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同歸於盡

  十多分鐘后，吳一楠開著車子到了那條街道的路口。爆炸點在這條街的中段，遠遠看去，爆炸點圍滿了人，吳一楠聞到了火藥味，還有那血腥味。


  「看樣子，場面相當慘烈！」吳一楠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悲哀……


  車子無法靠近，吳一楠把車子停在了一超市的停車場。


  就在這時，吳一楠的手機響起，是洪峰打來的。


  「喂，峰哥，我到了。」吳一楠把電話接了過來，道：「車子進不去，我停在了路口對面超市的停車場。


  「我也在這個停車場，一塊走過去吧。」洪峰在電話里說道：「哎，我看到你了，往出口這邊來，我在這呢。」


  於是，倆個人在出口處匯合，一同往爆炸點走去。


  「峰哥，確定車上的人是柯副市長嗎？」吳一楠看著一直低頭走路，一言不發的洪峰，道：「會不會誤傳？」


  「你怎麼會想到是誤傳？」洪峰隨口反問吳一楠，轉過頭來看著吳一楠。


  「我真不希望柯副市長平安無事！」吳一楠回頭道。


  洪峰點了點，道：「我接到通知，說車上有二人，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甘秀梅，後來你說是甘秀梅給你打的電話，那肯定不是她，柯副市長的司機請假回家，那車上的那個人是誰呢？」


  吳一楠搖頭，腦子又一次莫名地閃過邵孝軍的影子……


  「確定車上是柯副市長嗎？」頓了一下，道：「不會是誤傳吧？」


  洪峰搖頭，道：「不是誤傳，車上其中一個，就是柯偉海。」


  說話間，倆個人來到了現場。


  這是離市政府門口不遠的一條街道的中段，也是爆炸現場。


  此時，警車及消防車已經呼嘯而至，數名幹警拉起了警戒線，街道已經實行交通管制。消防隊員拿著滅火器向著火的車子噴去。


  省公安廳長陽向華正在現場指揮，旁邊受傷的群眾被120送至醫院。整個爆炸現場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散落的坐椅、坐墊、汽車零件和部分人體組織，發生爆炸的轎車已燒成一堆廢鐵，旁邊一輛私家車燒得只剩下車架。


  吳一楠跟著洪峰擠過人群，來到了還在冒著煙的車子旁。


  「洪書記，吳秘書長，你們來了。」公安廳長陽向華向洪峰和吳一楠打著招呼。


  「怎麼回事？」洪峰一臉嚴峻地看著陽向華。


  「7點50分左右發生爆炸的，接到報警我們就趕來了。」陽向華指了指不完處的一具被炸得只剩下上半身的屍體，道：「我們剛才初步勘探了一下，當場炸死倆人，那邊那具遺體應該是柯副市長。還有一具在那邊，暫時還不知身份。」


  陽向華的話音剛落，吳一楠便往那具遺體去，洪峰看了看，也跟在後面。


  到了那個遺體旁邊，吳一楠一陣作嘔，差點沒吐出來，眼前的這具遺體被炸得五臟六腑都出來了……除了腹腔被炸開外，兩條腿也不見了蹤影，臉朝上仰躺著。


  「邵孝軍！」吳一楠和洪峰異口同聲，互相對望了一下。


  「啊，你們認識這個人？」陽向華驚訝地看著吳一楠和洪峰，道：「如果你們認識，真是太好了，對我們破案會提供很大的幫助！」


  「看臉形，應該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洪峰點頭道。


  「那個人的食指少了一截。」吳一楠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夏日寒帶他和洪峰見邵孝軍的時候，吳一楠無意中發現他的右手食指少了一截。


  「對，沒錯。」洪峰似乎也想起，用手比劃著，道：「是右手食指，少了這麼一截。」


  陽向華一陣激動，趕緊蹲下身子往下看，興奮地說道：「沒錯，是少了一截，你們看！」


  吳一楠和洪峰同時蹲了下去……


  「應該這個人就是邵孝軍了！」吳一楠心裡這麼想著，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看到甘秀梅在柯偉海遺體旁邊來回地走著。


