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九十九章 想進公司
眾人看著鬱可熙笑著恭維道:“鬱小姐好福氣呀,碰上徐先生這樣一位出手大方的如意郎君,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啊。”
“哪裏哪裏,我能碰見可熙才是我的福氣。”徐厲行搖了搖頭,摟著鬱可熙腰肢的手稍稍縮緊,讓鬱可熙更加貼近自己,與她對視一眼之後。
晚宴結束後,鬱可熙坐在徐厲行的車裏,她倚靠在問徐厲行的肩膀上,嘴角眉梢全部都是這擋不住的笑意。
她柔柔問道:“你今天怎麽會出席這種不重要的晚會,你不是向來最煩這些應酬的事情了嗎,這可不是徐總的風格啊。”
男主伸出一隻手,將垂在鬱可熙臉側的秀發捋到她的耳後,語氣裏滿滿的寵溺:“我隻是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而已。”
鬱可熙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徐厲行,不敢相信竟然會從他的嘴裏蹦出這樣肉麻的話語,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徐厲行的臉。
“怎麽?”徐厲行對於鬱可熙的行為表示不解。
“沒什麽。”鬱可熙笑了笑又繼續戳了戳:“我看看你是不是帶著徐厲行人皮麵具的其他人。”
“你覺得呢?”男人的臉漸漸朝鬱可熙靠近,將她所有的話語都封在了他們的唇齒之間。
徐厲行把鬱可熙送回家,鬱可熙還沉溺在剛剛和男人在車內的溫存中,她紅著一張小臉慢慢打開了自己的家門,剛進門卻發現家中竟然一片狼藉。
隻見夏海棠和趙媽對峙著,她站在門口一隻手叉腰,作茶壺狀,另一隻手直直地指著趙媽,恨不得要指上趙媽的鼻尖,看樣子就一副十足的潑婦樣。
沒有想到自己回家竟然還能看到夏海棠,鬱可熙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頭,轉頭看向司機和趙媽,詫異問道:“她怎麽還沒有離開?”
趙媽和司機一臉為難地說道:“她不願意走……”
看見鬱可熙回來了,夏海棠變得愈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她“哇”地大喊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趙媽急忙去攙扶夏海棠,想讓她從地上爬起來。
沒想到夏海棠非但不領情,她一把拍開了趙媽去扶自己的手,隨後更是趁著大家不備,一下子打開了門,衝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嚎,最後索性躺在了鬱可熙的家門口大哭大鬧。
聽到如此響亮的哭鬧聲,不少人紛紛側目。
一旁的鄰居更是打開了窗戶伸出頭來,想要一探究竟。
看見穿著樸素的夏海棠哭得撕心裂肺,口中更是振振有詞:“姐姐,你好狠的心……你就這樣欺負我……都沒有人為我做主啊……”
鬱可熙雙手環胸,一臉冷漠,居高臨下地看著夏海棠,大家不由自主地都在腦海裏腦補了一出大戲,都以為是鬱可熙在欺負這個女孩。
鬱家別墅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貴,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趙媽怕夏海棠影響的鬱可熙的聲譽,於是想先穩住了夏海棠。
趙媽快步向前,使出來全身的力氣將夏海棠提了起來,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海棠小姐,有什麽事情我們進屋去商量,您這樣讓外人看見了不好,這不是白白笑話小姐您嗎。”
說著,趙媽一邊將夏海棠往屋裏拖,一邊回頭歉意地對著鄰居陪笑道:“真不好意思,鬱小姐的堂妹喝多了,打擾到你門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好不容易趙媽才將夏海棠搬回了屋內,關上門,累的氣喘籲籲的趙媽這才鬆了一口氣。
本以為夏海棠已經先背穩住了,不想她越發猖狂,隻要一提出讓她回家的事情,就發了狂似的摔東西。
看著滿地的碎玻璃渣,鬱可熙便覺得可笑,她踩著高跟鞋,避開那些玻璃碎片,坐在沙發上。
她氣定神閑地拿起桌上僅存的最後一隻杯子喝了口水,冷漠地看向夏海棠:“你鬧夠了沒有,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是不是我昨日給你的錢不夠?”
