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諾
夢老也不等宋星反問，便開始說了起來。
“這套煉體術名為《烏族煉體術》，是上古時一位烏族大能所創，單論效率，其實已可列入天級煉體術的範疇。”
“什麽！天級？”宋星被夢老這話給震驚到。天級，代表修煉此套煉體術，效率將是入門煉體術的八倍！修煉一天，相當於他現在修煉八天！
宋星的心怦怦跳著，比平常時候快了許多。
不過很快，宋星又想到之前夢老說的話，於是好奇問道：“夢老，為什麽剛才您要說它隻是地級的煉體術呢？”
聞言，夢老表情變得嚴肅，也變得耐人尋味。
“這便是我剛才說你不一定能修煉下去的原因。因為修煉它時，會伴隨一股靈魂疼痛，意誌不堅定者，第一重都很難堅持。”夢老繼續道，“你不要小看這第一重，就算那些上過戰場的老兵，能堅持下來的也都寥寥無幾；而修煉此套煉體術，是越往後靈魂疼痛感越強的，因修煉它走火入魔的，也是大有人在，其結果要麽就是死，要麽就成為瘋子……”
“……”宋星驚訝地張大了嘴，他聽得出來，夢老這話不是危言聳聽，令他都有些心驚膽寒。
“所以，正因它的風險性，以及很難堅持修煉下去的特性，才使得它被列入地級煉體術的。”夢老的視線移到宋星手上的書冊上，感歎唏噓道，“阿星，它就在你手上，至於學不學，你自己決定。”
宋星沉默思索，片刻後，他忽然抬頭看向夢老，表情認真道：“夢老，你我是第一次見麵，為何您會送我如此珍貴的煉體術？”
“你這孩子……”夢老笑罵道，“兩個方麵，一個是你的努力，讓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另一個原因目前我還不能說，但對你沒有壞處。所以……接不接受我不會強迫你，就看你怎麽選擇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宋星僅僅猶豫片刻，便鄭重道：“夢老，我學。”
宋星這麽快就作出決定，可能來源於他對老人的信任。他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可能是他的直覺，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他覺得夢老不會害他；而且他也覺得自己沒啥可讓夢老惦記的。
夢老滿意點頭，道：“此套煉體術凡境階段修煉第一重；到了後天境，再修煉第二重……”
一番介紹後，夢老又道：“阿星，記住，修行此套煉體術，是我對你非常重要的考驗。如果你能堅持下去，也許將來的某天，我們還會再次見麵。”
“考驗？”
“對，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夢老笑道，他也沒作解釋，而是又從獸皮袋裏拿出了一本書。
“這是套輕功步法，名為《風影步》，不算珍貴，適合你這樣的凡境武者，上手也很容易，將來遇上危險，用它來逃命，存活幾率會更大些。”
宋星這次沒矯情，直接接了過來。既然選擇接受夢老的恩惠，那麽將來有機會，報答便是。
“好了，耽誤了這麽久，我也該走了。”夢老做完這些，也準備離去。他目前還沒打算收宋星為徒，除了尋找塵風遺跡已到關鍵時刻、不方便帶著宋星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他要磨練宋星的意誌，如果宋星跟在他身邊，就起不到一個很好的效果：任何人為的考驗，都不及本心的決定。
要知道，老人並不隻有《烏族煉體術》這麽一套天級煉體功法，為何偏偏挑選最難修煉的《烏族煉體術》給宋星？其實這也有著考驗宋星意誌的想法。而且，《烏族煉體術》除了是套煉體功法之外，對意誌的提升及磨練，同樣有很好的效果。
意誌強度，是夢老收徒兩個最關鍵的考慮因素之一；另一個，自然便是星魂天賦。
“夢老，我送您。”
“差點忘了。”夢老輕拍額頭，回頭道，“阿星，功法給你，但不要讓人知道，更不能傳授給別人。”
“這些規矩我懂。”宋星保證道。這個世界，功法秘籍有嚴格的創作權，沒經過創作者的同意而私自傳授他人的，會被各國各勢力聯合討伐。
“我說的不單單指這個。”夢老嚴肅道，“一本天級煉體術在你手上，如果消息被泄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宋星被夢老這麽一提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夢老不再多說，在宋星的陪同下，離開了鎮北練武場。他也不擔心會有人發現宋星擁有星魂天賦，要不是他剛好有感應星魂的法器，要不是剛好他在這個時間經過這裏，他也不可能發現宋星的特殊。
目送已經遠去的夢老，宋星此刻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有了《烏族煉體術》，他對未來，突然有了一絲期待。
