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夢境

  半夜十二點,所有人正好入睡的時候,忙活了這麽多天的時間,大家也都能夠輪到正常的作息時間,好好的休息休息,今天晚上月亮似乎顯得格外的清冷,也許是因為冬季越來越深的緣故,這會兒的天氣也越來越冷了,不似剛來這裏的時候。


  已經從初冬轉化的天氣這兩天總是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一樣,這裏的地理方位,如果真的下雪了,倒是要比帝京更加的冷一些,。


  白淽有些怕冷,尤其是這裏的樣板房簡易,也沒有什麽暖氣空調之類的,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總是緊緊的纏著身邊的男人,這會兒她緊緊的裹著被子縮在顧玖笙懷裏,睡得一臉安詳。


  來到這裏之後每次躺在他的懷裏,白淽都在感歎,幸好當初是好不容易把他的病症治的差不多了,否則的話這裏的情況要是抱著他睡覺的,按照剛開始的體溫,她還不得被凍死。


  時間差不多了,外麵夜色也深了,算著差不多那邊也開始了,顧玖笙動了動懷裏的人,湊到她耳邊輕輕哄著。


  “寶貝兒,該起了。”


  睡得正迷糊的白淽不為所動,一點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倒是抱著他腰際的手更加的緊了緊。


  “寶貝兒?”


  一個人在熟睡的時候最討厭聽到的就是硬生生要將她從夢境裏拉出來的聲音,所以這會兒,正在熟睡的人往他懷裏蹭了蹭,迷迷糊糊的沒說話,繼續睡,一點而已而沒有將眼睛睜開的意思。


  “不是要去探夢嗎?”他繼續哄。


  顧玖笙也知道她的性子,哄了兩聲之後發現這人無論如何都叫不醒了,她不想起的時候,是無論如何都喚不起來,想到這些天她的勞累,顧玖笙也便心疼的不願叫她。


  可是他要是走的話,沒一會兒白淽就得醒過來,這麽想著他起身換好衣服之後,取了床毯子將人裹起來抱在懷裏。


  就算是這樣的動靜了,白淽也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兩層的小洋樓矗立在鎮子入口的位子,不大不小的院子中央放著不少花盆,因為是冬季的緣故,現在也看不到花團錦簇的景象,可是卻能夠分辨的出來曾經枯萎的花枝是多麽的繁盛,在夏季的時候,這裏一定很美。


  二樓的陽台上,房簷下懸掛著一個金色的籠子,一道封閉的玻璃門將陽台和整個房間分隔成為了兩個區域,淺藍色的紗幔覆蓋住了玻璃,隻是露出了淺薄的間隙不過能夠看得到裏頭床上裹著被子的人影,讓人知道這房間裏頭是有人睡著的。


  四周寂靜無聲,就連籠子裏的鳥兒看上去都像是在閉著眼睛睡覺,院子前後能夠看得到正在巡邏保護安全的保鏢。


  這些都是寧筬過來的時候自己帶過來的人,不過其實也不用這些人這麽警惕的模樣,對麵住的就是權璟霆,那可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有人巡邏保護安全的地方,恐怕也不會有人會膽子大到敢對著這裏的人動手。


  黑色的霧氣散開,顧玖笙抱著白淽出現在陽台上,他斜眼看了看籠子裏睡著的鳥,徑直穿過了透明的玻璃,直接進了臥室內。


  床上的人裹著被子,隻是將腦袋露出來,閉著眼睛不時動彈身體,看上去睡得很熟,那張俊朗的麵容在昏暗的房間看得到模糊的輪廓。


  顧玖笙動動手指,從寧筬身上開始疏散開一股淡紅色的氣息,逐漸從中間化開形成一個橢圓形,顧玖笙抱著白淽慢慢走進去,一進去,豁然開朗,同房間內的一片昏暗不同,這個地方,十分的刺眼奪目。


  迎風而來陣陣花香,此刻兩人已經站在了一片花海當中,頭頂陽光刺目,大老遠的能夠看得到不遠處幾乎和湛藍的天空連接在一起的海平麵。


  說來這就是寧筬的夢了,或許說,也是虺的夢境。


  也許是陽光有些刺眼,原本熟睡的白淽很快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風吹百花的景象,她眨眨眼,以為自己在做夢,緊跟著蹭了蹭抱著她的人。


  “醒了?”顧玖笙低頭看著她。


  白淽有些迷糊的看著麵前的景象,現在不是冬天嗎,這百花綻放的景象,又是怎麽回事。


  “你不是說要來湊熱鬧的,結果硬是叫不醒。”顧玖笙望著她打趣。


  白淽總算是明白了現在在哪兒,“我們這是在夢境裏?”