聽到鬱可熙這樣開了口,夏海棠也停止了哭鬧,她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將自己滿臉的淚水擦幹淨,又理了理頭發,也坐在了沙發上。
夏海棠與鬱可熙平視道:“我想進公司,現在爸爸不在了,自身為他的女兒,我當然要親自替爸爸打理公司。”
聽到了夏海棠的真實意圖,鬱可熙冷笑一聲,漫不經心地道:“如果你心中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的話,那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棄了吧。
且不說現在這公司和你父親已經沒有半點兒關係了,就算你現在真的進了公司,你也會因為從前你父親的所作所為被人唾棄,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偏不聽。”夏海棠瞪大了眼睛,絲毫沒有鬱可熙將的話放在心上,她執意要進公司。
看見夏海棠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鬱可熙頭疼地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略一思考,她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可以答應讓你進公司,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聽到鬱可熙答應了自己要求,夏海棠頓時眼睛發出來光來,迫不及待地張口問道:“什麽條件?”
“條件很簡單。”鬱可熙揚了揚下班說道:“一個月內如果你可以過了實習期,那你就留下,如果不行,那你就必須得乖乖地回鄉下。”
“我以為是什麽世紀難題,沒有隻是這樣而已,好,我答應你。”夏海棠連聲答應。
安頓好夏海棠之後,鬱可熙梳洗完畢坐在化妝鏡前,做著日常保養,趙媽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趙媽你有什麽話要說嗎?”看出趙媽的欲言又止,鬱可熙問道。
“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留一個隱患在身邊,夏海棠目的不純,我怕她會害了你。”趙媽憂心忡忡地說道。
鬱可欣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目的不純,以一個鄉下丫頭定然不敢肆意妄為的來鬧,幕後有人指使,而我同意夏海棠無理取鬧的要求不過是想知道誰是幕後之人。”
“你今天跟我去公司吧。”翌日清晨,鬱可熙對夏海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帶著她往公司去。
夏海棠點點頭,神色有點不屑:“行,我聽你安排。”
到了公司,鬱可熙直接把她帶到了實習生工作的地方,那群實習生看到老板來了,稚嫩的臉上都展露出好奇與希望。
“這裏有很多實習生,你剛到公司,還什麽都不懂,這裏很適合你。”鬱可熙看著那群實習生,又看了看夏海棠,怔怔有詞道。
和那些實習生不同的是,夏海棠身上用有種誰都看不起的淩厲之感,鬱可熙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打擊一下她,免得以後來了公司不服從管理,惹事生非。
“你帶我來實習生工作的地方幹什麽?我來公司可不是來做實習生的。”
夏海棠有些不可置信,鬱可熙竟然想把她安排在實習生這裏,這樣就想打發她嗎。
鬱可熙不緊不慢:“既然想來公司,那就要有實力,公司不養沒有能力的人。”
“鬱總說得對,這女的是誰啊,這麽看不起我們實習生。”實習生對夏海棠這一席話嗤之以鼻。
夏海棠想順著她們的話,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我可是……”
卻沒想到話才說一半,就被鬱可熙堵了回去:“不管是誰,我隻看實力,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你們都懂。”
“你就這麽看低我嗎?把我安排在這裏。”夏海棠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委屈的反駁。
“在我這裏,不存在空降中高職位,想要就自己爭取。”鬱可熙死死地盯著夏海棠的眼睛,仿佛是一種挑釁。
夏海棠咽不下這口氣,反擊道:“等著瞧,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的!”
