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狠不下心

  花好的身子微顫,杏眸中滿是悲痛之色,原以為此次過來會求得恩典,卻不想公主已經變得如此的鐵石心腸,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若是你在跟著我的時候沒有一心二用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一下,可是你既然敢算計我,就該知道我做人的原則。你還能活著跟我說話就應該偷笑了,現在居然還敢跟我求恩典,真真是不自量力。”冷纖凝依舊冷嘲熱諷著,看著她的眸子裏沒有半分的溫度,那些日子每每想到自己身邊居然沒有個可信之人,心便疼痛難止,此刻,倒要讓她也體會這個中滋味。


  “公主,當真能狠下心?”花好把指甲嵌入肉裏,生生的疼痛讓她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有何狠不下心的?”冷纖凝冷冷的反問道。她曾給過他們機會,也警告過他們,既然選擇了跟著她,必然要全心全意,若是背叛,這後果非他們能夠承受。隻是,自己的心腸終究不夠硬啊,這麽久了,明明早就有機會報複了,卻依舊不肯行動。想起了她往日的體貼和關心,她不知道幾分是出自真心,可卻真的溫暖了她不少。百裏彥宇雖說安插人在自己身邊,卻終究沒有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唯一的就是讓花好把自己帶到東麓,想來也是為了彥希罷了。


  “夠了。”百裏彥宇大吼一聲,修長的身子痙攣般的顫抖起來,雙眸無神的看著日思夜想的人,卻突然的軟下語氣,“我聽說你回了宮,今日來隻是想看看你而已,你,莫要多想了,既然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聽你的奴婢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不要太累了。”


  冷纖凝抿了抿唇,對於他的關心拋之腦後,誰能知道有幾分是真心的,若是接受了,不就是又有了借口讓自己心軟。而她,已經不想再心軟了。


  百裏彥宇轉身,準備離開,高大的身子卻踉蹌了一下,險些站不穩,花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公主,王爺在回京的途中染上了頑疾,若是公主與王爺還有些情意在的話,懇請公主求皇上放我們離開吧。”


  冷纖凝眯起眼睛,審視著他的背影。看起來卻是憔悴了許多,臉上是一種病態的蒼白,整個人也毫無精彩可言,不像以前見到自己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想起往日那些無微不至的嗬護,雖說他們經常吵架,卻也增添了不少的樂趣。雖說他平日裏總是挖苦她是豆芽菜,可是當別人這麽說她的時候,他總是大發雷霆,絕不會放過那些人。


  想起了那些回憶,冷纖凝的臉色黯然了幾分,心底暗歎一聲,自己終究是不夠狠心啊。


  “你放心的呆在京城吧,身體找個名醫幫你好好看看,彥希已經不是往日那個彥希了。但是隻要你安分守己,他們便不會懂你。”


  百裏彥宇的背影頓了一下,眼眶微紅,轉過身,想要說些什麽,卻看到她淡漠疏離的目光,終是蠕蠕嘴唇,什麽都沒有說。罷了,就這樣吧,還能說些什麽呢?他們終究是沒有了緣分啊。


  冷纖凝目送著他離開,挺直的背脊顫抖了兩下,扶住了身旁的桌子,方才站穩。紫雀說的不錯,這藥果真是狠毒,雖說有了解藥,卻仍要虛弱兩天方可恢複。雖說那人隻是想把自己軟禁起來,沒有傷害到性命,卻也讓自己難以忍受。


  “怎麽了?這般冷的天氣,為何會流汗?”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冷纖凝被他的突然出現驚了一下,抬眸,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合適出現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方才的那些話。隻是若是他在的話,花好和百裏彥宇沒理由不告訴自己的。


  “你怎麽來了?”冷纖凝想要掙脫他的手,卻發現自己無力的可以。


  “多日未見,便來看看你怎麽樣了?”百裏彥希擰眉,知道她的抗拒,卻仍是強硬的把她鎖在懷裏。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冷纖凝冷淡的說道,蒼白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冷漠,她深知當斷不斷的後果。所以硬著心腸不給他任何的希望,他們不適合,無論何時,她都很明白這個道理。


  百裏彥希的臉色一沉,壓抑住心底翻湧的疼痛,揚起一抹溫潤的笑臉。霸道的把她攔腰抱起,動作卻是異常的輕柔,放到床上,又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被子。