  顧玖笙點頭,“看樣子這夢還挺溫馨的。”


  “你為什麽不直接叫醒我?”白淽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裹著的毯子,不過好在她內裏是穿了睡衣的,倒是不至於那麽的不雅觀。


  “我叫了,你沒醒。”男人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肯定是你沒盡全力。”白淽哼了聲。


  顧玖笙碰碰她的臉,“分明是你自己睡的醒不過來,怎麽倒是成了我的錯了。”


  都進來了,討論這種問題也沒什麽意思。


  “這寧筬不會是做什麽亂七八糟的夢吧,怎麽會是這種景象?”白淽看著這草地上不斷在開合的花朵。


  白淽對於寧筬的夢倒是挺好奇的,看著那麽不可一世的男人,夢裏居然會是這麽少女心的畫麵。


  “不光是他的夢,虺的夢境同他的串聯起來,現在兩人的夢境重合,看到的未必就是寧筬想夢的。”顧玖笙抱著她往前走。


  白淽探頭看著四周的景象,雖然說是在夢裏,但是也感官十足,現在的氣溫很溫暖,四處聽得到鳥叫聲。


  虺這種生物,的確是依附死人的屍體共生,但是有一點,它們最主要的就是有能夠操控人夢境的作用,能夠將別人的夢境當做是畫板,隨意塗抹。


  這次他們遇上的這隻虺不是依附在死人的身上,而是選擇了活人的寧安,並且未傷害寧家的人,恐怕是有什麽樣的夙願未了。


  他們的戰鬥力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唯一有的就是這操控夢境的本事,而且在寧筬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虺就一直跟著他,再放出瘴氣的時候,隻有寧筬感覺不到,甚至於,虺也有意識的在保護著寧筬的安全。


  這一切就說的通了,這東西,是為了寧筬而來的,如果要想了解清楚前因後果,借助夢境是最好不過的。


  這夢,不管是人心的鏡子,能夠看得清楚明白到底這些人在想什麽,更能夠搞懂,到底虺的目的是什麽,它是為了什麽到寧安的身上,從這個夢裏,能夠分辨的出來一二。


  兩人走了很長時間也沒能夠看到寧筬,白淽環顧四周,“奇怪了,寧筬是在做夢看電視嗎,為什麽都沒能夠看到他自己。”


  還是顧玖笙進來的有誤差嗎。


  “在前麵。”顧玖笙抱著她停下來,看著對麵。


  白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了那邊背對著他們坐在草地裏,看著不遠處一望無際藍色海麵的寧筬,很快他回頭,卻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對著某個地方綻放笑容。。


  寧筬身旁鋪著藍白色的方格子野餐布,上頭擺滿了各類食品,看上去做的很用心十分精致。


  “有這樣的夢,說明了他是不是挺有壓力的,才會想要這麽放鬆?”白淽小聲道。


  顧玖笙挑眉看了她一眼,“肯定不是他一個人。”


  在他的夢境裏,還串聯著虺的氣息,恐怕很快也就出現,這麽溫馨而不是可怕的夢境,說明了這虺不是來折磨他的,更甚於,對待他的時候能夠有格外的耐心和情愫。


  “你看那邊。”白淽抬手指著對麵。


  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孩子慢慢走過去,她帶著一頂遮陽帽,露在裙擺外麵的手臂白皙如雪,赤著腳,腳踝上套了一串銀色的腳鏈,隨著她一步一步的動作,上頭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隻不過那遮陽帽拉的有些低,白淽看得到那姑娘半邊臉,不過但從她的身條曲線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人相貌肯定不差,是個頂漂亮的姑娘。


