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雖然曹明明心中對褚雲生昨晚大半夜給自己大段話的事情,感到十分的不爽,但能夠找到與失蹤者有密切關係的人,這無疑是讓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然而曹明明不知道的是,其實褚雲生並沒有說實話,線索雖然在這裏,但卻並非是麵前這個人。
得知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曹明明也不再打擾褚雲生查案,將後續事情交代了一下就離開了。
褚雲生看著麵前的犯人,問道:“叫什麽名字?”
“龔傑明。”
“名字起的挺好,但這事做的,是真不是人事。”
話音剛落,一旁龔傑明的父親就對著龔傑明怒斥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說著龔傑明的父親就伸手要打他,龔傑明也是一點都不讓著,一把推開自己的父親。
一旁龔傑明的母親見狀急忙勸阻,闞慕凡也出生喝令讓龔傑明坐下,但並未上前幫忙勸阻。
闞慕凡之所以沒有動,其實是因為他也覺得這件事多少有點問題,和褚雲生在一起久了,就是喜歡剖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所有人都看到錯誤的事實時,褚雲生看到的也是出錯的原因,所以在看到褚雲生沒有出聲勸阻的情況下,闞慕凡也隻是嚇唬嚇唬龔傑明,並沒有上前去攔著。
褚雲生自始至終什麽都沒有做,而是看著麵前的這對父子眉頭緊鎖。
直到兩人氣憤的坐回原位,褚雲生才冷冷的說道:“打夠了?”
麵前的三人都沒有說話,褚雲生繼續說道:“為什麽要這麽做,目的是什麽,給我個理由。”
龔傑明和狠狠地瞪視著自己的父親,說道:“因為我要殺了他!”
“小兔崽子,你要反了天了是不是!”
“坐那!你以為你是什麽好鳥嗎!”褚雲生對著龔傑明的父親怒吼道。
褚雲生的憤怒喝住了這一對父子,房間終於安靜下來,褚雲生看著龔傑明的父親說道:“他為什麽要殺你,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因為他沒良心!我養了他三十年,給他找工作,給他找媳婦,給他買成買房,結果就換來一個要殺我的孽種!”說著說著,這位老父親忍不住落下淚來
麵對這位父親的哭訴,褚雲生冰冷的麵容沒有一絲動容,冷聲說道:“沒有人天生就會恨自己的父母,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他如果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不懂你對他的好可以理解,但他都三十了,還不懂事,這就不是他的問題了,是你教育的問題。”
老父親微微一愣,隨即看向自己的兒子,看著龔傑明眼中的怒火,這位父親不禁陷入了沉思。
“別想了,想清楚了也晚了,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情節較輕的會處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別看隻有十年,但他以後都是個罪人,不要以為接受了刑罰就可以重頭開始,世人不是他的爹媽,犯過錯的人在他們眼中是不可原諒的,不過好在犯人的信息不會被公開,等他出來,四十來歲還能找工作,有沒有人願意用他就不知道了。”褚雲生冰冷的話語刺痛著這一對夫婦的內心,但卻並未刺痛龔傑明,龔傑明在褚雲生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依舊用一雙帶著恨意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就是不肯讓其落下來。
褚雲生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人活一世,最可怕的不是知錯不改,而是認為自己是對的。他媳婦兒呢?”
龔傑明淡淡的說道:“跟別人跑了。”
褚雲生點了點頭說道:“如我所料,沒本事的人嘛,結婚也就是人生必要的一個流程,到老了,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龔傑明嗤笑一聲道:“反正我也不愛她,走就走了,無所謂。”
“可她卻給你帶了綠帽子呀。”父親哽咽的說道。
龔傑明見狀冷哼一聲道:“不然你以為這綠帽子是誰給我帶上的?”
看著這一幕,褚雲生拍了拍闞慕凡的肩膀,示意他下去叫人。結果就在闞慕凡前腳剛走,後腳龔傑明突然暴起,推開自己的父母,一頭撞在了保安室的牆壁上。
這一撞的力氣可是不小,腦袋直接開了瓢,當場去世。
龔傑明的父母見狀瞬間崩潰,母親因為受不了刺激直接昏了過去,而父親則是抱著自己兒子的屍體痛哭流涕。
褚雲生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而且對龔傑明而言,這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褚雲生走到龔傑明父親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麵帶微笑的說道:“晚年喪子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龔傑明的父親微微一愣,很顯然他沒想到褚雲生這個時候並不是來安慰自己或是試圖叫救護車,而是過來用一種譏諷的語氣說出這樣紮心窩子的話,最可氣的是,褚雲生竟然還麵帶微笑。
“你什麽意思,我兒子死了你很高興嗎!”龔傑明的父親憤怒的大吼道。
褚雲生臉上的微笑依舊,語氣也絲毫沒有半點變化,嘲諷的說道:“有的人二十歲就死了,隻是八十歲才埋。既然都死了,什麽時候埋不一樣啊,你說是吧。”
話音剛落,闞慕凡帶著警察上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闞慕凡心裏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因為這就是褚雲生的做事風格。
闞慕凡這時想起來曾經褚雲生說過的一句話,對於追求物質的人來說死亡是一種懲罰,因為死後,他們的物質會失去;但對於追求精神的人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因為他們的精神會延續。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每個人天天就隻會做夢,那這個世界會是什麽樣子?
開著車,闞慕凡自言自語的說道:“人不能活的太現實,但人也不能活的太虛擬,任何的極端都會使人類文明搖搖欲墜。”
“什麽時候開始玩哲學了,你不是說自己是唯物主義者嗎?”褚雲生在一旁調侃道。
闞慕凡笑了笑說道:“那是十年前,現在我也看開了,管它科學還是神學,我不過就是一個學術邊緣的看客,盲目的相信科學,也會被偽科學欺騙,所以不管什麽事都不能全信,都要留那麽一點餘地,給自己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