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額外的知情人
鬱可熙看著阮柯的那些動作，難免讓她想起了當初聽到自己父親出事時候的場景。
“可熙，你跟我來一下。”
鬱可熙聽見徐厲行喊著自己，衣角還被扯了一下，轉頭望過去，徐厲行正以一種異常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
“怎麽了？”
“想讓我爸媽看看你，剛好來了。”
原來是這樣，鬱可熙拋棄掉剛剛心裏的那些悲痛，乖乖的低著頭跟在徐厲行的身後，走了沒幾步，徐厲行就停了下來。
“爸媽，這是你們兒媳婦兒，鬱可熙。”徐厲行蹲在墓碑麵前，撫摸著上麵刻著的字，“你們要是見到了可熙的爸爸，也替我問聲好。”
鬱可熙對著墓碑鞠了一躬，開口說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鬱可熙，如果遇見了我的父親，請一定要替我問好，作為回報，我會好好照顧厲行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本意也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聽見徐厲行在旁邊輕聲笑了一下，自己也心滿意足了。
和徐厲行一起聊了會兒家長裏短給徐父徐母聽，阮柯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愣愣的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
“徐厲行，你父母？”
“嗯。”
鬱可熙在聽到阮柯聲音的時候，才發現了身後有人，而她轉過去看到的，則是阮柯正用一種糾結的眼光在徐厲行和墓碑間流轉。
她怕阮柯當著徐厲行父母的麵做什麽，趕緊找借口岔開話題，想了會兒發現，自己能問的隻有徐昌那邊的事處理完沒。
結果徐厲行比她還先開口問出來：“阮柯，你都處理好了？”
“嗯。”
“回去吧，找奶奶。”
“我說了我不去！”阮柯聲音比他的表情還冰冷。
“奶奶也是當年的知情人。”徐厲行冷眼看了看徐昌墓碑的方向，“奶奶說，不把你帶回去，她什麽都不會說。”
最吃驚的依舊是鬱可熙，原來徐奶奶知道的遠比她預想的還多，越往深處走，謎團也就越多，太多的事出乎她的預料了，而且總覺得被誰牽著鼻子在走，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化骨多年的徐昌。
墓園裏安靜得有點兒害怕，阮柯又看了眼徐厲行父母的墓碑，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見阮柯答應了，徐厲行將取出來的碎骨交給一名下屬，讓他去找一個人，而自己則帶著阮柯往徐家趕。
徐奶奶上回隻是遠遠看了一眼阮柯，隨即便昏了過去，這次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整個人的時候，當場便痛哭流涕。
徐厲行趕忙去扶著。
“孩子。”徐奶奶衝阮柯招了招手，“過來，讓我好好瞧瞧，是叫阮柯嗎？”
見阮柯沒動作，也沒說話，徐奶奶便主動往他那邊靠，努力抬著手想去碰碰阮柯的臉，卻被阮柯皺著眉頭避開了。
徐奶奶的手就那麽尷尬的舉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來是為了當年的那些往事。罷了罷了，你恨就恨著吧，確實是徐家欠你們父子的，而我欠著厲行。”
老人滄桑的聲音在屋裏回蕩著，慢慢敘述著她所知道的一切。
“徐昌也算是我養大的半個兒子，他做錯了事，我也有責任，難辭其咎。當初他從越南回來，恰好徐家出了些事，他一方麵是回來幫徐家，一方麵，也是為了躲避越南的那些人。”
具體是什麽事，徐昌沒有說，徐奶奶明麵上是母親，實際上是嫂嫂，也不好過問，便沒管徐昌的那些事兒。
直到有一天兒子和兒媳婦同時消失了，徐奶奶接到電話，對方讓徐昌一個人去，不然就殺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但是那天回來的，卻隻有傷痕累累的徐昌，和昏迷不醒的王舒雅。
徐昌在那之後，才將所有的事全盤托出，包括他遇上的困境，還有阮惠的死，為了不牽連徐家，他和徐奶奶商量，假意對付徐家。
誰曾想王舒雅回來以後就瘋了，一個勁兒的罵著徐昌是殺人凶手，徐奶奶想替徐昌說幾句話，卻沒徐昌本人給阻止了。
但真正的改變，是從王舒雅自殺以後才開始的，徐昌那個時候才明白，王舒雅是被人喂了毒品，連自殺都因為產生了幻覺。
他想清楚了以後，便開始安排起後來的一些事。
因為他明白，自己不死，那群人就不會善罷甘休，但是自己死了，他們可能會更猖狂，自己是解決不了了，所以得培養新人。
也就是說，徐奶奶參與了徐昌的一部分計劃，而他要培養的，是兩個恨他入骨的人。
憶起往事，徐奶奶的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一臉歉意的看著徐厲行，似乎想替自己辯解，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埋了這麽多年的秘密，現在講了出來，如釋負重。
徐奶奶喊著徐厲行和阮柯，“厲行，你當時還小，我為了徐家，不得不瞞下這些事，你要恨誰也好，那是你的事；還有阮柯，你的父親當年那麽做，是有原因的。”
“奶奶。”徐厲行垂下腦袋，“你就不恨嗎？他害死了你的親生兒子。”
“恨過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厲行，換做你是當時的我，你也別無選擇。”
鬱可熙就如一個聽眾，當年的事情都跟她無關，但是現在她卻被強行卷了進來，似乎連自己，都是被徐昌給算計好了的，但她卻敏感的抓到了一個點，阮惠的死。
想著之前的疑惑，鬱可熙開口問了出來：“徐奶奶，徐昌妻子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一開始就認出了那人是個假的，為什麽不說？”
“真的阮惠，當年被那群人當成試藥的給害死了，而我留下假的阮惠不拆穿，是為了給你製造機會。”
“你……”
鬱可熙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可怕，徐家這群人都這麽可怕，明明徐奶奶很討厭自己的，為什麽偏偏這麽相信自己？
等鬱可熙消化了這個消息以後，徐奶奶繼續講道：“王媽是不是跟你說過，她照顧著徐昌從小到大。她是我派去照顧徐昌的，現在明白了嗎？徐昌死了，但是留下了事情，我得幫他繼續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