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源頭
一陣風刮來，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天上的月亮，也被一朵雲遮住。
黑蟒沒想到，自己剛屠了一個人類聚集區，想出來吸收一點黑暗之力，居然讓它發現了一個能吸收星辰之力的人類。
自從它吃了那隻巨大黑鼠之後，就突然發生了變異，然後靈魂深處，就有一個聲音不斷告訴它，隻要吃下能吸收星辰之力的生靈，就能有第二次進階。
它現在已經徹底明白力量的概念，對力量比以往更加迫切。它知道，吞了那人，它的實力就會暴增，那麽就不用再擔心昨天傷它的那個人類高手了。
想到這裏，它的目光透出一絲貪婪。
不過，當它正要朝司空府繼續爬去時，卻是猛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那個人類！”
黑蟒全身繃緊，瞬間想到傷它的那個使劍人類高手。自從變異之後，它的感知比原來強了許多倍，就算隔著百丈，它都可以察覺生靈氣息，這點，人類修者是很難做到的。
“逃！”
黑蟒怕了，隻是不甘心地望了司空府一眼，便迅速調轉頭，朝原路返回。這一次，它比剛才爬下來之時，更加謹慎。
司空府。
“咦？”
“那種感覺消失了？”
宋星正想叫司空南之時，卻發現那些連接天空的黑氣，隨著那種莫名恐慌的消失也突然不見。
“踏！”
宋星輕輕地躍上屋頂，朝西看去，卻隻看到西麵陽山漆黑一片，茂密的樹林被風吹得不斷搖曳。
“難道是我的錯覺？”
宋星再次把所有感知朝那個方向探去，卻是什麽都沒發現。繼續停留觀察了一會，什麽也沒發現。他疑惑地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回屋繼續修煉了。
翌日，上午，下起了一陣大雨。
河陽村，士安司。
“官差大人，不好了。”一個背著藥簍的村民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全身濕漉漉的。
“慌什麽？”結實衙役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盯著來人。
“大人，北方礦洞死人了！死了四個人！”
“什麽？”結實衙役臉色微微一變，“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四個人的命案，在河陽村來說，就是非常大的事了。
“我今天去北邊的山上采藥，誰知遇到陣雨，我就想著去不遠的廢棄礦洞避雨，沒想到，沒想到……”說到這裏，這村民臉色煞白，全身都在顫抖，顯然被嚇得不清。
……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洪捕快的耳中，他聽聞死了四個人，立即親自帶著五名手下趕往了北方礦洞。
片刻後，六人便到了七裏外的廢棄礦洞。
馭~
六人齊齊下馬，洪捕快領頭，來到廢棄礦坑，立即看到了躺在礦洞口的四具屍體，全身漆黑，像是中了某種劇毒。
“大夥都別碰這些屍體。”洪捕快表情嚴肅道，隨即側頭對身後之人問，“你們有誰見過這些人？”
身後兩個班頭和三名衙役仔細辨認了一會，齊齊搖頭。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衙役道：“捕快大人，他們不是本村之人，我從未見過他們。”他是士安司的畫師，村裏也就兩千多人，所以每一個他都有些印象。
矮壯的洪捕快想了想，指著屍體對那中年衙役道：“虎哥，你把他們的頭像畫出來，好了就回村，看看村裏有誰認識他們。”
“好。”虎哥點頭。
洪捕快又對另外兩名衙役安排道：“我和兩位班頭進礦洞查探一下。你們守在礦洞口，別讓人和動物破壞現場。”
“三位大人，注意安全。”一個衙役提醒道。
洪捕快點點頭，和另外兩名班頭分別拿了一個火把，便一起走進礦洞裏。
洪捕快這些年來也算見過無數世麵，但進了這廢棄十多年的礦洞之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氣候緣故，隻覺周圍寒氣森森，心底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自主，他的右手便放在腰間的刀柄之上。
