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冰冷的吻
「為什麼……」
「你不會。」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不會嗎?」雲纖夜苦笑。
他倒是對她有信心啊。在經歷了那麼多是是非非之後,彼此的信任感都已是脆弱到了不堪一擊的程度了吧?他居然還能清清爽爽的來上一句『你不會』?
「你不會做出謀殺親夫、讓自己變成寡婦的蠢事。」宗政玄摸了摸她的頭,「餘生漫漫,你是希望本我伴在身邊的,不是嗎?」
雲纖夜的臉頰,迅速的紅了。
天!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大概是天底下最不動聽的情話了吧。
雲家的密室,再次開啟,迎接了另一位光臨來到的客人。
當宗政玄站在密室的正中央,她竟生出一絲恍惚之感。
倒是宗政玄,在短暫的觀察之後,迅速適應了此間。他撩起了袍子,在大椅上坐了下來,整個空間的光彩便統統的被他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種天生的唯我獨尊。
「我不知道是誰修建了這間密室,也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這裡。」雲纖夜做出了簡單的解釋。
「這密室,是雲家人慣用的風格。」宗政玄倒是不陌生。
他的手指,分別指向兩個方向,很是篤定道,「那裡、還有那裡,應該各自還有兩間密室。」
雲纖夜挑了挑眉梢,是意外,也並不很意外。
「那兩間密室里,放著什麼?」宗政玄問的直接。
「藍金。」
他明顯愣住,「藍金?」轉念一想,就已明白了過來,「那些交到軍中的藍金,最早竟然是存在於這裡?怪不得,本王的人查了再查,毫無線索。」
雲纖夜苦笑。
「以雲家的底蘊,玩幾手狡兔三窟,也是不足為怪。」宗政玄話鋒一轉。
雲纖夜聽不太懂他話里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平淡的樣子。
「那些藍金幫了本王的大忙。」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捏的有些緊,「還有你,一直以來,你都在幫本王。那些本王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從不曾忘記。」
「我並不是……」她想否認,她想解釋。
他擺手,截住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纖夜,本王懂。」
一個懂字,勝似萬語千言。
一個懂字,道盡滿腹心酸。
雲纖夜又是明顯的一愣,嘴唇動了動,聲音卻是沒有的。
「本王後來查的很清楚,那些藍金來自於雲家,來自於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那麼大一批藍金,簡直是……奇迹。」他是想了一小會後,才選擇用上『奇迹』這樣的詞。
雲纖夜心底一熱。
她做那些事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賺他的感激或是其他什麼的,只是想到便去做,能對他有些好處也就值得,反正她設計拿到了許多藍金,存在手中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用處,還不如都給了他。
為了做到不動聲色,她設計了許多障眼法,就想做到不動聲色才好。
沒想到,最後還是……
「纖夜,你在做了那麼多以後,有沒有想過在將來的某一天,要從本王這裡得到些什麼樣的回報?」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在那樣的眼神之下,雲纖夜發現自己竟是無所遁形著的,她甚至是有個預感,不管自己說什麼樣的話,都別想在宗政玄打算拆穿這一切的情況下,成功應付過關。
「我沒想過要回報。」雲纖夜搖頭。
她講的是真心話。
換回的卻是他更加的目光深邃。
「我真的沒想過要回報,這世上,並不是做每件事的前提都是為了回報。」她已經快要想不起最初是要為了什麼,似乎是……心疼吧。
心疼他的命運,那般跌宕。
心疼他拚命的對抗所有加註在他身上的不公平,可不管怎麼掙扎,總是難逃冥冥之中註定了的陰霾。
就是因為如此,才一股腦的把自己能做到的全都給他。
既然這個男人為她所愛,那麼做出再多,也不算多。
這種心態,正是雲纖夜的心境會做出來的判斷。她自己心裡邊清楚是一回事,真的說出口來以換取宗政玄的理解,似乎並不很容易。
她不自覺的分析起了宗政玄行為做事的習慣,一個永遠有的放矢、從不肯浪費一分一毫多餘精力的他,怎麼可能去理解她的付出。
暗自揣度她是何居心,才是正常的吧。
宗政玄在聽到他說的話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雲纖夜微微尷尬,想要把手抽回來。只是她一有動作,反倒是將他從沉默之中喚醒過來,正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雲纖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真的可以深厚到可以為對方付出所有,不去考慮後果,不去計較得失的程度嗎?」他瞪著她,宛若是質問一般的語調。
「大概……可以吧。」其實她也沒認真的想過這些。
當時做了也就做了,做的時候怎麼會想那麼多七七八八呢。
「本王,懂了。」宗政玄再次道。
不等她問他是懂了什麼,他開口,「本王從來沒有為哪個人不計代價的付出過一次,從來沒有。」
雲纖夜勾起了嘴角,笑容竟有些飄忽。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話,讓這個話題能夠繼續進去。
正當她,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異樣的時候。
耳邊突然傳來了宗政玄的壓的低沉的聲音,「本王這次,卻是想要試一試的。」
他,是什麼意思?
雲纖夜屏住呼吸,不知不覺間,原本躲閃的眼神,變的平靜下來。
她安靜的等待著。
而他,並沒有讓她等太久。
「本王想要試一試,像你一樣奮不顧身。」他揚起手,修長的五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緩慢的拉近,靠近了自己,直到她柔軟的嘴唇,覆蓋在他的薄唇之下。
那是一個冰冷之中帶了些許熱度的吻。
雲纖夜恍恍惚惚的想著,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
她的心臟,狂跳了起來。
「纖夜,時機已到,那張龍椅,本王必須得要了。」一聲嘆息,就在耳邊。
那明明是他的聲音,可聽在了耳中,卻宛若是從極遠的地方飄過來了似的,聽不太真切分明。
她還在想他是什麼意思。
他已擄獲了她,將這個吻轉深。
雲纖夜的嘴唇都覺得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