懷著激動的心情，宋星回到了慈幼園。
慈幼園的孩子一看宋星回來，頓時一哄而散，個別孩子口中還不斷發出‘災星來了’的話。
對此，宋星也不在意，從懂事那天起，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星哥，你回來了。”
宋星朝右看去，見到個比他略矮的女孩，看上去八歲左右，長得很漂亮，鵝蛋臉、大眼睛。在她腳下，還有隻小灰貓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傾依。”宋星笑道。
女孩全名叫秦傾衣，是隔壁縣武江村人。一年多以前，因武江村遭遇特大洪水，整個村子毀於一旦，她一家人被迫流亡。禍不單行，流亡過程，他們又遭遇狼群，秦傾衣的爹娘為了讓她和她的爺爺逃，攔住了狼群，此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之後，秦傾衣和爺爺一路乞討，來到了澤林鎮。因為她的爺爺身子骨虛弱，沒能熬過冬季，丟下了當時隻有七歲的她。幸好，宋星經過這裏，看到孤苦無依的秦傾衣，於是把她帶回了慈幼園，並幫她幫爺爺葬在了鎮外。
現在在慈幼園裏，除了顧姨，就隻有傾依對他是真心的，也從不會說他是災星一類的話。
“顧姨幫你留了一碗粥。”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她腳下的小灰貓也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嗯，我明白了。”宋星笑著捏了捏女孩的臉，在女孩的哀怨眼神中，走進了廚房。
進門後，宋星看見一個忙碌的女人。這是個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女人，身材幹癟癟，頭發有小半已經變白，讓人很難判斷她真實的年齡。
“顧姨，要幫忙嗎？”
女人便是慈幼園的園長，是慈幼園裏另一個對他好的人。
顧姨回頭見是宋星，笑道：“沒什麽事，你先喝粥吧，我還幫你熱著呢。”她長得還是挺好看的，隻是過於操勞，所以三十歲便有了白發。
“謝謝顧姨。”宋星接過了粥，見粥寡淡如水，心想慈幼園剩餘的穀糧可能不多了，也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對了，阿星，柴房裏應該沒多少柴了，你待會去砍些柴回來。”
宋星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吃完早食我就去柴木山。”
“那你去柴木山的時候注意安全。”顧姨提醒道。
“嗯，我會注意的。”
聞言，顧姨不再多說，繼續收拾碗筷，她每天的工作是忙不完的。
宋星沒有出去，他清楚孩子們不歡迎他，也不想見到他，所以幾大口便喝光了粥，然後和顧姨說了聲去柴木山，便離開了廚房。
在柴房拿了把柴刀，宋星正準備離開慈幼園時，秦傾衣和小灰貓跑了過來。
“星哥，我送送你吧。”
點點頭，宋星有些奇怪，卻也沒拒絕。在鎮上，還是很安全的。
“喵嗚~”
宋星見小灰貓不停圍著女孩轉，一把抱起小灰貓，笑罵道：“小灰，成天跟著傾衣，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看你可憐，才把你帶回來的。”
原來，兩個月前，這隻小灰貓掉到了河裏，被宋星救上岸，結果事後宋星是走到哪，小灰貓便跟到哪。沒辦法，宋星便帶它回了慈幼園。顧姨考慮到夏天慈幼園裏老鼠特別多，於是便同意讓小灰留下。
“星哥，別罵小灰，它很聰明的。”女孩從宋星手上奪過小灰。
“好好好，就你護著她。”
雪停了，太陽掛上了天空。
此時的街上，已經是人來人往。
“星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宋星側頭看著女孩。難怪女孩今天說要送他，原來有話要說。
“說吧，我聽著呢！”
“昨天，我看見顧姨去了謝氏典當行。”女孩難過道，“顧姨把她的首飾全都抵押出去了。”
聞言，宋星沉默不言，心情是五味雜陳，他清楚顧姨的首飾是她丈夫留給她的，而顧姨的丈夫是個士兵，已經犧牲在戰場。顧姨這麽做，顯然是想讓孩子們都能吃飽。
“星哥，顧姨為了我們，犧牲太多了，我想幫她，可我卻不知如何去幫。”女孩流出了眼淚。
“傾依，別哭了，你還小，這些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宋星說完，幫女孩擦了擦眼淚，然後捏著女孩的臉蛋道，“我出去了，你先回去吧。”
“星哥，注意安全。”在女孩的心中，出了鎮子，外麵處處是危險。
宋星沒回答，也沒回頭，隻是做了一個讓女孩回慈幼園的手勢。
“小灰，我們也回去吧。”秦傾衣目送宋星遠去後，低頭對小灰貓道。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