  冷纖凝撇開眼,她知道這次回來,有些東西已經變了,或許是從他醒來的那一刻那些東西就已經變了。他學會了隱藏,學會了欺騙,也知道了什麽叫做野心。人有了野心就會變得很可怕,冷纖凝的心底已經生出了些許的不安來。


  “娘子,做希兒的妻,可好?”百裏彥希握著她的柔荑輕聲說道,星眸裏盛滿了深情。


  這句話對冷纖凝來說並不陌生,他不是第一次說了,可每次說都能讓她的心掀起巨大的波瀾。強自鎮定下心驚,不去看他的雙眼,“你已經恢複正常了,還要在我麵前裝瘋賣傻嗎?還是你認為我還和以前一樣的笨,可以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


  百裏彥希的心底沉痛,深情漸漸的被委屈所替代,為何她總是能這樣的無視他的真心,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娘子,你不要這樣可好?你不要這樣對我,可好?不要這麽狠心,可好?”百裏彥希低頭,唇碰著她的手背,冰涼的感覺讓冷纖凝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捏的死死的,“到底是誰狠心?濫用我的同情心,我本不是什麽心善的人,卻獨獨對你存了一分憐惜。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對我的,欺騙我,利用我,把我的疼惜踩在腳底下,現在還假惺惺的來讓我不要這麽狠心?百裏彥希,你告訴我,那一個才是真正的你,還是你到現在還沒有露出真麵目來?”


  百裏彥希聽著她的指控,瞬間慌了神,如玉精致的臉一分一分的失去了血色。雖然她說的是事實,可是當真相搬上桌麵的時候,心還是會慌張。


  傻了十幾年了,沒有人教導他,該如何的愛人,沒有人告訴他,怎樣才算對人好,更沒有人告訴他,怎樣才能把心愛的女人留在身邊。所以他傻傻的,用了計,對她下了藥,原以為她不管如何總會用自己的身體替他解了藥性。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她必然會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可是,她居然用手,用手幫他解除春藥的藥性。百般的迷惑她,勾引她,朦朧的清醒下,看著她對自己的美色發呆,心卻無比的興奮,她喜歡他的美色,不是嗎?


  這樣的認真,讓他的心底異常的欣喜,若是如此,隻要他一直如此的漂亮,那麽便有了得到她的機會,不是嗎?


  然而,還是錯了,就算心裏明白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可是,卻沒想到她走的如此的決絕,毫不留戀。她的心底是如此的通透,明明知道了一切,卻仍是不動聲色,直到那天,她想離開的幹幹淨淨,才會連貼身的丫環也揭穿。她當真走的幹脆,一點幻想都不曾給他留下。


  百裏彥希俯下身,緊緊的抱住她軟弱無力的身子,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間,“我不知該如何取得你的原諒,可是你不能這樣無視我的真心,你所見的我,就是真正的我,用一顆完整的心愛著你,”說著,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窩處,“這裏除了你,沒有別人,沒有別人,滿滿的,滿滿的都是你。它是你的。”


  百裏彥希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冷纖凝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脖子有些滾燙,為何自己總能把他傷的如此厲害,為何自己總能讓他哭。輕輕的閉上眼睛,睡著吧,就這樣睡著吧,可是脖頸間酥麻的感覺又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冷纖凝驚恐的大喊道,“你在幹什麽?”


  百裏彥希從她的脖頸間抬起頭,白皙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淚水,“娘子,你那夜不肯要我,如今,讓我來可好?我來。”說著,又再度吻了下去,冷纖凝想要推開他,隻是恢複的力氣又如何能和一個男人對抗。


  “百裏彥希,別讓我恨你。”冷纖凝一字一句咬牙道。


  百裏彥希的動作頓了一下,顯然是有所顧忌的,他把臉埋在她的胸口,用牙齒咬著她胸前的紐扣,聲音有些悶悶的說道,“娘子,若是恨我,便會記得我把。”


  “不會,就算恨你,我也不會記得你,我不會記得一個強暴了我的畜生。”冷纖凝的話說的很絕,心底微微的有些刺痛。傷害了曾經那麽單純的人,她如何能不痛,可是她又能如何呢?以前對他隻是憐惜,現在不愛他,以後更不會愛上他。若是不愛,就不要給他任何的希望。


  百裏彥希的動作徹底的僵住,他抬起頭,神色委屈的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冷纖凝以為那個單純善良的彥希又回來了,隻有他才會對自己露出這樣如小鹿般受傷卻清澈的眼神,隻有他才會諾諾的知道自己生氣,卻咬著下唇不敢說一句話。


  “娘子,連恨都不願意記得嗎?”


