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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兩年經曆

  “這是真相。”蘇輕戈臉上表情有釋然,也有悲傷。


  她看著殷墨書:“我沒有騙你,你這次信我了吧?”


  “對不起。”殷墨書垂了垂眼睛,手指抓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了幾分,“我們殷家對不起你。”


  蘇輕戈被殷墨書這樣握住手指,垂下眼睛,忍了好久,終究還是沒能抑製住。


  眼淚啪嗒一下從眼睛裏麵掉了下來。


  一下子砸在了潔白的被單上。


  她不想這麽矯情,也不想流淚。


  但是,被隱瞞了兩年的真相終於被人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麵卻是很高興的。


  即便殷墨萱真的是自己陷害她,誣陷她,她並沒有傷害過殷墨萱。


  可是,謠言跟輿論的力量卻是強大的。


  這些言論,責備,在無形之中,像是一直巨大的手,將她牢牢的攥在手心裏麵。


  說的人多了,怪她的人多了。


  她承受的壓力就一分分的變大。


  她本就不是一個心大的人,本就不是那種宰相肚裏能撐船的樂天派。


  所以,兩年前,殷墨書的不信任,跟孩子起名不告訴她這個導火索,讓她鼓起勇氣,帶著滿心的失望離開了A城。


  這兩年裏麵,她又如何不想自己唯一的骨血。


  又怎麽會不想這個在她肚子裏麵懷胎九月的孩子。


  她想裴裴,甚至,很多很多次,多的數不清的次數裏,都在想殷墨書。


  殷墨書眼中對她的厭惡,努力,憎恨。


  日複一日的出現在她深夜的夢裏,糾纏不去。


  就算是他曾經愛著自己,願意護著自己。


  可是,殷墨萱的死卻把一切都變了。


  她成了殷墨書厭惡憎恨的人。


  她這兩年的生活裏,也逐漸染上了失眠的毛病,甚至抽過煙,喝過酒,想要用研究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即便被煙嗆得咳嗽流眼淚。


  即便喝酒醉的沒有意識。


  但是煩惱該有還是有,流完了淚,酒醒了,她還是背著殺了殷墨萱的惡名。


  還是被殷墨書憎恨厭惡的。


  還是不能被殷家接受,還是不能回去看自己的兒子。


  她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煙酒消愁無用,她就戒了煙酒不再碰。


  用工作來拚命麻痹自己。


  果然,還是拚命工作更適合她。


  她常常忙到淩晨兩三·點,通宵更是隔三差五。


  身體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適,但是她卻總覺得自己生命的血條在一點點減少。


  如果沒有裴裴,如果永遠都不能去見自己的孩子。


  搞不好這樣熬兩年就會早死也不一定。


  但是殷墨書遇見了她,她回到了孩子的身邊。


  現在,呂芬親口跟兒子解釋了殷墨萱是在拿自己的命誣陷她。


  她身上忽然就輕鬆了。


  眼淚也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她不是傷心,是高興。


  高興以後殷墨書終於不用誤會她。


  終於不用憎恨她。


  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孩子的身邊,好好經營自己的小家庭。


  殷墨書看著她不停的落淚,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大手將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抹掉。


  “不哭了,好嗎?”


  蘇輕戈彎了彎嘴角,點頭:“好。”


  什麽都好。


  “你還恨我嗎?”


  蘇輕戈問他。


  殷墨書如畫如墨的眉眼看著她,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悵然:“我從來都不恨你。”


  他恨得是自己。


  如果一直堅持相信她。


  如果沒有傷她的心,她就不會離開這兩年。


  如果沒有離開這兩年,她在自己的身邊,也許不會的病。


  也不會這麽快,就麵臨生死的抉擇。


  他緊緊握著蘇輕戈的手,湊過去,輕輕幫她吻去臉上的眼淚:“錯的都是我,輕戈。”


  蘇輕戈搖搖頭。


  唇瓣輕輕擦過他的唇瓣,想要說話。


  殷墨書卻輕輕張口,吻住了她的唇。


  堵住了她即將說出來的那些話。


  ……


  蘇輕戈的情緒被安撫下來。


  下午的手術結束之後,葉琛那邊忽然把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目的很明確,開門見山:“輕戈輕易不生病的,她怎麽無緣無故住院了?”


  蘇輕戈說是小毛病,卻不讓他來醫院裏麵探病。


  葉琛的腦子轉的快,知道蘇輕戈是避免他跟殷墨書對上尷尬。


  可是,他問蘇輕戈是什麽病,蘇輕戈說是一點小毛病。


  她遲鈍,他可不遲鈍。


  殷墨書是什麽人他也清楚,殷墨書是個外科醫生,家裏麵有個做醫生的丈夫,如果真的是普普通通的小毛病,殷墨書哪裏會讓自己的老婆在醫院裏麵住院?

  回家稍微調養一下不就行了?

  但是,殷墨書讓她住院。


  到底是什麽病,蘇輕戈說不出來,殷墨書就讓她住了院?


  “這兩年她沒生過病嗎?”


  殷墨書反問葉琛。


  葉琛點頭:“沒有。”


  殷墨書語氣沉沉的:“有沒有聽說過,一直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


  這句話把電話那頭的葉琛說的一愣。


  那種不好的預感也從葉琛的心底裏麵像是毒蛇一樣,猛地躥了上來。


  葉琛語氣冷了下來:“什麽病?”


  “胃癌。”


  兩個字,把葉琛說的當場就呆住了。


  過了好久,葉琛的聲音才像是從失聲的狀態裏麵緩過來了一樣,問殷墨書:“是早期吧?”


  他問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意識道,語氣裏麵渴望殷墨書肯定的回答是多麽殷切期待。


  可是,殷墨書卻讓他失望了。


  “中期。”


  中期……


  葉琛沒了聲音。


  中期跟中晚期雖然有點區別。


  但是,葉琛知道,殷墨書會把蘇輕戈的病情故意說得輕一點,騙騙別人,也騙騙自己。


  因為,他肯定後悔了。


  “你是大夫,她能活下來嗎?”


  “我會盡力。”


  “她是你太太啊,”葉琛覺得有些可笑,但是眼睛卻發起紅來,“你連自己的太太能不能活下來,都沒有數嗎?”


  “我想讓她活下來。”殷墨書握著手機,垂下眼睛,遮擋住黑琉璃一樣的雙眸:“可這不是我想就能解決的事情。”


  他是大夫,是醫生。


  見慣了別人的生死,輪到自己身邊人的時候,那種無力感會加倍的壓在身上。


  讓他難受卻又冷靜。


  如果有辦法,可以付出什麽代價來保住蘇輕戈。


  哪怕是性命他也可以付出。


  但是,沒有辦法。


  隻能去看治療結果。


  而治療結果,是沒有十足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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