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爺子過生日
蘇輕戈給老爺子準備過生日的禮物也沒有什麽新意，從藥店裏麵挑了一些適合老年人的補品，便跟殷墨書一塊兒去童裝店裏麵給殷裴買衣服。
殷墨書看見她手裏麵拎著的補品也沒有說什麽。
蘇輕戈心裏麵也清楚，殷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根本就不缺什麽補品。
她要去給老爺子過生日，空手去肯定不行，看的也就是一個心意。
她選的中檔補品，是個老牌子，價格不是很貴，也不是很便宜。
送去之後，殷家什麽態度她也不是太在乎。
不過，依照呂芬那個脾氣，當場把禮品給丟掉也不稀奇，畢竟他們之間隔了一條人命的鴻溝。
殷裴小小年紀酷愛穿各種各樣的背帶褲，而殷澈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個孩子的身高體重也差不多。
所以給殷裴買了兩件背帶褲之後，便挑著一樣的款式，也給殷裴買了。
殷墨書話少，更多的時候是抱著兒子讓兒子揮著小手選自己喜歡的衣服。
裴裴年紀小，也沒什麽審美。
小孩子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所以選的衣服都是那種花裏胡哨的。
當然，蘇輕戈不會允許兒子穿這種花裏胡哨的，所以兒子選了之後，她會再篩一遍，然後才給孩子試衣服。
別人家的小孩試衣服的時候都會扭來扭去不太聽話，裴裴不一樣，裴裴很乖。
隻不過試穿了兩件，就有點累了，張開小手要蘇輕戈抱抱。
蘇輕戈抱起他，親了他的額頭一下，便問殷墨書：“你看裴裴穿第一件好看還是第二件好看？”
“一樣一件吧，回去讓小澈穿一件，裴裴留下一件。”
“我覺得還是買一模一樣的比較好，”蘇輕戈開口解釋，“小孩子都是喜歡要別人手裏麵的玩具的，總覺得別人手裏麵的才是最好的，要是他穿的跟裴裴不一樣，搞不好兩個人又要不開心了，穿一模一樣的就完全沒有這樣的煩惱。”
“那就買一樣的吧。”
殷墨書刷卡支付。
蘇輕戈抱著裴裴去換了衣服，然後穿回原來的衣服。
兩個人從童裝店出來之後，蘇輕戈看了一眼時間，覺得已經四點鍾了，便開口：“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前麵有個女裝專櫃。”
“嗯？”蘇輕戈有些意外，不明白殷墨書忽然說這個。
“我爸生日會去很多人，你別丟人。”
蘇輕戈點點頭，無奈的笑了。
她算是明白了殷墨書的意思，還嫌棄她穿的不好看了會丟人現眼。
“那就過去看看吧。”
她抱著裴裴。
裴裴已經趴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
殷墨書看裴裴的樣子，伸手過去輕輕摸了兒子的背一下，然後輕聲：“你待會兒要試衣服，我抱著他吧，他要睡著了。”
殷墨書挨得她很近。
似乎是怕吵醒了孩子，聲音也壓低不少。
“裴裴睡了就下次過來吧。”
“下次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我沒這麽多時間。”
明明是給她買衣服，但是態度卻並不是很溫和。
蘇輕戈選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店員給她拿了合適的號，她便進試衣間裏麵去試衣服。
那是一件有點內裏有吊帶，外麵是七分袖真絲不料的長裙。
裙子很飄逸，上麵有淡淡的印花，讓人看著很清新。
但是殷墨書看見的時候，卻沒有多看幾眼，隻是指了指店中一件單獨拜訪的水粉色真絲長裙給她看：“這件怎麽樣？”
店員一看見殷墨書指的那一件，就笑了起來，客氣的開口介紹：“這是我們店高端係列中的一款，內外都是真絲不料，清盈透氣，剪裁也是偏向旗袍款，但是又不會太貼身，跟您太太的氣質很相配，是很穿上顯人很晚溫婉的一款裙子。”
“那就這一件吧。”蘇輕戈看殷墨書親自指出來的，她當然要試一試。
隻是看了裙子吊牌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毛：“有折扣嗎？”
“這一款是沒有折扣的。”
“那……”她有點猶豫。
老是說，這件衣服就算是她當年工作正是巔峰的時候要買來穿，也是要好好掂量一下再下手的。
現在買，就更顯得價格有點高過頭了。
然而殷墨書並不在乎：“你試試看。”
店員的小姐也給她找了合適的號碼：“小姐您去試衣間試一下吧。”
蘇輕戈點點頭，拿著衣服進試衣間。
她進了試衣間，外麵就隻剩下殷墨書跟幾位店員。
那位給蘇輕戈拿衣服的店員看著殷墨書抱著孩子，就忍不住有些羨慕起來：“先生您真是個好丈夫，陪老婆逛街這麽有耐心。”
