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我心疼了 兩更合一
白薇的事情算是一個小插曲,對於白淽來說無關緊要,她過來的時候顧玖笙也絲毫沒有提起和白薇說過話這件事情,嚴逸守口如瓶,按照白薇的聰明程度能夠體會顧玖笙最後的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她擅自將顧玖笙的身份露給現在還沒什麽懷疑的白淽的話,恐怕到最後她自己也不好過,對於如何瞞著白淽這件事情來說,整個顧宅這會兒是心安理得,做得惟妙惟肖。
甚至於老太爺將人請走之後,白小姐回來對九爺的態度更好了,嚴逸不敢說的話是,就好像對待路邊撿到的流浪狗那樣的態度,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濫無比,可是他們家九爺是最樂的這樣的局麵出現的。
九爺到現在為止都還在對這個隱瞞身份的角色扮演樂此不彼,甚至雪球越滾越大,每個人都被串聯起來了,就差隻剩下白小姐一個人不知道九爺的身份了。
白淽和顧玖笙往回走,老太爺說的話無論對於她來說是真是假,最起碼她來顧家的目的也算是做到了,就是為了給顧家人治病她才會過來的,一會兒白薇被送走之後,她也算是正式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回到白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已經做到了,隻不過是時間縮短了很多,原本想著以白薇的本事最起碼能夠在顧宅撐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沒想到一個星期都沒有就結束了。
從今天晚上開始,她在白家的地位會開始發生變化,無論白建禾想不想,最終獲得了那個資格能夠背靠顧家的人,不是他的大女兒,而是那個被扔了很多年的小女兒。
這可真的是太戲劇性了。
可是這還沒完呢,總歸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才好。
長廊下,顧玖笙慢悠悠的走在白淽身側的位置,他比白淽活脫脫的高出了一個肩頭還不止,男人身上穿了簡單的米白色襯衫,下擺攏起來收在腰際的位置,修長的身材展露無遺,他腳上一雙黑色的短皮靴,骨節分明的手指垂落在身側。
這樣的穿法能夠體現出男人的幹脆利落,可是卻莫名的感覺和月離身上那股氣質有些相悖,可是他卻融合的很好。
“老太爺同你說了什麽?”顧玖笙狀似無意的開口,可是指尖垂落的身側,卻緊緊的握住不放。
他是相信自己爺爺不會拆他台,隻不過也需要好好的問問這小姑娘,已經到現在了她還是沒能夠想起來他,時間每過一天,他心裏頭就越發的焦躁。
“老太爺告訴我,顧家之所以對外放出風聲去,其實就是為了給你找治病的大夫,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絡繹不絕上門的人,簡單問了問你的情況,也說了以後白家上門的人就我一個就行了。”白淽慢悠悠的說。
顧玖笙帶著她往小花園裏頭過去,這會兒日頭更甚,強烈的陽光打在身上有種輕微的灼痛感,他微微蹙眉,將她的位置從左邊移到了右邊,能夠走在路旁的樹蔭下。
陽光打在他右肩的位置,帶著細碎的光影,地麵上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嚴逸安安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位置,這時候陽光溫暖,九爺跟白小姐走在一起的時候,身上那股戾氣消散的無隱無蹤,光影瀲灩,將兩人拚湊成為了最好的畫麵。
