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審開庭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打了許鵬輝一個措手不及。
許鵬輝一張臉都有些扭曲:“你說葉琛?”
“是。”殷墨萱點頭。
許鵬輝還有些心存僥幸:“是跟蘇輕戈一個大學畢業的那個葉琛?”
“是。”殷墨萱點了點頭,仿佛為了讓許鵬輝死心一樣,還補充了一句,“就是H城那個葉琛。”
許鵬輝心裏麵最後的一點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
庭審的時間是周五。
蘇輕戈在庭審的前一晚,接到了一個陌生的異國電話。
電話打過來,但是那邊卻沒有說半個字。
她在想了半晌之後,才試探性的問對方:“景尚學長?”
那個人沒有說話。
蘇輕戈便又問道:“稻稻?”
那邊隻有淺淺的呼吸聲,依舊沒有任何話語傳來。
本來半夜三更,殷墨書都睡了,她忽然從夜裏麵接到這麽一通不講話的電話,是有些嚇人的。
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電話那邊的人,一定是跟她很熟悉的人。
而且,還不是敵人。
她猶豫了片刻,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對著對方道:“不管你是景尚學長,還是稻稻,都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怪學長臨時離開,我已經找到律師幫我打這場官司,我也有自信能夠勝訴。”
那邊沒有回應。
但是在蘇輕戈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蘇輕戈聽著電話那邊想起嘟嘟嘟的忙音,垂了垂眼睛。
身畔的殷墨書也被這通電話給吵醒了,開口問她:“誰打來的?”
“一個越洋電話,但是接通之後,卻沒有人江湖。”
蘇輕戈覺得有些可惜,但還是微笑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是稻稻或者是景尚學長?”
“我也相信你的朋友跟你不是表麵朋友那麽簡單。”
“嗯。”蘇輕戈點了頭。
這才同他一塊兒躺回去睡覺。
周五的天一亮,蘇輕戈就起床去洗漱,吃早餐。
然後換了幹淨整潔的孕婦裝看著時間等待殷墨書同她一起出發。
出發前,呂芬找上了門。
殷墨書一開門,呂芬就往房間裏麵看,看樣子是想要見她。
蘇輕戈站在殷墨書的身後,呂芬就要走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媽……”殷墨書皺眉,麵對母親對待自己太太的態度,很不認同。
打從出了這個事兒之後,母親就一直對著輕戈意見很大。
雖然以前對輕戈的態度一件也大,但是好歹沒有意見大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而現在,基本上看見輕戈,就是滿臉的嫌棄跟不滿意。
殷墨書不想讓母親對著蘇輕戈發火。
而蘇輕戈卻知道,開庭在即,自己這個婆婆有些話現在不說,開庭之後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就算是殷墨書想要攔住,這個婆婆今天也非得跟她說不可。
“墨書,媽,有話跟我說,我願意聽。”
聽到蘇輕戈是這樣的態度。
殷墨書這才側身,讓呂芬衝著蘇輕戈過去。
呂芬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然後就衝蘇輕戈走了過去:“你跟我來陽台。”
蘇輕戈點點頭。
殷墨書那邊有些皺眉,覺得自己的太太一定會吃虧。
蘇輕戈卻是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
然後就轉身跟著呂芬去陽台上了。
呂芬看她跟著自己到了陽台上,馬上沉著一張臉,將陽台的玻璃門一拉,然後跟她道:“你是不是想讓墨萱守寡?”
蘇輕戈淡淡:“媽把我想的太壞了。”
“我把你想壞了?”
蘇輕戈道:“是想的壞了。”
呂芬這個做母親的,偏頗太過嚴重。
明明許鵬輝不對在先,而且還手上沾了別人的人命。
但是因為娶了殷墨萱,是殷墨萱的丈夫,呂芬就能夠以‘十一年的舊事早該淡忘’為理由,讓她去放棄。
她憑什麽放棄?又如何去放棄?
