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臟。
刺鼻的葡萄酒香瀰漫在鼻間,冰涼的液體順著下巴朝頸間流下。
唐嘉千閉上眼睛,咬緊了牙關。
指尖掐進掌心的瞬間,鼻頭微酸。
鼓足了勇氣,再次睜開眼睛,注視著沙發上勾起唇角,露出邪魅笑意的男人,不再畏懼。
開口問道:「下場是什麼?」
梁祁凡將高腳杯放在大理石桌面的茶几上,站起身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拇指輕搓著,帶著笑意的犀子凝著她,「馬上你就知道了?」
……
當來到郊區的一家私密會所時,唐嘉千突然就萌發了退縮之意。
梁祁凡察覺到她怕了,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猛地用力,近乎於掐的力道,「怎麼?這麼快就怕了?」
「梁祁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進去不就知道了?」
話落,拽住她的手臂,朝會所里走去。
會所門口是兩座石獅子,眼睛瞪得很大,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唐嘉千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到了門口不敢再往裡走。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來,車牌還特意摘下。
一名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妙齡女子下了車。
看到梁祁凡時,馬上過去打招呼。「梁少?你不是已經退圈了嗎?」
「誰說的我退圈?前段時間只不過是有點累了,休息夠了,自然就要開始玩了。」
聽他這樣說,男人掃了眼他身邊唐嘉千的,幾乎是從上向下的打量了一番。
唐嘉千很不喜歡這個男人的眼神,下意識的往梁祁凡身後躲。
然而卻被他給拽了出來,並且還介紹道:「我的新貨,36D!」
「梁少的口味果然還是沒有變,還是喜歡大饅頭。」
戴著口罩的女人聽身邊的男人說后,馬上挺胸往他身上靠,撒嬌說道:「爺,人家的也不小啊。」
「對,你的是不小,但是就是不夠挺。」
說完,絲毫不介意有人在場,伸手過去捏了下,「這不,明顯還有點松,沒有彈性。」
「爺壞死了!」
沒想到女人沒有怒,反而往中年男人身上貼的更緊。
唐嘉千有些難以接受,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哪知梁祁凡竟然將手朝她衣內探來,「女人不壞,男人又怎麼會愛?告訴哥哥,小糖糖是不是最喜歡壞男人?」
下意識的要躲開他的手,無奈卻被他一把摁住。
「梁祁凡!」憤怒的瞪著他,希望他能停止。
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後,突然就對唐嘉千來了興趣。
「梁少?要不我們先進去?」
梁祁凡一聽,點點頭,收回了手。
然後摟著唐嘉千的腰,一起和他們朝會所里走去。
……
在前台登記后,戴著面具的兔女郎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面面具。
唐嘉千的面具是只遮住雙眼的孔雀圖形。
梁祁凡的面具是小丑。
而那名中年男人的面具則是鹿。
他帶來的女人,所領到的是狐狸面具。
四人戴好面具后,便在兔女郎的引領下朝著電梯走去。
走進電梯后,唐嘉千意識到,他們去的不是樓上,而是地下……
負三層到了后,電梯門打開。
梁祁凡拉起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聲提醒道,「知道嗎唐嘉千?是你一步步的將我逼成魔鬼,所以,身為劊子手的你,也應該嘗嘗真正地獄的滋味!」
唐嘉千愣神的片刻間,已經被他帶到了所謂的「地獄」。
如果是第一次來這裡,看到舞池裡戴著不同面具的男女,會以為這是面具舞會。
但是領舞的女人除了戴著兔子面具,身上只穿了件剛蓋住屯部的肚兜。
故意跳著暗示某種動作的舞蹈,還不停的沖圍觀的男人發出邀請。
甚至,可以任由男人上前撫摸全身,並且還伴隨著享受的聲音。
而舞池裡的男男女女,也幾乎都毫不顧忌的摟在一起,各種尺度的接吻,撫摸……
甚至,一個女人還同時跟好幾個男人.……
看到這一幕,就算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唐嘉千也意識到這是什麼場合。
尤其,不遠處的一女兩男已經開始在沙發上進行……
絲毫不介意有人圍觀。
就在這時,梁祁凡已經鬆開了她的手,並且對她微微一笑,「小糖糖,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話落,伸手將那名中年男人身邊的女人拉到懷裡。
「梁少,人家都想死你了。」
女人嬌滴滴的把手伸到了他的皮帶下,故意撫摸著。
梁祁凡捏住她的下巴問道:「哪裡想?」
「當然是這裡啊。」