滴答~
滴答~
礦洞內濕漉漉的，不斷有露水滴落，更是增添一股詭異。
三人走了大概八丈，便來到礦洞岔路口。這是一個分成三路的路口。
“大人，那邊又有一具屍體。”年長的班頭望著左邊的岔道口，臉色有些駭然地道。
洪捕快和另一個左手隻有三指的班頭看去，臉色齊齊變了一變。那具屍體怎麽說呢？已經不能用完整來形容，因為他像是被某種生物給啃咬了一樣，慘不忍睹。就算洪捕快三人見多了屍體，也不由全身冒出一股寒意來。
“大家提高警惕，我估計裏麵生活了某種未知生物，而且還是那種含有劇毒的生物。”洪捕快看著連血液都漆黑的殘肢，提醒身後二人道。
“大人，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左手隻有三根手指的班頭道。
洪捕快望著漆黑一片的左邊洞口，瞬間作出決定：“走這邊。”說著，大步走了進去。
兩名班頭互望一眼，苦笑一下，也跟著矮壯身影走去。
之後，三人一路小心翼翼，每到一個轉彎的地方，都會用石子劃下記號。時間有限，他們要在火把燃盡前，找到答案……
礦洞口。
“三位大人怎麽還沒出來？不會發生意外了吧？”一年輕衙役神情不安對同伴道。麵對四具漆黑屍體，還是在這種下雨天，任誰都不會好受。
虎哥停下了畫筆，怒斥一聲道：“胡說些什麽，捕快大人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嗎！再說了，裏麵沒傳出打鬥聲，證明幾位大人並未遇到危險。”
“對，對，我怎麽忘了這一茬，看來天氣影響心情呀！哈哈哈……”年輕衙役想用大笑來緩解緊張，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礦洞內傳來憤怒的吼聲，就連礦洞口的三名衙役，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斷指，你這是幹嘛？”這是洪捕快的聲音。
“捕快大人，他，他的眼睛……”年長班頭驚恐的聲音傳來後，接下來，就是一陣乒鈴乓啷的打鬥聲，不過很快，這些聲音就停止了。緊跟著，就是一陣急促腳步聲從礦洞下方傳來。
“虎，虎哥，下麵發生什麽事了？”年輕衙役哆哆嗦嗦道。他能進士安司，也是實力不俗，不過畢竟太過年輕，還未能經曆什麽大案，猛然經曆這詭異一幕，讓他不由害怕起來。
虎哥和另一個中年衙役在這時，也拔出了腰間兵器，嚴陣以待地把所有感知都放到了礦洞裏。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很快，虎哥三人便看到了兩道人影。
“捕快大人。”三人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不過他們也看出了不對勁，因為從礦洞上來的隻有兩人，另一位左手隻有三指的班頭卻沒有跟上來。再看洪捕快他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顯然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洪捕快還未到礦洞口，就對虎哥三人大聲道：“快離開礦洞，立即，馬上！”
三人被矮壯漢子這麽一吼，嚇了一跳，也不管其他，快速離洞。
嗖嗖！
洪捕快衝出礦洞後，便對虎哥道：“你們四人留在這裏，我立即趕緊回河陽村去請河陽士大人來。”說完，他翻身上馬，快速離去。
年輕衙役臉色蒼白地問年長班頭：“大人，下麵發生了什麽事？還有森哥他人呢？”
“斷指死了。”中年班頭緊握拳頭，一臉驚駭道，“他不小心吸入了一團黑氣，然後……”
傍晚，洪捕快匆匆趕回了河陽村，也不休息，直接朝司空府疾馳而去。
司空府，書房。
“說吧，什麽事這麽急？”司空南對急急趕來的洪捕快問。
“大人，我在廢棄礦洞深處，發現了漓山黑氣的源頭。”
司空南聞言，抬頭望了一眼矮個漢子，驚訝道：“你知道你說的代表了什麽嗎？”
“嗯。”洪捕快飛快解釋說，“開始我隻是懷疑，不過‘斷指’不小心吸入黑氣後，眼睛就變得赤紅，並且攻擊我們，這和變異獸的情況很相似，隻是沒有體型上的變化而已。”