  “我記得虺如果幻化成為人形的話,聽說樣貌無比粗俗,算不上漂亮。”白淽好奇的看著對麵。


  “這裏是夢境的話,肯定是由它自行做出決定來,到底要生的一副什麽樣的麵孔,不過現實中,就沒有這個能力。”顧玖笙開口。


  上天給了它們能夠在夢中隨心所欲的狀態,卻也收了在現實中他們能夠隨意變換樣貌的能力,這很公平,也很正常。


  無論你如何發展,總是抵不過這有些自然規律,它能夠讓你隨心所欲的生長,自然也留了能夠遏製你的能力。


  鈴鐺的聲音格外清脆,白淽瞪大眼睛望著,就見到那姑娘優雅的坐在了寧筬對麵,寧筬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格外璀璨,握著她的手像是對待心底的珍寶。


  沒想到玩世不恭的寧筬也有這種深情的目光,隻怕虺在夢境中的設定,她就是寧筬最深愛的人,兩人對視之間,寧筬的目光簡直不要太過含情脈脈了。


  寧筬握著他心愛姑娘的手,慢慢的湊過去,姑娘閉著眼睛。


  顧玖笙盯了半響之後,抬手一揮,一陣格外強大的風吹過去,將她腦袋上的帽子順利的吹飛,露出了隱藏的臉龐,白皙如玉,宛若桃花。


  白淽愣了愣,再仔細看著,對麵那張臉,活脫脫的有她九分相似。


  “那,那”


  恐怕這虺在尋找出色的麵容的時候,正好便看到了白淽,可是看著自己的臉和別人親熱,怎麽就這麽奇怪呢。


  “啊!”女孩子發出慘叫聲。


  白淽看到了寧筬驚慌失措的樣子,剛才還含羞帶臊的女孩子這會兒捂著臉瘋狂的尖叫,白淽看到了她臉上不斷低落的鮮血,場麵從溫馨變成了驚悚。


  “你幹的?”白淽看著顧玖笙。


  男人點頭,看著他老婆的臉和別的男人待在一起,他如何能夠看的出去,隻是毀了那張臉算是輕的了。


  “有點太狠了吧。”白淽低喃道。


  這事兒沒準會成為寧筬的心裏陰影。


  顧玖笙低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在心裏腹誹的人馬上附和,“不狠不狠,一定要好好的懲治懲治這種搶人家臉的行為,老公做的對。”


  男人滿意的蹭了蹭她的鼻梁,“乖”


  那邊叫喊的人很快停了動作,跟著擋住寧筬的眼睛抬袖,迅速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倒在了寧筬的懷裏。


  像是剛才的插曲沒有發生一樣,寧筬抱著跌落在自己懷裏的姑娘,嘴角的笑意分明,像是天邊繾倦的晚霞一般惹人注目。


  “這應變能力還是挺厲害的。”白淽誇獎道。


  恐怕它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有人進了夢境當中。


  “現在已經尋到緣由了,這虺看上寧筬了。”顧玖笙確定道。


  白淽低喃一句,顧玖笙一開始的猜測就是這樣,隻不過和著寧安的情況,他們也沒有確認,現在算是徹底清楚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場麵轉換的很快,從花海當中換到了狹窄的房間中,偌大的水床上,原本還坐著曖昧的兩人現在可是徹底的躺在上麵了,寧筬衣衫半解,那姑娘意亂情迷。


  “挺熱情啊。”白淽心裏差點吹了個口哨。


  男人抱著她消失在其中,迅速回到了現實,看著對麵床上傳出呻吟的寧筬,白淽眨眨眼。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再看下去瞧瞧會發生什麽唄,這熱情似火的。


  “老婆要是想看的話,回去我脫給你看。”顧玖笙抱著她掂了掂。


  “你的都看膩了。”白淽脫口而出這句話。


  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她捂著嘴看著男人的臉色,“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顧玖笙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抱著她的手緊了不知道幾下,差點沒將人給勒死在懷中,“老婆,我們該回去了。”


