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吞吞吐吐的不得已

  「哥哥，我想要確定的部分已經確定完畢，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吧。」雲纖夜長長的舒展了一大口氣。


  「好。」雲千機點了下頭。


  他上前一步，取代了雲纖夜的位置，對上了宗政玄。


  而宗政玄的手指，從始至終都緊緊拽著雲纖夜，用上了極大力氣。


  他不放手，說什麼都不肯放。似乎大家心裡全都很清楚，這麼一放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某種羈絆或許就這樣子斷開了……


  雲纖夜抬起了眼眸，閃閃冰冷的眸光，對上了他的。


  「從一開始，這段感情的基礎就是欺騙，不是嗎？」


  「不是！」他搖頭。


  「你來，有目的；你示好，有目的；你略施恩惠，有目的；你步步緊逼，有目的；而我，還天真的以為，你是為了……」


  「不是！」他再次否認，話語里已有了一絲猙獰之意。更以眼神在逼視，看她若是敢繼續往下說，他一定會要她好看。


  「事實證明，的確是有目的的，你和雲家牽扯的糾葛太深，我無法評判是與非……」她也不想評價是是非非。


  「我對你……不是……」他的齒縫裡，強擠出了這幾個字。


  「是不是，有什麼差別的呢？」雲纖夜吐出一口氣，便退到了一旁，再不肯說話了。


  雲千機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一拂。


  宗政玄只覺的手背一痛，不由自主，鬆開了手指。


  雲纖夜趁機躲的更遠，藏在了雲千機的身後，那些霧靄雲霞宛若有生命一般，善解人意的朝著雲纖夜的方向飄了過去，很快便將她的身影掩在輪廓之中，明明距離很近，可就是再睜大了眼睛，也是看不分明。


  「玄王，既然我妹妹已是如此說了，還請不要強人所難。」雲千機的氣勢為之一變。


  雲纖夜走出來以前，他還是忍耐的、剋制的，帶了那麼一點點的戲謔的眼神，哪怕是與宗政玄起了爭執，也是玩笑的意味多一些，生死搏殺之間，那一抹潛在著的輕鬆感卻是無形之中在表明，一切僅僅是小打小鬧而已，不止雲千機沒有認真，宗政玄同樣沒有。


  然而，當雲纖夜從那門之中走出，堅定的表明了態度之後，雲千機眼底的最後一絲顧忌，陡然間消失。


  「讓開。」宗政玄冷冷斥責。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了。」雲千機當然不可能退開。


  「讓她來。」宗政玄的手，指向了雲纖夜。


  「此事，絕對不可能。」雲千機搖頭，「從即刻起，雲家與玄王的恩怨，與她無干，玄王想報仇、想了結恩怨，可直接來找我。」


  空曠的大殿之內，一絲狂風鼓吹而過。


  雲千機長發飛揚，雙眼之中暗光洶湧。


  「是該到了結的時候了。」宗政玄口中喃喃。


  一瞬間，沒人說話。


  周圍安靜的可怕。


  雲纖夜咬住了嘴唇，直到感覺到了口中的血意，她才像是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豎起耳朵，專心致志，聽他們講話。


  「當年之事，因果種種，王爺可已了解其中內情？」雲千機開了口。


  「內情？」這兩個字，勾起了宗政玄滿滿的嘲諷笑容，「本王知道的內情是，雲家諸位大能者為了替凌日國延續百年國運，便行那逆天之策，抽取本王身上的運勢。」


  雲纖夜在一旁聽著，手指攥的更緊了幾分，指骨都在咯吱作響。


  果然是這麼回事嗎？怪不的宗政玄眉宇間的運勢明明是源源不絕的在出現，而每一次，只要稍有成型，便立即潰散無蹤。


  一直持續著被抽取著運道嗎？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果然是她雲家啊。


  在密室之內時，相關的信息，並不完全。她所看到的更多的部分，是宗政玄怎樣以翻雲覆雨的手段，暗中對付雲家、以及與雲家有關的一切。而雲家對宗政玄的虧欠呢，在有意無意之間被略了過去，畢竟這部分是雲家做下的不光彩的部分，不願意宣揚出來給後代子孫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凌日、耀月、南星、北辰四國，本是從前朝的龍浩帝國一分為四而來，數百年過去，漸漸的所有人都只記得有四國，而忘記了龍浩帝國昔日的輝煌盛世；然而，分立已久，四國君王皆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各自積蓄國力，等待著時機；時光荏苒，百年又百年，到了如今，合四為一已是大勢。」雲千機話鋒一轉，侃侃而談，居然開始聊起了國事來。


  宗政玄抱著手臂，冷冷道，「凌日國的國運在衰退，耀月、南星、北辰同樣是在衰退，亂世將至，此乃大勢所趨。然而，就有些人總以為能夠窺得一絲天機，便想著利用獨特的能力，來操縱或者改變一些事。」


  「任何一國的君王，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雲千機雙手交疊，表情高深莫測。


  「因此，便選中了本王？」宗政玄不客氣的嘲諷了回去。


  對於此質問，雲千機更多的還是無奈，「皇命難違。」


  雲家有雲家的無奈。


  雲傲然有雲傲然的考慮。


  身在其位，所謀所想，都是有一個綜合的考慮和衡量。


  此時再論對與錯，有失偏頗。


  「一句皇命難違，便理所當然的將本王當做是犧牲品了？」宗政玄又是一聲冷哼。


  犧牲品三個字，聽在雲纖夜的耳中，莫名的刺耳。她想到了預言冊上所記載的與宗政玄有關的部分，若是沒沒有後邊發生的那些事，一個完全喪失了運氣的他，命運怎能用一個『慘烈』來形容？所以說，宗政玄有權憤怒，有權憎恨，有權報復；而雲家呢？當年所作所為，必定是存在著一絲不可抗拒的意味在其中。


  「本王是太過面善心慈了嗎？才會有許多不知所謂的傢伙，以為可以憑些小手段在背後隨隨便便就能給本王挖上一個大坑，狠狠的陰本王一把？」


  「既是做了，必然已是考慮好了後果？」


  「不是嗎？」


  宗政玄的音調，那邊悠然。


  沒有怒火，沒有情緒，什麼都沒有。


  或許，還能在其中嗅到了一絲空洞的意味。


  可雲纖夜呢，發現自己比剛剛更加的緊張了。


  「雲家，真的有不得已。」雲傲然搖了搖頭，面色帶了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