“你不是很喜歡白薇?”顧玖笙換了一個折中的方法看著她問。
白淽偏頭,小臉微抬的看著他,“你為什麽會這麽問?白薇是我姐姐啊。”
白淽沒有同並不是很相熟的人說自己事情的習慣,不要用自己的秘密去換取一個朋友,她的性子就是這樣,至少這會兒在外人的眼裏,她是白薇的親妹妹,是白家剛找回來的女兒。
哪兒有不喜歡自己親姐姐的說法,就算有,也是斷然不能同外人說的。
“我從你看她的神情中能夠分辨的出來你不喜歡她。”顧玖笙步子走的很慢,刻意去配合她的腳步,用他的影子將女孩籠罩起來,也完美的給她擋住了太陽。
“不願意同我說嗎?”他低頭看了眼沒說話的女孩子,眼眸伸出霧氣沉沉。
他很不喜歡這樣她對自己有秘密的樣子,就算是這些事情他自己能夠清清楚楚的查得到,也還是想親口聽到她說,聽到她全身心放鬆的去相信他。
可是,就連簡單的交談,她對他還是有防備。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呢。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這是你告訴我的,你是我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男人繼續張口。
這話說的直擊人心,聽著不知道有多脆弱。
“沒有。”白淽急忙搖頭,為什麽他一蹙眉,自己就有種犯罪的感覺,就好像是她把人給欺負了,而且對麵這人還是三步一喘兩步一咳的病美人。
長得好看真的是罪惡啊,隨隨便便一個表情,都能夠讓身邊人倍感同情。
“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這件事情,總之挺複雜的,你常年累月的待在這個院子裏也不出去,對外界的消息估計也是一知半解的,我有點無從說起的感覺。”白淽解釋道。
他一說出我們不是朋友這句話,白淽心跳就漏了半截出去,好像那天是她說了交朋友的,人啊,還是不要太輕易負責任來的好。
“那你慢慢的同我說,一點一點的理,我聽著。”顧玖笙停下腳步看著她。
白淽抬眸,“為什麽一定要知道呢?”
因為我想占有你,占有你的全部,撕碎你的過去,同你骨血相融,從此之後讓你的世界裏隻能有我一個人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也不能在她麵前說出來。
“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且你也在很努力的給我治病。”顧玖笙有板有眼的認真說。
白淽挑眉,這個理由好像真的的確是能夠成立,她笑了笑,說一點也沒什麽關係,畢竟她有一段時間得和月離朝夕相處,對於白家的消息要是表現的不在乎的話也說不過去。
“我是白家剛剛找回來的,白薇對於我的出現也不是很高興,當然了我也不是很喜歡她,畢竟就算是再怎麽親切的親人,就算帶著血緣關係,少了這麽多年朝夕相處的時間,也是會生分無比。”白淽簡單的將她和顧家的關係一筆帶過。
她和月離雖然說是朋友,但是還沒深刻到能夠同他交心說明自己身世的時候。
聽著她有些敷衍的說法,男人麵色不悅,但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繼續發問,“那你小時候是在哪裏長大的?”
白淽走走停停的停在了一株月季花的旁邊,“你知道望華山嗎?”
“就是距離帝京幾十公裏之外的山區,那山上有個精神病院,我小時候就是在那裏長大的,從六歲到現在。”白淽抬手碰了碰對麵的花朵。
“精神病院?”男人口中吐出這四個字。
“很驚訝對不對?”白淽轉過頭好不介意的看著他,“你知道我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動靜是什麽嗎?”