  「陽廳長，把甘副秘書長勸離吧。」洪峰看著不停地擦著眼睛的甘秀梅對陽向華說。


  陽向華應了聲，揮手叫來一位幹警，低聲交代了一下，那位幹警向甘秀梅走去。


  可還沒等幹警走到，甘秀梅已經發現了吳一楠和洪峰，便徑直地往這邊來。


  吳一楠和洪峰對視了一下，也不吭聲，轉頭看現場。


  「洪書記，吳秘書長。」甘秀梅走近，輕聲地叫道，轉過頭看到陽向華，道：「陽廳長，我看著柯副市長上車的，怎麼會這樣？」


  「哦？」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聚在甘秀梅身上。


  「你親自看到柯副市長上的車？」陽向華掃了一下周圍，看著甘秀梅，道：「當時車上有人嗎？」


  「沒有！」甘秀梅答道：「因為下班太晚，我對柯副市長說，一塊到外面吃飯，柯副市長答應了。然後柯副市長先下樓，我處理一個文件完了之後，也跟著下來。可是到了停車場，柯副市長卻說讓我自己去吃飯，說他臨時有點事，然後就把車子開走了。」


  「你看清了？他車上沒有人？」洪峰盯著甘秀梅，一臉的嚴肅。


  甘秀梅使勁地點頭，道：「我看清了的。我到車旁的時候，我打開駕駛座，沒想到柯副市長坐在駕駛座上，正打電話，我隨手又把門關上，以為柯副市長自己想開車，便打開後面的車門，我剛坐進去，柯副市長說，讓我自己去吃飯，他有事……」


  「沒錯。車子爆炸時，柯副市長是坐在駕駛員位置上。」陽向華說道：「另一個人坐在後座上。」


  「可是，另一個人是什麼時候上的車呢？」吳一楠看著被燒得還在冒煙的轎車。


  「剛才甘副秘書長不是說了嗎？在停車庫，後排座位還是空的，沒有人。」洪峰把話搭了過來，道：「我猜測，後面那個人，可能在二個地方上車，一是在市政府門口，二是在進入這條街的路口，你們看，爆炸點剛好是這條街的中間，那人上車后，可能跟柯副市長談不攏，所以……」


  「那個人不可能在政府門口上車。」甘秀梅說道：「柯副市長讓我自己去吃飯，剛好我今天沒有開車來上班，我就走路到門口，準備打個車，我到了門口，柯副市長的車才出政府門口，我看著他的車往右去。」


  「柯副市長看到你在門口打車嗎？」陽向華問道。


  甘秀梅抹了一把湧上來的淚水，道：「他應該看到的，我就在路的旁邊，車子從我後面開上來的時候，我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陰沉著臉，當時我還奇怪，剛才跟我在辦公室還有說有笑的，現在怎麼就……」


  「然後，他的車子離開政府門口多長時間，你就聽到爆炸？」向陽華拿出手機，吳一楠看到他打開了錄音功能。


  「我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甘秀梅似乎有點懵，邊說著話，邊回頭看柯偉海的不遠處的遺體，道：「看著他的車開走了，我也打了輛車往相反方向去。我記得，我上車沒有多久，大概十來分鐘吧，我聽到了一聲爆炸聲，以為是輪胎爆炸，也不在意，下車，我買了飯打包，因為要加班幹些活，我打車又回到了政府門口，才發現出了問題。」


  甘秀梅說完，眼淚又禁不住地流了下來，身子一直不停地打抖。


  「甘副秘書長，你先回去休息吧。」吳一楠見狀，看著甘秀梅道：「回去洗個澡，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覺。」


  甘秀梅不停地搖頭，道：「這個時候我睡得著嗎？陽廳長，車上這個人到底子是誰？」


  陽向華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現在暫時不知道，但是我想查清這個人的身份應該不難，甘副秘書長，你先回去休息，到時候我們還要找你了解情況，所以，你一定要休息好。」


  甘秀梅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先回去，有事你們隨時找我，我一定配合你們的調查。」


  甘秀梅說著，向洪峰和吳一楠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走吧，咱們也回辦公室去了。」洪峰對吳一楠說道：「一會要召開緊急會議。」


  洪峰說完，轉頭對正指揮現在勘察的陽向華，道：「陽廳長，我們先回辦公室，如果有輸要我們協助的，你隨時電話。」


  陽向華點頭，道：「肯定會麻煩你們倆位。我也忙去了，再見！」


  ……


  這天晚上，吳一楠直至臨晨二點才回到家。


  穿著睡裙的李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聽到吳一楠開門進來，猛地跳了起來，低頭一看自己穿著睡裙，便往房間跑去。


  吳一楠看著李子跑進房間的背影，心裡一陣難過，深深地嘆了口氣，便往洗手間去……


  從洗手間出來，李子已經穿著一條白裙子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還不睡？」吳一楠看著李子，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疼痛。


  「我睡不著。」李子起峰給吳一楠倒了杯水，道：「我一躺下去，就看到軍子。」


  吳一楠的身子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灑了出來。


  「你怎麼了？」李子奇怪地看著吳一楠，道：「是不是太累了，你看看，杯子里的水都被你潑出來了。」


  吳一楠長長地喘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李子，往下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