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遙遠的夢(上)
“我這腿上燒傷,和那玉海棠的可沒什麽關係,她那估計是被什麽人給搞的,比如當小三兒被潑硫酸之類的。”
當她沒問,這個答案不是她能接受的,於是鬱可熙又把剛剛的問題問了一遍,端端正正的坐在老人對麵,眼睛都沒眨一下。
“還問?你就不明白我根本不想提起這事兒?”
“長久憋著也不太好,倒不如講出來說說。”
“你這小女娃娃,怎麽不早些過來,說不定徐厲行還會是你師弟,”老人笑著搖了搖頭,“我這腿倒是當年炸彈掉下來炸的,人還活著,比什麽都好。”
炸彈,那也隻有那個動亂的年代才有的事了,鬱可熙沒說話,隻聽見老人的聲音又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
“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否則命都得搭進去,別說是腿了,估計連命都沒了。”
短短這麽一句話,光是聽著都覺得難以忍受,更別說真的去經曆這些,至少鬱可熙隻見過槍,還沒見過炸彈什麽的。
“老先生,如果您不願意提起,我們就不提了,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不錯,我確實是知道的,你也不用拘束,當年徐昌來過這裏,留下了一些東西讓我日後轉達。現在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老人咳嗽了兩,開口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讓你帶著阿勉一起,我教他的都是皮毛,從來沒有實踐過,現在剛剛好。”
“我有娜塔莎了呀,老先生你為什麽不直接找厲行幫忙呢?”
老人目光變得深邃,繼而解釋道:“你也看到了,阿勉對他那個師兄的崇拜絲毫不壓於其他任何喜愛的東西,這會影響他的思考。”
“如果你答應,我可以告訴你額外的事。但是得等厲行過來,畢竟牽扯到他。”
鬱可熙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老先生的請求。
沒想到談話就這麽結束了,而且對方怎麽都表示,要等著徐厲行過來了再說,否則不會告訴她。
沒辦法,鬱可熙隻有和娜塔莎每天出去在雪地裏打滾,順便盯著跑道上,期盼著徐厲行處理了那些事以後,能立刻趕過來。
等了將近一周,徐厲行總是在電話裏告訴自己快了,承諾做完那些事兒就過來,但人卻一直沒過來。
這天出了太陽,久違的陽光雖然不能把寒意給驅趕走,但看起來沒那麽冷了,陽光照在雪地上,泛著點點銀光。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熟悉的身影讓鬱可熙差點兒委屈的掉淚,顧不得嚴寒,朝著徐厲行跑了過去。
“厲行!”
被她喊住的人立刻朝著自己這邊看了過來,反而停下了腳步,等著自己跑過去。
徐厲行:“慢些,別摔著了。”
鬱可熙不管不顧的直接往徐厲行的懷裏砸過來,知道徐厲行會穩穩的接住自己,所以不害怕,也不驚訝。
“徐厲行,你再不過來,我可能要孤獨終老了。”
“我這不是過來了嗎?那遭老頭子苛責你了?”
“那倒不是,不過他說很多事情都得等你過來了再說,因為基本上都會牽扯到你。”
千盼萬盼才把徐厲行盼過來,鬱可熙沒打算立刻就和徐厲行去聽那些陳年往事,想讓徐厲行休息休息再去。
結果剛到屋門口,便看見老人坐在輪椅上一臉嫌棄的看著徐曆行,反而直接將兩人往那間簡陋的房間裏帶。
依舊是先前坐的方式,隻不過倒茶的人換成了徐厲行而已,一切動作都顯得那麽自然,仿佛做過了無數遍。
“師傅,我回來了。”
“哦。”老人的語氣不鹹不淡,“我接下來要說的,無論你們信不信,都隻是兌現承諾而已。”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開口說道:“徐昌是大概九年多以前來找過我,讓我收厲行做徒弟,剛好那個時候我也在世界各地找著能繼承我衣缽的人,在此之前,我已經找到了阿勉。”
果然和鬱可熙猜得差不多,徐昌正是逮住了這個機會,隻是她不明白,這種看起來明明收益很大的事,徐昌為什麽不直接把阮柯送過來,反而便宜了徐厲行。
“一開始我並沒有答應,收徒弟這種大事,稍有不對,毀的便是雙方,我不可能拿著鐵狼去賭。”
鬱可熙點頭:“所以您應該設置了考驗用的關卡,最後厲行不負所望的讓您同意收徒,對嗎?”
“對。”老人喝了一口熱茶。
“但這隻是徐昌拜托我做的第一件事而已,這第二件事,則是讓我等,等一個人的到來,再將所有的事都告訴那個人。”
鬱可熙看見徐厲行沉默了,卻並沒有表現得驚訝的樣子,仿佛也是提前想到了這些。
徐厲行開口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收我肯定是徐昌求來的,隻是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所以好些年沒有回來過,現在不得不信。”
“徐昌他到底做過什麽,我都有所耳聞,但是厲行,我曾經跟你說過,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也是一種成功的方式而已。”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或許這才是老人真正想要教給兩個徒弟的,偏偏一個執拗無比,另一個還拿著前一個做榜樣。
“而徐昌留下來的消息,並不在俄羅斯了,而是在國內,四川。”
鬱可熙難免有些驚訝,大老遠的從美國直接跑到俄羅斯來,就見了一下接線人,被告知剩下的消息在國內,任誰也接受不了。
隻聽見老先生仿佛背書一般的說道:“玉海棠,蘭花品種之一,4於川北,你們要找的消息,大概就在那邊了。”
鬱可熙:“老先生,恕我直言,這是徐昌目前做過最多餘的事,他為什麽不直接了當的讓我們去四川,反而讓我們來一趟俄羅斯?”
“或許他還在俄羅斯留了其他線索也說不定,又或許,是為了圓我一個夢。”說到這裏,老先生的眼裏有股複雜的情緒。
“夢?什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