一時間唏噓一片,鬱可熙打了個手勢,放了個話:“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通過實習,並成為運營部的小組組長,我會將你留下。”
語落,鬱可熙就離開了這裏,實習生議論紛紛。
夏海棠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要在這個地方待一個月,哭喪著臉。
幾天過去了,夏海棠以為鬱可熙會多關照一下她,沒想到她這麽冷漠,對她更是不聞不問。
“我可是你的堂妹,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夏海棠想不通,心裏想著,整個人都是頹廢的。
“呦,之前不是口氣那麽大嗎,怎麽現在就喪了?”有個實習生見不得她這樣的人,諷刺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對我說話。”夏海棠依舊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實習生們根本不想知道她是誰,她們隻知道,來了這裏,待遇都是一樣的,憑實力留下來,“我管你是誰。”
“我可是你們老板的堂妹,你們說話都對我客氣點。”夏海棠炫耀一般,說出來她和鬱可熙的關係。
“喲,真的假的啊,如果你是我們老板的堂妹,怎麽會和我們待遇一樣。”這些實習生都不信,覺得夏海棠白日做夢,說出這樣讓人貽笑大方的話。
夏海棠看到大家都不相信她說的話,有些氣急敗壞:“這是真的,你們愛信不信。”
“我們不信,你又能怎樣?”實習生很不耐煩地回複一句,不再和她搭話。
“你們不信,我總會證明給你們看的。”夏海棠撂下一句話,洋洋自得起來。
下班後,夏海棠轉了兩趟公交才回到別墅,她想起要證明她是鬱可熙的堂妹,便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別墅的照片。
又覺得這樣可信度不高,把鬱可熙的背影也偷拍進去了。
“這下,我看你們還有什麽理由不信。”夏海棠暗自欣喜,恨不得現在就跑到公司,告訴那群無知的實習生。
隔日,夏海棠再回公司的時候,張揚著讓大家過來看照片:“給你們看樣東西,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你們鬱總的堂妹了。”
原本那群實習生不感興趣,但是這種八卦的東西,她們還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所以夏海棠一吆喝,她們就全都湊過去了:“是什麽啊,給我看看。”
“這不是老板的家嗎?鬱府的宅子我還是知道的,這個地段寸金寸土,有價無市,安保更是嚴格的很,難道夏海棠說的都是真的。”有個人提出疑問。
另一個人看到鬱可熙的背影照,驚訝的叫了出來:“不會是真的吧,你看這張是鬱總的背影。”
“早就和你們說了,我是你們老板的堂妹。”夏海棠現在的心情簡直飄上了天。
證實了夏海棠是鬱可熙的堂妹以後,那些實習生自然不敢得罪,剛開始還很不屑的人,現在就開始阿諛奉承,極力討好。
“你去幫我把業績提上來,這個組長我當定了。”
夏海棠想起鬱可熙說的那‘憑借能力留下’,還有有些擔心,但是因為有個這層關係,區區組長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不好吧?”有人提出,想要拒絕。
夏海棠滿不在乎:“你確定?我可是鬱總的堂妹,有什麽不好的。她縱然我的業績不達標,她還能將我趕出去不成?什麽公平競爭,這些話不過是放到台麵上聽聽罷了的!”
大家自然不敢得罪老板的親信,隻好照做,夏海棠一邊偷懶,一邊攬同別人的功勞,實習生們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私下裏,她們也隻是抱怨一句:“誰讓她是鬱總的妹妹,得罪不起。”
此時,徐厲行忙完了一陣,叫來了助理:“你去給鬱總送點茶點,記得買福德樓的。”
助理得到吩咐,立刻就去做了,鬱可熙收到茶點,就知道是徐厲行送來的,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短信:“你怎麽突然想起給我送茶點?”
“剛忙完一陣就想起來了。”徐厲行回答道。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曖昧的氣息。
聊了一會,徐厲行才猶豫著提到:“我想帶你去見我的家人,你意下如何?”
鬱可熙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想法一點防備都沒有,心裏雖然很開心,但遲遲沒有回應他。
“我父母身亡,就剩一個年邁的奶奶。”徐厲行補充一句。
“嗯……好吧,晚上我有空。”猶豫再三,鬱可熙才答應下來,她如今是徐厲行的未婚妻,這一關…遲早要過的!
徐厲行很高興鬱可熙能答應:“我晚上來接你回家。”
“好。”鬱可熙一個字,結束了聊天,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為這場幾個小時後的見麵而惴惴不安。
因為有那些實習生打掩護,夏海棠有很多時間偷懶。對於鬱可熙一直對她不聞不問,她感到很不滿意。
“夏姐,你真的是老板的堂妹嗎?為什麽她從來不來這裏關心你呢?”有個經常被她使喚的實習生覺得這點太反常,問道。
“我都給你們看了照片,還懷疑什麽?”夏海棠有些不高興,提起這個她就來氣。
實習生一時間想到了什麽:“照片又不能說明什麽,你要是我們老板的堂妹,老板應該很關心你才對,但是都這麽久了,她根本就沒關心過。”
“這個有原因的。”夏海棠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隨便扯了一句,想堵住她們的嘴,卻沒想到越說越來勁。
“是什麽原因啊?給我們說說唄。”那些實習生刨根問底地讓夏海棠不耐煩跑出去了。
看著夏海棠跑出去了,那些實習生更加好奇她去做什麽:“看看去。”
跟著夏海棠,幾個人來到了鬱可熙的辦公室,偷偷躲在門外隔著玻璃窗瞧著裏麵的動靜。
“鬱總,我可是你的堂妹,可你最近幾日把我晾在公司,不聞不問,是不是不太好?。”夏海棠端起桌子上的咖啡,遞給鬱可熙。
鬱可熙接過的時候,夏海棠不慎打翻。
“有什麽不太好?下次進我的辦公室先和珊珊通報。公司不是遊樂場,不是讓你每日跑來跑去的!”
