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夢境相連

  「應該是，處理過了吧。」雲纖夜尷尬的笑，「其實我也不很清楚，回去以後，我一直都睡著。」她咬住了唇，不知該如何才能將那種詭異的感覺，徹底的清楚掉。


  遭了，她怎麼被夢裡的這位大公子拐帶的心神不寧的呢，明明只是夢中存在著的影響而已，她居然正正經經的跟他聊起來了。


  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還是夢裡的大公子在掌握著談話的節奏呢。


  「你呆在玄王爺身邊，他應該會把你照顧的很妥當，瞧我，老是問些沒有意義的問題，真是糊塗。」鳳離青亦自嘲的一聲。


  雲纖夜則是看著他感傷的樣子出了神。


  太像了，委實是太像了。


  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小細節，全都與真人無異，絲毫沒有差別。


  「我又欠了你一條命。」鳳離青亦緩緩的將手縮了回來，這個小小的動作，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


  當手指，終於遠離了她。


  他的表情，變的頹廢了下來。


  「欠了你一次一次又一次，次次全是性命攸關的大恩惠，而我卻沒什麼機會來回報你。纖夜，這些因果，擺在了那裡，要怎樣子才能做一個了結？」


  事實上，他更想問的是，要如何與她來個了結。


  這想法，未免可笑。


  每次都想著要保持距離，隨之而來的則是更深的羈絆。


  他現在，已不願意再離開她遠去。


  可是，似乎要留下，也是不行。


  她的身畔，永無位置，讓他長久的停留。


  鳳離青亦發現自己就卡在一個進不得退不得的位置，盡情品味著這求之而不得的苦楚。


  雲纖夜秀美的眉峰，緊緊蹙起。


  「青亦，你怎的好奇怪。」


  她沒有答他的問題，因為那問題的背後，藏著一些永遠不可以去觸碰的東西。


  而更讓她感到費解的還是眼前的這個鳳離青亦。


  她的手臂一松，讓青雲獸跳下了地。


  而她，則是一步步的走近，到了他身邊，比朋友更加接近的位置。


  她揚起了手，有些遲疑，想要觸碰他的眉眼。


  但終究是決定不恰當，快要碰到了他的面頰時，她像是回了神，手指猛然間一縮。


  「喔？奇怪？哪裡會讓你感覺到奇怪？」他眼中，有著笑意。


  「你看起來，一點不像是個影子，而更像是……像是……」雲纖夜止住了話語，詫異的看看周圍。


  這般湖光山水，桃花飄飛，分明就是夢中的景色。在現實之中，想找到一處如眼前般，宛若世外桃源的絕美之境，並不那麼容易。更何況，她絕不會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突然到達一個全然陌生的境地當中。


  所以，她確定了，這依舊還是個夢。


  「我是瘋了嗎？？一定是瘋了！！不然的話，我怎麼會覺的，你好像真是鳳離青亦呢。」她覺的這些全都是自己的情緒，所以一個人消化掉了就好。


  「纖夜，我一直都是鳳離青亦。」他嘆氣，自己強調自己的身份，這是不是有些古怪。


  「我當然知道你是鳳離青亦，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外邊的現實世界里的那一位，你只是我在夢中，夢到的影子而已——」這個結論，她重複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全都是強調，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要說服她自己。


  「你確定，我不是真正的那個鳳離青亦嗎？」一向沉穩篤定的鳳離青亦，突然間生了幾分頑皮的心思。


  他朝著她，眨了眨眼，小扇子似的黑色睫毛，扇了幾扇。


  雲纖夜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整個人退後，蹬蹬蹬蹬的連退了好幾步。


  她的手，指著鳳離青亦的鼻子，指尖一直在抖啊抖。


  當然知道這個動作特別無禮，問題是，她現在受到的震撼太大，什麼都顧不得了。


  「有那麼驚訝嗎？」鳳離青亦失笑出聲。


  「你是真的？？」雲纖夜簡直要跳起來了。


  「是真的。」他不再賣關子，答的謹慎而準確。


  「怎麼可能……這裡不是一個夢嗎？而且是我的夢吧？你怎麼會是真的？？」他給她的感覺，的確就是真的。可是她又不肯相信是真的。


  雲纖夜越是如此糾結，思維越是混亂，她覺的自己簡直要混亂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你的夢中與你見面；但我很肯定，我是真實存在著的，而你也是真實存在的，我們都以為對方是夢境之中的一部分，不過，真實的狀況卻是，你與我的夢境正聯繫在一起。」他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難道是……我的血……」雲纖夜虛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她隱隱覺的這裡痛，而產生痛覺的原因，正是鳳離青亦所說的那些話。


  「我能從病榻之上，康復痊癒，是因為你的額頭受傷，那一點硃砂之下的血，機緣巧合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重傷死去，被困在生死的交界處，也是你刺傷了額頭，第二次給了我硃砂之下的血滴，把我硬是從死境拉回人世；纖夜，你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一直都有一絲心神相連，不管相隔多遠，都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而現在，我們的夢境更是連在了一起……」


  鳳離青亦所說的一切，有些是他的推測，有些則是他親身經歷過以後做出來的判斷。


  以大公子的為人，不夠謹慎確定的事，絕不會胡亂的說。


  既然他現在講出來，也是確定的八九不離十了吧。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雲纖夜眼神之中，全都是複雜的神色。


  「在皇上的藏寶庫里，有專門藏書的地方；有些巧合，我曾到過那裡，找到了一本與雲家有關的書；那書上曾經記在了雲家嫡女額間的硃砂痣上，藏著雲家最大的秘密。雖然細節處講的很是模糊，但畢竟是一種啟發。」鳳離青亦講的很詳細。


  這些，他從不曾打算瞞著雲纖夜。


  「書？還在你那裡嗎？」雲纖夜的雙眸驀地一亮。


  鳳離青亦絲毫不覺的意外。


  如此，才是雲纖夜會生出的反應，再是正常不過。


  「不，書已不在我的手上。」他搖頭。


  「不在了嗎？」雲纖夜從驚喜到失望，她全都自然的表現了出來。


  事實上，鳳離青亦是真的喜歡看她如此坦率無偽的模樣，這說明，在她心中，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正是出自於這份信任，她才可以真真實實的表現自己，而不必像往常一般，套上了幾分偽裝。


  「是的，不在了，我將那本書，送去了一個地方。」他小小的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