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恩怨結清,邪靈不過
當年種種,荀露霞都記得清清楚楚,其實她一開始以為是因為老爺子喜歡白姍媛,畢竟是自己資助上學的孩子,所以希望能夠讓她成為兒媳婦,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白姍媛就是白元培的女兒,如果不是機會偶然,張良從老太太口中得到的消息,她也被蒙在鼓裏。
她承認喜歡過白建禾,和白建禾在一起大部分也是因為白家的家世,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女人,如果不緊緊的握住這樣的機會,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所以她緊緊的捏住了這個機會,重新用白薇抓住了白建禾。
午夜夢回的時候她也想過自己的過錯,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太過喪良心,可是有念雯英和白建禾珠玉在前,她害怕什麽,要下地獄的話,大家一起下去才好。
被白建禾攆出去的時候她心裏都沒有太多的恨意,如果不是念雯英趕盡殺絕的話,她也不會站在這裏,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對於白建禾,她真的愛過。
是她利用白薇騙了他,讓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冤大頭,她的確愧疚,就算是離婚了也希望白建禾能夠好好的,畢竟她還有白旭,隻要白旭活著的一天,她都還有機會能夠得到白家的一切。
可是念雯英,已經太過分了。
“我當年結識白淽的時候很奇怪,既然她是白家的親生女兒,而且還是白老爺子在世的時候白總明媒正娶的太太生下的,可是為什麽她的母親會在精神病院裏頭,而且她也是在那裏長大的,到今天為止,我算是清楚明白了,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財字而已。”蘇媚略有歎息一般的說。
當年念雯英隻怕為了能夠嫁給白元培也做了不少的手腳,她錯就錯在貪念太重,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死路,沒有給別人留下活路,這便是她最大的問題。
白姍媛安靜的看著白建禾,那個從始至終一語未發的男人看著她,一雙眼睛裏帶著些悲涼。
“建禾,你說話啊?你倒是告訴這些人,她們說的都是錯的,都在騙人,白正甘,白淽,白姍媛,他們都是騙子,騙子!”老太太扯著白建禾的衣服不放。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不能就這麽功虧一簣,她不甘心,如果當年能夠不顧及白建禾的想法,幹脆決斷的處置了白淽和白姍媛的話,這一切就不會有這樣翻盤的機會,說起來,都是他的錯。
“老太太,你已經不用再狡辯了,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白總一句話都不說,已經默認了他的所作所為。”蘇念念開口道。
陸鎮江看著著急的念雯英和一臉平淡的白建禾,他從小就時常往白家跑,當然清楚念雯英和白建禾的來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白叔叔還有血脈在這個世界上,更加沒想過,這個血脈,居然會是白姍媛。
這一切,聽上去是多麽的奇幻。
“建禾,事已至此,我隻想聽聽你的說法,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陸鎮江看著多年好友,問出的話語,多麽的認真。
在他的心裏,不相信白建禾會是這樣的人,就算商人以利益為先,可是白家醫藥世家,從小白元培教給白建禾的東西,也都是懸壺濟世,治病救人,這樣的事情,怎麽想都不可能會是白建禾會做出來的事情。
“白總,現在所有的證據已經都擺在這裏了,人證物證一樣不少,荀露霞是你的夫人,甘叔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人,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陷你於不義,這一切都應該有一個通俗的解釋。”蘇岩開口道。
“對,我們也想知道,你的解釋是什麽,這樣驚世駭俗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也想聽聽白總的解釋。”
在場的人都是海城個中翹楚,這樣的事情別說他們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情,隻不過一切已經說明白了,總歸還是要有一個解釋的。
“建禾?”陸鎮江疑惑。
半響之後,眾目睽睽之下,白建禾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念雯英看著他的樣子,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裏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在其中。
“他們說的,都是事實。”白建禾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
原本以為他會狡辯的人均是一愣,就這麽承認了,沒有歇斯底裏的辯解和質問也沒有承認如何,總歸一切都有了解釋,像是給一篇陳餘的文章畫上了最終的句號,白建禾的表情無比從容。
“你說什麽?!”念雯英的嗓音尖銳無比,帶著不可置信的詢問,上前一把將人抓住白建禾的衣領,帶著顯而易見的癲狂無比。
“你說什麽?!你咋給我說一遍??”