  “老公,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她現在收回那句話還來得嗎,就是那天和蘇念念聊天的時候,蘇念念發過來的表情包上的話,她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至於老婆你是不是看膩了這個問題,我們回去慢慢的討論,不過我倒是沒看膩。”


  顧玖笙抱著她漸行漸遠,逐漸遠離了整棟小洋樓,聲線逐漸變小,甚至消失在空氣當中。


  第二天,積累了這些天的冷空氣終於帶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雪,從早上開始紛紛揚揚的就開始往下落白色的雪花,落在地上迅速積累起來,到中午的時候地麵上已經慢慢的累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層。


  這讓大家都很高興,都說瑞雪兆豐年,這是吉兆,也是到這地方遇上的第一場雪。


  白淽和顧玖笙折騰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床,將帶過來的厚衣服裹在身上,白淽坐在房間內,取暖器被打開,她靠著暖和和的氣息,差點又睡過去了。


  昨天晚上的確是看了寧筬的夢境,可是回來她也被收拾的不輕,差點沒把腰給折騰斷了。


  顧玖笙平時的確是寵著慣著她,要什麽給什麽,言聽計從,可是在床上可就是另外一幅樣子了,強勢霸道的沒話說,哪次不是死死的抓著她不放,非要折騰出眼淚才會善罷甘休的。


  可想而知昨天晚上因為她的那句話,她算是受了多少罪了。


  顧玖笙裹了一身神清氣爽出門去了,說是權璟霆尋他有事情,白淽也沒挽留,裹著衣服坐在桌邊開始吃東西。


  蘇念念撲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她這樣子,“吃午餐呢?”


  現在白淽也算是有時間能夠一日三餐正常的吃了,不像前段時間那樣,一天下來有的時候隻吃了一頓飯,這麽下去的話胃非得要弄出毛病來。


  “不是。”白淽哼了聲,“早餐。”


  蘇念念盯著她麵前的一桌子,笑著說,“也是,你前段時間那麽勞累,現在睡個懶覺是應該的。”


  “你找我做什麽?”白淽看著她。


  這該做的采訪也做完了,蘇念念的記者隊伍也會跟著白家的醫療隊一起撤回a國,前兩天她上躥下跳的,這會兒該采訪的人該搜集的信息資料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我是想問問你們什麽時候返回海城?”蘇念念湊過去盯著白淽,神秘兮兮的張口,“我聽到了小道消息,說是國元首要給你個稱號好好的表彰表彰,是不是真的?”


  想到了權璟霆說的話,白淽點頭,“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那太好了,我跟著你,等到你的所有播報都完畢了再回海城去。”蘇念念歡天喜地。


  這可是個大新聞啊,是個十分十分大的新聞,當然要留在後麵好好的記錄了。


  看到白淽盯著她的眼神,蘇念念抬手,“你放心吧,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所有的稿子已經都發過去了,有關白旭的全程報道會在明天放出來。”


  而且她宣揚的都是正能量,話不會讓人聽著不舒服也不會太過誇大其詞,是實話實說的表揚,更加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白淽點頭,她能夠幫白旭的也就這麽多了,不過更為難得的是,白旭自己到了這個地方,用自己的本領幫助了不少的病人,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些榮譽,都是他自己得到的,不是任何人給予的,實至名歸。


  “我還有點事情要告訴你。”蘇念念看著她說。


  正在吃東西的白淽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又從哪裏聽到八卦了。


  “我昨天晚上兩點鍾的時候給姑姑打電話,你猜猜是誰接的電話?”


  “顧清雋?”白淽回了句。


  蘇念念坐的端正了,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是顧清雋?”


  她好像沒有提前透露過吧,姑姑也從沒有跟白淽說過啊。


  “猜的啊。”


  蘇念念蹙眉,“你是不是提前從姑姑那裏聽到了什麽啊?”


  不然的話為什麽小白能夠一下子就猜到是顧清雋接的電話,她就猜不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顧清雋同你說了什麽。”白淽吹了口熱水,“總不能說蘇媚還睡著,讓你今天打過去吧?”