  隻是他開口說了話,這句話說的無比的清醒,也讓冷纖凝明白他不是他。失去了就是永遠的失去了,那個純善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願意。”


  冷纖凝撇過頭,不去看他的臉,那張臉會讓她莫名其妙的心軟,會讓她不忍心傷害,她不要這種不忍心,更不要這樣的心軟。


  百裏彥希的呼吸一滯,胸口的悶氣如何也吐不出去,隻能把臉埋在她的胸前,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芬芳,若是,若是能這樣呼吸一輩子,那多好。


  “娘子,當真是狠心啊。”百裏彥希抿了抿薄唇,眼底閃過一絲的情緒,低聲說道,“娘子,別逼我,別逼我,可好?我不想做那些會讓我們後悔的事情,我不想讓你用那樣的方式留住你。”


  “你說什麽?”冷纖凝聽到他的低語,卻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麽,隻是感覺到胸口炙熱的一片。


  “娘子,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百裏彥希抬起頭,迅速的轉身想要離開,背影像是決定了什麽一般。


  冷纖凝眯著雙眼盯著她,“百裏彥希,當初你是傻子我可以不計較你稱呼我為娘子。如今你已經好了,麻煩你改個稱呼,別讓我聽的覺得惡心,我會吃不下飯。”


  百裏彥希的背影一頓,腳步踉蹌的逃離了紫璃宮,他怕,他怕會再從頭她的嘴裏聽到什麽難聽的話,他會受不了的。


  冷纖凝麵無表情的勾起了唇角,伸手扣好被他咬開的紐扣,心底一陣的厭惡。又突然想到了他今日反常的表現,又有些不安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父皇了,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外麵的形勢也不知道如何了?被軟禁在這裏,沒有人跟她講,她也不知道該問誰。


  壓下心中的不安,隻要兩日,兩日後恢複了功力,便可出去看看父皇了。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隻要兩日就夠了,其實眨眨眼就過了。


  想著想著,不由的閉上眼睛,逐漸進入了夢鄉。


  夜,逐漸的深沉,無雙進了房間,看到冷纖凝睡得香甜,也沒有叫醒她用晚膳,關上門準備離開,卻看到迎麵走來的人,慌忙的跪下。“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百裏俞昕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公主如何了?”


  “公主睡了。”


  “這麽早?”


  “公主自下午便開始睡了,還未用晚膳。”


  百裏俞昕皺了皺眉,彥希來過了,“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說完,便大步的向房間裏走去。


  昏暗的燭光在風中搖曳,百裏俞昕起身關上窗戶,又坐回到床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嘴角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原來隻要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就是一種幸福。原本以為他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會,卻不想老天垂憐,竟讓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伸手幫她拉了拉錦被,溫柔的眼神凝在了她的脖頸上。他不是年輕不禁世事的小夥子了,很清楚這紅紅的痕跡代表了什麽。


  “公主自太子來之後就睡下了。”


  百裏俞昕不讓自己多想,他不會去懷疑凝兒對自己的愛,可是,可是這吻痕,如今在他的眼裏該是多麽的刺眼。凝兒任由彥希吻了他,這又代表了什麽?吻在了脖子上,是不是代表了他們有著更進一步的接觸。


  瞳孔驀地縮緊,眼眸裏的黑色竟奇異的蔓延開來,百裏俞昕閉了下眼睛。逼著自己不去猜測可能發生過的事情。


  “凝兒,若是老天也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會怎麽做?”


  “······”


  “凝兒,父皇迷茫了,父皇是不是很膽小,沒有你那麽勇敢?”


  “······”


  “凝兒,若是有一天你發現父皇做了錯事,你會原諒父皇嗎?”