為什麽能夠承認的這麽從容淡定,為什麽一點都沒有為自己辯解,念雯英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敗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上。
“媽,放棄吧,已經是覆水難收,我們應該為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白建禾臉色淡定,抬手將母親捏著自己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他心裏,已經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痛苦,無論如何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放屁!你算什麽,你現在是要站在那個女人那邊了是嗎?”念雯英狠狠地啐了口,盯著白姍媛的眼神無比鋒利。
她就知道,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禍害,是個沒辦法操控的禍害,能夠將白建禾的心思拿捏的這麽準確。
“媽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們,為了這些東西,你付出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我不想再騙人,不想再委屈自己,也不想在做一些違心的事情了。”白建禾聲音裏透著無力。
為了念雯英口中所謂的計劃,他將原本的自己一點點的藏起來,就是為了能夠幫助母親拿到她想要的東西,為了孝道,他每一夜都在噩夢中醒過來,看到曾經疼愛他的父親前來索命,看到白姍媛和白淽哭泣的臉。
這些天白姍媛回到白家,他不是沒有感覺會發生什麽,沒有提前做出預防,是因為覺得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那麽不如大家就各退一步來的好。
白建禾將念雯英推開,安靜的看著台下的人,臉上帶著一份從容與淡定。
“甘叔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我的確為了白家的家產而娶了白姍媛,在和她結婚之後婚內出軌生下了白旭,在父親死亡之後,我也將已經精神失常的白姍媛和白淽趕出了白家,送到了望華山精神病院,讓一個不過六歲的孩子在瘋人院裏長大,更甚於,我親手,拔掉了父親的氧氣係統,看著他死去”白建禾一樁樁一件件,說的那麽如釋重負。
白淽感覺到顧玖笙握著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她仰頭就能夠看得到男人麵色緊繃,死死的盯著白建禾不放。
“沒事了。”白淽握著他的手安慰道。
那些幼年的記憶雖然深刻,但是白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一開始的確是不習慣那些病人的叫喊聲,甚至於在那樣壓抑緊繃的場合內,如果一個人的精神力量不強大的話,的確很容易出事。
“嗯。”男人低頭吻吻她的眉間,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為了拿到白家的家產,我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傷害一個六歲的孩子,我不是人,也不配做人。”白建禾苦笑道。
甘叔敏銳的聽到了他話中的關鍵點,有些錯愕的盯著白建禾,緊跟著衝了過去。
“白建禾你還是人嗎!!先生對你那麽好,你居然親手拔了他的氧氣機?”
當年老爺子在病房裏的確已經下過了病危通知書,醫生和大夫都束手無策,後來逐漸的好轉起來,他們也就放鬆了警惕,一直到老爺子忽然去世的那天,甘叔因為藥廠有事情就沒有到醫院去,等到他趕到的時候,白元培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白建禾和念雯英抱著屍體哭的很傷心,再加上原本醫生就下過的病危通知書,所以甘叔對於老爺子的死亡並沒抱有任何的懷疑,可是多年之後,白建禾居然親口承認了,是他殺了老爺。
如此震撼的事情從凶手口中說出來,所有人已經顧不上驚訝了,白元培這是養了條毒蛇,真心以待,最後卻換來了這麽一個下場。
“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甘叔一拳頭打在白建禾的身上。
他沒有躲避,安靜的站在原地,默然安靜的承受著甘叔的怒火,這些都是他十多年前就應該承受的,怨不得任何人,也怨不得旁人。
白姍媛狠狠的捏著手掌心,修剪得體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殷紅的液體順著肌膚紋路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留下顯眼刺目的紅色。
一陣溫軟的觸感,她低頭看了眼,白皙的手指將她握著的拳頭撐開,白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
“該受到懲罰的人並不是你,不用對自己這麽狠,一切終究還是要走向終點。”白淽安靜的看著台上的人開口。
最終還是陸鎮江上前將甘叔拉了過來,控製住了眼眶泛紅的甘叔。
“我的確不是人,時隔這麽多年我心裏一直跟刀割一樣。”白建禾安靜的擦去嘴角的血跡,看著白姍媛,“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畢竟是我害了你的一生,白家所有的財產,我都會還給你,你不用請律師。”
他這一生,虧欠的人太多了,白元培,白姍媛,白淽,兜兜轉轉,他身邊的人始終是虧欠了。
白姍媛慢慢走到他麵前,那雙眸子帶著的東西,已經不是當年那樣的清澈自然,那樣的熱情興奮,更多的是平淡無波。
“我不恨你,白建禾,是我自己太蠢了,如果當年我對你有一點的防備,今天我也就不會變成這樣,自始至終是我自食惡果。”白姍媛說的平淡,絲毫不帶任何恨意。
“我知道,但是我隻有一點,你能不能?”