聞言，司空南激動地站了起來，大手一揮：“走，路上邊走邊說。”這一刻，他有些迫不及待。如果真如矮壯漢子所說，北邊礦洞真是漓山異變的源頭，那麽漓山的問題便能得到最終解決。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廢棄礦洞。
“河陽士。”留在這裏的四人恭敬行禮，臉色在司空南出現的刹那，好看了許多。
“你們留在外麵，我進去看看。”司空南吩咐一句，便拿著火把獨自走入礦洞。
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五人也各司其職。他們並不擔心司空南應付不了，他們對河陽士有十足信心。
因為有了洪捕快的介紹，司空南很快看到了那個死去班頭的屍體，以及彌漫的黑霧。
黑霧是從一麵裂開的岩石縫隙中彌散出來的，不過量並不是太多。
司空南警惕上前，用火把照亮，仔細觀察著。
岩石縫隙中，已經堆積滿了黑霧，漆黑如墨。
“它們像是被某種力量給束縛住？”司空南很快便確定，如果不是那股力量的束縛，縫隙裏的黑霧早就彌漫整個礦洞了。
就在司空南在礦洞尋找原因之時。
陽山，瀑布旁的山洞裏。
沙沙……
黑蟒謹慎地匆裏麵爬了上來。自從被司空南打傷之後，它很少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不過，昨天發現那個可以讓它實力更進一步的美味後，它決定留在了這裏。它相信那個強大人類總有離開這裏的時候。
目前黑蟒的傷勢還未恢複，又知道傷它的人類高手就在山下，所以它白天不敢明目張膽的出去。現在，天色一黑，它便迫不及待地爬了出來。
嘶嘶……
距離司空府百丈之時，黑蟒突然發現，它感應不到那個傷它的人類強者的氣息了。
它不由速度加快了幾分。
九十丈，八十丈……它始終沒感應到那個人類強者的氣息，不過卻感應到了星辰之力。
司空府，此時宋星正在飯廳用餐，司空夫人、司空冉、秦傾衣她們都在。
“傾依，今天凡哥教了你什麽？”宋星問。
“今天我學的是煉體入門。”秦傾衣扔了塊魚骨給小灰，驕傲道，“凡哥還誇我，說我是個天才呢，早知道的話，我就……”
秦傾衣話還未說完，宋星突然臉色大變，也不管女孩和他人反應，就立即跑出飯廳。
“阿星，怎麽了？”司空夫人奇怪問。
秦傾衣，司空冉也跑了出來，一臉迷茫地看著臉色煞白的宋星，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
宋星緊張看著越來越濃的黑氣，昨天那種心悸感又出現了，而且比昨晚更強烈。
沙沙沙……
宋星已經聽到了一陣沙沙聲，知道這次的感知沒錯，於是大聲喊道，“凡哥，凡哥，有東西靠近司空府。”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生物，所以隻能用東西來稱呼。
府邸的人聞言，頓時大驚，易凡也在第一時間到了院落，在宋星的提示下，也聽到了沙沙聲，並且修者的感知下，他也知道來了某種東西。
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響了，如今，就連司空夫人他們，也同樣聽到了。
嗖！
易凡一個縱躍上了房頂，當他看清距離不到二十丈的地方有條巨蟒快速爬來後，頓時臉色大變。
“是蟒蛇，大家趕緊去地下室。”說著，他便衝了過去。看到黑蟒的一瞬間，他便知道，對方十有七八是河陽士說的漓山那條逃走的黑蟒，而且他也看到了蟒的七寸，還有一道深深的劍傷。
“夫人，小姐，快走。”仆人焦急道。
“娘，凡哥有危險嗎？”司空冉焦急道。
宋星左手抱著小灰，右手拉著秦傾衣，快速朝主屋的地下通道跑去。等所有人都進了地下室，他也不顧裏麵之人的叫喊，沒有進入地下室，而是卡住厚厚的木門後，立即朝外跑去。
他有一種感覺，那條黑蟒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就像當年那頭追殺他的變異風狼一樣，隻要在附近，不管他逃到哪，對方都能找到他。如果他選擇留在地下室，肯定會引來黑蟒，所以他必須獨自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