“你要是好,為什麽會去找好葉琛給你做代理律師?”呂芬也在今天一早知道了葉琛是蘇輕戈代理律師的事情。
葉琛的名氣在國內並不大,甚至外行人根本就沒有聽說過,A城的律法圈子裏麵也很少提到他。
但是,如果有身在律法界的朋友,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葉琛在美國也是一個混的風生水起的律師。
尤其擅長這種官司。
這個官司對了葉琛的胃口。
葉琛要是出手,許鵬輝的律師根本就是一點勝訴的贏麵都沒有。
呂芬知道許鵬輝做的那些事情多半是真的,手上沾了兩條人命的事情也是真的。
但是,女兒已經嫁給了許鵬輝,她就不能讓這個女婿坐了牢,毀了她女兒的一輩子。
“之所以能找到葉琛做律師,這一點還要感謝那個把我前一個律師給挖走的人。”
蘇輕戈暗示這個人是許鵬輝。
呂芬的臉色更沉。
現在這場官司關係道許鵬輝以後的一輩子,許鵬輝不會坐以待斃,暗地裏麵肯定是有一點小動作的。
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許鵬輝自作聰明把景尚給逼走了。
卻讓蘇輕戈給陰差陽錯的請到了葉琛這個比景尚還狠的過來了。
呂芬想到這一層,心裏麵就有點涼,眼睛盯著蘇輕戈:“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跟我的爸媽弟弟才是一家人,跟許鵬輝,不是,婆婆。”
蘇輕戈第一次,將自己跟許家殷家的關係分析的如此界限分明。
呂芬聽她這樣一說,就已經知道她不會在開庭之前改變主意了。
於是道:“你是打定了主意讓墨萱不好過?”
“我針對的人從始至終都是許鵬輝,婆婆,”蘇輕戈看著呂芬,眼睛認真而沉重肅穆,“我希望您能讓我為我的家人負責,那是人命。”
呂芬準備了很多去遊說蘇輕戈臨時收手的說辭。
但是,在聽到蘇輕戈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她卻覺得心裏麵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在蘇輕戈所說的人命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蘇輕戈也知道,話說到這裏,呂芬應該已經明白了。
就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對著呂芬道:“開庭的時間快到了,我要準備出發了。”
呂芬隻能瞪著他。
蘇輕戈微微衝她點了點頭,便不失尊敬的,拉開陽台的玻璃門,從陽台上走了。
殷墨書看見她從陽台上過來,便衝她走過去:“我媽跟你說的話你別在意。”
“沒事兒。”蘇輕戈轉頭看了一眼陽台上的呂芬。
呂芬在那邊站著,眼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沒有追出來。
到達法庭的路上,蘇輕戈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殷墨書看著她這樣,就知道因為打今天這場官司,她很緊張。
在等紅燈的時候,伸過手去,握了握她的手指,希望自己手上的溫度能夠傳遞給她一些力量。
蘇輕戈的手被殷墨書握住。
便衝他微笑了一下,道:“我沒事,放心。”
“如果待會兒庭審的時候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蘇輕戈點點頭:“會的。”
她已經懷孕九個月。
這個官司從最初開始提起訴訟,遞交材料,然後走程序到今天,也已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她等了十一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無論如何,都要向許鵬輝討個公道回來。
葉琛在庭審之前要跟蘇輕戈見麵。
看見他們夫妻出現在法庭門口,便衝他們笑了一下,眼光也從蘇輕戈的臉上往殷墨書的臉上轉去。
殷墨書微微跟他點了點頭,算作是打招呼。
葉琛也衝殷墨書點了點頭。
看起來,對他並不陌生。
葉琛跟蘇輕戈在開庭前的休息室裏麵等待:“我已經見過張曦月了。”
作為當年事件的重要人證,葉琛自然是要好好見見張曦月,然後跟張曦月談一談的。
“張曦月怎麽說?”
“放心,張曦月絕對不會在法庭上說出對我們不利的話,我已經試探過了。”
葉琛對人心的把控十分到位。
大學時候選修的心理學也在出國後繼續深造過。
說他是個律師不錯,但是,也能把她當做是半個心理學家來看。
“那就好。”
隻要張曦月的證詞沒有問題,許鵬輝那邊自然不可能憑空脫罪。
“但是,張曦月是個殺人犯,這一點會成為對方律師的攻擊點。”
蘇輕戈提醒葉琛。
葉琛勾唇一笑,表情十分輕鬆:“放心吧,我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做出的應對措施絕對會滴水不漏,絕不讓你失望。”
這麽一說,蘇輕戈就點了點頭。
而在旁邊旁聽的殷墨書,麵對葉琛同蘇輕戈之間的交流,也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確很熟悉。
葉琛這邊十分輕鬆,而許鵬輝那邊卻是緊張的不行。
雖然官司還沒有開始打,但是比對雙方律師的個人能力,就有人已經推測這場官司許鵬輝這邊敗局已定。
許鵬輝的父母更是因為對方律師是葉琛而急的焦頭爛額。
殷墨萱在休息室裏麵等著開庭。
呂芬握了握她的手,安撫她:“你不要太擔心。”
“但是嫂子是一定不會放過鵬輝的。”
“會有轉機的。”呂芬極力的安慰女兒,“你待會兒不要激動。”
殷墨萱點點頭,眼中卻是深深的擔憂。
如果許鵬輝這場官司輸了,那麽他這輩子都完了。
當真是被蘇輕戈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