“不行。”
還沒等白建禾的話說完,白姍媛就明確的開口拒絕。
他現在還掛念的,不過就是他的母親,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白建禾的所作所為,如果沒有念雯英在背後的支持的話,有些事情他是不可能會去做的。
如果白建禾當初沒有一點優點的話,白姍媛也不會被偏的那麽徹底,他錯就錯在太過孝順,對於念雯英的話都是言聽計從,從來未曾反駁過。
“她做錯了,肯定就要付出代價,這些年她在背後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會放過她。”白姍媛定定的回答,說的格外認真。
就算她能夠原諒念雯英,被她害過的那些人都不會原諒她。
“不能放過老太太,當年為了能夠拿到白氏的股權,她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甚至當初知道她計劃的人也都被殺死埋在了白家老宅的後院裏,她手上不知道抓了多少人命,白建禾,你還想護著她嗎?”荀露西愛跳出吼了句。
“你閉嘴!”白建禾衝著她叫了聲。
荀露霞悻悻的往後退了一步,對於白建禾,她心裏其實更多的還是有恐懼在裏麵。
“哈哈哈哈”幾人身後,念雯英忽然低聲輕笑。
白淽定定的盯著她,念雯英現在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太對勁。
“各位,既然現在事情都說開了,我想這是我們白家的家事,各位就先出去吧,慢走不送了。”念雯英上前一步。
“你說什麽呢?你讓我們出去我們就出去嗎,你把我們當什麽了,在座的各位可都是白氏的合作夥伴,我們也和白老爺子有很深的交情,他現在不在了,我們這些老朋友自然是要為他的女兒孫女兒做主的!”其中一位老人站出來開口。
這些上了年紀的當年都是和白元培有很深交情的,白元培那些年廣布草藥救人無數,在海城有著極高的威望。
這些人當中很多都是打心眼裏希望能夠保護白姍媛和白淽的。
“各位叔叔伯伯,謝謝你們對我們的關心,的確這也是白家的家事,我們如果說處置的不清楚的話肯定交給警方來處置的,各位先回去休息吧。”白淽對著所有人說道。
不光白淽,顧玖笙肯定也是注意到了念雯英身上的不對勁,既然已經將白建禾和念雯英的真麵目揭露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讓這些人待在這裏了。
“不行啊白小姐,那個老毒婦那麽惡毒,這些年你們都受了不少的苦,我當年和老白是摯友,從來也沒想過他居然還有血脈留在這個世界上,從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我如果再裝作看不見的話,怎麽對的住老白啊。”剛才站出來說話的老人,看著白淽老淚縱橫。
“就是就是,白小姐不用在乎我們的感受,事已至此,肯定要和她理清楚說明白了。”
白淽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顧玖笙,這種局麵還是得他來才行,她剛才隱隱的感覺到了念雯英身上有些不尋常的氣息,聯係到白薇利用的邪靈術,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收到自己老婆發過來的求助信息,男人慢悠悠的走過來,安靜的伸手捏了捏白淽的臉,緊跟著張口。
“要麽滾,要麽留下的,後果自負。”他語氣涼薄,在平常不過的語調,可是卻不少人都聽出來了其中的威脅。
白淽有些尷尬的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她是讓他勸走,不是讓他攆人啊。
下麵的人不少臉上都十分尷尬,不過五分鍾的時間,大廳內的所有人全部撤出,連同蘇媚和蘇念念都被白淽讓嚴逸帶出去了。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趨利避害的商人,白元培死後就人走茶涼了,現在之所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更加重要的一部分緣故很簡單,其實就是因為顧玖笙。
隻要能夠攀上顧家,什麽沒有,什麽得不到。
可是這拍馬屁也得看看馬是不是願意,別拍在了馬肚子上,得不償失了。
原本擁擠的大廳裏很快隻剩下了白建禾母子和顧玖笙白淽,以及白姍媛,陸鎮江原本是不願意走的,也是被嚴逸親自給請出去了。
偌大的大廳裏,現在隻剩下了這些人,念雯英盯著對麵的幾人,踩著平底鞋的腳一步一步的過來。,安靜的抬手。
“我原本不想這樣的,隻要你們乖乖聽話,一切都好說,我們還是一家人,可是姍媛,你好像不太聽話啊。”念雯英有些可惜的張口。
白淽將白姍媛拉過來擋在身後,沒錯,念雯英身上那股氣息越來越重了。
“我聽說九爺坐而論道,從小生長在佛寺,不知道有沒有聽過,邪靈?”
