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戒毒所
胡立軍在回答葉楓的話時,渾身上下的汗毛戰慄,每一寸的肌肉不住的打著哆嗦,顫抖著,雙眼之中寫滿了恐慌的色彩,從這些細小的反應來判斷,葉楓可以斷定胡立軍並沒有說假話,吳雲峰在死之前沒有說出關於人體各項技能增強類藥物的任何消息。
「我真的沒有說假話,你一定要相信我!」胡立軍繼續的為自己所說的話進行著辯解,只是當他這一句話說過之後,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呼吸困難起來,前額處也滲出了肉眼可見的細汗,他張著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以防止呼吸不暢而導致窒息。
胡立軍突然之間發生的癥狀使得葉楓猝不及防,葉楓攙扶住了搖搖欲倒的胡立軍,忙問著,「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葯——我的葯!」胡立軍氣息虛弱的回復著,手摸索著胸前的口袋,從口袋中翻找出那一袋冰晶狀的顆粒。
葉楓一瞧胡立軍從口袋中所掏出的冰晶狀的顆粒,登時便明了胡立軍所產生的癥狀是因癮葯的作用發作了。
胡立軍從口袋中翻找出癮葯之後,沒有再發出其餘的聲響,他尋了近旁的一輛車子,將袋子中的冰晶狀的顆粒倒出了一些在車子的引擎蓋上,隨後從褲子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打火機來,手發顫著打著了火機,只是當打火機所燃起的橙紅的火焰碰觸到冰晶狀的顆粒時,卻沒有一絲的反應。
這一下使得胡立軍愈發的急迫起來,他額上滲出的細汗匯聚成了豆大般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噼里啪啦的向下滴淌著,襯衫的前衣襟處被打濕了一片濕漬,他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打著火機,而後又重複著將火機所燃出的橙紅的火焰靠近車子引擎蓋上的那冰晶狀的顆粒,只是冰晶狀的顆粒依然沒有丁點反應。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胡立軍的面色愈發的蒼白,毫無血色,恍如一張潔凈無瑕的白紙,他的嘴巴張成了大大的「O」形,大口的呼吸著,貪婪的向體內吸入空氣。
「這——這不可能!癮葯怎麼會——怎麼會點不著呢?」胡立軍固執的相信著車子引擎蓋上的冰晶狀的顆粒可以點燃,兩眼之中已布滿了顯然的血絲,手顫動的幅度漸劇。
「這個癮葯可能是假的!」葉楓忽然開口的一句話湮滅了胡立軍所懷有的希望,如同在冰天雪地之中,將一盆涼水迎面潑灑在了一個打著赤膀的人身上一樣,不但殺死了希冀,還加劇了現實的殘忍。
胡立軍慢慢轉過頭,用他那一雙血絲漫布的雙眼盯著葉楓,伴隨著他大口的呼吸聲說:「我幫她做了她讓我做的事,她為什麼還要給我假的?為什麼?」胡立軍氣憤的將車子引擎蓋上的冰晶狀的顆粒一把撥到了地上。
葉楓靜默的站在胡立軍的身旁,沒有過多的去發聲。
胡立軍在寫完人體機能增強類藥物的報告時,他所具有的利用價值就被消耗殆盡,而黛眉蕾絲也全然沒有必要繼續為胡立軍提供癮葯,使胡立軍為她服務,淺顯的「卸磨殺驢」的道理,只可惜胡立軍這一隻顧著悶頭向前,原地轉圈的驢子還不明白。
胡立軍彷彿被人用力的扼住了咽喉一樣,令得他的呼吸愈發的困難,眼前的景象之中亮晶的白點不斷的閃爍著,只片刻過後,他的身子大幅度的晃動了一下,向前傾斜而去,在葉楓的攙扶之下才沒有跌倒在地,只是昏厥了過去。
葉楓儘管對胡立軍口中所提及的「癮葯」的對於人的精神的麻痹和依賴性不太了解,不過通過類比,應當與世界上毒害人最深的藥物相差無幾,以胡立軍的精神力想要戰勝癮葯難於上青天,而葉楓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的眼前就這樣的死去,他只好撥通了克里斯的電話,通知克里斯他所在的位置,讓克里斯趕來料理一下胡立軍。
大約半個鐘頭過後,克里斯駕駛著碧天集團車庫中的車趕到了葉楓所在的位置,他走下車來,見葉楓坐在地上,而在葉楓的身邊躺著昏迷之中的胡立軍,他先是瞥了一眼胡立軍,目光又轉回到了葉楓的身上,「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給這個人找一家寧城市的戒毒所,把他安置進去!」
克里斯的臉上未顯露過多的詫異,只是點了點頭,「這件事交給我辦就好!對於戒毒所有沒有什麼其餘的要求?」
葉楓搖了搖頭,「普通的戒毒所就可以!」
眼前的胡立軍失去了利用價值,就算他平安無事的走在黛眉蕾絲的面前,也不會在有生命危險。如此想來,葉楓倒也不為胡立軍的安危擔憂,至於能否安然無恙的將癮葯解除,這就要看胡立軍的個人了。
克里斯走到了胡立軍的身旁,一隻手摟住了胡立軍的腰,將他單手攬在腰上,朝著他駕駛來的車走了去。
夜色漸深,四下的路燈的燈光熹微,一旁的住宅樓的家家戶戶的燈火熄滅,夜空中依稀可見疏星點點。
葉楓獨自一人坐在原地,他微微仰起頭來,雙眼凝視著夜空中的星斗中的一顆,眸光深邃,像是在思索著某些事情一樣。
不知他思考了多久,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腦海之中的思緒。他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來電顯示的是一無主呼叫的號碼,在深夜時分,又是一無主呼叫的號碼,葉楓的兩道濃眉不免微微蹙起,心裡生出了少許不好的預感。
手機的鈴聲在響了數聲后,葉楓才最終按下了接聽鍵,他沒有先去問詢對方的身份,只是將手機貼近耳邊,等待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先開口。
電話另一端的人像是同葉楓在對弈一般,也不做聲,只是有些許的呼吸聲從電話中傳出。
「你是誰?」葉楓或許是忍受不了長久的等待,也可能是受不得了這般無聊的博弈,在良久的寂靜之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