火的呀。
如果能選擇的話,他是寧可跟著其他兄弟一起,在皇宮之內掘地三尺的尋找,也絕不願意在宗政玄這裡,來承擔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可怕眼神。
天,他簡直有種被凌遲撕碎的感覺,且那感覺十分之真實,他毫不懷疑,或許下一秒,他真的會被盛怒之下的宗政玄,當場擊殺,以泄心頭之恨。
幸好,即使是在盛怒之下,宗政玄依然保留著一絲理智。
他抬眸,再次看了看雲府的匾額。
終是只能暫時放棄去尋找雲纖夜的念頭,過門而不入。
他若不在,雲纖夜不會急著去取走二狗子身上的龍氣。
那麼,在他返回之前,令他感到擔憂的場面,都不會發生。
哪怕心裡邊再是疑惑雲千機之前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宗政玄權衡之後,依然只能做出選擇。
「去皇宮。」他到了侍衛的馬匹跟前,翻身一躍而上。
甚至等不及讓人去取來他的專屬坐騎,就那麼揚鞭而去。
雲纖夜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夢裡面的天空,是駭人的血紅色,地面上的蜿蜒的河流,也都是一片令人作嘔的深紅,依稀還能看到河水之間若隱若現的殘肢斷臂,上下沉浮,令人作嘔。
她本不知自己身在夢中,還在認真的想著,周圍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副摸樣,她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河水之中飄來了一顆人頭,一個水浪翻滾,人頭轉了個方向,那被血水泡脹的蒼白的面孔,竟然是她所最熟悉的那一個……
雲纖夜慘叫了一聲,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她坐在了床榻上,渾身都是汗,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半天,腦子裡那副可怖的畫面,依然是揮散不去。
雲纖夜只得使勁的抓了幾把頭髮,努力製造一些疼痛出來轉移注意力,既然是夢,直接忘記就好,她不要一直回想著那可怕的畫面,不要看見宗政玄的臉,竟然變成了那般可怖的模樣。
「大小姐?您醒了嗎?」今天是秋初三在守夜,大約是聽到了房間內的動靜,她壓低了聲音問。
雲纖夜沒有回答。
秋初三又豎著耳朵聽了一會,不見回應,就重新躺了回去。
雖然雲纖夜不想驚動了丫鬟,可被秋初三這麼一大段,之前的那種難以忍受的不適感,慢慢的淡化了下去。
「什麼夢嘛,那麼嚇人,煩死了。」她拉高了被子,裹住自己,閉上眼睛時嘴裡邊像是催眠似的喃喃念,「等會做個美夢,把之前的記憶全都覆蓋住。」
躺了一會,雲纖夜忽的張開了眼,翻身望著身後的一片空蕩蕩的位置。
回京之後,宗政玄差不多每晚都會回到她身邊來睡,漸漸的也就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感覺,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替他留下一個位置。
可是,已經是這麼晚了,他人呢?居然還沒回來?
雲纖夜慢慢回想起,在她入睡之前,宗政玄似乎被玄王府人喚了出去,應該是有事要處理吧。他沒有提起要做什麼,雲纖夜同樣沒有追根問底的習慣,雖然她明明刻意豎起耳朵,就能聽到他在談什麼,可出於尊重,她並沒有那麼去做。
後來,覺的身子疲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夜已是極深,他不在她身邊,也不在她所能感應到的周圍——
有別的事,臨時出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