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葯香殘存
「這……」重陽哽住。
「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無論你是誰的人。」留給他的是一記毫無溫度可言的冷寂眼神。
重陽從沒見過俺么冷的一雙眼，甚至比皇上、玄皇叔等人還要冷可怕些，期間蘊藏著一種與空無類似的感覺，就好像被人丟到了無底的深水潭之中，周圍沒有一絲聲響，唯有失去了重量的身體在不停下沉不停下沉，絕望而無助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他使勁的打了個哆嗦，整個人清醒過來。
雲纖夜已經消失在書房的門后。
一扇門，隔著的是兩個世界。
重陽摸摸鼻子，仍是心有餘悸，離開了。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書房內的小爐子上，放著一隻金色的茶壺，熊熊燃燒的炭火將壺內的水燒到了沸騰，茶香汩汩，飄散的到處都是。
一個男人站在了書架前，背對著門的方向，手裡正拿著一本書，看的專心。
那身形，那背影，還有那獨一無二的明黃色龍袍，都清晰的昭示著這人的身份。
雲纖夜覺的意外，但也不意外。
她咬住了嘴唇，跪了下去。
「皇上？！」
皇上看都不看她，專註的盯著手中的書，彷彿那書上所記載的東西比雲纖夜的到來有趣幾百倍。
好吧，這是要故意製造出一種令人不知所措的心慌氛圍了。
雲纖夜對那一套手法熟悉的很，過去她曾接觸過的老領導，隨便拿出一個，那都是這方面的大高手呢。偶爾幾個大佬湊到一起，更是精彩，雲纖夜在部隊里歷練了那麼多年，早已習慣了，皇上拿這一手對付別人或許管用，但是在她這兒，並無效果。
他既喜歡如此故作姿態，她便耐著性子配合他好了。
良久，大約是覺的氣氛營造的差不多了，皇上合上了書卷，狹長的眼眸一眯，橫掃過來，「見到了朕，意外嗎？」
「意外。」雲纖夜答的一板一眼。
「朕來雲府，不希望被別人知道。」皇上強調。
「是。」她也不想。
傳出去的話，丟臉！
她可不想再跟皇上扯上點什麼關係，這日子過的難道還不夠亂嗎？
一個兩個，全都瞧不得她好過！現在連皇上也學會了『不請自來』『翻牆入室』的毛病了，她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朕從前經常來雲府，那時候，雲先生還活著，朕總是踏著夜色而來，雲先生會煮上一壺茶，給朕奉上一杯。」
皇上今夜打起了懷舊牌嗎？說的全都是從前的事，聽這話，彷彿是真的與雲傲然有不錯的私交。
雲纖夜低垂著頭，靜靜聽，不插話，也無特別的神情。
猜不出皇上說這些話的用意，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做反應，不論他的目的為何，以不變應萬變就好。
皇上似乎僅僅是傾訴而已，也無意要抓著雲纖夜一起緬懷從前。
一個說，一個聽，倒也和諧。
茶壺裡的水聲，更大了些。
從茶味來判斷，這已是一壺不錯的好茶，可以分裝出來品嘗了。
就在此時，有一人從暗中走出，那人的臉上扣著金色的面具，詭異的笑臉圖案在搖曳的燭火之下竟有些詭異的感覺。
這人——原來是皇上的人！
雲纖夜真是萬分的意外。
她當然認得他，很久以前，在第九閣遇到的那個刺客，差點被她設計的死掉，後來被人救走，便不知去向。
還以為，早就死掉了。
沒想到再見，會是在這樣一種場合之下。
「雲大小姐，很久不見。」那人應是刻意改變了自己的音調，本來的聲音隱藏的很好。
可雲纖夜仍然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彷彿是面前的這個人，應該是她認識的似的。
「命大的傢伙。」雲纖夜咕噥一聲。
面具男聽到了，皇上也聽到了。
不過，那又怎樣？今夜的見面，註定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迹。
皇上會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他不會允許雲纖夜將今天的見面說出去，而雲纖夜自己也不會說。
「請允許在下為二位分茶。」
面具男到爐邊，拎起了茶壺。
分別注入兩隻空著的杯子里，一杯送到了皇上面前，另一杯給了雲纖夜。
「請。」
皇上端起了茶，聞了聞，「茶香依舊，故人不在，再倒一杯放在桌上吧，雲先生在世時，最喜歡坐在那裡品茶。」
「是。」面具立即聽命行事。
從雲纖夜身邊擦身而過時，她清晰的聞到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葯香。
那味道，本就是一種特殊的標記。
雲纖夜的眼底現出了一抹震驚，但幾乎是那情緒一出現，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再抬眸時，已是秋水平靜，不見端倪。
「喝茶。」皇上道。
「謝皇上。」來歷不明的茶，雲纖夜真心是不想喝。
但瞅著這架勢，她不喝也得喝。
送到唇邊，輕沾了一下，並未碰觸那茶水。
皇上似是沒有發現，「這茶清甜，最適合在月夜闌珊之時淺啜。」
「果真甜美。」雲纖夜很沒誠意的附和著。
「平身吧。」皇上難得會大發慈悲一次，沒讓她跪個全程。
雖是如此，雲纖夜的腿其實早就麻了。
起身時，有些踉蹌。
她是硬咬住牙根，才不露出異樣之色來。
「你的模樣，與雲先生只有幾分相似，可是偶爾的細微神情，卻是令朕以為雲先生還在，這便是血脈相承的神奇之處吧。」皇上今晚上是各種感慨啊。
「是。」雲纖夜冷淡的可以。
「你可知道，當日雲先生來求朕，要給你一個安穩的歸宿時，朕並沒有猶豫，便答應了為你和朕最寵愛的兒子賜婚。」皇上瞪著她，竟有些責怪之意。
「那件事，已過去了很久。」雲纖夜淡淡的道，並不願再提起。
「若你不逃婚，你現在已是朕的兒媳，朕對雲先生也能有所交代。」這下，皇上可是直截了當的開口指責了。
雲纖夜的指甲扣著掌心，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欺她是啞巴吃黃連，沒法為自己爭辯了嗎？
「雖是你自己毀了自己，可朕的心裡，終究還是顧念著雲先生。」皇上又喝了一杯茶，茶杯便放下了。
懷舊結束，正式進入主題。#等會還有喔。
這兩天更少了，是因為姨媽君來了……
很可怕的，欲生欲死，不過，幸好時間不長，今天已經滿血滿魔，原地復活。
開始恢復萬更！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