顧玖笙搖頭,沒說話。
“我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動靜,就是那些病人發病之後瘋狂的叫聲,激烈嘶吼的,也有痛苦低沉的,我聽著那些動靜長到了現在。”白淽語調平靜的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原身白淽剛剛到精神病院的時候,養尊處優慣了的孩子什麽時候吃過那樣的苦頭,不說吃的好不好,每天晚上睡在硬板床上,聽著那些病人們如同野獸般的嘶吼聲,連天連夜,她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白淽好歹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從欒朝過來的時候心理上的成熟程度要比六歲的孩子大的多了,所以那些動靜對於她來說沒什麽好恐懼的。
隻不過那樣的聲音從小聽到大的話,也是會有一定的精神損傷。
嚴逸聽了白淽的話,腦袋裏迅速的搜索出來白淽的資料裏頭關於望華山精神病院的闡述,那是白家的地盤,白建禾選擇了那個地方來安防白淽和白姍媛,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沒有人會猜想到和妻子恩愛的白建禾,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女兒,而且還是被養在了精神病院裏頭,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麽藏人的好地方。
正常人進去幾天都容易被帶的精神失常了,更加別說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了,而且白姍媛的精神狀況,的確也不太好,最適合藏在那種地方。
隻不過對於六歲的孩子來說,卻是一種折磨,一種最大的折磨。
“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啊?”白淽看著他瞧自己的眼神。
恐怕是個正常人聽到精神病院這樣地方都會有浮動,更加別說是白淽還住在裏頭住了那麽些年的時間,她能夠理解旁人內心的波動。
當初和蘇念念第一次見麵之後,小姑娘纏著她纏了多少天的時間,知道她就是住在精神病院裏,那個震撼的表情現在白淽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嗯。”顧玖笙望著她,額頭上稍長的碎發垂下來,輕輕斂去了他眸中細碎的光暈,“我心疼你了。”
白淽低著頭摘花,還沒抬頭就被麵前的男人緊緊擁入懷中,他唇線微抿,透著隱忍不發,白色的手背按在她背上,陽光下看得到隱約青紫色的血管。
反應過來的白淽才感覺到,他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意,動作輕柔的像是害怕將她嚇跑了。
“我心疼了。”他低頭,在女孩耳邊輕輕的說。
他心疼她有那樣的過去,也心疼她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聽到的那些歇斯底裏的哀嚎聲。
在拿到白淽的資料的時候,顧玖笙就全麵的看過,知道她是在精神病院裏頭長大的,那時候他心髒刺痛,原來那個時候遇到的那個,即使是在夜間也能夠發出萬丈光芒的小姑娘,是踩著碎玻璃在行走。
如果那個時候,他將人帶走就好了,這十六年來顧玖笙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初離開的時候將人帶走,他就不會嚐了這蝕骨的思念,十多年的時間。
什麽樣的資料,都沒有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更加能夠讓他內心翻起這樣的驚濤駭浪。
“沒事,現在已經過去了,再說了,我在那樣的地方長大,還清淨呢。”白淽抬手,輕輕的拍著他稍顯瘦弱的脊背。
那邊的嚴逸看著他們九爺的動作歎了口氣,這病人,無論任何時候總是最能夠得到同情的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病人,更加是吃豆腐都能夠光明正大的。
白小姐那麽點小心機,還不夠被九爺玩死的。
“你在那裏的時候,晚上是不是會很害怕?”顧玖笙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安靜的問。
白淽想了想,“小時候會害怕,現在也聽習慣了。”
久病成良醫,這句話其實就和這個的道理差不多,正好在望華山上的那日子,她翻過圍牆看了那些醫生護士是怎麽工作的,也找了他們吃的藥回去研究,發現了這個世界很多不一樣的法則。
