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沒有人敢這樣耍我!
唐嘉千來之前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面對顧斯白的注視,眼神沒有絲毫的慌亂,就這樣直直的站在原地。
顧斯白看著眼前如同脫胎換骨的女人,恨不得走過去扒開她的心,看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不然,她怎麼會如此的淡然?
將他的生活攪和的一團亂后,再抽身離開,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如此的冷漠。
是不是他要比她更冷漠,她才心滿意足?
「顧副總,您是要再等等再去工廠參觀嗎?」
唐嘉千開口問罷,顧斯白已經收回了視線。
「不用等了,現在就出發。」
大步朝外走去,從她身邊經過。
在顧斯白走後,跟在他身後的唐嘉千,嘴角明顯有些抽動。
這幾個月來,雖然她早已把自己的心封閉,提醒自己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重蹈覆轍,但無論偽裝的多好,她發現在面對顧斯白時,心底被封閉的那塊,始終還是會痛。
……
下樓后,唐嘉千沒有朝顧斯白的車走去,身為解說員的她理應坐職工的班車。
望著前面行駛的黑色賓利,一旁的年輕司機向唐嘉千不停的念叨:「小唐姐,你說這人還真不能不信命,你瞧瞧人家唐副總,30歲剛出頭,就是上市公司的副總,還是家族企業,又是家中的獨子,不久將來,人家可就是一把手!」
「唐副總就是命好啊,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起步點都不一樣,註定了這輩子不會平凡,那是我們這種普通家庭能比的呀。」
「尤其是我那妹妹聽說了后,一個勁的說要來咱們公司看看本人,說什麼要來場邂逅,還說萬一唐副總對她一見鍾情了呢?照我說啊,我那妹妹就是看小說看傻了,像唐副總這樣的鑽石男,將來娶的老婆也是門當戶對,像什麼豪門名媛,千金大小姐之類的,那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以高攀的。」
「小唐姐,你說我說的對吧?」
唐嘉千坐在副駕駛,淡笑的點了頭,等於是認同了他的話。
因為打從心底,她就很明白豪門圈裡的階級分層。
雖然跟梁祁凡是假結婚,但那幾年,她能明顯感覺到身邊人對她的白眼和嘲諷。
就連梁祁若這個心理學家都瞧不起她,說她是靠著臉和身體把梁祁凡迷住了。
更別提是顧斯白這種注重清譽,還講究門第的大家族。
想來,顧家早已為他安排好了人選,不然,蘇黎以前不會說,顧斯白之所以當律師,開律師事務所,就是為了不被家人所牽制。
現在顧斯白既然回了顧家,進了顧氏,可見,他已經妥協。
就連這次與他相遇后,她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比起以前,沉穩了許多。
……
長達一個小時的車程后,終於到了工廠。
唐嘉千下車后,首先撐起雨傘來到前面的賓利車前,職責所在,身為解說的她,必須為顧斯白這個大客戶撐傘。
顧斯白打開車門,看到撐傘的是她,尤其,她的半個身子都在傘外,衣服已經被雨淋濕。
還真是稱職。
然而,等他下車,站起身後,187左右身高的他,已經不是唐嘉千踮腳撐傘可以做到的。
她高舉著傘柄,表情看上去相當吃力。
顧斯白淡漠的掃了她眼,用眼神向她警告不要逞強。
但她卻咬著下唇,始終高舉著傘柄,這樣一來,相當於整個身子都在傘外。
雨下的又大,不一會兒,雨水就順著頭髮向下滴。
工廠的廠長看到這一幕,趕緊撐著傘前來迎接,「顧副總,今天雨大,您還是先進來吧。」
其他的管理者也都紛紛過來,做出要為顧斯白撐傘的舉動。
哪知,顧斯白卻做了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徑自走出傘外,沒有讓任何人為自己撐傘,朝廠區走去。
雖然只有五六步的距離,但站在原地的唐嘉千看著他的背影,卻覺得異常冷漠。
以至於走進廠房后,站在顧斯白身邊的她都只保持著沉默。
因為廠長還有其他的負責人都會解說。
在參觀原料生產流水線時,顧斯白會用餘光瞟一眼身旁的唐嘉千,每瞟一眼,他心中的火都在燃燒。
原來,唐嘉千今天穿的是白色襯衫加黑色鉛筆裙。
剛才淋雨後,她的上身幾乎快成半透明。
將她妖嬈的身段映現出來,簡直讓人浮想連天。
好在其他人因為高度緊張,一心在機器和板材的解說上,所以並沒注意到。
但顧斯白表情卻已經不耐煩起來,「中午先參觀到這裡,下午繼續。」
話落,目光落在唐嘉千身上,「唐助理跟我來一下。」
在眾人的注視下,唐嘉千隻好跟在他身後。
等出了廠房后,看到雨竟然還在下。
顧斯白煩悶的扯掉領帶,耳邊響起的是機器嗡嗡的噪音,簡直令他心煩意亂!
