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為什麽找個相似的
見殷墨書這樣幹淨利落的劈手就把喬靜南手裏的酒杯給奪了下來,林毓的眼睛都瞪了一下。
他跟殷墨書還有喬靜南從小一塊兒長大,殷墨書少年就老成,著成年之後,就更穩重了。
而喬靜南,看起來斯文沉穩,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有些優柔寡斷。
他不是那種做事靠譜的。
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時候,總是默認了殷墨書是那個大哥。
當然,從同年出生,但是月份的大小來說,殷墨書也的確是最大的那一個。
林毓像是是在大哥們麵前充當著弟弟中的弟弟。
如今看見殷墨書劈手奪了喬靜南手裏的酒杯,他也不敢瞎摻和,就在旁邊瞧著他倆。
喬靜南喝的正酣,手裏的酒杯猛然被殷墨書奪走,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有些不愉快。
他看向殷墨書,伸出手:“給我!”
殷墨書臉色冷冷沉沉的,也沒什麽表情,語氣也是跟臉色如出一轍的冷靜沒溫度:“你喝的夠多了。”
“我還能喝。”
喬靜南勾著唇,醉醺醺的笑。
殷墨書見他這幅頹廢的模樣,深黑色的眼瞳裏就浮現出不滿來:“到底是什麽事讓你變成這幅窩囊樣?”
林毓也很好奇,跟著說了一句:“是啊,靜南,你要是又不開心的事情,跟我們兄弟說說啊。”
“陪我喝酒吧。”
喬靜南將酒瓶拿過來,將伏特加倒在殷墨書跟林毓麵前的酒杯裏麵,一邊倒酒,一邊自言自語一樣,說道:“喝醉了就不會有不開心的事情了。”
殷墨書的長眉不認同的又皺起幾分。
林毓在養傷期間,知道能不喝就不喝,所以有點為難:“靜南啊,你也知道,我正在養傷……”
喬靜南聽他一說,就反應了過來,點點頭,醉笑道:“是是是……我差點就忘了這一茬了,兄弟你也是栽在女人手裏的倒黴蛋。”
林毓嘴角動了動,顯得很尷尬。
最近好像走背運一樣,明明之前交往過的女人分手的時候也沒給他這麽多的苦頭吃。
偏偏到了陶子這邊,看著這個陶子溫溫柔柔沒什麽脾氣的。
想不到一說分手,就跟個瘋狗一樣,控製不住了。
她想起來也是滿心的鬱悶。
抓起麵前的酒杯,就往嘴裏猛灌了一大口酒。
等到喝下去之後,才發現殷墨書的眼神直直射在他的身上,目光中的壓力讓他沒法忽視。
後知後覺的,又把手裏麵的酒杯給放回了桌麵上。
殷墨書憑借著剛才喬靜南說林毓是倒黴蛋的話,已經能夠確定,他現在之所以喝成這幅德行,也是跟女人有關。
而跟喬靜南有關的女人,能夠讓喬靜南的情緒被牽扯影響著的女人,除了瞿清盈也沒有別人了。
他將喬靜南給自己推過來的那杯酒推開,抬起眼睛,看著喬靜南:“因為瞿清盈你才這樣嗎?”
喬靜南喝酒的動作在殷墨書提起瞿清盈來的時候,明顯是頓了一下的。
他無法否認。
他確實是因為瞿清盈才情緒波動這樣大,變得有些自暴自棄一樣來這裏找醉的。
林毓也看出殷墨書問出了問題的關鍵,試著開口去勸喬靜南:“靜南,瞿清盈的心不在你身上。”
“是啊,不在我身上……”
喬靜南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殷墨書。
殷墨書道:“我跟她沒有任何可能。”
殷墨書表態:“你知道的,這輩子除了輕戈,我心裏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喬靜南見他表態了,就把手裏的酒杯往桌麵上一放:“真的嗎?”
林毓看著喬靜南問的如此認真正式,忽然感覺到他跟殷墨書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
殷墨書意思不改:“我沒必要騙你。”
喬靜南的手指放在酒杯上,稍微捏了捏,眼中還是有疑惑一樣,問殷墨書:“那麽,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找一個跟清盈有幾分相似的蘇輕戈做你的女人?”