人總是在不斷成長的,這些就當做是一個成長的經曆收藏起來,也是很好的經驗。
“對不起”男人呢喃一句。
如果那時候,他將她帶走就好了,沒有丟下她一個人在那裏,承受了這麽多年的恐懼。
白淽挑眉,這句對不起來的莫名其妙,她動了動被男人抱著的肩膀。
“這事情跟你沒關係吧,你說什麽對不起?”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能夠想起來他是誰,哪怕在她腦袋裏能夠留存一點記憶都好,可是卻什麽都沒有,她將他忘的一幹二淨。
利落的收斂了眸中那些陰暗的情緒,顧玖笙鬆開了微微泛白的指尖,低頭看著她。
“謝謝你。”白淽道謝。
她能夠感覺的到,月離是真的心疼她了,他的情緒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的,不帶絲毫的虛情假意。
“那個時候如果我在就好了。”顧玖笙兩手握著她的肩膀,說的格外認真。
白淽愣了愣神,很快反應過來,“那個時候我要是也能夠遇到你的話,就有人陪我說話了。”
是遇上了,可是她卻已經忘記的幹幹淨淨了。
“我沒事,現在不是很好嗎。”白淽以為他這會兒還在為她的事情有些難過,張口安慰道。
正在忙著安慰男人的白淽沒反應過來,這好像是反過來了,不應該是這男人來安慰她的嗎,怎麽是她這個當事人來安慰他了。
果然關心弱者的同情心是很可怕的,隻要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神,白淽就覺得容易身陷進去,絲毫拔不出來。
“那現在呢?他們對你好嗎?”顧玖笙握著她的指尖繼續往前走。
白淽手撫過一旁的花草枝葉,“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你想的的確沒錯,我的確不喜歡白薇。”
她對白薇,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相反的是其餘的情緒更加多一些。
相比起白薇而言,白建禾荀露霞的罪惡更加深沉,冤有頭債有主,她懂得區分自己的仇恨,和討厭的情緒。
但白薇的話,的確也還是有一部分的原因白淽才會這麽的厭惡她。
“既然不喜歡,就從白家搬出來,到這裏來。”顧玖笙看著她,說的格外認真。
白淽抬手碰了碰他的腦門,“沒問題啊。”
也沒發燒啊,一個寄人籬下的人要帶著她一起住,這算是怎麽回事,這人不會是中午針的時候不小心被戳的崩潰了吧。
“我沒有不清醒。”男人握著她的手。
白淽莞爾,“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還是謝謝你了,也沒多少時間我便從白家搬出去了。”
她之所以留在白家,是因為還有事情沒做完,不得不待在那個地方而已。
“搬出去?”
“嗯。”白淽毫不避諱的告訴他,“我已經拿到海城醫科大學的通知書了,九月份就入學。”
入學之後不是都要到學校裏頭住嗎,她在白家待的時間還真的不是很長了。
顧玖笙這才想起來她拿到了海城醫科大學通知書的事情,也是蕭教授親自簽發的,海城醫大這二十年來唯一的一個特招生,就是她。
“我念大學之後就會搬出白家。”白淽同他說著,“所以謝謝你啊,這兒為我著想。”
這個朋友真的是交的太值當了。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顧玖笙嗓子裏那股熟悉的癢意又上來了,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咳了幾聲,白淽抬手給他順氣。
手帕上那朵紅梅依舊綻放,白淽蹙眉,他這氣血虛的情況還是得好好養養,得從精氣就開始培養才行。
“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吧。”白淽撫著他的背部說道。
這散步散的也太遠了些,他的身體受不住了。
顧玖笙擺擺手,“不用了。”
難得她陪他出來走走,這麽早就回去做什麽。
“我是大夫,你總得聽我的話吧。”白淽扶著他。
顧玖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指著對麵的樓台,“去那上頭坐一會兒,我們再回去。”
白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對麵一個四四方方大約三層樓高的傳統老式樓台,朱紅色的油漆顯然是剛剛才上過的,房簷下紅色的燈籠隨風浮動。
“那我們過去吧。”
白家這地方,真的是每次過來逛都能夠有新發現,地盤占得大就是這種好處。
白淽站在鏤空雕花木門前,看著最上方的匾額上的幾個大字,望月台,她莫名的陷入沉思。
嚴逸跟在兩人身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這幾個大字,這地方是從顧宅開始建立的時候就修築完成的,當時用了最好的木材和最好的工匠師傅,以往每一年的中秋節顧家人都會登台賞月,也算是顧家的一個傳統了。