縱然鬱可熙態度冷漠,可夏海棠站在她身旁的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確實親昵的很,正如再普通不過的睿智的姐姐與生性活潑的妹妹。
門外的實習生們看著這一幕,心中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乖乖的回去工作了。
“我去一下衛生間。”鬱可熙起身看了一眼夏海棠。
等確定了鬱可熙去了衛生間,夏海棠拿起鬱可熙放在桌子上另一邊的手機。
之前和徐厲行的聊天短信,夏海棠盡收眼底:“皇天酒店820吃飯,我不會讓你們這麽順利的。”
夏海棠把手機放回去後,鬱可熙回來了:“堂姐,我先回去工作了。”
“以後在公司不準叫我堂姐。”聽到鬱可熙淩厲的話語,夏海棠的後背猛然一僵,她咬了咬牙離開辦公室。
下班後,鬱可熙直接下樓,上了徐厲行的車。
“跟上那輛車。”夏海棠一路尾隨,鬱可熙毫無察覺。
車裏,鬱可熙與徐厲行還有聲有色的聊著天:“我有點緊張。”
“沒事,我奶奶人很好相處的。”徐厲行告訴鬱可熙,想讓她放輕鬆一點。
後者點點頭:“老夫人當年一手扶持徐家,這份魄力自然不一般,她可是徐家的權威,我肯定緊張。”
“但是她真的很好相處,我不會騙你的。再者來說,我喜歡的,奶奶一定喜歡。”徐厲行一再強調奶奶好相處。
到了包廂裏,老夫人正襟危坐在裏麵,鬱可熙立刻開口問好:“奶奶好。”
“你就是可熙吧?經常聽厲行提起過,百聞不如一見,快坐下吃飯。”奶奶打量了一下鬱可熙,招呼他們吃飯。
鬱可熙還沒坐下,先給徐奶奶盛了一碗湯:“奶奶,我給您盛湯。”
“真懂事。”徐厲行的奶奶不斷誇讚,對鬱可熙印象很好。
“我孫子在我麵前常誇你很優秀,今天一看,氣質非凡,果然不錯。這個臭小子啊,眼光高,這麽多年,什麽女人都入不得他的眼,我當真想不到還有女孩能收服他!”
“奶奶過獎了。”鬱可熙謙虛道,一邊給她夾菜,又給徐厲行夾菜。
徐厲行見縫插針地給鬱可熙增加好印象:“可熙自然好,奶奶,你們回頭相處的多了,自然會知道。”
“好好好,奶奶相信你的眼光,這麽好的姑娘,你可不能虧待人家。”奶奶眉開眼笑,心裏盤算著,這個姑娘確實不錯。
鬱可熙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放下:“奶奶,厲行對我很好,遇到他,也是我的福分。”
正要開始吃的時候,夏海棠突然破門而入,手裏還抱著鬱海天的遺像。
“海棠!”鬱可熙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夏海棠,看到她這副架勢,就知道沒有好事發生。
“堂姐,我想給我父親燒紙錢,可是父親卻屍骨未存,我求你給我父親安葬好不好。”夏海棠哭的梨花帶雨。
一桌的人看著這一出鬧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在說什麽啊?你怎麽會來這裏!”鬱可熙更加迷,顯然夏海棠是衝著她來的。
“堂姐,我求你把我父親安葬了好不好,我可以不怪你害死我父親。”夏海棠一直在哭,鬱可熙吃著好好的飯,不知道為什麽變成這樣。
鬱可熙解釋道:“這個跟我沒關係,你先回去,有什麽事找趙媽就是了!”