  蘇念念點頭,這顧清雋還真他奶奶的是這麽說的,嚇得她當時都看了電話好幾眼,確認了好幾遍是不是打錯號碼了。


  “上次你不是還猜著他們兩有點什麽嗎,我估計,蘇媚也差不多要被顧清雋給拿下了。”白淽十分認真的說,“不過你半夜兩點給蘇媚打電話做什麽?”


  “聊天啊,我睡不著就打過去了。”蘇念念回答的理直氣壯。


  白淽扶額,如果她是蘇媚的話,一定順著信號過來直接把蘇念念給掐死算了。


  “我就猜著隻有你一個人。”一道爽朗的男聲從門口傳過來。


  兩個女孩子抬頭望過去,就見到了走進來的寧筬,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夢境,白淽伸手揉了揉臉。


  “白小姐,我弟弟剛才已經被送過來了,你要過去看看嗎?”寧筬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在白淽麵前站定。


  蘇念念盯著進來的帥哥看了半響之後回神,“既然你有客人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要到帝京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啊。”


  看著跑出去的女孩子,寧筬不以為然。


  “不用了,你弟弟現在不是生病,我過去看也沒什麽用,你好好照顧他。”白淽張口道。


  寧筬挑眉,如果不願意見寧安的話,為什麽白淽要讓他把人給弄過來。


  “對了。”白淽起身往後走,從桌上取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過來遞給寧筬,“你拿著這個回去,一天一次安排他吃下去。”


  寧筬聽話的接過來,看著白色的瓶子有些奇怪。


  “寧筬。”白淽盯著他,像是在心裏做出了什麽準備一樣的開口,“你這兩天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做什麽奇怪的夢?”


  捏著瓶子的人眨眨眼,跟著蹙眉,似乎是在冥思苦想一般,“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你說。”白淽維持了臉上的麵容平和。


  好在顧玖笙把夢境裏那張臉給毀了,否則的話後半段的春夢主角就是她了,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惡俗,真這樣的話後麵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寧筬了。


  “我一直都會夢到一個姑娘,可是我卻看不清楚她的臉,隻是記得她腳踝上戴著的鈴鐺。”寧筬逐漸開始回憶。


  白淽奇怪的盯著他,也不對啊,如果虺的目標是寧筬的話,既然在夢裏都同他春風一度了,為什麽不讓他記住呢。


  “你忘了你夢裏看到的人了?”白淽複述他的問題。


  緊跟著她湊過去,盯著寧筬的樣子有些不懷好意,“那你昨天夢到了什麽?”


  寧筬雙眼迷離,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一樣,回神的時候看到了白淽的表情,急忙張口,“你好奇這個做什麽?”


  “你都說了你夢到一個女孩子,可是卻記不得她的臉了,我不是得好好的問問嗎。”白淽說的一臉無辜。


  “總之我就是記不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了。”他重申一遍。


  白淽雙手環胸,一臉的探究,“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夢的?”


  臉不清楚,但是卻記得人家戴著一串腳鈴,這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


  “大約一年前。”


  這一年前她還沒認識寧筬,按理來說的那夢裏的人指不定麵容是一天一變的,可是費盡心思的找了好看的皮囊,卻不敢讓寧筬看到,這算是怎麽回事。


  “這事兒呢有兩種解釋,一種就是,你可能有喜歡的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夢裏不自覺就把她帶入了。”


  白淽分析的頭頭是道,寧筬認真的聽著。


  “另外一種呢就是,你羨慕人家成雙成對的,所以在夢裏下意識的就帶入個姑娘。”


  寧筬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回過神來是被耍了,瞪著眼睛盯著她,“你這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呢。”


  害得他差點就真的以為是真的了。


  “我聽說你可有個女人哭窟啊,這寧少在帝京可是呼風喚雨十分得女孩子喜歡的,什麽時候開始思春了?”白淽湊過去看著寧筬。


  “我懶得同你說這些廢話。”寧筬氣哄哄的起身。


  白淽輕輕抬手,走到門口的人自動倒退回來到了她麵前,“行了,我想著我們應該算是有點交情的,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一個大男人那麽小氣。”


  寧筬被逼迫坐到了白淽的對麵,奈何對麵人的力量太過強大,他隻能安靜的坐著。


  “白小姐,我們接下來應該要做些什麽?”寧筬安分的坐在椅子上。


  “昨天給你的鳥兒你好好的收起來了沒有?有沒有喂水喂食??”