就算是這些年顧家人丁凋零,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老太爺也還是會讓人去將寺廟裏頭的顧玖笙接回來,爺孫倆一起說說話談談心什麽的。
這個地方是按照能夠容納五十人的基礎來建造的,也是正兒八經的顧家人才能夠上去的地方。
這些年老爺子和九爺自己守著過中秋節,恐怕老爺子也想著什麽時候九爺成家立業了,顧家人丁興旺的時候,在這個地方過中秋節,會是何等的熱鬧啊。
“慢一點。”白淽被前頭健步如飛的男人拉著往上走。
這裏上樓的樓梯都還是最傳統的木頭,這會兒被刷成了紅色,油漆的味道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應該是這兩年才修繕過的。
“這裏能夠看清楚整個顧宅的樣子,也是風景最好的地方。”顧玖笙拉著她往上走。
白淽被他牽著往前走,分明剛才還在咳血的人,這會兒怎麽這麽有力氣呢。
沒一會兒兩人就登上去了,剛剛才運動過的緣故,台上吹來的風清涼無比,白淽看了眼顧玖笙,他身體原本就有些弱,她倒是比較擔心這男人的情況。
不過好在他看上去沒什麽問題,還精氣神十足,白薇這口氣也鬆了些。
白淽站在他身邊,閉上眼睛感受到了四周微微而過的清風,整個人身心無比的舒暢。
“這裏能夠俯瞰到整個顧宅的最原始的模樣,是顧宅的最高點。”顧玖笙偏頭看著身邊的女人。
顧宅不像其餘那些老宅一樣,這裏十分注重傳統和保護,傳承了數百年的老宅子這會兒還保持著原來剛建立時候的風貌,每年固定的修繕和翻建都不曾動過原始結構,就連門上的雕花都不曾改動。
光是從傳統宅院的保護來說,白家做的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白家原來的老宅子基本上都荒廢了,現在還在留用的也就是祠堂而已,白家的最前方建蓋起來了兩棟別墅,就是現在白建禾一家住的地方,另外一片則是給傭人居住的地方。
至於最傳統的院落,已經被拋棄在了白家的最後方,每年負責修繕的人也隻是盡量在保存而已。
望月台這個位置在整個顧宅的最中間,也是占據中心軸的地方,白淽清楚的看到了下方往來行走的傭人,他們都忙活著手上的事情。
亭台樓閣,層層相疊,在綠色植物和紅色磚瓦塊相互錯立而成,白淽清楚的看到了東區那片茂密的竹林,以及中央地帶從不同角度反射出光芒的玻璃房,北邊蜿蜒而開的石板路一條一條錯綜複雜。
當年顧宅修建的時候也是尋了在皇家供職的風水的大師過來看過,要以什麽樣的方式建立,建築物的數量,每隔多少米要種什麽樣的樹木,水流的方向,主人臥居哪裏,客人住在哪裏,這些都是十分有講究的。
風水這東西,有的時候不信都不信。
“這裏如果畫地圖的話估計會很繞吧。”白淽感歎道。
顧玖笙站在她身邊的位置,看著樓下一片祥和安寧。
“其實也不太繞,但是如果不是時常來的人的話,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去的,很容易迷路。”顧玖笙回應道。
顧宅修建的時候也考慮了外人入侵這個問題,所以整個顧宅從上方俯覽,若是不劃分東南西北前後宅院的話,是很容易迷路的,這麽多年了,再厲害的強盜小偷恐怕也沒能順利的打過這裏的主意。
以來是顧家家大業大,權勢就擺在那兒,二來的話,顧宅進去了,可就不好出來了。
白淽盯著正前方的位置,那裏從白色的慶祝清磚瓦塊開始就有些不一樣,整個顧宅一共有四處人工湖,分別都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泉水,中間路兩旁也能夠看得到潺潺而過的小溪流,水脈富裕,她盯著最中間的湖泊看。
“那個湖一共修了多長時間?”她抬手指了指。
“那個湖並不是人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湖泊狀態。”顧玖笙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
從上方看過去的話,那湖的造型的確有些奇怪,有些像是扭曲的樹葉,又像是白雲一樣的形狀。
白淽越看越熟悉,最後腦袋裏閃過了一幅圖,她瞪大眼睛,難怪這湖的形狀看著這麽的熟悉,羊皮卷中間藏著的地圖上就有這個湖,形狀是一模一樣的。
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這是怎麽回事,在白家找到的羊皮卷裏頭的地圖,怎麽會藏著顧家的地圖。
“怎麽了?”顧玖笙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驚訝。
白淽抬抬手,指著湖泊旁邊的宅院,狀似無意的說,“那個地方我好像沒去過啊?”