白淽蹙眉,看著顧玖笙,男人眼眸微眯,盯著麵前的老太太。
“邪靈,甚於山間最陰暗潮濕的地方,黑暗聚集所地化成的精靈,嗜血而生,能夠變成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的樣子,幻化人形之後和普通人無異,與人類交合之後生下的孩子,也是普通人類,邪靈本身帶有強大的黑暗力量,最喜化成人形,行走在人間。”顧玖笙慢慢的開口說道。
白淽反應過來了顧玖笙在說什麽,邪靈這東西,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在幻靈大陸都是有存在的,不過不同的是,這個地方的邪靈因為普通人類眾多的緣故,所以算是很強大的存在。
但是在幻靈大陸那樣強者聚集的地方,普通鋤地的農民都能夠是最強農者,邪靈就顯得不值一提,與普通人類來往甚至都不會被搭理多少。
“對,看樣子從小被送到佛寺的人的確是不一樣,你身上,白淽的身上我都能夠嗅出來不同的氣息,你們恐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類吧?”念雯英笑了笑,抬手將束在腦後的發髻扯開,一頭花白的長發落下。
白建禾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母親,這是在說什麽,他為什麽一句都聽不懂。
白淽站在白姍媛麵前,抬手想要撒藥粉出去,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不用瞞著我,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白姍媛笑了笑。
“你知道?”白淽有些錯愕。
“當年她換皮的時候,被我看到了。”白姍媛冷著臉。
所以最終她才被逼瘋了,她從小也是被養在山間的,小時候就聽到過村裏的大人說,山裏有妖怪,能夠化成任何人的樣子生活,能夠用年輕女子的皮肉為引,長生不老。
她從來不信這些東西,可是直到有一天,她親眼看到了念雯英將家中年輕的女傭拖進了自己房間,將女傭身上的皮分毫不差的撕扯下來按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算明白了,這些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白元培能夠娶了她,不過是因為有魅惑人心的本事罷了。
“她是邪靈,要一直不斷更換年輕女子的皮膚才能夠保持自己的人形態,而且豢養了那麽多男人,也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壽命更加的長而已。”白姍媛說出自己的了解。
“沒錯,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麽沒有抹去你的記憶嗎?”念雯英笑出聲來。
白姍媛沒說話,自從見到念雯英換皮之後,她覺得這個世界上什麽都不恐怖也不可怕,她已經見識過最恐怖的了。
“如果不讓你瘋掉的話,他是不會舍棄你的,我這個兒子,總是在害怕我殺了你,如果不是他的婦人之仁的話,今天這樣的局麵也就不會產生了。”念雯英笑出聲來,“不過現在也不晚,隻要我殺了你,再抹去外麵那些人的記憶,一切就重新回去了。”
這個世界她還有放不下的東西,怎麽能夠這麽輕易的就趕回山林了,她不要永遠待在那個黑暗的地方過一生,永遠不要。
“你的力量最多也就是能夠抹去一個人的記憶,怎麽可能能夠抹去那麽多人的記憶,你是要殺了他們的。”白淽冷著臉。
她早就應該想到,當初白薇以睨蟲為引吸引來的精血修煉,恐怕那本書就是念雯英給的,她是想讓白薇修煉之後再拿到白薇所聚集的所有精血,簡直就是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
“對,不過就是殺人而已,有什麽好怕的,我如果是妖怪的話,你們更加是妖怪,你們兩個查不到來了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她說著抬手,一團黑色的霧氣攻擊過來。
女人臉上帶著張狂的笑意,猩紅的五指變得越發妖豔,她原本有些蒼老的麵容也變得更加年輕起來。
白建禾往後退了一步,嚇得跌坐在地上,現在看到的一切聽到的所有,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的母親,是個妖怪嗎?
