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茫茫大海
以周躍對徐厲行的了解,是斷然不可能將受傷的鬱可熙拋下的,除非有什麽不得已的因素。
他看了看身後的港岸,皺著眉頭沒說話,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鬱可熙的傷勢,抱起她往回走。
海風在他身後呼嘯著,空氣中似乎還有些淡淡的腥味兒,不知是血腥還是海腥。偌大的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來的路上沒有看見人出來,那麽剩下的,便隻有他身後的這片海了。
周躍突然停了下來,從一旁喊了一個手下過來,將鬱可熙交到他手上,“帶鬱小姐回去,讓龔先生給她看一下,沒有我允許哪兒也不準去,也不準任何打擾她。”
“是,那首領您……”
“我去找厲行,另外,查查這事兒是誰做的。”
“是。”
岸邊風有些大,周躍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翻湧的海浪,徐厲行啊徐厲行,你的命可比這女人的命值錢多了。
意大利算是半個島國,三麵靠海,因海而生,因海而死,每年都有不少人死於海難,而地中海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屍體。
周躍讓剩下的大部分手下全部出海尋人,一部分在港岸口繼續調查,敢動他們的人,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這麽多年,還沒有什麽事讓他像現在一樣害怕。
鬱可熙都傷成了那樣,更別說徐厲行了,他站在遊艇上,茫茫海上什麽都沒有。
為了不讓有心人知道徐厲行不見了,周躍不敢讓太多人出動,可是人手不夠,同樣的搜尋範圍花的時間肯定的更多。
他能等,徐厲行不能等。
接下來一整天都沒有任何消息,傍晚的時候,周躍接到手下的消息,說鄰岸發現了一具男人屍體,看身上的傷痕,似乎是徐首領打的。
周躍急忙往消息中透露的地點趕過去。
一個被水泡的稍微有些發脹的男性屍體被隨意丟棄在岸邊,身上還裹著水草,一看就不是近海會有的,因為在空氣中暴露了一會兒,屍體身上結了些白色的晶體。
周躍走過去,蹲下來檢查著。
“老大,這個人叫陳北,和鬱小姐先前發生過的事有關,不知道是誰把他從局子裏保了出來。”
周躍抬頭看著這個手下:“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答案,既然不知道,就給我去查,查不出來你也就別回來了。”
“是。”
周躍看了半天,從屍體的內側的口袋裏摸出一張卡,是個不錯的收獲,他遞給身後的人:“拿下去好好查。”
“老大,這屍體怎麽處理?”
“哪兒來回哪兒去,還要我教嗎?”
這邊的事剛處理完,又接到消息說鬱可熙醒了,周躍不得不暫時放下手裏的工作,回去看一下。
鬱可熙醒來之後,腦子裏一直是完全昏迷前聽到的重物墜海的聲音,一開口就問身邊的人徐厲行在哪兒。
麵前的黃皮膚醫生沒說話,她以為對方聽不懂中文,又用英文講了一遍,依舊無果。鬱可熙用她會的所有語言都問了一遍,對方卻用中文說著:“等周先生回來以,再問吧。”
周先生是誰?她根本不認識,她隻想知道徐厲行在哪兒,到底怎麽樣了。
沒過一會兒,周躍便推開了房門,看著床上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頭上還包著厚重的繃帶,臉也種著,但依稀能看見五官的精致。
周躍走到她麵前:“醒了?”
“你是周先生嗎?徐厲行在哪兒?”
鬱可熙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含著淚,似乎隻要答案不合她意,淚水就會奔湧出來。
“抱歉,暫時不知道,我們也在努力尋找,你可以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嗎?”周躍語氣有些平淡,繼續補充說道:“方便找厲行。”
鬱可熙聽見他叫的是厲行,而非全名,應該是和徐厲行關係很好的,於是將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可是所有的話對尋找徐厲行沒有任何幫助,除了可以確定他是墜海了。
周躍替她把腰後枕頭移了移:“你好好休息,有什麽消息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如果不想厲行回來擔心,就照我說的做。”
所以依舊還是沒有任何關於徐厲行的消息,那些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自己才連累的徐厲行,愧疚和悔意湧上了鬱可熙的心頭,屋裏隻剩下她低聲的抽泣。
周躍又悄悄抽了一部分人去搜尋徐厲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他也相信,徐厲行不會有事的。
“周先生。”周躍正打算離開,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轉頭一看是龔先生。
他隻知道這個人是徐厲行三年前帶來意大利,托他好好照顧的,醫術很高超,有時候自己受了傷,也會讓龔先生過來看看。
年近七十的老人,弓著背站在他麵前,近乎用懇求的語氣讓他一定要找回徐厲行,就差沒給他跪下。
“徐厲行是我兄弟,我會努力去找的,找不到也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這點請龔先生放心。”
說完周躍又囑咐道:“屋裏那個女人是徐厲行的心上人,你把她照顧好就行了。”
整個野戰鐵狼對徐厲行這個首領都是敬重的,他也不想徐厲行在自己管轄的地方出事,隻能企盼著了。
這一夜誰都沒睡,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沒有誰鬆懈。
給陳北保釋書簽字的警察已經被找到了,說是一個東方女人來保釋的,具體是誰他也不知道,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後來往死裏逼問,也隻有這些消息,警局的監控還被人做了手腳,所有的重點,隻能放在那張卡上了。
另外一個消息就是,保釋出來的是兩個人,而目前看到的屍體隻是其中一個,如果都被徐厲行殺了,那另一個在哪兒?
三天過去,沒有一點兒關於徐厲行的消息,而鬱可熙也陷入了絕望,開始拒絕吃飯,身體每況愈下。
聽著屬下的報告,周躍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女人不知道省事兒,偏偏還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