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夫妻不和
被呂芬這樣忽然問道，小護士馬上就怔了一下，然後才有點緊張的開口回答：“我是最近才分過來實習的，所以您以前可能沒有見過我。”
呂芬看著她的側臉，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著你是有些眼生的。”
小護士點點頭，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呂芬將視線從小護士的臉上挪開，繼續去看著自己的外孫，但是嘴裏麵的話卻沒有馬上停下：“叫什麽名字？”
“沈寶妍。”
沈寶妍輕輕幫殷裴把臉上的汗用紙巾擦掉之後，就去幫殷裴把小被子蓋了蓋。
空調房裏麵的溫度有些低。
沈寶妍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就問呂芬：“我把空調的溫度稍微調高一度可以嗎？我看孩子的手有些涼。”
呂芬微笑著點點頭：“可以。”
她的眼光重新落在沈寶妍的身上。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而且長相很清麗。
若是從遠處看的話，竟然隱隱約約的跟蘇輕戈的氣質是有些相似的，都是那種幹幹淨淨的氣質。
與之有點區別的是蘇輕戈看起來性格很寡淡倔強，而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就很溫柔婉約。
沈寶妍將空調溫度調好了之後，便要跟呂芬說話。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呂芬在盯著自己看，而且好像還不是定了一半會兒。
她頓時就有些緊張起來，還帶了點小結巴：“您……您在看我嗎？”
呂芬笑了一下，覺得這女孩子的性格也單純，便道：“是啊，看你跟我兒子的初戀有些相似。”
這麽一說，小姑娘的耳根忽的一下就紅了，握著空調遙控器的手指也握緊了一點。
不隻是是驚嚇還是驚喜。
呂芬看著她有點無措的反應，就道：“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吧？”
“知道，”沈寶妍點了點頭，眼中的神色有幾分羞澀，“就是剛才的殷副院長。”
呂芬點點頭，對她的態度頗為親切：“你是跟在墨書身邊實習的嗎？”
沈寶妍遺憾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跟在顧醫生身邊的。”
一說顧醫生，呂芬就琢磨了一下，道：“顧蓁？”
“是。”
呂芬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你這麽聰明踏實的姑娘，要是能跟在墨書的身邊實習的話，墨書也能輕鬆許多。”
沈寶妍聽著呂芬的話，臉上明顯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呂芬將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跟反應都看在了眼裏麵，笑眯眯的開口道：“你覺得我兒子在醫院的工作態度怎麽樣？”
“殷副院是很好的醫生，”沈寶妍馬上就不暇思索的回答道，甚至還在評價完了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尊敬殷副院。”
呂芬聽完之後，先是臉上有些滿意，之後，就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一樣，有點遺憾的搖了搖頭：“他的確是個好醫生，要是在家庭中也可以跟在工作中一樣一帆風順的就好了。”
呂芬意有所指。
沈寶妍知道別人的家事不適合多問。
卻還是忍不住，猶豫著問了出來：“殷副院的家中有什麽煩心事嗎？”
呂芬被沈寶妍問道，也沒有覺得厭煩，而是開口有些憂愁的回答：“夫妻不和啊。”
這話一說。
沈寶妍就明顯愣了一下，但是緊接著，眼中就有驚喜的光悄悄的從眼底劃過。
呂芬活了幾十年，看小女孩的心思就像是看白紙上的黑字一樣，把沈寶妍這一瞬而過的驚喜神色也給看到了眼底。
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了幾分。
蘇輕戈從葉琛的車上下來。
葉琛也打開車門跟著她一塊兒走到了醫院的大廳的門口：“我陪你進去。”
蘇輕戈馬上拒絕：“不用了，既然我的孩子在醫院裏，我婆婆肯定也在醫院裏麵，她這個人你知道的。”
葉琛當然知道蘇輕戈的婆婆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心裏麵又是怎麽想的。
她巴不得現在這個時候他跟蘇輕戈出雙入對，這樣，就能順利的說服殷墨書讓她跟蘇輕戈離婚了。
用心良苦啊。
“她一直都看你不順眼。”
“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當年是我太大意了。”
如果當年殷墨萱在從斜梯上滾下去的時候，她能提早伸手拉一把。
或者殷墨萱早早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能夠察覺到她的異常跟不對。
那麽，也許殷墨萱當時就不會死了。
而她跟呂芬這個婆婆之間的關係，也不會鬧得這樣僵。
“當年的事情沒有你的責任，”葉琛看著她，“我相信你不是做那種事情的人。”