“堂姐,做人要有良心,父親屍骨未寒,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太令我寒心了。”夏海棠抹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眶指責鬱可熙。
“你故意的對不對?”鬱可熙氣的說不出一句,看到夏海棠眼神裏的得意,更加確定了對方來者不善。
眼看著要吵起來了,老太太覺得遺像太晦氣,一時之間對鬱可熙的好印象也煙消雲散:“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吧。”
“好。”徐厲行扶起奶奶,給了鬱可熙一個眼神。
徐厲行派了人送奶奶回去,鬱可熙再回過神來,夏海棠卻趁亂跑了。
看到鬱可熙心不在焉,他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這下,奶奶對我的印象肯定很差。”
鬱可熙擔心地回答,她沒有想到本來好好的飯局,夏海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攪局的。
“奶奶很喜歡你,不會聽信這些謠言的。”徐厲行安慰道。
“那個女人…需要幫忙嗎?”
徐厲行說的很認真,寬大的手掌握緊鬱可熙纖細的手。
男人手心的溫度慢慢地在鬱可熙的手麵上暈開,望著徐厲行認真的神情,鬱可熙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不用!”鬱可熙拒絕的很直白,絲毫沒有做作般的裝腔作勢。
“為什麽?”徐厲行聞言,眉頭一皺。難不成她還是把他當成了外人,不肯讓他來保護她?
徐厲行的心一瞬間低沉下去,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狠狠地撞擊了他那有力跳動的心髒。
鬱可熙望著男人著急失落的眼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從男人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別多想。”鬱可熙眼眸微微垂下:“我隻是不想一直躲在你的庇佑之下了。我越是無法獨當一麵,而是我怕那些看不慣我的人會越來越多,所以…”
鬱可熙猛地抬起頭,看向徐厲行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的堅定與韌勁:“所以我要憑著自己的能力,讓那幕後之人心服口服地讓我繼承鬱家!”
鬱可熙說的很認真,也很堅決,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強硬。
經曆過才知道,什麽叫做自強方能自立,她必須要依靠自己,讓那些不服她之人,一個個心服口服!
徐厲行望著鬱可熙堅決的神情,眼眸裏微微地亮了幾分,卻又充滿了擔憂。
他知道鬱可熙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別說是十頭牛,就是一百頭牛也不見能拉的回她。
可是,她想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圈子裏立住腳跟,又談何容易。
徐厲行眉頭微微皺了皺,隨而又舒展了一些:“好,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無條件地支持你!”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說著,男人圈緊鬱可熙腰肢的手又緊了緊。
“什麽?”鬱可熙那雙清澈的眸子對上男人晦暗不明的墨瞳,讓他猶如墜落星海般想沉淪。
徐厲行嘴角微微地彎起,在酒店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溫暖。
明裏她不讓幫,那麽,他暗中助她一臂之力總是可以的吧。
徐厲行暗暗地在心底裏已經打好了算盤,表麵上卻依舊風輕雲淡。
“不準受傷,不準逞強。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可是我想讓你親自來找我,因為…徐家未來的主母不需要獨當一麵,我隻要你做我的徐夫人,是不是鬱總又如何?”
鬱可熙望著男人嘴角揚起的笑容,幾絲的暖意流入到她的心田裏。
如果這世間還有什麽能夠讓她留戀的話,想來,也不過就是這麽一抹溫暖而又讓人心安的笑容。
“為什麽這麽做!”
鬱家別墅,鬱可熙坐在沙發上,眼神嚴厲地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夏海棠。
夏海棠唯唯諾諾地站在鬱可熙的麵前,低著頭,手指還在絞動著自己的衣角:“可熙姐,我不是故意的……”
夏海棠小聲地說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垂下,掩蓋住了她眼眸之中的小心機。
“我也是聽別人說是你害死了我爸,所以,我才會跑到酒店裏說了那麽一番話。”夏海棠越說聲音越小,一副維諾的模樣。
鬱可熙見著麵前膽子如此之小的夏海棠,眉頭不禁一皺,語氣也瞧瞧地溫和了一些:“你父親已經安葬在了龍潛公墓裏,你可以去看。”
這個女人時而膽大妄為瘋瘋癲癲,此刻又唯唯諾諾,梨花帶雨,真讓人看不懂,到底哪一麵,才是夏海棠?
夏海棠一聽,猛地抬起頭:“為什麽不把我爸安葬在鬱家的宗祠裏?!”
