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雲纖夜回歸
發生了,便是發生了。
她先遇上了宗政玄,一眼愛上,便是一場劫難。
無論這劫難的最後,是喜還是悲,都沒有大公子存在的餘地。
既如此,裝作不知道鳳離青亦的心情,而默默的通過其他方式讓他死了心,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出於此種考慮,雲纖夜沒有拒絕宗政玄的照顧,伴在他身邊,每當他壓低了聲音與她討論早飯的搭配時,她都是微笑著回答,也盡心的幫他選擇和搭配。
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從外貌到氣質,無一不搭配,堪稱一對璧人,耀眼奪目。
鳳離青亦的眼神黯淡到了宛若失去了光澤,他端著茶碗,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不知從何時起,將目光轉向了窗外,看著街上空曠的風景。
「坐那邊。」宗政玄指定的位置挨著鳳離青亦,但中間擺著一張木製的大屏風,格擋住視線。
「好。」雲纖夜沒有異議。
坐下之後,店小二端著盤子,將二人事先選好的白粥和小菜送到了跟前。
花樣很是繁多,一樣卻只有一點點,看起來十分的有食慾。
宗政玄昨晚喝醉了酒,這會兒的確有點不舒服,雲纖夜幫他選的早飯正對了胃口。
正吃著,段小六回了神,僵著身子,來到了跟前,眼神死死的盯著雲纖夜。
「滾開。」覺的被打擾到,宗政玄臉色一沉,出口便是不客氣。
「小的有話想和您說,能否佔用您一些時間?」段小六被宗政玄的氣勢嚇到了雙腿癱軟,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差點因為宗政玄的那個『滾』字瞬間給擊潰成了碎片。
「玄?」雲纖夜給了宗政玄一個眼神,那是請求。
「哼。」宗政玄不高興了,不過,也沒有再繼續釋放著氣場,把這個不識相湊過來擾人清凈的店小二給攆走。
「什麼事?」搞定了最難搞定的那一個,雲纖夜望向了段小六。
「客人,你是……你是……馮小哥嗎?」段小六眼中滿滿的激動。
雲纖夜等人是在鳳離青亦的擔保之下,住進了來來飯莊的。而那匹名叫江湖的馬兒,正是隨著雲纖夜而來,段小六一直在調查這件事,但進展極小,今兒偶然聽昨兒在溫泉水道附近伺候著的店小二說,這些他在關注著的可能大概要退房離開雲霞鎮了,段小六才下定了決心,找上了鳳離青亦,想要問個究竟。
鳳離青亦本來沒想跟段小六透露太多,但段小六說到他和馮小哥是朋友,而且還說了幾件與馮小哥交往時的小事時,鳳離青亦才稍稍關注了些段小六。架不住軟磨硬泡的哀求,也出於一些別的方面的考慮,鳳離青亦把真相告訴了段小六。
於是,段小六在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之後,整個人的腦子都是嗡嗡作響著,來到了跟前,站在雲纖夜對面,很努力很執著的想要在雲纖夜俏麗無雙的臉上尋找到馮小哥的影子。
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麼都無法將二人的面貌合二為一。
一個是大鬍子拉碴,少年老成。
另一個則是超凡脫俗,貌美無瑕,盯著多看一會,都會忍不住心臟狂跳,渾身發燙。
可惜,她身邊有一個強勢霸道的守護者在呢。段小六直勾勾的眼神很快引起了他的不滿,那一枚殺氣騰騰的眼神落了下來,段小六有種被當場凌遲的可怕感覺。
他立即低下頭去,不敢看了。
不過,要他離開,心裡仍是不情願的。
「客人,小的和馮小哥有過數面之緣,後來聽說馮小哥所乘坐的船出了事,他掉到蒼南江里去了,一直擔心的不行。」段小六使勁的喘了幾口氣,「江湖是馮小哥的馬,馮小哥說過,他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江湖,他會帶著江湖,丈量凌日國的大好河山,去交義薄雲天的朋友,去看最壯麗的風景;可如今,馬回來了,小的想要知道,馮小哥有沒有回來?」
「她真如此說過?」看似很討厭被人打擾的宗政玄忽然介面。
「是的,這些都是馮小哥曾經說過的話,小的一字未改。」段小六用力點頭,眼神激動。
而宗政玄則是緊緊的盯著雲纖夜,當從她眼中看到了抗議和懇求時,他的心情特別的好。他熟悉的女子,終於又回來了,能夠再見到這樣子的雲纖夜,感覺真的很好。
好到了他甚至可以去容忍段小六的聒噪。
發現二人不講話,段小六又道,「馮小哥還說,江湖是故友送他的禮物,也是他僅存的寶貝,所以,除非是有致命的意外,有江湖的地方,馮小哥一定在。」
鼓起勇氣,段小六再次抬眸,盯著雲纖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就是馮小哥,對不對??你的面貌變的與之前不大一樣了,但我能認出你的眼睛,而你也認出了我,對不對??」
當店小二,最重要的便是懂的察言觀色。
雲纖夜沒有刻意的藏著情緒不讓人看穿,因此她眼神一動時,段小六立即捕捉到了。
「嗯,小六,是我。」雲纖夜壓住嗓子,變成了低沉的音調,那是她在扮作馮小哥時所使用的聲音。
段小六一聽,先是驚愕,而後狂喜,接著便是使勁的拿袖子抹眼淚了,「他們都說你死了,掉進蒼南江里淹死了,連屍體都撈不到……」
宗政玄的眉頭直接擰成了死結,似乎很是不滿段小六的話。
這不是在咒人嗎?!他的纖夜好好的坐在這兒呢,你死她都不會死!
才要發作,雲纖夜卻彷彿知道他會不爽,在桌子底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腿,手指捏了捏,那是暗示,那是請求。
宗政玄接收到,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在她這般主動的把小手送過來給他享用的的份兒上,他憋著火氣沒搭理段小六,一邊喝著白粥,一邊在桌子底下輕輕揉捏著她的手指,興起時,還會很壞心的去摳她的手掌心,發覺她蜷縮著手指想要退開,便強行的抓緊,不准她逃。
雲纖夜鬱悶了,桌子底下和宗政玄較勁,桌面上還得安撫著哭的稀里嘩啦的段小六,「抱歉,讓你擔心了,我沒死,被一戶漁民救了,頭被磕傷,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就一直被困在那兒沒辦法離開。」
「你現在想起來了?」段小六拼立得剋制著情緒。
「嗯,想起來了。」
雲纖夜的回答,才落下。
鳳離青亦的手一抖,茶碗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