拉起他的手,朝短裙里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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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千實在看不下去,扭過頭去想要離開,奈何一早就盯上她的中年男人卻把她拽住。
「寶貝兒,第一次來這裡的女人都跟你一樣,一開始都會抗拒,但是相信我,你絕對會愛上這裡。」
說完,完全沒有經過梁祁凡的同意,直接將她朝另外一處拽去。
「放手!放開我!梁祁凡!你快讓他放手!」
任憑她怎麼喊,梁祁凡都不聞不問。
摟著女人走進舞池,完全對她置之不理。
唐嘉千著急的哭了,拚命的掙扎,甚至捶打拽著自己的中年男人。
「放開我!我要回家!放開我!」
她越是哭,男人似乎就越是興奮。
在到了角落的沙發前後,將她推倒,「叫也沒用,你越叫,只會吸引更多的男人過來,除非你喜歡玩群/趴,不然,可不要怪叔叔沒提醒你!這地方的女人和男人都是共享的,來這裡玩的規矩就是,只要有人想玩你,你就不能拒絕。」
說著,扳過她的臉,讓她去看另外一處。
最起碼有四五個男人,在同時玩同一女人……
「看到嗎?除非你也喜歡多人,那就盡情的叫,反正叔叔我是無所謂.……」
唐嘉千怕了,不敢再大聲。
只能聲音細小的央求,「放我走好不好?這裡有那麼多女人,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
「可是叔叔今晚就看上你了。」中年男人俯身摸了下她的臉,「怕什麼啊?叔叔我保證,會比梁少還讓你舒服。」
話落,已經伸手朝她頸下摸去。
唐嘉千哭了,雙臂戶在胸前,不停的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
坐起身,離開推開了男人的手,快速朝另外一處跑去。
然而,來這種地方玩的男人都是看到女人就像餓狼看到了肉。
哪裡肯放過到了嘴邊的肉?
一個個都伸手的拽她。
「走開!走開!」
奈何,圍上來的男人已經越來越多。
將近七八個男人將她圍住,而且開始伸手扯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掙扎了寶貝兒,我們可不吃欲擒故縱這一套!」
唐嘉千搖頭,「我沒有!沒有欲擒故縱!我要回家!放開我!我要回家!」
「回家幹嘛?哥哥們帶你上天多好!」
話落,好幾雙手已經朝她身體摸來。
當看到唐嘉千被七八個男人圍堵時,心裡沒有任何報復的爽感。
反而比沒有來這裡時,還要壓抑。
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要去看。
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明明他對她那麼好,是她先背叛了他!
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卻還是跟那個男人糾纏不清。
既然如此,就應該讓她親自嘗嘗背叛他的滋味!
……
唐嘉千那邊已經衣衫不整,整個人都陷入崩潰狀態。
身子在發抖,當下,她想到的是顧斯白,還有死亡。
因為,顧斯白不可能趕到救他。
如果要解脫,只有死亡……
這樣一想,她馬上閉上眼睛,準備咬舌……
就在牙齒剛碰到舌頭,疼痛傳來時,突然!
「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音樂聲剎那間停止。
刺眼的手電筒光照來。
幾十名警察拿著手槍沖了進來。
瞬間,所有男女都嚇的停止。
穿衣服的穿衣服,抱頭蹲下的蹲下。
唐嘉千也不例外。
……
警局。
恐怕沒人會相信,她唐嘉千第一次被拘留,竟然是因為——賣、淫。
那家會所被舉報聚眾賭博和向客人提供毒/品,以及陪睡服務。
所有人都接受了尿檢,查看是否有吸/毒.
男人和女人被關在不同的地方,等待著檢測結果,好通知家人來保釋。
唐嘉千嫌丟人,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
縱然是蘇黎,也不想她知道自己今晚的遭遇。
奈何,梁祁凡那邊竟然打電話給顧斯白,讓他來保釋自己。
「我先不著急,你先把唐嘉千保釋出去。」
「你竟然帶她去了那種地方?!」顧斯白憤怒的瞪著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剮,「梁祁凡你特么.……」
手臂已經抬起,就差揮拳。
然而周邊全是警察還有其他前來保釋家人的人。
能出入那家會所的人都非富即貴,也都相互認識。
顧斯白強忍住怒火,怒視著眼前的梁祁凡,低聲罵道:「知道嗎?你根本就是一個混蛋!」
「對,我是混蛋,那你顧斯白又是什麼?既然不嫌棄那個女人是千人騎萬人騎的搔貨,那就去上啊!反正你也喜歡她不是嗎!」
正是這句話,將他徹底激怒。
絲毫不在意有人在場,一拳打在了梁祁凡的臉上。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人都詫異。
這個圈的人都知道,梁祁凡和顧斯白是好兄弟,現在怎麼會反目成仇了?
竊竊私語時,顧斯白已經朝關押女犯人的地方走去。
……
當顧斯白來到關押的地點,從裡面的女人堆里,搜尋唐嘉千的身影時,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
難道是已經被保釋走了?
蘇黎過來了?
