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難逃第一
「大公子的詩詞和文章，當真是一絕，纖夜的座位離的雖然遠，但卻是一字不落，全都聽到了，你能拿到第一名是實至名歸。」雲纖夜豎起了大拇指，不吝惜的讚揚著。
貴女這邊有比試，才子那邊自然也有。
比試的內容自是不一樣，家國天下，詩詞文章，這種場合雖然註定是拿不出什麼嚴肅認真的內容，但也不乏好字句出現。
鳳離青亦儘管沒太多心思參與這些，但是學識和心境擺在那兒呢，放眼諸多年少輕狂的才子們，有哪個如同大公子般，少年得志一步登天，卻也身患重病碾落塵埃，生生死死全都經歷過了，起起伏伏也就沒那麼在意了，他們輸的不止是文采，輸的不冤。
別人的誇獎，鳳離青亦從不放在心上過。
但那些讚揚的話畢竟是雲纖夜說出來的，感覺又有不同。
幸有夜色，為他遮去了臉頰浮起的燒燙，沒有讓她發現異樣。
「我的第一名，有或沒有，並不重要；倒是你，拿到手的簪花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難逃第一。」來之前的路上，這件事已溝通的很清楚了，他不知道雲纖夜為何忽然間改變了主意，心中著急，便忍不住安排了這場會面。
雲纖夜也是一臉苦惱之色，「第一局的猜燈謎的時候，我想的是要先拿到幾朵簪花在手，以保萬一，所以才沒有收斂；到了第二局，跳舞並非我所擅長，我在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參加，而且我是最後一個出場，根本沒有佔據優勢，會拿了那麼多簪花，我很意外。」
別人都在愁手中簪花數目太少的時候，她的困擾卻是拿的太多了。
那個第一，可是燙手山芋，拿到手裡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鳳離青亦見她清麗的小臉上寫滿了濃重的苦惱，全無對待外人時的防備和疏遠，心情莫名的一陣美好。
忍不住勸道，「還有兩場呢，倒也沒有大妨礙，只是接下來的兩場，纖夜一定得剋制著點才情，給別人多些勝過你的機會。」
他講的調侃，聽來有趣。
雲纖夜沒繃住，笑了。
鳳離青亦卻是被那宛若曇花一現般絕美的笑容給煞住，那一刻就宛若有人握了拳，在他的心臟上狠狠的砸了下去，他此生都沒辦法忘記掉那種驟然收縮而起的似痛非痛的感覺，當然還有的就是這一抹美的炫目的笑容。
「大公子，您真是太高看我了，猜謎本來是我的小愛好之一，我能拿到些分數倒也說的過去，可今天的那隻舞，我純粹是不想輸的太難看，才會拖著葵無上台去濫竽充數，誰想到會拿到了那麼多的簪花；」頓了頓，雲纖夜的神情沉落下來，「這裡邊絕對有問題！！你說的對，下邊兩場我是得更加註意些，最好是直接放棄比較好。」
「也好。」雲纖夜的親口承諾，總是讓人覺的安心，大公子點了點頭，「倒也不必太擔心，還有我在，只要不是你想要那個第一，總是還有其他辦法來解決掉這事兒。」
不過就是麻煩點而已。
可如果是為了她，任何麻煩都不是麻煩，他甘之如飴。
「接下來的兩天我會低調再低調。」雲纖夜握住拳，信誓旦旦的小模樣。
「好，有需要的實話，儘管來找我。」鳳離青亦眼睛里全都是笑意，那笑全然發自內心，不由自主，似乎世間也只有一個雲纖夜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這點。
這個令他總在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逐的女子的身上，隱藏著一種奇異難以言喻的力量，他感覺的到那力量的存在，一直都能感覺到。
時間有限，兩人註定不能相處太久。
在雲纖夜走遠后，鳳離青亦才容許自己露出留戀的神情，就站在那兒，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就算是再也看不到了，也沒辦法收回眼神。
他懷疑這一生是否有能夠收回眼的那一天。
雲纖夜暫居的房間，原本是修在了湖邊的一座琴室，臨時搬了木床過來，擺了乾淨的被褥，看起來居然很是不錯。
燭火隨著湖波輕輕搖曳，原處有山，近處有水，一切是那麼的安謐和樂。
秋初三終於到了，將一切安頓好了以後，這個沒有太多存在感的丫鬟便如以往般消失在眼前，喊她時才會出現，若是不喊，就宛若不存在似的。
雲纖夜非常滿意。
這樣的夜，這樣的涼爽，一個人享受著不知有多愜意。
即使此處並不是放任思緒飛揚的好地方，可誰能管的了那麼多呢，她就坐在窗沿之上，修長的小腿高高翹起，身子自然的向後倚過去，悠然的長吁了一口氣。
不知過去了多久，面前彷彿多了一個人。
她沒聽到任何腳步聲，但那種被虜獲被鎖定的感覺，做不得假。
立即睜開了眼，對上了那雙深邃若淵的黑眸，四目相接時，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玄……玄皇叔？？」
怎麼都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
「過來。」手臂伸過來，五指優雅修長，骨節分明。
雲纖夜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下，才輕輕的將手搭了上去。
她從窗沿上跳了下來，正想收回手，結束這曖昧而困擾的感覺，玄皇叔卻已發覺了她的用意，手指攥緊，握緊了柔荑，不允她離開。
就這麼不合時宜的手牽著手，踩著琴室純木鋪成的地板向前走。
腳下的地板隨著兩人的動作發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次有響聲，雲纖夜都會有一種眼皮直跳的感覺，她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著，整個人隨時都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玄皇叔停了下來。
她還在繼續懊惱繼續前行，冷不防的就一頭扎入他懷抱里去了。
察覺不妥時，她想要退走，他已不慌不忙的收攏的手臂，就那麼慵懶的將她圈緊在懷抱當中，不准她動。
又是這樣子不合時宜的接觸，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抱著一個女子是非常無禮且容易引起誤會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