「這裡哪裡比較安靜點。」
安靜點的?
唐嘉千心想,他應該是習慣了以前安靜的環境,不適應廠區的噪音。
想了想工廠里安靜的地方,好像也只有庫房。
「庫房比較安靜,但是……」
但是根本就沒休息的地方啊。
話還沒說完,顧斯白已經拿起一旁的雨傘,朝外走去。
見她還沒跟著,眉宇擰緊,回頭命令道:「帶我去!」
「奧,好。」
唐嘉千隻有聽命的份。
拿起雨傘,小碎步跟在他身後,還伸手指著最北面的那排房子說:「那裡就是庫房。」
顧斯白腿長,直接將她甩在了身後。
到了庫房后,耳邊的噪音終於不那麼強烈后,他擰緊的眉宇才舒緩不少。
尤其,在唐嘉千也到了后,他直接勒令:「把門關上。」
「關上?」
唐嘉千明顯不願關門。
一想起與他獨處,還是在庫房裡,她就莫名的緊張。
乾脆走到外面,準備把門關上。
顧斯白看到她竟然是要把他關裡面,自己站外面后,立刻大步向前,拽住她的手腕,將她猛地往裡一拉。
左手順勢關上門的同時,把她抵到了鐵門上。
「怎麼?害怕我?」
他的雙眸放射著陣陣冷意,唐嘉千的心臟跳個不停,但表面上卻強裝冷靜,「顧副總說笑了,我怎麼會怕你。」
「是嗎?既然不怕,那又為什麼剛才不敢進來?」
「我是覺得顧副總你喜歡既然喜歡安靜,那我就在外面等著就好了,怕擾了顧副總你的清凈。」
呵,好一個怕擾了。
顧斯白勾起唇角,手臂撐在她的頭兩側,俯視著她,唇邊全是輕嘲的笑意。
但很快,他便收回手臂向後退,手向口袋裡摸索著,拿出了打火機和煙。
「這裡是庫房重地,不能有明火的。」
唐嘉千提醒后,他才又將打火機放回去。
手指捏著煙,表情異常的冷漠。
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眺望著整排的廠房,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唐嘉千就站在他身後,沒敢隨意走動。
安靜的就像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一樣。
這種氛圍大約持續了10幾分鐘后,顧斯白拳頭越攥越緊,煙捲頃刻間變成了碎末。
就在他伸開手掌時,已經猛地轉過身,雙眸腥紅的瞪著眼前的女人。
看到他眼底的憤怒,感到不妙的唐嘉千下意識就是要扭頭跑。
但是已經晚了。
顧斯白已經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存貨的架子前走去。
高高的板材堆積在一起,一排排的高架遮擋住了明亮,越往裡走越暗。
唐嘉千不停的掙扎著,試圖掙脫掉他的手掌。
顧斯白卻一把將她推到后一排的架子上,捧起她的臉,直接瞄準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來的拒絕和抗拒。