幾個店員聽見有人跟殷墨書攀談起來，便也紛紛過來圍住了殷墨書，尤其看著他肩膀上趴著睡著的孩子可愛。
就更話多起來。
“您太太是家庭主婦嗎，看起來很溫柔，不像是職場女性的樣子呢？”
“她生完孩子之後就在家裏麵了。”
“您兒子真可愛，叫什麽名字？”
“裴裴。”
“這個名字是太太起得還是先生起得？”
前兩個問題都不疼不癢，到了第三個問題的時候，殷墨書就沉默了下去。
問這個問題的店員見殷墨書沒有馬上回答，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了。
剛好這個時候蘇輕戈打開試衣間的門，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家的視線也都轉到了蘇輕戈的身上，沒有人再去關注剛才那個一瞬間就讓殷墨書沉默下去的那個問題。
“太太穿這件衣服真是合適。”
蘇輕戈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微微笑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殷墨書的眼光的確還是很好。
這件衣服穿上之後，襯的她原本就很白皙的膚色更是白的發光。
這個粉色粉的很淡，並沒有那種豔俗的感覺，相反的，帶著一種很高檔的感覺。
剪裁也並不是很貼身，稍微有些寬鬆，但是版型精良，即便水不貼身的寬鬆設計師也不顯得臃腫，反而因為不了清盈而顯得她纖細的身段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裙子不斷，在她腳踝往上十公分左右，邊緣有淺淺的刺繡，十分精致。
蘇輕戈看見鏡子裏麵的自己，就轉身又問殷墨書：“還好嗎？”
殷墨書瞳孔裏麵的溫度淡淡的：“就這件吧。”
殷墨書結了賬，蘇輕戈拿著衣服的紙袋跟發票跟他一塊兒回家。
路上拿小票出來看了好幾眼。
殷墨書注意到她的動作，就問她：“覺得貴嗎？”
“是我以前一個月的工資呢。”蘇輕戈笑了一下，想起以前的生活微微垂了垂眼睛。
然後把小票放回了紙袋裏麵，那件衣服很柔軟，很輕盈，高檔布料，高檔款型，再加上不菲的價格。
讓她的心裏麵有些莫名的情愫開始一點點的擴散。
不知道是覺得開心好，還是覺得傷感好。
“覺得貴的話，就好好照顧裴裴，算是你照顧裴裴的報酬好了。”
蘇輕戈聽著這話，忍不住笑了。
她現在在殷家的定位是孩子的母親，殷墨書的女人，而是否真的能被稱為殷家的一員，其實很難說。
或者說，並不是。
殷江對她的態度不明確，呂芬身為她的婆婆一直不肯承認他。
而殷墨書作為她的丈夫，跟她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在外逢場作戲，在家各取所需而已。
他需要一個女人，她想留下來照顧兒子。
所以她站著殷墨書太太的這個位置，不讓殷墨書有理由再娶，不讓殷裴有繼母。
但是實際上呢？
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變得淺淡的近乎於無。
與其說他們是夫妻，更不如說他們是因為有著一紙婚書的關係而過著習慣了彼此的同居生活而已。
老爺子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蘇輕戈一大早跟殷墨書帶著裴裴一塊兒去殷家。
殷家老爺子戰友頗多，雖然沒有對這個生日太大排場，但是來的也都是原本就知道老爺子生日的親朋好友。
稍微坐了坐，就在殷家擺了三大桌。
殷澈一直在呂芬的懷裏麵被抱著，殷裴則是被蘇輕戈抱著去了殷家的小花園裏麵看花圃裏麵盛開的小花。
偶爾轉頭，從落地窗裏麵能看見呂芬抱著殷澈給各種友人親戚包圍的畫麵。
她抱著裴裴，則像是這個家裏麵格格不入的一對多餘母子。
殷墨書陪著父親的老戰友說了會兒話，便轉身去找蘇輕戈跟兒子。
結果轉了一圈，到落地窗邊的時候，才發現殷墨書抱著裴裴在小花園的遮陽傘底下玩兒。
草坪綠油油的，有小螞蟻在草叢裏麵穿梭。
殷裴穿著背帶褲，蹲著身子專心致誌的看螞蟻搬家。
蘇輕戈也陪著他一塊兒看，邊看，便給他解釋：“如果小螞蟻很多，一起搬家，那就是要下雨了。”
“下雨？”殷裴轉頭看蘇輕戈。
蘇輕戈繼續道：“就是天空裏麵有很多烏雲，遮住太陽……”
“烏雲！遮住惹！”殷裴的小手指著麵前忽然投下來的陰影，有點怕怕的開口。
蘇輕戈看著兒子指的陰影，一下子就看出其實是個人的影子。
“不是烏雲，是……”
她一邊安撫兒子，一麵要開口解釋來人的身份。
但是一轉頭，才發現影子的主人並不是她所預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