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 難過

  蘇佩矜伸手，擦掉他的眼淚。


  前世今生，她從未見他哭過。


  在她一個勁鬧騰不肯嫁給他，他沒哭。


  在她任性的拿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沒哭。


  在她被婆婆強行拿掉第二個孩子，她哭天搶地，要跟他斷絕關係，他沒哭。


  現在。


  他猜到自己前世慘死，他卻因為她沒有保護好她，而痛苦的流淚。


  雖然沒有嚎啕大哭。


  但這種熱淚滾落，無聲的哭，特別震撼。


  猛烈的鋼刀，直插入心。


  蘇佩矜也跟著落淚。


  眼淚肆意蔓延。


  「煜晨。不是你沒保護好我，而是我連累了你。」蘇佩矜哽噎著嗓音說，「你是在害怕，我早已死在第二次流產的手術台，或者之後的產後抑鬱了嗎？」


  「不是嗎？」顧煜晨眼神憂傷的看著她。


  那段時間，是女主角最痛苦的時光。


  他想過，也許女主角熬過來了。


  可是。


  佩佩為什麼回來了。


  那就是佩佩死了。


  所以。


  才會重生。


  「不是的。」蘇佩矜撿起書，翻到後面的部分，「我們的確出國，你去維和。我去做者願者。在一次襲擊事件中，我們一起去世的。而不是書中寫的這樣，你剪掉了正確的線，我們倆存活了下來。煜晨，你不必內疚。曾經，我也很內疚，是我的造作，害死了你。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們的死，或許，是我們的另一個開始。」


  顧煜晨心疼的看著她：「你沒有為了安慰我，而騙我嗎？」


  「煜晨。」蘇佩矜眸光瀲灧，聲音空靈，「既然我願意承認，我真的是死過一次的人。就不會再騙你。由始至終，你從來都沒有保護好我。而是我不懂事，拖累了你。」


  「所以。這些事，都是真的？包括我媽對你做的那些？」


  「嗯。」蘇佩矜道，「不過，我已經釋懷了。所有的不幸，追究根本原因，也是我的任性，不懂事，給了司亞卿把柄，讓她能在你媽面前告狀，留下極度糟糕的印象。又有溫柔體貼，家世顯赫的夏嫻萱做對比。我自然就顯得很差勁。」


  顧煜晨很痛心：「佩佩。對不起。」


  抱著她的頭，抵著她，嘴唇微微有些哆嗦。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蘇佩矜看得到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小說里的情節，以前他看的時候，沒帶自己的情緒進去。


  只覺得精彩。


  覺得佩佩的筆力很強。


  現在把自己代入，佩佩在劇情里，每受一次傷，他的心都宛如刀剮般痛苦不已。


  她釋然的笑：「煜晨。你並沒有對不起我。或許，愛情總是這樣的。以前，我只有你。很害怕失去你。所以，一次次試探你的底線。又有那麼多人算計我，而我只會逃避。」


  「以前，我並不知道司亞卿不是我的母親，所以，我一直默默承受她帶來的痛苦。就跟書里寫的一樣，她被林筱月害死，我就是再任性，也不會把自己的不幸，推卸在死去的人身上。」


  「很多次，我都想討好你母親。可夏嫻萱和楊瀾靜，總是有辦法，讓我失態，跟你媽吵架，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我很自卑，越是自卑，就越造作起來，越容易失去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