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黃昏隻對梨花

  晚泉上神眯著清冷的眸子，聽著陌風越胡言亂語，直接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清冷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一臉憤怒的小模樣，沉聲開口，“風越，可否告訴本上神，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了……”


  陌風越一把抽回了手，後退了好幾步，這幾日腦海裏總是浮現出水闕的模樣，逼迫著她放手。


  她是愛晚泉上神，可她的愛沒有這麽廉價。


  他有了清流女君，有了水闕。


  她可以放手。


  她想要的愛很純粹，一心一意，身心純淨，她對感情，是有潔癖的。


  她無法容忍她愛的人和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


  她的上神是幹淨的……


  水闕的存在，讓她遍體生寒……


  陌風越強逼著自己收回目光，複雜的走進了大殿。


  小姑娘看著葡萄架邊的晚泉上神，回頭看著神色奇怪的陌風越，蹙眉深思。


  這些日子陌風越很不對勁。


  大殿之中宮女太監被小姑娘揮退下去，大殿之中隻有她們兩人。


  “越越，你和上神，到底怎麽了？”


  自從陌風越被晚泉上神親手推下誅仙台後，如今她還是第一次見陌風越，並不了解兩人的瓜葛。


  不過看晚泉上神如今的樣子，顯然是將陌風越掛在心尖兒上，沒了以往的冷漠。


  小姑娘揉了揉昏脹的眼眸，她這些日子都是哭著醒來，眼淚越流越多，她想控製，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


  “二狐，清流女君和上神有了孩子，我居然現在才知道，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傻，總是為他神魂顛倒，為他找盡所有理由，可水闕與他相似的容顏，相似的氣息，叫我如何自欺欺人，二狐，我好累啊，比跳誅仙台還要累……可是我舍不得看不到他……”


  小姑娘一片震驚，又沉痛的摸著陌風越的肩膀。


  她能理解。


  若說跳誅仙台是肝腸寸斷，如今就是自斷情根。


  沒有水闕，她可以有機會，可以試圖前進，去靠近他。


  可就是一個水闕，叫她裹足不前，潰不成軍。


  深愛，就是這麽沒有道理。


  陌風越垂眸。


  當看見水闕的容顏時，她想她就已經心如死灰了。


  她已經發了瘋。


  她知道，無論是魔族的覆滅，還是阿爹的死，她依舊情根深種，就算裝作不喜歡他，可那顆心，還是在為他跳動。


  有他在的地方，她總是會小心翼翼的看向他，貪婪的嗅著他的氣息。


  她想她已經完了……


  “越越，清流女君，怎會與晚泉上神生下孩子？”


  關於這一點，小姑娘是迷惑的，晚泉上神不近女色，高潔出塵，怎會與清流女君……


  不過轉念一想，清流女君長得貌美，多年守在晚泉上神身邊，郎才女貌，軟玉溫香，上神怎會不動心。


  結合前後晚泉上神的異樣，小姑娘明白了幾分，不由心冷了，對那上神更加沒了好臉色。


  陌風越瞅著大殿外，已經沒有了晚泉上神的蹤影。


  “二狐，隨我去太極殿就知道了。”


  陌風越不想再來見水闕的。


  可還是帶著小姑娘來了。


  屋內。


  水闕緊閉著眸子，臉上黯淡無光，安靜的像是死去了一般。


  陌風越瞅著那張與晚泉上神相似的容顏，心中隻覺著他與上神真的是越來越像了，那眉眼，一樣的出塵，高潔，好像高山之上綻放的雪蓮，不容任何人玷汙。


  整個屋子裏空蕩蕩的。


  小姑娘看著幽深的四周，看著輪椅上睡過去的少年，雙眸震驚。


  少年的輪廓相極了晚泉上神，連同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與上神一模一樣，儼然是晚泉上神的縮小版。


  若說方才陌風越的話讓她震驚懷疑，那現在，看著這張容顏，她卻無比堅信。


  此時的陌風越一心沉靜在悲痛中，忽略了種種不合理的地方，以至於錯過了好幾次的機會。


  最後。


  兩人都默不作聲的回了大殿。


  一連幾日的沉悶。


  陌風越一個人抱著好幾壇果酒在小島上醉生夢死。


  這個島嶼是伊泛的，小島上種滿了整片的青竹，微風一吹，灑灑作響。


  她獨自躺在青竹林上，伊泛已經離開這裏許久了，可空氣中還是飄散這他身上沁人心脾的書卷香。


  “倦倚玉蘭看月暈，容易語低香近。”


  “軟風吹過窗紗，心期便隔天涯。”


  “從此傷春傷別，黃昏隻對梨花。”


  陌風越灌了一大口酒，以前喝酒，隻為喝酒，如今再喝這酒，心裏卻苦澀的讓她心慌。


  她以前不太懂詩人們總是寫一些酸詩，如今她才明白，原來傷心的人，遠遠多過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