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宛若,一場劫難
雲纖夜的心,聽的一緊。
還沒判斷出他說這話的意思,就見宗政玄拿過了放在一旁的厚披風,輕輕的裹在了她的肩膀上。
青絲長發,如飛瀑一般垂落而下。
明眸璀璨若星辰,宛若藏著道不盡的千言萬語。
只是肌膚極白,唇色極淡,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能看的出她此時身體正是極度不適之中。
宗政玄將她橫抱在懷裡,手臂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她輕的像是飄在了空中的一片雲。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才生下孩子才沒多久的女人會擁有的重量,很顯然,這段時間在外,她看來若無其事,該怎樣便怎樣,實際上呢,過的並不怎麼好吧。
不由的,皺了皺眉,想要說的話,到了口邊,卻沒有出口。
「我現在的樣子……要出門去?」雲纖夜抬起了小臉,盯著他看。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是特別的好看耶。
五官精緻,輪廓分明,再挑剔的人也難從各個角度尋找到瑕疵。單是看這張臉,多大的火氣都要消掉了。——只可惜,她和他之間的問題,並不是簡簡單單便可消弭化解掉的,對此,雲纖夜心中也有幾分失落。
不過,她很快便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不願意這些情緒被宗政玄看了出來。
「恩,我們一起出去走走。」他答。
「似乎一起出去很多次了……我昏倒以前,我們就是在外邊走走的……」她能理解他是有話想對自己說的。
可惜總是被干擾到。
有時候,碰巧出來干擾是別的什麼人、什麼事;可更多時候,不停的打斷這些旖旎氣氛的人,恰恰便是彼此。
「我們不走遠,只在附近看看風景,吹一吹風。」他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她肌膚燙熱,他薄唇微涼,一絲強烈的異樣感在兩個人的心間擴散開來。
雲纖夜屏住了呼吸。她的手指,用力的攥住了披風的一角,指甲用力的摳陷下去,藉由著這個動作,她稍微平息了一些被撩撥起的心情。
並不想輕而易舉的被他影響。
但事實上,她無時無刻都在被他影響,一直以來,他都擁有著能夠輕易撼動她的力量,且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也只有一個他能做到此種地步。
宛若,一場劫難。
不可逃避,不懂解脫。
門一打開,門外的風便迫不及待的沖了進來,身子被厚厚的衣服裹著,還有他的懷抱在,她並不覺的怎麼冷。但是那風吹著,的確是覺的舒服,整個人愈發的懶洋洋。
她僵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輕輕的依偎在了他的臂彎里,很自覺的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安心心的倒了下去。
只是,之前會痛的那個地方,好像痛的更厲害了。
門外,是一處精巧的小庭院,布置的很是雅緻,亭台樓閣,流水潺潺,樹影綽綽……
雲纖夜疑惑的看著,此處陌生的很,她睡著的這段時間,到底到了哪裡。
「此處距離京城還有十天的路程,這裡是本王名下的一處小宅子,偶爾辦事路過此間,會過來暫住一下,王府安排了下人看著,休整的還算是整潔乾淨。」他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距離京城大約十天的路程嗎?」雲纖夜看了看太陽,以此來判斷方向。
她曾親手繪製了整個凌日國的地圖,對於這個國家的山水風光,再是熟悉不過。
稍微一衡量,大概便計算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這裡是……
雲纖夜只露出了一絲絲的驚訝,很快又收斂無蹤,不管她發現了什麼,都要裝作假裝沒有發現的樣子,保持若無其事。
「我們在此,停留二天,幫你的身體稍作調養,之後啟程返京。」他就抱著她,一邊走,一邊閑聊,語速輕輕的,溫柔而旖旎。
雲纖夜眨了眨眼,「要停留兩天嗎?」
「是!你需要休息!」他答的毫不遲疑。
「這二天,會有名醫來幫我瞧病,也會有值得信任的侍女照顧我的日常起居,王爺若是有正事需要親自去處理,儘管去吧。」她愈發的漫不經心,像個善解人意的小妻子那般,為他著想。
宗政玄聽到這話,不止沒有感動,反而將那二條張揚而帥氣的眉毛擰的緊緊的。
「我能照顧我自己,無需你費心。」她回了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還不忘帶了點點催促的意思呢。
宗政玄的眉頭,已經扣的更緊了些,「誰跟你說,本王有事要做?」
「難道沒有嗎?」雲纖夜挑眉。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她眼底篤定的神情,令他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你會承諾,停留在此的二天內,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會離開嗎?」雲纖夜罕見的咄咄。
過去的她不是這樣子的,即使看破了一些事,她一般也不會說破,總要留足了面子,不要讓彼此下不來台。
可現在呢,她簡直是無所顧忌,囂張而肆意的綻放,即使此刻是她人生之中最最虛弱的時刻,但在氣勢上,她並不會輸。
「做不到也不需要為難,我不是說了嗎?你有事要去忙,儘管去就是了,我在這兒等著你。」雲纖夜扭頭,看向周圍,「對了,之前答應給我的那個侍衛呢?記得把他留下來,不要一起帶走喔。」
特別的人,當然得放在眼皮底下去關注。
「纖夜!」從那張漂亮的小嘴裡,用軟柔的音色提起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這感覺宛若是在挑釁。
宗政玄此刻是怒著的。
且是未加掩飾的那一種。
任何人,只要稍微有些謹慎,見到了這一幕,大約都會暗暗的提起戒心,不敢再造次下去了吧。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雲纖夜一臉懵懂,感覺到從他繃緊的手臂處傳遞過來的力道,不由的搖了搖頭,「你不是後悔了吧?一個侍衛,給了我,難道你還打算要回去不成?」
宗政玄的眼神,更冷厲了幾分。
給了她的,不管是什麼,人也好、物也好,他斷然沒有反悔往回要的道理。只不過,也不喜歡她過多的將關注的焦點放到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