林毓聽見喬靜南這個問題,張了張嘴,有點意外。
他是真的意外喬靜南會在乎這件事。
其實,也不怪喬靜南會在乎。
畢竟,一般人之所以會找個跟以前的女朋友相似的女人,多半都是因為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
從一種懷戀難舍的心態上出發對待現任的。
而心裏,也應該是始終喜歡前任那個的。
現任跟前任相似,隻不過感情因為容貌上的相似,而發生了嫁接而已。
喜歡的,還是原本的那個。
喬靜南不是那種為了女人可以跟兄弟反目的,也不是那種為了兄弟可以徹底放棄自己喜歡的女人的。
他小心翼翼的遊走在中間,選取一個平衡點。
讓自己渾渾噩噩的在這個平衡點上保持著一種尷尬的選擇跟態度。
既不放棄喜歡自己的女人,也不放棄自己的兄弟。
這也就是為什麽說他性格有些優柔寡斷的原因。
而殷墨書跟林毓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不會選取這麽一個尷尬的平衡點來壓抑著自己的。
殷墨書會在那個矛盾點出現的時候,選擇蘇輕戈。
而林毓,則從他豐富的感情經曆上,就能想的出來,他絕對會選擇兄弟。
喬靜南如今這個問題,似乎是顯示他已經在這個兄弟跟女人之間的天平上站的太久,無法保持平衡了。
他想要做出一個決斷來。
如果殷墨書始終真心喜歡的是瞿清盈,那麽他願意放棄,而去成全他們。
如果不是,他便不會再估計著殷墨書,要開始去搏一搏了。
林毓緊張的等著殷墨書的回答。
殷墨書在沉默了兩秒之後,才道:“我喜歡他們這個類型的,所以一眼看見蘇輕戈的時候,我就想要她,讓她做我的妻子。”
“這個類型?”喬靜南笑了,“清盈也是你喜歡的類型?”
“就長相來說,他們都是,”殷墨書回想當初看見蘇輕戈的那一幕,微微笑了一下,“但是有些女人,你相處幾年卻都產生不了看見幾秒的那種心動的時候,就已經能夠說明,那種喜歡是愛情還是友情了。”
他喜歡蘇輕戈,那是愛情。
驚鴻一瞥的心動。
讓他當時興奮的心底那頭猛獸都瞬間蘇醒了過來。
而瞿清盈,他從小跟她一起長大。
她體弱多病,也溫柔懂事。
他喜歡她,想要保護她,但是卻是親情跟友情的那種喜歡。
並不是那種熱烈到讓人想要霸占,不與別人分享的愛情。
他在看見蘇輕戈以前,也覺得對瞿清盈的感情是愛情。
認為自己想要照顧她,保護她,讓她長長久久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就是愛情。
可是,等蘇輕戈出現的時候,他才知道,那都不是。
蘇輕戈即便是想要他的命,他還是願意在危及性命的那個緊要關頭,用自己的身體去護住他。
那種寧可把自己搭上,也一定要保護她的強烈感情,才是壓都壓不住的愛情。
他跟蘇輕戈一起經曆了短短的幾年,但是每一天,每一次突發事故。
他都是以她的安危為重心的。
林毓跟喬靜南聽了他的回答,眼睛都是盯著他的。
他們知道,殷墨書沒有撒謊。
殷墨書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我知道了。”
喬靜南點點頭,似乎是在同時,終於做下了某種糾結已久的決定一樣,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來,然後衝殷墨書舉了舉酒杯。
殷墨書看著喬靜南眼眸中的神色少了醉意,就也垂眼,端起了酒杯。
兩隻酒杯在空氣中輕輕碰撞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響。
然後,就各自被放在了兩人的唇邊。
酒杯裏的酒被一飲而下。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到胃裏,殷墨書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就走,喬靜南應了一聲。
林毓見殷墨書是真的要走,一時之間沒能弄明白剛才這兩個人的意思,趕緊站起來,拄著拐,有點滑稽的追上了走出卡座的殷墨書:“喂,你就這樣走了啊?他還在喝哎。”
他示意殷墨書轉頭去看看喬靜南。
果不其然,喬靜南仍舊還在卡座裏慢條斯理的倒酒,喝酒。
但是,比起之前他來的時候看見的喬靜南,此刻的喬靜南,顯然是冷靜了不少。
“讓他喝吧,醉不了的。”
殷墨書收回視線,不做久留,大步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林毓被丟在原地,看了看離開的殷墨書,又看了看在卡座上坐著喝酒的喬靜南,忽然有點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這兩個人說話隱晦的不行。
剛才那一番話,他是聽的似懂非懂的。
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這兩個人是在剛才那番話裏麵達成了某種協議?
林毓擰著眉毛,回想剛才這兩人說過的話。
越想越是覺得怪怪的。
但是又想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敲了敲喬靜南那邊握著酒杯,他還是決定先回去阻止一下喬靜南比較好。
不然就這麽讓喬靜南喝下去。
殷墨書說他不會醉,他可看著不像。
要是不阻止,待會兒他醉成了爛泥,自己這個瘸腿的把他弄回去可真是太辛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