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相(下)1
可是細想之下，他如果是個販毒的，那也沒必要做出‘藍草’。
顧長安把那串警號拿在手裏看了看，開口說道：“這警號是真的，但是這名緝毒警察的屍體早就找到了。”
“你們不用在這件事上糾結。”
阮柯癱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徐昌就是個毒販子，可能就是後來良心發現了吧，可是他這個人有良心嗎？”
“阮柯！你他媽聽老子把話說完！”
顧長安少有開口罵人的時候，一開口，軍痞的形象就冒了出來，“我師傅找到這名警員屍體的時候，他是被人活活給分食了，地上還有烤肉和碎骨。”
一陣兒惡心湧上心頭，鬱可熙幹嘔了一聲，說了聲抱歉便往外跑去，徐厲行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
身後的徐厲行替她順著脊背，輕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不能理解，他們怎麽狠得下心，吃自己同類。”
徐厲行站在了她旁邊，靠在陽台上，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給了鬱可熙一個相對來說能接受的答案。
“人隻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一種生物而已，但終究脫離不了本來的性質，為了活下去，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同樣的，為了利益，也沒有什麽可以在乎的。”
光著這麽說，其實鬱可熙並不太激烈，但是想到了之前自己為了活命，給人下跪裝傻，好像也就有些懂了。
那徐昌又為什麽突然變了個樣兒？連命都可以不要。
“厲行，我想替徐昌做個了結。”
“嗯。”徐厲行摸了摸她腦袋，“你不是一直在做嗎？”
本來很溫情的畫麵，卻突然插進來一道聲音，江衍突然推開門問道：“嫂子你沒事吧，沒事兒就進來一起談啊。”
“……”
“別理他，他情商很低。”徐厲行看了眼江衍，“不過江衍說的對，沒事了就進去，想要做了結，你就必須得去麵對。”
“好。”
等鬱可熙回來了，話題才有回到了原來的點上。
顧長安繼續跟他們講著那些事，但考慮到鬱可熙在場，盡量避開了那些讓人難以接受的部分。
“如果我沒猜錯，當初逃脫掉的人應該就是這四個，不是徐昌建立了‘藍草’，而是徐昌加入了他們，但也因此才有‘藍草’的誕生。”
阮柯接著顧長安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我在山洞裏聽到了他們的爭執，徐昌那個時候已經想脫離‘藍草’了，至於為什麽我也不清楚。”
“那些人一致認為‘藍草’是一種新型毒品，想去賣錢，但徐昌說那隻是半成品，那些人不信，便把藥偷偷喂給了我母親。”
確實和徐昌日記裏描述的差不多，但是阮柯漏說了一點。
“阮柯。”鬱可熙打斷了他，“那藥是阮惠自己吃的，因為徐昌找不到真人來試藥，不過藥卻是那幾個人給阮惠的。”
“他們要的不是一個人死，而是長久的上癮，阮惠的死讓他們暫時打消了那些想法，但一直在要求徐昌改良，也瞞著徐昌阮惠死了。”
“這樣嗎？沒什麽差別，都是那幾個人做的。”
當年的事在此就告了一段落，隻有找到老槐，才能知道更多的事，大家都清楚這一點。
屋裏的幾個男人都沉默著，徐厲行走到黑板前麵，把寫的那些東西全擦了，就留下了三個名字。
“靠我們的力量和人手，想要抓到老槐有點兒難。顧長安帶著昨天抓到那個人去和國際刑警交涉，就是野狼可以配合他們抓捕海鷗和老槐，但是老槐得借幾天。琳達可能對我們還是有所保留，阮柯去問會比我們好很多，周躍陪阮柯去。”
江衍好奇的撓了撓頭，看著徐厲行說道：“那我呢？我做什麽啊？”
徐厲行拍了拍他的肩，很認真的回答他：“你先給我們找個住的地兒，然後帶上幾個兄弟，到佛羅裏達去騷擾海鷗手下的人，擺明身份，不要暴露我們其他人，有些危險，注意安全。”
輪到鬱可熙的時候，徐厲行直接跳過沒看，忽略了她那雙期待的眼神。
怎麽回事？徐厲行就在這麽跳過自己了？鬱可熙心裏有些生氣，這是覺得自己沒啥用吧。
不過自己確實也沒啥能參與的，反而得拖後腿。
“行吧。”鬱可熙站了起來，“我乖乖呆著，你們注意安全，阮柯，你跟我來一下。”
聞言，阮柯站起來跟著鬱可熙走了。
“老徐。”江衍推了推身邊的人，“我怎麽覺得這個阮柯對咱們嫂子不太一樣啊，你不跟過去看看？”
“不用，你嫂子心裏裝下的，隻有我一個。”
“……”
鬱可熙推開房門以後，招呼著阮柯進去，對方卻一臉尷尬的站在門邊，鬱可熙這才想起這屋子有點兒特殊，也不好強求。
她從包裏翻出那些關於阮柯的日記，遞交給阮柯的時候，明顯看見對方眼神有所閃躲，並不願意接過去。
“阮柯。”她的手依舊保持著遞東西的姿勢，“有些事是你抗拒不了的，你和徐昌很像，但比起徐昌，你更優柔寡斷。”
阮柯卻大吼著打斷了她：“我要是狠一點，你根本不可能再見到徐厲行！對，我就是跟徐昌很像，所以才猶豫了！”
鬱可熙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愣愣得看著。
“阮柯。”鬱可熙歎了口氣，她收回了手。
“王媽死之前告訴我，不要讓你步了徐昌的後塵，你把我害成什麽樣了，你自己也清楚，有些事沒必要說出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讓你成了第二個徐昌，那我的選擇，也隻會和厲行的母親一樣。”
“對不起，我……”
“沒事，我努力不去想那些事，也希望認清眼前最重要的是什麽，我的任務是替徐昌做個了結，而你們都是我手裏的劍。”
阮柯聲音有些顫抖，低啞的嗓子回答著她：“好。”
鬱可熙是無意識的說出了最後那句話，可真的說出口以後，她才恍然明白了徐昌的用意。
徐昌用別樣的方法暗中培養了徐厲行和阮柯，但真正選中的，是自己，或者說，是徐奶奶替徐昌選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