  “喂了,照顧的好好的,我就差睡覺都給揣在口袋裏了。”寧筬哼了聲,跟著反應過來,“難不成,是那鳥兒有問題嗎?”


  那鳥看著就不像是普通的鳥,因為普通的鳥,沒有那麽醜的啊。


  “那東西一直跟在你身邊,昨天晚上我們也去查探過了,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你來的。”白淽給他倒了杯水。


  寧筬捏著杯子盯著她,“為了我?”


  “你還記得我問過你有沒有去過的那個地方嗎?”


  寧筬點頭,那片林子其中有寧家的產權,他幾年前去過一次,那裏建了個度假山莊,他和朋友過去玩了幾次。


  “恐怕就是你去那地方的時候惹上的,從它遇上你的時候開始就對你念念不忘,所以不惜附在了寧安這個活人的身上,虺這種東西原本力量也就薄弱,隻能夠驅動屍體,如果要附在活人的身上的話,它的力量會耗費很大,甚至有可能沒辦法完全壓製住那人的心力。”白淽同他解釋。


  寧筬越聽越皺眉頭,他記得那幾次到山莊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麽太過特殊的情況,怎麽就被盯上了呢。


  “而且我最好奇的一點就是,既然它是喜歡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才來的,為什麽不選擇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而是附在了你弟弟的身上,用你弟弟的身份來接近你?”


  這不是就和寧筬完全沒有可能嗎,而且還要耗費力量將寧安壓製住,這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你的意思是,那東西是看上我了?”寧筬差點沒跳起來。


  白淽點頭,慢條斯理的說了句,“如果不是你也會些靈力的話,恐怕已經被拿下了。”


  這是白淽的猜測,如果不是沒辦法控製住寧筬的話,恐怕這寧筬早就被撲到了,也隻能在夢境裏算計算計了。


  “那我做的那個夢?”寧筬看著白淽,一直到對麵的人點頭。


  他差點沒被氣死了。


  感情這是,鬼上身了。


  “這兩天你便好好的盯著寧安的情況,這藥按時喂下去,另外那鳥不要放下來,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白淽吩咐道。


  “我知道了,謝謝白小姐。”寧筬氣哄哄的拿著藥離開。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被女人算計是最難以接受的,更甚於,還是被一個沒有形體的靈媒給作弄算計了,他現在估計心裏翻江倒海的。


  白淽笑笑,心滿意足的倒了杯水。


  寧筬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顧玖笙,他看了男人一眼,也沒有再冷嘲熱諷的,徑直離開了。


  “回來了?”白淽看著他道。


  顧玖笙坐在她對麵,看到女孩子臉上狡黠的小表情,有些好笑,“你和寧筬說什麽了?”


  寧筬會是那個表情。


  “沒事,就是實話實說而已。”白淽哼了聲。


  顧玖笙碰碰她的臉,“心裏憋著壞呢。”


  白淽眨眨眼,撥開他的手,“怎麽樣,弄好了沒有?”


  男人攤開手指,掌中露出一個小巧的鏤空金絲球,十分精致精巧。


  “好了,接下來隻要抓到它就行了。”白淽接過那東西查看。


  這是用顧玖笙的力量編製成的金絲球,虺沒有形體,是十分難以區分的,要想抓住它們需要費些心力。


  “我想這兩天寧安就會有動靜了。”白淽捏著金絲球張口道。


  如果不是為了弄清楚這其中的原由,知道虺到底和寧筬有什麽樣的緣分,是什麽樣的淵源,早就將它抓住關起來了。


  再者,如果這隻虺沒有害過人的話,能夠解了它心裏的那點執念,也許還能夠讓它解脫,也算是好事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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