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第三十一章 絕望的男孩
見幾人興奮談論，宋星有自信，他可以帶領宋門走得更高，不但要達到三流、二流宗門的高度，更要遠遠地超越，然後突破一流宗門的界限，去於那些絕頂勢力一爭雌雄。
等眾人再次落座，宋星朗聲道：“或許現在，宋門隻是起步階段，甚至連人員方麵，也隻有我們幾人，但用不了多久，必然要讓整個臨洲大陸聽到宋門這兩個字，都要麵露崇敬。”
“對，有公子坐鎮，一定會迅速壯大的。”葛三雖然外表粗獷，但為人不傻。宋星如今雖然年輕，但作為炎峰宗弟子，更是夏啟南的親傳弟子，有著這麽一層關係，宋門再怎麽著，也不會太差。所以，這一刻他內心很是激動，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山賊頭領，有一天能夠抱上炎峰宗真傳弟子的這麽一條大粗腿。
“話無多說，兄弟同心才是正理！”宋星轉首對幾人道，“還等什麽？趕快去拿酒吧！”
“哈哈，對，對，喝酒，一定要喝酒。”
雖然時間尚早，但此等高興的事，又怎能無好酒助興呢？
一番對未來展望的談論後，宋星忽然問道：“常榮、葛三、李俊，你們都是本地人，現在說說看，城中有哪些勢力，還不屬於三大家族和天狼門等幾大勢力的。”
……
一番交談後，宋星和司空南確定了城中十幾個小勢力團夥，遂喝幹杯中酒，感受酒水在身體裏的醞釀後，這才用內力逼出酒精，緊跟著，他們兩兩一組，分頭朝城北、城南和城西方向而去。
剛走到安山府大門口，宋星便遇到盧峰和盧大虎，於是叫了他一聲：“阿峰，有件事需要你留意一下。”
“什麽事？”盧峰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好奇問道。就在半個時辰前，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陣大雪。
“去找一個店鋪，可以同時容納三四十人就行了。”
“巧了。”盧峰聞言，笑著回答，“今天去集市的時候，就在不遠，那裏正好有一個舫間出租，地段還算不錯，挺熱鬧的地方。”
“哦，不遠嗎，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宋星登時來了興趣，這次他要去的地方，剛好也在城北方向，正好順路。
於是，宋星和司空南跟著盧峰，來到了安山湖的北麵。在這裏，他們看到一個建於水麵上的建築，寬約三丈餘，分為船頭、中艙、尾艙三部分。船頭作成敞棚，有平礄與岸相連，模仿登船之跳板，供賞景用。中艙最矮，是主要的休息、宴飲的場所，兩側開長窗，坐著觀賞時可有寬廣的視野。後部尾艙最高，為兩層，下實上虛，上層狀似樓閣，四麵開窗以便遠眺。艙頂作成船篷式樣，首尾艙頂則為歇山式樣，輕盈舒展，成為園林中的重要景觀。
待在這裏，舫在水中，使人更接近於水，身臨其中，使人有蕩漾於水中之感。
這裏，曾是供人休息、遊賞、飲宴的場所。
“租下來吧。”宋星當即拍板，決定了下來。
司空南沒有問明原因，不過心裏已經隱約猜到，很可能跟丹藥有關。
宋星昨晚獲得了羽甘藍的儲物袋，裏麵可是有著數十萬金元的。也是宋星運氣比較好，這些錢財，都是月魔教讓羽甘藍製作鬼物時，買材料所用的。卻被宋星撿了個便宜。
買下來後，盧峰問宋星：“阿星，我還沒問你，你租下來，打算開家什麽店鋪？還有，店名又是什麽？”
“暫時保密，不過幾天後，你就會知道。”宋星笑笑，旋即略一沉吟，“至於店名，就叫‘百丹舫’吧。”
……
安山城，城北城郊。
漫天的大雪隨風飄落，凜冽的風，呼呼刮著。
還有八天就到暮冬，所以氣候也是多變萬化。
貧民區一條偏僻的小路上，路麵泥濘。
此時，街上人影稀少，彌漫一種冰冷的寂靜。
一間泥土房屋門口，走出來一個男孩，十二三歲左右，個子不高，大概五尺。頭發束著，麵容清秀，臉龐上掛著淡淡笑容，眼睛就像黑夜裏的寒星，晶亮剔透。
他雙手來回搓著，雙腳不停踱步，眼神則是充滿期待。
這時，這條街的北方盡頭，走來幾名大漢，其中一個大漢留著光頭，身形最是魁梧。
男孩臉色微微變了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站在路邊，期待這些大漢並不是來找他家人的。
但，大漢走到男孩身邊時，就停了下來，目光帶著一種憐憫和戲謔，旋即像一撥久等獵物的豺狼那樣，朝著男孩圍了過去。
“你們要幹嘛？”男孩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不安地問道。看著這些大漢的目光，男孩的心忽地顫抖起來，這有別於正常的心跳。
男孩吸了一口氣，嚐試努力地控製著身體，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帶著稚嫩的聲音問道：“大叔，你們找誰？”
其中一個高個男人陰聲看了男孩身後的屋子內一眼，問道：“你是常四的兒子？”