顧玖笙看了眼,“那是北苑,放著一些古董什麽的,上次時間不夠我就沒帶你過去看,你要是想過去的話,我一會兒帶你過去。”
北苑,她有聽到傭人說起過,被原是用來存放一些古董和珍惜的古玩之類的地方,也是戒備最森嚴的地方,應該是整個顧家十分重要的。
她就還是不要麻煩月離這個客人了,什麽時候有空了,晚上抽空帶著小白過去看看。
“不用了,我也不想過去,就是站在這裏的話有些好奇而已。”
白淽那天晚上拿著那副地圖看了很久,能夠分辨的出來那是一個傳統院落的布局圖,比對了不是白家之後她就一直在看,這會兒腦袋裏頭圖畫迅速的浮現在眼前,每條線路都格外清晰無比。
用來和整個白家比對的話太小了,但是卻能夠和北苑有重合的部分,尤其是那個湖,那個湖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麽說羊皮卷藏著的秘密,不光和白家有關係,和顧家北苑也有一定的關係在裏頭,那個被白老太爺藏起來的藥鼎,按道理來說不可能出在顧家吧。
白顧兩家,是從來沒什麽交道的。
“累不累,要是累得話我們先下去吧。”顧玖笙拉著她的手。
“沒有,我很好。”白淽盯著北苑不放。
顧玖笙笑了笑,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對北苑好奇了,那裏已經變成了倉庫了,要是她想過去的話帶過去逛逛就成,沒什麽好顧忌的。
“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話,我下次同顧老太爺說一聲帶你過去看看。”顧玖笙哄著她說道說道。
白淽反應過來,“真的嗎?”
“嗯,真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
她若是高興,整個北苑都給毀了又有什麽嚴重的,隻要她高興就成。
白淽這會兒腦子裏清晰的掛著整個北苑的地圖,可是那羊皮卷分明是從白家找到的,卻為什麽會和顧家有關係,這事兒有些蹊蹺。
盯著那邊看了會兒,白淽才轉頭,“我們先下去吧,這上頭風大,對你的身體不太好,一會兒該吹感冒了。”
顧玖笙聽話的麵對她伸出手,白淽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隨著他的動作,扯動了袖口,手腕處的那串梵文若隱若現。
白淽眨眨眼,這是要做什麽。
看著這個小迷糊,顧玖笙越發的寵溺,主動勾過去牽著她,“我牽著你下去。”
“你要是大學入學的話,能不能帶我到你們學校去走走?”顧玖笙身側緊緊的挨著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回走。
“可以啊,隻不過要看看你那個時候身體是不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才是。”白淽隨著他的腳步,男人掌心依舊微涼,這樣的天氣牽著手也不會燥熱,是最好的。
“那在入學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能暫時住進來,每天你這麽奔波,會很辛苦。”男人一副為了她好的樣子。
白淽想了想,剛想拒絕,又想到了北苑,始終還是得先進去看看才是。
“要不然這樣吧,我先回家去,過兩天我該準備的準備好了,我便住進來幾天,你說呢?”白淽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顧玖笙嘴角上揚,溫潤柔和的臉色這會兒綻放出明豔的笑容,細看之下帶著一股子妖冶,眸中那抹亮色越來越灼眼,如同火焰一般在她身上開始燃燒,可是這會兒低頭想著地圖和北苑的白淽卻沒看到。
嚴逸歎了口氣,九爺這是想時時刻刻把人給栓在身邊,偏執狂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可怕。
對白小姐下的套已經將她圍了起來,這會兒就是慢慢的將繩子收攏,至於白小姐,會在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被九爺緊緊的捏在手心裏頭,動彈不得。
------題外話------
明天依然要去開會啊,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提前寫好,如果沒有的話明天會更得晚一些呢,愛你們,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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