「唔——」
唐嘉千揮舞著手臂,握拳捶在他的肩膀,硬推著他,試圖讓他停下。
但顧斯白就像是瘋了一樣,含住她的唇,手掌捏著她的下巴,張口用力的咬住她的下唇。
疼的唐嘉千張開了口,卻也被他的舌流竄進來。
唇舌並用,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到唐嘉千心痛,卻也無措。
因為,在顧斯白吻上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始終還是沒有忘記他。
被他這樣吻,她的身體依舊還是會動情,心間還是會顫抖,依舊會有一股電流從上向下流竄。
心裡雖然抗拒,但身體卻很誠實的順服。
以至於在顧斯白改吻她的耳根時,她的喉間不會發出那種羞人的嚶嚀。
感覺到她身體的反應,顧斯白像個勝利者一樣揚起唇角,張口在她耳根用力一咬。
粗啞著嗓音開口說道:「裝的再如火純情,但身體還是會出賣你!表面正經,但骨子裡還是這麼放/琅!嘴上裝著不認識我,但身體卻向我靠攏,唐嘉千!你說你!是不是真特么欠C!」
心在這一刻瞬間落入谷底。
被他的言語這般羞辱,唐嘉千反而低頭沉笑,「顧副總認識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是什麼樣的女人,難道你還不知道?」
抬眸,迎上他輕嘲的視線,「沒錯,我確實在裝,裝不認識你,但是沒辦法啊,我想在南城重新開始,畢竟我的名聲在北城早已聲名狼藉,就算我在北城再怎麼裝淑女,裝良家,也沒有男人敢娶我,畢竟,我是個被梁祁凡玩膩的爛/貨!所以,為了我嶄新的生活,我只能裝。」
說完,從下向上的解開襯衣扣子,沒有避開他的視線。
勾唇笑道:「顧副總既然不嫌我臟,沒關係,我願意給,但是今天只能用口,因為兩個月前我剛補的膜,如果在這裡做,被人發現了傳出去,對顧副總你的名聲終究是不好的。」
「還補了膜?」顧斯白不屑的嘲諷道:「準備裝白紙再釣一個金龜婿?」
「無所謂是不是金龜婿,畢竟當下男人都喜歡乾淨的女人,我又不想被人知道過往,只能做個假的膜。」
話剛落,下巴再次被男人狠狠捏住。
顧斯白手上的力道很重,恨不得將她捏碎!「你覺得我會信嗎?」
說著,右手已經朝裙內探去,隔著那層薄衣肆意的碾按。
唐嘉千並緊了雙腿,不讓他再越過,「換個地方做。」
哪知,顧斯白竟然嘲諷道:「你以為我還會跟你做?」
用力的扯去最後一層,手心覆上,眼神異常的冰冷,「我只是想看看你這女人到底是有多琅!」
手心傳來的濕熱,令他滿意的揚起唇。
毫不憐惜的兩根手指沒入,根本沒有預想中的阻攔。
「竟然敢騙我!」
話落,猛地向里用力一探!