“你們是？”男孩臉色微變。常四是他的父親，此人是個混蛋，不光是個爛賭鬼，同樣還是個爛酒鬼，這些年來，因為這個，讓他和母親沒受挨餓，也沒少被常四家暴。不過前段時間，常四可能是欠下了高利貸，最後還不上，遂被人殺了，屍體就扔在安山城北城郊的一條臭水溝裏。男孩和母親去認領屍體的時候，從其表情上，可以看出，常四死前受到了極大驚嚇。男孩對此，也沒有太多傷心，他身上的傷勢，大多數都是父親打的，所以看見父親的死，他隻會覺得，這是老天對常四這些年做的惡事的一個因果循環罷了。
“他已經死了。”男孩老實回答。
“我們知道。”一個光頭大漢猙獰上前，一把抓起男孩的衣襟，輕鬆把對方提了起來，“小家夥，你父親欠了我野狼幫的債務，現在我們來通知你，今後他的債務就由你母子來償還了。”
“哈哈，小家夥，告訴你吧，如果你敢不答應，你父親的死，就是你們娘倆的下場。”
“是，是你們殺了我爹……”男孩有些不敢置信。
“跟你說話，你小子是聾了嗎？”另一個大漢不滿地一腳踢在男孩的身上，登時男孩在光頭大漢的手上搖晃起來。
“你們殺了我爹，他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我們怎麽樣？”男孩怒吼掙紮著，欲要從大漢手上掙脫下來。隻可惜，他這麽一個小男孩，又怎能從這些凡境三品的大漢手上掙脫？
嘭！
似乎有些厭倦了男孩的吵鬧，光頭大漢輕輕一甩，就把男孩給扔到了地上。
男孩身上瞬間沾滿了積雪和泥土混合的髒東西。
“殺了常四，確實我們不對，所以利息方麵，可以不用還了，但是今天，你們必須還清五十銀錢，否則的話，就要帶你母親走了。”光頭大漢威脅道。
“我們沒有錢了，而且常四的欠下的債務，已經用死來償還了，你們不要逼我……”男孩爬了起來，倔強怒吼道。
“小齊，怎麽了？”正在這時，一個婀娜女子焦急跑了過來，一把衝開幾名大漢的包圍，來到了男孩跟前。女子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隨風飄散，彎彎的柳眉下一雙動人的大眼睛。挺直的瑤鼻，一張小巧微紅的櫻桃嘴。雖然穿著極為寒酸，但是卻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幾名大漢四下看了看，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眼中充滿欲望，死死盯著女子，發出野獸般的光芒。
一名大漢陰笑著說道：“難怪幫主特意交代這件事，原來是看上這小妞了。”
這話一出，女子和男孩臉色更加難看了。
女子抱著男孩，驚恐地看著幾個大漢。她也沒有叫人，因為她知道，在安山城，沒人會多管閑事，也許這樣，就能獲得更久一些。這也是安山城的生存之道。
“實話說了吧，你跟著我們回去，那麽我們不會動他。”光頭大漢指著男孩，對女子道，“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娘，不要相信他們的話。”男孩倔強地把母親攔在了麵前。
這話一出，令得幾名大漢登時火冒三丈。光頭大漢一個閃身，甩手就給男孩一個大嘴巴子。
蓬！
男孩捂著臉，踉蹌倒地，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絕望。
眼前，幾名大漢已經將女子包圍，攔著她，不讓她靠近男孩。
接下來，光頭大漢就在女子絕望的目光中，對著男孩就是拳打腳踢，下手的時候，他剛好控製了力道，能夠讓人痛苦的同時，也不會因此而喪命。
男孩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也分不清究竟有多少腳踢在他身上，他始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這一刻，男孩暗暗發誓，今後決不再讓別人欺負自己。以後自己要變成一個強人，強大到誰也不敢再來欺負自己。
女子看著男孩被打，淚流滿麵，尖叫著：“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跟你走，我跟你們走……”女子已然心死，想到暫時答應大漢，到時跟他們回去的時候，在來個了斷……
之後，大漢又踢了男孩十幾腳，才被另一個大漢個阻止。
“好了，別打了，再打他就死了。”高大大漢攔住了光頭大漢。畢竟，這個男孩是女子的兒子，而他們老大，又看上了這個女子。
此時，男孩一動不動，像死人一樣。
女子擺脫幾個大漢，跑到男孩跟前一把抱了起來。
男孩的眼睛、鼻子、耳朵全都流著血，但是還有呼吸，隻是有些虛弱罷了。
男孩聽到娘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說道：“娘，我沒事，答應我，不要跟他們走？”
女子淚如泉湧。
之後，她就在大漢的跟隨下，朝著城南方向走去。
“娘……”
“娘，你不要離開我？”男孩知道，這一刻，他將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正當男孩欲哭無淚，完全絕望的時候，突然，兩個人就這麽從容從巷子裏走來，其中身穿棗紅長袍的年輕人，隻是輕輕地對著這些大漢揮了揮手，然後這些大漢就紛紛倒地，隻留下其中一人一下坐倒在地上，全身如篩糠般發抖，眼中的絕望神情，跟之前他望向這些大漢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