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掉包計
雲纖夜眼神複雜,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一段漆黑的夜路,雲纖夜裹在厚厚的披風之中,頭上罩著兜帽,她的臉被藏的嚴嚴實實,身上還未來得及換下的華麗衣裙偶爾會變成黑暗之中的一抹皎潔月色,只有在很不經意的時候才會有一抹光華,如曇花般璀璨乍現。
夜中疾行,不宜騎馬,雲纖夜也沒那份體力隨著這些身經百戰的侍衛們奔跑。
葵無很是貼心的事先準備好了一頂簡易的竹轎,轎上的座位鋪著軟墊,讓雲纖夜坐的更舒服。
而她腳底下的那個不算大的踩踏處,橫著一隻麻袋,上官凌飛昏的很徹底,一路顛簸都沒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
半個時辰,隊伍停了下來。
周圍的建築物破舊不堪,乃是天下城之內最破舊的平民地帶,有頭有臉有財力的客商都不會選擇在此落腳,久而久之,這裡就變成了一些流民所聚集的區域,平素里和富麗堂皇的其他幾個地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想到,玄皇叔會選擇將人送來此處。
「主子,您小心著點腳下。」
到了外邊,葵無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不少,變的有些中性,乍一聽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對雲纖夜的稱呼,也有所改變。
「嗯。」雲纖夜搭著她的手臂,下了小轎。
葵無揮手令所有同來的侍衛全都隱藏於暗處,她單手托著雲纖夜,努力幫她維持平衡,不至於被腳下的坑坑窪窪扳倒,另一隻手很大力的托著上官凌飛,像是扛著米袋子似的,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一路上,沒有交談。
在巷子里拐來拐去之後,最終停在一處看起來很是破舊的小院門前。
兩人的腳步聲一到跟前,門立即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
有人無聲的走了出來,接下了葵無手上的麻袋。
葵無手上一空,立即轉過身來扶著雲纖夜,小心翼翼的保護著,竟是不肯讓她有一點點滑倒的可能。
「我自己可以走。」雲纖夜小聲強調。
「您還是讓屬下扶著吧,夜裡路不好走,萬一磕到絆到就不好了,王爺有嚴令在給屬下的。」話說的很模糊,宗政玄下的是什麼樣的命令葵無沒有說明。
雲纖夜的心情莫名的悸動,深深呼吸了兩下,走進了房門。
葵無把上官凌飛從袋子里『取』了出來,平放在光禿禿的木板床上,「大小姐,此處非常安全,您的時間很是充足,不必擔心被人打擾,玄王府最強的一隻侍衛隊伍全都到了。」
「嗯。」聽到這個消息,雲纖夜的心情真的跟著安定下來。
「屬下出去了。」葵無悄然無聲的離開。
房間內,就只剩下雲纖夜,以及上官凌飛兩個。
玄皇叔說給她製造了一個好機會取出龍氣,雲纖夜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用這種方式,真是膽大妄為啊,直接用上這樣李代桃僵的手法來。
不過,的確是非常不錯。
在她沒有把握的時候,一個安全而長時間的單獨相處是十分有必要的。
她來到了床的附近,挨著上官凌飛坐了下來。
『觀運術』開啟,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眉心處的那一絲遊走的龍氣。
上官凌飛雖然擁有太子的身份,可並不好因為他天生地位比較高,就理所當然的擁有一具好的身體,他瘦的有點像是得了厭食症的患者,眉宇間的運團是病態的灰色,就像是沼澤地里向上浮動的薄霧,透著一些令人壓抑著的不詳感,而那一道龍氣就在那兒循著一個方向不停的遊走著,且這一道龍氣比囚牛還要粗上一些,金燦燦的顏色很美很美。
雲纖夜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眉心中央。
龍氣和上官凌飛的氣運早已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真是個走運的傢伙,憑著這具殘破的身體,竟然也能夠讓他和龍氣合二為一,要知道,宗政瑾瑜和玄皇叔兩個人的身體可比上官凌飛好了不知多少了,他倆都被折騰的欲生欲死,就別提上官凌飛這小破體格了,沒被龍氣反噬至死,他也算是夠厲害的了。
難道這就是所說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思緒飛遠,雲纖夜抿了抿唇兒,收回心思,準備做正事。
現在是要把這一絲龍氣『抽』取出來,但要怎麼做呢?如果能像是摘蟲子那樣,捏起來放到自己這邊就好了。
雲纖夜是這麼想的,手上跟著如此做。
可是運團和龍氣畢竟全都是虛無縹緲之物,能看的見,可是想要觸摸就比較困難了,手指上捏到龍氣時的感覺和捏到一團空氣差不多。
「囚牛當時是自己飛到我這邊來的,你呢,也會自己跑過來嗎?」
「我猜想,你也是有自己存在的意識,對不對?你能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你叫什麼?我們來聊聊好不好?」
「喂,別那麼小氣嘛,難得大家能有機會相處,說幾句了解了解彼此,時間還有那麼長呢。」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叨念,會不會顯的有些傻啊。
可除了喋喋不休以外,她暫時真的沒有靈感。
講的口乾舌燥,依然不行。
雲纖夜有點小鬱悶了,「難道得是在他清醒之下才可以?有點困難啊,昏的好徹底,也不知道那些侍衛是怎麼下的手,不像是單單敲暈了而已啊。」
她猜的是真沒錯,之前幾個侍衛得到的是嚴令,絕不可以讓雲纖夜有半分危險,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上官凌飛身上還被下了葯,他睡上十二個時辰都別想醒過來。
看來著急死沒有用的了。
雲纖夜索性踏踏實的放下心來,什麼都不想。
她坐在上官凌飛身邊,『觀運術』和『感知術』意氣用上,將注意力集中,等待著那一絲靈光的出現。
這是個相當耗費體力的等待過程,時間的流逝完全沒辦法計算。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不停的直點頭。
每次腦袋往下砸的時候,她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懷疑自己隨時都會睡過去了。
「好睏啊。」她倚在凳子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窗外現出了一絲白光,不知不覺,整晚就這麼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