  百裏俞昕把臉埋在她的手心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凝兒,你一定要原諒父皇啊。父皇是有苦衷的,你一定要相信,相信父皇是有苦衷的。


  不知不覺的過了兩日,冷纖凝在房間裏蹦蹦跳跳,一身清爽的模樣。那種任人捏圓搓扁的模樣,可真真是不好受啊。現在終於一切的主動權都回到了自己的手裏,不用再顧忌什麽了。


  “公主,紫太醫求見。”無雙敲了敲門,低聲說道。


  “傳。”冷纖凝揚起了嘴角,一臉的興奮,他來的正好,自己也正想出去轉轉呢。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紫雀進門,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無雙,不甘願的俯下身子請安。


  冷纖凝就這麽看著他,沒有讓他起身,她自然是沒有錯過他臉上的不甘願。就因為那一點不甘願,她也要他多跪一會兒,好好讓他學學規矩,別每次見到自己都那麽沒大沒小。


  紫雀久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閉著眼睛一臉疲憊的倒在軟榻上,狹長的桃花眼眯了起來,若是他沒看錯的話,那女人眼底閃爍的是狡黠的光芒。敢情讓自己跪在這裏是在耍自己,頓時挑了挑眉。


  “上次微臣開的藥,公主可有按時服用。”


  冷纖凝沉默。


  “公主都有服用,隻是效果不見得好,公主依然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一旁的無雙見自己的主子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好心的回答了問題。


  “是嗎?微臣有交代過公主放寬心,莫要想太多,看來公主還是心事繁重啊。”紫雀含笑的說道,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出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冷纖凝擰眉睜開雙眼,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寒,對著一旁的無雙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本宮有話與太醫說。”


  “是,奴婢遵命。”


  無雙一退出房間,紫雀便迫不及待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有些作痛的膝蓋,還不忘暗中數落了這女人兩句。可真是夠狠心的,居然這麽報複,腿都跪痛了。


  “本宮可有讓你站起來?”冷纖凝不冷不熱的說道。


  紫雀可不受她的威脅,挑眉看向她,“看來公主的意思是不想知道上次托我辦的事情結果如何了,是吧。”


  冷纖凝心裏那叫一個恨啊,為什麽她就是那這個紫雀沒轍呢,無奈又想知道事情到底怎麽樣了,隻好咽下不甘,掛上一個討好的笑容,“紫大爺,不知他們離開了沒有?”


  “算離開了,也算沒離開。”紫雀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說道,看著她著急不解的神色,心裏萬分的解氣,就是要看她著急。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麽耍他。


  “這是什麽意思?”冷纖凝一骨碌從軟榻上爬起來,站到他的麵前。


  “喲,公主殿下不虛弱了啊。”紫雀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挖苦道。


  “紫雀。”冷纖凝一字一頓的叫著他的名字。紫雀連忙乖乖的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她現在恢複了力氣,玩笑開太過火的後果,他可不一定承受的起啊,“明月離開了,可是夜還在鳳都,留在老地方,那家夥說什麽也不肯走。”


  冷纖凝頓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死心眼的夜,還是不肯離開。


  “隨他吧,應該沒有人會為難他,那人應該不會想到他的。”冷纖凝喃喃自語道,心底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這次回去的時候,發現他體內的寒毒已到了極限了,他恐怕······”紫雀努力的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卻發現者好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


  “不許胡說,他會沒事的,你們既然選擇跟在我身邊,我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冷纖凝冷聲打斷他的話,她不想從任何人的嘴裏聽到任何關於夜時日無多之類的話,她絕不想聽到。


  紫雀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這女人的心比誰的都硬,也不好說什麽。狹長的桃花眼閃現一絲心痛的光芒,她總是習慣性的逃避,不願意去麵對,活在自己的世界了,這究竟是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呢?

  “你想辦法打發了無雙,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


  “女人,你會不會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個辦法打發她啊。”紫雀翻了個白眼,那個油鹽不進的女人,他哪有什麽辦法應付啊。


  “你不是一向自詡魅力無限的嗎?大不了眨眨你那雙桃花眼,勾引一下有何不可?”冷纖凝不悅的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微眯,眼底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不是吧,你讓我犧牲色相,我不要。”紫雀反抗到,還伸手緊緊的抓住前襟,仿佛她要對他做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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