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六界花火，都不及她

  四月大喊，咬緊了牙不肯哽咽痛哭。


  顏如玉轉過身，抱著陌風越的手顫抖不已，他漆黑的眸看著堅強的四月，抿了抿唇，又接著開了口，“四月，這條命，顏如玉下輩子還給你！”


  他抱緊了陌風越，回身向前走去。


  四月深吸了口氣，對著他的背影笑了笑，慢慢看著晚泉上神的手舉起。


  她還那麽小，沒有看夠六界風光，沒有遇見一些好玩的人，沒有再喝過一次小主人偷的酒，更沒有愛過什麽俊美的少年。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沒有見過煙花，沒有遇見一切想抓住的東西。


  她看著那道紅影，眼眶紅了又紅。


  隻是因為那是她的小主人啊，什麽六界花火，都比不上她童年時露給她的第一個笑，第一口酒，第一聲小海棠。


  她願意，放棄一切，讓小玉玉帶走她。


  轟的一聲，慢慢響起。


  隻是這一次，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她睜開眼，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綠袍男子，緩緩笑了笑。


  碧華帝君從千裏之外趕來，看著這一地鮮血，染紅了千年的墓碑，最終在晚泉上神的手中救下了四月。


  遠處，傳來顏如玉的聲音，碧華帝君愣了許久。


  “小主人，我們回家……”


  回重瀾，回陌上閣。


  伊三公子一定會等著你的，會的……


  就算你記不起他了，顏如玉也會為你記著……


  伊三公子也不會忘記你的……


  小主人……


  顏如玉抱緊了陌風越，她的身體冰涼無比，早已沒有了體溫，他知道，小主人是最怕冷的，他抱緊了她，卻感覺懷裏的重量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他抿緊了唇，險些要哭出來。


  他看著她的紅衣在慢慢消散，變成紅色的飛煙，隨風離去，接著是她的五官，手指，慢慢消散著。


  他僵住了身體，一動不敢動，隨即一滴淚，跟著消散在風中……


  魔族，生而無心，死而無形。


  主人如此，小主人也是如此。


  或許，小主人這一次，是真的沒了……


  重瀾回不去了。


  陌上閣回不去了。


  伊三公子，你可會等著小主人……


  “風越，風越，別走，別走，本上神不會讓你走的……”


  晚泉上神看著那飄散的飛煙，癲狂失態的大喊著，他捏決用盡修為，將那縷飛煙截回，耗盡了氣力。


  顏如玉看著他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殺她的人是他，不讓她走的人是他，現在要救她的人也是他！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諷刺，真的是諷刺啊……


  “晚泉上神，你注定悔恨終身！”


  “慢慢守著你的六界，一生孤寂吧！”


  顏如玉幾聲嘲諷，轉身腳步不停的走出了祖墳山。


  四月看著那不停飛散的紅煙，抱著碧華帝君的衣袖終於控製不住哭了起來。


  嗚嗚嗚……


  怎麽會這樣？


  小主人今日不是說好了要鞭上元的屍嗎，她都做好了準備替小主人動手的，為什麽片刻的功夫就會變成這樣了……


  為什麽……


  那團什麽本命魂，小主人為什麽要還給他？

  他那麽傷害小主人，為什麽還要還給他？


  “帝君，主人沒了，小主人也沒了，嗚嗚嗚……”


  碧華帝君眼神沉重，沒想到趕來時，還是救不了她。


  小東西……


  漫天的飛煙隨風而揚，像是不停流逝的年華，塞外漫天的黃沙，哪怕他用盡全力，依舊挽留不了她的蹤影。


  她是真的，消失在天地間了。


  晚泉上神癲狂的攔截著不停消散的飛煙，俊美的容顏滿是孤注一擲的驚懼，他的白衣淩亂，狼狽的垂落地麵，一頭青絲四散飛舞，額頭幾縷緊緊貼著臉頰，似乎被汗水打濕。


  “別費力了，魔族生而無心，死而無形，這是上元設下的詛咒，如今陌風越也隻是應了詛咒而已！”


  哪吒背著昏迷不醒的三星，走過晚泉上神身旁，目不斜視，隻是勾起的嘴唇太過嘲諷。


  “四月，顏如玉已經走了，可要與我一起走？”


  四月擦了擦紅腫的眼，一一看過在場的眾人，最後看著碧華帝君，道了句多謝，就跟著哪吒走出了祖墳山，消失在了天界。


  碧華帝君走到晚泉上神身旁，看著早已消散的飛煙，心尖兒疼得緊，他瞬間祭出碧華劍，英俊容顏冷峻的看著他俊美的臉，眼神漆黑，手中碧華劍狠狠的刺入了晚泉上神的胸膛。


  “這一劍，是你欠她的！”


  他的動作很快，卻沒有快到他躲不過去的地步，晚泉上神垂眼看著肩上的長劍，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鮮豔的血染紅了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