蘇輕戈點點頭。
葉琛看著醫院大廳裏麵來來往往的人，又想起此刻的殷裴正在被治療，就催了她一句：“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既然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那你就趕緊去看看孩子吧。”
蘇輕戈被他這樣一催，才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進醫院了。”
“嗯。”葉琛看著她進入醫院的大廳。
然後，慢慢轉頭，看向了在主樓旁邊相連的那棟樓上。
那棟樓的五層，殷墨書正遠遠看著葉琛。
而葉琛也看向了殷墨書，然後嘴角緩緩的勾起，衝殷墨書露出了一個近乎挑釁的笑容。
殷墨書眯了眯眼睛，想到剛才蘇輕戈從葉琛的車上下來，就眼神越來越冷了起來。
……
蘇輕戈進了醫院之後，就直接去前台問了殷裴所在的病房。
得知了病房的房間號，蘇輕戈一路小跑過去，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也未能來得及敲門，就直接把門把手擰開，然後闖了進去。
她一進去，室內相處融洽的氣氛，就被瞬間給冰凍了。
沈寶妍臉上的笑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蘇輕戈就察覺到不對，看向呂芬，呂芬對她就收了笑容。
她轉頭，看見沈寶妍站在自己兒子的病床邊，皺眉走過去。
沈寶妍看見蘇輕戈衝著自己過來你，就問道：“請問您……”
“我是孩子的母親。”
“母親？”沈寶妍打量了一下蘇輕戈的身材容貌。
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邊的呂芬。
呂芬這次也不藏著掖著了，開口便解釋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位媳婦兒。”
沈寶妍聽見呂芬這樣介紹，馬上就開口跟蘇輕戈打招呼：“殷太太，您兒子在這邊，現在已經退燒了，各項反應都很好。”
蘇輕戈點點頭，禮貌的問沈寶妍：“我能照顧他嗎？”
“當然可以。”沈寶妍馬上給蘇輕戈讓了座位，讓蘇輕戈待在兒子的身邊看著。
蘇輕戈看著兒子睡著的臉，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感覺到確實是退燒了，這才安心了一些。
沈寶妍也不是一個沒有眼力勁兒的，看見蘇輕戈過來了之後，就瞧了瞧呂芬的臉色。
呂芬對這個兒媳婦兒不待見，剛才已經從跟她交談的言語之中有所表現。
如今，看著兒媳婦過來看孫子，呂芬臉上的神色也是不冷不熱的。
她覺得人家一家人在病房裏麵，她繼續待下去也顯得不尷不尬的，就笑著開口：“如果兩個小朋友有什麽不舒服的，你們按鈴叫我就好，我會馬上喊醫生過來的。”
呂芬點點頭。
蘇輕戈也道：“謝謝你。”
“不客氣的，我就先去忙了。”
沈寶妍從病房離開。
蘇輕戈收回視線，看著病床上的兒子，眼中神色安心了一些。
那邊的呂芬卻淡淡道：“這個小姑娘我看著挺眼熟的。”
蘇輕戈沒有答話。
反正她跟這個婆婆之間沒有共同語言，臉皮也算是撕破了，這話談不了就閉上嘴不說就是了。
再說，她過來也不是為了看婆婆，而是為了看兒子。
呂芬見她不答話，於是就直接問她：“你不覺得這個姑娘跟什麽人長得很像嗎？”
“不覺得。”蘇輕戈道。
呂芬笑了笑：“你當然不覺得，因為你也沒有見過清盈。”
蘇輕戈的手指握著兒子的小手，臉色平平淡淡，沒什麽波瀾。
呂芬說他的，她根本就不關心。
呂芬也看出自己說什麽，蘇輕戈都毫不關心了。
忍不住就擰了擰眉：“不想聽聽清盈跟我兒子的故事嗎？”
“不管你說的那個清盈是誰，她都已經死了，這是您親口說的，”蘇輕戈抬起頭，看了呂芬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我不跟死人置氣。”
蘇輕戈說的直白。
呂芬卻被這句話給堵得胸口一悶。
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兒媳婦兒打從重新回來之後，說話就越來越沒分寸了。
每次敲打她，都跟敲在鐵板上一樣。
呂芬心裏麵不高興，臉色也不好，但是一想沈寶妍的側臉，就道：“從側麵看，那姑娘跟你很像。”
“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側麵看很像不是很正常？”
蘇輕戈就知道跟婆婆共處一室少不了要費唇舌，現在婆婆說一句，她回一句。
她倒是要看看婆婆到底要說出什麽花兒來。
呂芬見蘇輕戈一點反應也無，聽見她說什麽都是一副平淡無表情的模樣，就道：“她跟你像，你跟清盈像，說起來，不就是她跟清盈很像。”
蘇輕戈淡淡抬起眼睛來，看著婆婆。
呂芬笑了一下：“我還聽說，她是剛分過來的實習生。”
蘇輕戈聽婆婆說道這兒，已經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您是要物色新的兒媳婦兒人選了嗎？”
呂芬看著她：“我說過你不適合跟墨書在一起，趁早離開她，裴裴我也會好好照顧的。”
“好好照顧？”
蘇輕戈看著呂芬坐在殷澈的病床前，又想起自己一進門的時候，自己病床邊守著的是那個小護士，就笑了：“我自己的兒子，還是我自己照顧會比較好，也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