可是,蘇黎如果過來,肯定會給他打電話。
正準備拿出手機給蘇黎打電話時,餘光掃視到人群中捲縮在牆角那團身影,心口猛地一抽。
……
唐嘉千沒想到會在最落魄時遇到顧斯白。
尤其,自己還衣衫不整,連衣裙被撕的都是破洞。
被警察抓來時,都沒來得去前台拿回自己的外套和手機。
現在卻被這個男人看到,下意識的就是想要躲。
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顧斯白此時已經無法安耐住自己的怒火。
但更多的是對這個女人的心疼。
控制住情緒,為唐嘉千辦了保釋,在她出來時,脫掉大衣為她披上。
「我們走。」
……
車裡暖氣開著,但唐嘉千還是覺得冷。
來自心底的那股涼意,讓她從心到身體,都感到冷。
顧斯白開著車,一直都沒有說話。
但手背以及額頭漲起的青筋已經將他出賣。
車速加到最快,在終於到了郊區的公寓后,來到副駕駛的車門前,打開車門,將唐嘉千從座椅上拽了出來。
大步朝公寓走去。
一進電梯,就把她拉到懷裡,壓向了她的唇,用力允著。
「唔……」
唐嘉千手臂揮舞,不停的推著他。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湧出,用力的捶打著他,奈何,換來的是他更深的吻。
電梯門開啟,顧斯白攔腰將她抱起。
指紋解鎖開門,一走進房內,就把她抵到鞋柜上,用腳一踹,將門關閉。
雙手捧起了她滿是淚水的臉,再往下看,全是吻痕.……
想起梁祁凡竟然帶她去了群趴會所,手臂就再次顫抖。
甚至一開口,嗓音都有些啞,「都不會給我打電話嗎?知道那裡是地方嗎!」
唐嘉千抬眸,與他對視,「你也去過對不對?」
顧斯白沒有回答。
但也等於默認。
他之前確實去過一兩次,但實在不喜歡那種與人共享的感覺,所以就再沒去過。
此刻被唐嘉千這樣一問,他才發覺,自己的過去……是有多不堪。
「看吧,我就知道你也去過。
唐嘉千譏諷的笑道:「既然知道哪裡是什麼地方,就應該很清楚我現在是有多臟,你竟然還碰我,就不怕髒了自己的手嗎?」
「唐嘉千,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我又沒有嗑、葯,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著的同時,脫掉身上的大衣,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都討厭的形象展現給眼前的男人。
「看到了嗎?」指著頸間的吻痕,以及還有其他部位上的痕迹指給他看,「看到嗎?這些,全部都是那些男人留下的!知道有多少嗎?123……少說也有八個!你就不怕得病嗎!」
她越是這樣說,顧斯白就越是心疼。
越恨,就越疼。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伸手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卻被她扭頭躲開。
「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顧斯白,不要再喜歡我了,也不要再愛我了,我這種女人,連我都唾棄我自己,我都嫌棄自己。」
「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唐嘉千,知道嗎?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和梁祁凡才是一路人,所以.……放了我好嗎?不要再招惹我!也不要再那麼賤!」
顧斯白知道,她此刻說的都是氣話。
長腿一邁,抵住她的膝蓋。
「唐嘉千,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臟。」
他的眼底全是挫傷。
伸手捧起她的臉頰,吻去眼淚,「你可以罵我,但是不要總是貶低自己。」
聽顧斯白這樣說,唐嘉千的心只會更痛。
仰頭,與他對視,「我沒有貶低自己,我是真的臟,特別臟……」
說著的同時,眼淚流的更多。
顧斯白卻低下頭,雙臂摟住她的腰,再次用吻堵住她所有不堪的話語。
勾住她的舌,糾纏……
吸/允的同時,發出水漬的聲音,曖/昧升溫.
輕肯了下她的下唇,離開的時候,唐嘉千的雙唇紅潤,晶瑩剔透。
指腹揉捻她的下巴,一路向上,滑過她的唇瓣,連氣息都變的紊亂。
「可是怎麼辦?我依舊愛你.……」
聽他這樣說,唐嘉千張開口,用力咬住他的手指,看到他眉宇一皺,才鬆開了口。
挑釁的勾起唇角:「疼嗎?」
「既然知道疼,就應該明白,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越是愛我,越是讓我感到噁心!」
話音剛落,就被顧斯白再次抱起。
推開卧室的門,將扔在床上。
唐嘉千卻翻轉身,「顧斯白!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唐嘉千,我說過,除非我遇到第二個讓我硬起來的女人!否則!你就別想我放過你!」
顧斯白的瞳孔中放大的全是憤意。
唐嘉千突然感覺到心底的那種期待再次破滅。
原來,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只是因為他只對她才硬的起來。
他所謂的愛,只不過是因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