聽著夏海棠的質問,鬱可熙眉頭緊皺,聲音瞬間嚴厲清冷了起來:“他殺害同胞兄弟,險些葬送了公司,你覺得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有資格安葬在鬱家的宗祠裏嗎!”
鬱可熙字字句句充滿了質問,語氣聽著讓人不寒而栗。
夏海棠被這樣的鬱可熙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強穩住心神:“鬱可熙,你不覺得你這樣太無情無義了嗎!”
“無情無義?”鬱可熙眉頭一皺,眼神裏充滿了怒意,冷笑了一聲:“夏海棠,我若真的無情無義起來,你別怪我讓你替你的父親來償還他所犯下的罪過!”
夏海棠被嚇得脖子忍不住地一縮,不敢與鬱可熙對視。
鬱可熙懶得與她對峙,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丫頭,怎麽有能力來對抗她以及她身後的鬱家?待她找到夏海棠背後的勢力,再處置這個丫頭也不遲!
鬱可熙起身回房,她微微不可息的歎了口氣,她以為替父母找到了真凶,將罪人繩之以法,保住鬱家的產業,總算可以從那沼泥之地抽身,卻不想…還是要不得不麵對這些見不得人的陰暗。
此刻的徐家,老太太坐在客廳,久久未上樓休息,一直等到了孫兒回家。
“厲行,這是怎麽一回事?”
徐老太太端坐在沙發上,看向徐厲行時眉頭不禁一皺。
想起剛剛酒店裏的事情,她到現在還覺得晦氣。
“奶奶,你別聽那些人亂說!可熙絕對不是她們所說的那樣。”
徐厲行握著徐老太太的手,趕忙解釋道:“奶奶,我和可熙相處了這麽久,她是什麽樣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
徐厲行說著,眼眸中散發出欣賞的色彩來:“可熙她為了給父母報仇,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她本就是一個女孩,也是需要被人愛的。可是她身上卻背負了太多的使命,所以,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汙蔑她!”
徐老太太看著徐厲行堅定的眼神,微微地點了點頭,其實她對那個叫鬱可熙的女孩還是很滿意的。
可是、徐老太太眼眸微微一沉:“厲行,這個女孩雖然很好,但是這背景…你可以找個更般配的女人的。”
徐老太太欲言又止,望著徐厲行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又改了口:“奶奶聽說,秦家小姐剛剛留學回來,你有時間不如去拜訪一下。”
“等有時間的時候,我會帶著可熙一起去拜訪秦家二老。”
徐老太太的心思徐厲行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既然他已經認準了鬱可熙,那麽他就不會再去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徐老太太聽著徐厲行這麽說,神情有些不悅。
可到底未多說,自從幾年前那個女人意外身亡,厲行如丟了魂魄一般,更無女人可以近他身心。如今終於有人走進他心中,若是鬱家小姐待厲行是真心,什麽身份地位,她倒可以忽略。
“奶奶,我想和可熙結婚。”徐厲行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的想法,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這種想法,早已在徐厲行心中根深蒂固。因為,他這一生,這一輩子,認定了鬱可熙這麽一個女人。
也隻有對她有這個想法。徐厲行想著,嘴角不禁上彎,露出幾分喜悅的笑容。
“不行!”
徐老太太眉頭一皺,看著徐厲行驚愕的神情,又微微溫和了一些:“不著急,奶奶想多了解一些可熙,如果你們真的合適,那麽奶奶自然會為你們的婚事做主。”
徐厲行雖然沒有得到老太太的首肯。不過在聽說徐老太太以後會同意的時候,還是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很快大半月的時光飛逝而去,鬱可熙再無提過關於上次飯局惹奶奶不愉快的事,她想…清者自清,老人家睿智明理,正如徐厲行所言,不會聽信一個瘋女人的言論。
“珊珊,新來的這批實習生,你親自負責考核,決定去留。”說著,鬱可熙將一張詳細的簡曆遞給珊珊。
“尤其注意這個叫夏海棠的女人,我要知道她到底有幾分能力!”
這一刻,夏海棠在前陣子與自己的賭誓曆曆在目,鬱可熙不禁有些期待,期待她這位相素有知的堂妹到底夠不夠資格留下!