“你們兩都給我下地獄去吧!!”女人尖銳的叫喊聲在偌大的大廳裏格外的清晰分明。
不過片刻,顧玖笙抬手一揮,衝過來的念雯英被擊中往後退,一口血吐出來之後她被緊緊的釘在了羅馬柱上動彈不得。
“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剛才的那股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夠發出的力量,也不是普通的幽魂的力量。
“我們的身份你是永遠不會知道的,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沒有了這層皮,你就是妖怪。”白淽盯著柱子上的人。
“嗬嗬”念雯英吐出一口血來,“我是妖怪,你可是妖怪的後代呢。”
雖然他們邪靈和人類生下的孩子是絲毫不會傳承到他們的絲毫血脈,那些孩子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但是白建禾是她的孩子,白淽也是她的孫女兒沒錯。
“我不是你的孩子,這點你可以放心。”白淽嗤笑。
她堂堂芸錦女王,怎麽可能會是一個邪靈的血脈。
“媽,您要怎麽辦?”白淽看了眼一臉冷淡的白姍媛。
相比起白建禾的狀況,白姍媛要顯的平靜很多,這麽多年瘋瘋癲癲的,可是她見過的東西也不少,這世間奇形怪狀的姿態她都見過了,沒什麽好怕的
無論是鬼還是神,總是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的。這是必然。
“把她放下來吧,我想她還是應該活著,最起碼,要活著贖罪。”白姍媛張口道。
白淽點頭,看著顧玖笙,“我記得邪靈隻要將他們身上的那層皮剝掉,然後用脫靈鎖鎖住,就能夠變成普通人類。”
邪靈的壽命是很長的,哪怕他們生下的孩子壽命和普通人類一樣,他們都能夠活上百年的時間,念雯為自己籌謀了這麽多,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很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把你變成普通人類,看你還怎麽張狂。”
白淽說完,顧玖笙抬手一捏,念雯英身上那層皮脫落下來,緊跟著顆渾濁的心髒就慢慢的到了顧玖笙的手上捏著。
念雯英已經完全變了一張臉,醜陋蒼老,不似剛才那樣的年輕,活脫脫的變了個人樣,這想必就是邪靈自身原本的模樣了。
“不!!!!”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大廳裏。
白姍媛閉上眼睛沒有看這樣的場麵,念雯英掉落在地上,滿頭華發,肌膚衰馳蒼老,顫顫巍巍的看著麵前的人。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世界的修靈者很少,不僅取決於這些人的身體狀況不適合修靈,還有天賦一些東西管製著。所以她縱橫海城這麽多年,從來也都隻是遇到了一些等級很低的修靈者。
可是顧玖笙和白淽,分明就不是普通的修靈者。
他們的力量太過張狂,張狂的讓她措手不及,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不能因為你是邪靈就放過你,現在你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了,既然是在人類世界犯的錯,當然要用人類世界的法子來懲罰你。”白淽開口道。
邪靈其實是一種等級很低的精靈,一旦剝離靈力,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現在的她已經沒了長壽,肯定是要在這裏為她犯的錯誤贖罪的。
“媽,您覺得怎樣?”白淽開口道。
念雯英嗤笑的看著白姍媛,“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兩個人是怪物嗎?你的的女兒是個怪物,白姍媛,你也不會好過多少,我等著看你怎麽和我一樣的痛苦。”
白姍媛抬手摸摸白淽的臉,她那時候瘋瘋癲癲的,也在夜晚見過了無數奇妙的小蟲子圍著白淽飛,也看過有不少的妖魔鬼怪近她的身子而不得。
這些她都清清楚楚。
“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女兒,比起她的心思剔透,善良高貴,現在的你就算是人類的身體,也還是妖怪,因為你的心思,太過醜陋狠毒”
有些事情她不說嗎,不代表她不知道,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什麽看不透的。
“我會將你關起來,我從前吃的苦頭,你當然也要一一嚐過才行”白姍媛張口道。
念雯英咳了兩聲看著地麵上已經昏迷過去的白建禾,伸手碰了碰,“我的兒子啊,白姍媛,我看得出來你還愛著他,別為難你自己了,無論從前你們經曆了什麽,你還活著,他也還活著,不如一笑泯恩仇吧”
“還活著?”白姍媛苦笑,原來在她的心裏,隻是活著就行了。
“你還愛他,就不要這麽折磨你自己了“念雯英的麵色嘲諷。
先愛上的人,總是吃虧的。
看了看地麵上的白建禾,白姍媛總是想到從前兩人一起的日子,她到現在都不懂,那個時候的百善言到底對她,有多少愛意,還是隻是單純的為了騙她。
“噗!”
在白淽錯愕的眼神中,白姍媛一口血吐出來,險些倒在地上。
“媽?!”白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要倒下的女人,急忙扶著她坐在地上。
顧玖笙圍過來安靜的守在一旁,看著白淽給她搭脈,他能夠確保剛才念雯英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恐怕這狀況,不太好。
“報應來了,這就是報應!!!哈哈哈哈!!”念雯英坐在地上張狂的笑著。
白姍媛視線模糊,盯著地上的人,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這一把,如果她賭錯了,就算是解脫了。
如果她賭對了,那麽便是她和白建禾終結,恩恩怨怨,總要結清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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