「不要這樣!」
羞恥的眼淚流下,唐嘉千覺得此刻的顧斯白就像魔鬼一樣。
她完全看錯了他。
這樣的他只會讓她害怕。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想在南城好好的生活,不去打擾你們任何人,只想這樣安安靜靜的過完餘生!為什麼不能放過我!為什麼!」
顧斯白冷笑,「你問我為什麼?你說為什麼?最先招惹我的是你!不是我!瞞著我偷偷摸摸跟梁祁凡離了婚,在你心裡我顧斯白到底算他媽什麼!沒有人敢這樣耍我!知不知道?沒有人敢!但你唐嘉千卻是唯一一個!我想過不去拆穿你,給你機會,讓你重新開始,但是怎麼辦?看到你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我就特么的噁心!」
手指抽回,送到她唇邊,「看到沒?這是什麼?這才是真正的你!裝的再像,再像白水,但這個味道卻還是會出賣你!」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下手指。
相當的嫌棄的將手帕朝她的臉扔了過去。
唐嘉千閉上眼睛,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流下。
在顧斯白離開后,她已經蹲下身子,把頭埋在雙膝間,悶聲的哭著。
而已經走到窗前的顧斯白,此刻眸底全是懊悔。
其實早在他說出那些羞辱的話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後悔。
但是他卻控制不住。
每羞辱她一句,他的心都會疼。
但他卻想不出其他的方式。
因為,他曾經給過她多次機會。
寵她,疼她,甚至不在乎她之前跟過多少男人!
他都可以接受她!
但是每次,她都忽視他!將他對她的好狠狠踩在腳下!
所以,既然她不需要他的疼和寵,那就全盤接收他對她的恨。
……
雨還在下,唐嘉千從手袋裡拿出粉餅和口紅,補了下妝后才朝外走去。
而庫房的門已經是敞開的。
等她走到廠區,早已看不到那輛黑色賓利。
顧斯白走了。
廠長說他很滿意,當面給肖經理打電話會去公司簽合同。
在唐嘉千坐上車后,接到了肖廉的電話。
肖廉嗓音中帶著喜悅,「小唐,真的要謝謝你了,顧副總說參觀過後很滿意,已經讓秘書把簽好字的合同送來了,你知道嗎?三千萬的大單!在原來的一千萬上,又追加了兩千萬!」
「你這次可是功不可沒!我已經向咱們老總申請了,要提升你為副經理!」
聽到合同終於簽了,唐嘉千才放下心來,但她卻對副經理職位沒有任何的嚮往。
「肖總,等合同全部落定了,顧副總離開南城后,我就辭職了,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聽到她還要辭職,肖廉有些不知該怎麼勸。
「先別那麼著急,這段時間你就再想想,反正副經理的位置我會為你留著。」
唐嘉千沒再說什麼,結束了通話后,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顧斯白那一臉的嫌棄。
*
一天的工作結束,回到家裡后,她就抱著煤球躺在沙發上。
鼻尖莫名的酸楚著,沒一會兒,眼淚就再次流下。
手機振動這時突然響起,看到是母親的視頻邀請,趕緊起身抹去眼淚,然後抱著煤球來到廚房。
劃了接聽后,聲音雀躍的喊道:「媽,你們吃晚飯沒?」
「還沒呢,你爸在做呢,你呢?吃過沒?」
「我這不是正在準備做呢。」
把煤球放在地上,在母親的注視下,往鍋里加了點水,又打開燃氣灶。
「最近上火,我都是喝點湯麵,北城氣候應該比我這邊乾燥吧?你和爸記得也多喝點水,不然,很容易上火。」
話落,看到視頻中母親有點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啊?」
母親點了點頭。
看到視頻中母親回了房間,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嘉千,祁凡今天來家裡了。」
聽到梁祁凡的名字,唐嘉千明顯一愣。
母親又繼續說道:「雖然他什麼都沒問,只是跟你爸下了下棋,但我能感覺到,他是想打聽你的地址,我跟你爸跟他說的是你還在法國,具體哪個城市還沒確定,因為工作的原因,都是各個城市的跑,祁凡也沒有再問。」
「能看出來,這孩子啊,心裡還是有你,但我跟你爸說了,不會強迫你,只是不想你再受委屈了,萬一他的病再犯了,受傷害的始終是你,所以你在南城就好好的,不要挂念家裡,我跟你爸,好著呢。」
……
結束完通話,唐嘉千還愣在廚房裡。
鍋里的水已經沸騰。
煤球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喵嗚喵嗚的叫著。
反應過來后,把燃氣關掉,走出廚房,整個人卻像失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