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遷怒於人
龍雲漠明明已經離開,耳邊卻還是他的叫喊聲,良岫神色悠然地站在那裡,望著殿門處龍雲漠消失的方向。
太后強壓怒火,對眾人道:「天不早了,聖上醉酒,今日的宴席散了,大家各自回去吧!」
眾人急忙跪送太后。
「都平身吧!」
太后說著徑自向外走去,在經過良岫身邊時,不禁冷哼了一聲,眼光冷冷地掃過良岫,「除了雲良岫,你在這裡跪一個時辰再回去。聽禪,你留下監督著她,不到時辰不得起身!真是晦氣!」
而太后心中暗道:「這個女人是絕不能再留了。」
太后大到誇張的裙幅掃過跪在地上的良岫的臉,絲綢如此光滑溫柔,良岫卻從上面感到了一絲絲殺氣。
眾人都匆匆地走了,生怕晚走一步太後會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匆匆而去的還有甄懿,她要立刻趕到聖上身邊,溫婉似水地照顧他,用玄妙的琴弦打動他。她要讓他知道,甄懿是最愛他的那一個,也是他唯一的孩子的母親。她終將會成為龍雲漠的知己,絕非雲良岫這個不祥的女人。
唯有憐玉和念玉,還有不得不留下的聽禪站在殿內。
憐玉和念玉是為了陪伴良岫。太后的這種遷怒於人的做法實在是令人不解和氣憤。可是她們兩個,除了陪在良岫身邊之外,還能做什麼?
流月和惜月也隨良岫跪著,她們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良岫的身子。此刻流月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而惜月卻在不停地掉眼淚。
聽禪有些不忍,道:「良岫殿下,這殿里已經沒有人了,您還是起來吧!這地上太涼。奴婢一個時辰之後再回去復命,就跟太后說您已經跪足一個時辰了,可好?」
良岫雖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膝蓋處又冷又痛。但是,她的心卻不痛。
在龍雲漠的心裡,自己是僅次於那個叫玉兒的女子的。若真是這樣,那麼自己所忍受的一切也就值了,即便是永遠離開他,終生不得與他相見,也無所遺憾了。
甄懿的琴、甄懿的人再勾魂奪魄,也不能操控人的真心。她或許會暫時佔有龍雲漠,卻不會長久。
想到這裡,良岫對聽禪淡淡一笑,「聽禪姑姑不必擔心,良岫無事,雖說懿嬪娘娘已經不在這裡,可是總還是有耳目的,若被太後娘娘知道了,恐怕會對姑姑不利。良岫還是遵太后的懿旨為好,若這樣能讓太后消了氣,良岫也就沒白跪著。」
「小姐說的話明明是為懿嬪娘娘好,太后怎麼能如此不識好人心?」
「流月!你這牙尖嘴利的毛病怎麼改不了呢?太后就是太后,怎可背後妄議?我定是說錯了話才惹得太后不悅,只不過是跪一個時辰,又要不了命,發什麼牢騷?」
流月被良岫說了一通,也就強壓住滿肚子的火兒,緊緊閉上嘴不再說話。
其實流月並不知道,這是良岫試探聖上的法子,聖上酒後吐真言,才惹惱了太后和甄懿。太后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自然是要拿戲弄了她們的良岫出氣了。反正皇帝現在醉著,救不了她。等醒了酒,誰又敢將此事告訴他?」
文貴妃此刻卻拿了一個椅子上的墊子過來,「太后只是罰殿下跪著,卻未說明是讓直接跪在石頭地上,還是跪在墊子上。殿下既要跪足一個時辰,那就跪在這個墊子上吧!」
又對聽禪道:「太后若怪罪下來,本宮自己承擔責任。姑姑你說可好?」
聽禪忙道:「貴妃娘娘說哪裡話來?太后怎知這殿內的情形,哪有怪罪之說?還請良岫殿下把墊子墊在膝下吧!」
良岫這次倒未反對,大概是地面太涼了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