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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不識故人

  洛詰隨著洛梵走過杏林曲曲折折的小徑,垂著合歡花的小小的院門出現在眼前。


  真是個僻靜孤寂的所在!

  或許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個好所在。


  早就有人通報了進去,侍女丫鬟伺候著良岫換上衣衫,半坐半躺著靠在榻上。這一番折騰早已讓良岫喘個不停了。


  丫鬟放下內室的帘子,小太監方才將洛詰讓進廳中。珠簾低垂,讓人看不清簾內之人的面容。


  洛詰淡淡說道:「醫生看病,無非望聞問切,這隔著帘子病卻如何來『看』?」


  說罷一抖灰色長袍,坐在了給他備好的椅子上。


  見惜月要說什麼,洛詰只一笑,擺了擺手,「姑娘莫要跟我說什麼所謂的『懸絲診脈』,那都是故弄玄虛騙那些不懂醫術之人的,萬不可信。」


  良岫見他說得有理,便對流月點點頭,輕聲說道:「既然先生如此說,流月,把帘子打開請先生移步內室為我診病吧!」


  流月依言,將洛詰讓進內室。


  良岫有氣無力地歪在榻上,看著面前這位身材修長的男子。見他氣度不凡,似有仙風道骨,雖然年逾不惑,卻只見成熟深邃,絲毫不見老態。後來才知,他的真實年齡竟然與聖上相近,已經五十開外了。似曾相識,卻翻遍記憶的邊邊角角也不曾有這個人的身影,可是,明明在哪裡見過……


  那洛詰見良岫盯住自己看,目光一閃淡淡一笑,道:「怎的,年深日久,不識故人了?」


  忽然,良岫大悟,那個月光下吹奏竹簫的白衣男子,簫音凌厲,眼光犀利的男子,他在月影之中向自己伸出手,手心裡有足以融化人心的溫度。他便是那個自己在醉意朦朧中見到的男子!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明明是在醉酒之後見到他的,或者說他就是在雲良玦給自己下的媚葯的藥物作用之下出現的幻覺,卻不知此世間真的會有這個人?


  不僅僅是良岫驚訝,屋內的眾人,包括洛梵也感到萬分驚訝。父親與良岫何時何地見過面?

  「良岫忘了嵯峨山了?」


  洛詰一語提醒了良岫和洛梵,良岫自幼生活在嵯峨山,白雲觀與藥王谷相隔很近,若不是藥王谷的入口太隱蔽難尋,只怕是說成鄰居也不為過。


  或許,洛詰見過小時候的良岫,只是良岫不記得了。因此說是久已不見的「故人」或許還是有道理的。


  洛詰不顧人們的驚異,不再說什麼,只是坐在榻前為良岫號脈,號了半晌才回過頭來眉頭緊皺地盯著一旁諾諾的洛梵,低聲卻嚴厲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若再晚來上三五日,只怕是要丟掉兩條人命!」


  洛梵聞言更是慚愧,卻有一點不明,「父親,兒子愚鈍,醫術不精,可是……」


  「可是什麼?」


  「怎麼會丟掉兩條人命?」


  「一條人命便是眼前你口口聲聲勝過親姐姐的雲良岫,另一條人命就是前宅里每日痛得死去活來的龍雲漠。未足兩個月你便會取盡了良岫的血,她是必死無疑,而龍雲漠因良岫的死無血繼續療毒,沒了玉魄之血的壓制血蠱會趁勢反撲,來勢較之前兇猛上百倍,龍雲漠勢必生生痛死。你說,不是兩條人命卻是什麼?!」


  這番話說得洛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自己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沒有仔細問過父親竟就這樣莽撞地開始治療,如若父親未能及時趕到,自己豈不是要闖下滔天大禍!

  見洛梵臉都嚇白了,良岫有些於心不忍,「洛叔父,人言『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許就是說洛梵這樣的年輕人,不畏難、不怕苦,刀山火海也敢闖一闖,但有時或許會莽撞些,遇事欠缺考慮,但這才是少年本色。洛叔父不要再責怪他,您看我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


  或許是話說得太多太急,沒等把話說完,良岫就是一通喘嗽。俯在靠枕上半日緩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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