珊珊看了看簡曆,照片上的女子眉眼處和鬱可熙有三分相似,可那雙淩厲雙眸襯出的厭世嫉俗的氣質,又和鬱可熙截然不同。
“鬱總,您放心。不過…您不用親自去督察嗎?”對於夏海棠的來曆,珊珊知道七八分。
鬱可熙搖頭,輕笑一聲道:“不了,免得有人腹誹我是雞蛋裏麵挑骨頭。”
她和夏海棠,畢竟是有層關係…若她不準那個丫頭留下,再遭她胡鬧汙蔑說自己是故意而為之,豈不是坐實了她欺負這個鄉下堂妹的行徑?若她準允,又要被公司的員工們閑言碎語,認定她私循舞弊。
鬱可熙怎會不知,這半月以來…夏海棠打著她們‘姐妹情深’的名頭,在公司都快要一手遮天了!
珊珊點頭,隨後便離開了辦公室,往運營部的樓層走去。
風馳公司雖比不得徐氏這樣的集團,可製度也是完善的,各個部門的考核,向來是能者居之。隻可惜…公司到了二伯手中的那段時日,腐敗獨裁,將公司搞的烏煙瘴氣!
“珊珊助理,您來了,大家都在這兒等著了,就等鬱總親自來審查考核。”運營部的部長梁碧玉見到珊珊的身影便忙迎了過來,眼眸往後張望著,卻不見鬱可熙的身影。
珊珊接收到了梁碧玉疑惑的眼神,道:“鬱總有要事纏身,托我來考核。”
“原來是這樣…珊珊助理能力出眾,鬱總派您親自來,足見重視您。”
話還未說兩句,梁碧玉便開始阿諛奉承。
公司裏誰人不知這個名為珊珊的年輕女子,幾個月前還是一個報表都不會做的小實習生,每日加班熬夜才得以完成工作,可不想鬱可熙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後,便大力提拔珊珊,升職加薪不說,竟然做了鬱總的助理!
雖是一個小小的助理,卻是跟在董事長身邊的,這手…自然能伸到各個部門,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啊!偏偏她這個小丫頭走運,入了鬱可熙的眼。
眾人不知,他們眼中這個走運的丫頭是徐厲行派來幫扶鬱可熙的得力心腹,這能力自然擔當得起董事長助理的職位!
珊珊對於梁碧玉的奉承恍若未聞,打量了下那站成一排的實習生,目光在夏海棠的身上稍作停留,隨即收回了視線,眸中化作一千平淡。
“梁部長,不耽誤時間了,我們開始吧!”
“是是,你們幾個,還不自覺點開始給珊珊助理回報自己這月的工作成果,孰是孰非,誰去誰留,珊珊助理自會定奪!”
接下來,這幾十個員工開始匯報工作,而珊珊手表則是一摞資料,既有這些員工們的個人履曆,又有他們的業績明細。
有人羞怯字不成句,有人自信昂揚胸有成竹。珊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候在一旁的夏海棠,隻見後者嗬欠連天,百無聊賴。
終於,待所有人的匯報工作結束後,夏海棠才走上前來,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你好,我是夏海棠,是鬱總親自推薦來的。”
一直頷首垂眸的珊珊,聽到這句話,不覺抬起頭來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她身上的職業套裝雖然昂貴卻明顯不合身段,女人濃妝豔抹,眸中滑過一絲狡黠…
鬱總推薦來的,珊珊倒是想不到,這女人如此膽大妄為,這第一句話便開始套弄關係,這樣直言不諱,是吃定了她會看在鬱總的麵子上給她機會麽?
“繼續。”珊珊不為所動,麵上雲淡風輕的表情甚至不曾變化過。
夏海棠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她以為…這個來審核的女人也該看在鬱可熙的麵子上對她照顧有加才對!
接下來,夏海棠匯報了自己的工作成果,不得不說,她的業績是這批員工中最出色的。
然而一旁的眾多實習生,看向夏海棠的眼眸中充滿了幽怨——這個女人不知奪走了他們多少客戶和功勞,此刻堂而皇之的占為己有,實在讓人不甘!
“不錯。”良久,從珊珊口中吐出兩個字。
她抬眸細細打量著夏海棠,又開口問:“聽梁部長說,關於和林氏企業合作的項目,對方突然改變主意,本會導致風馳損失慘重,可夏小姐的公關手段實在強硬,竟然化險為夷,讓林氏絲毫沒有毀約的理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