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重做自己

  百裏俞昕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心底所想,可是,他該如何說,該對她說明。自己對她不是女兒的愛,而是作為一個女人嗎?他該說清楚嗎?他隻知道自己的心裏是再也放不下她了,可是,那是愛情嗎?他也無法說清楚,想他百裏俞昕活了這麽久,居然連親情和愛情都分布清楚了,真真是可笑了。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讓冷纖凝如夢初醒般從百裏俞昕的懷裏跳出來,看著門口。


  陌言修背著藥箱,倚在門口,“好了嗎?再等下去,別人要懷疑了。”


  冷纖凝擰了擰眉,低聲說道,“父皇,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百裏俞昕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笑著。


  養心殿,是距離龍吟殿最近的宮殿,此刻,冷纖凝和陌言修坐在大廳裏,大眼瞪小眼的對看著。


  “你答應他了?”


  “恩。”


  “他給了你承諾?”


  冷纖凝頓了一下,默默的抬頭,看向她,嘴角綻放出一個無奈的微笑,“陌言修,你應該知道的,就算他不給我任何的承諾,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當真陷得如此之深?”陌言修疑惑的問道,不敢想象這個丫頭是頂著怎樣的壓力繼續這一份的愛戀的。


  “說實話,我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愛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我隻是知道,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真的是顧不得了。”


  冷纖凝說的有些哀戚,是啊,她的愛情,她已經顧不得後果,顧不得過程了。其實,現在這樣也很好,起碼他願意給她承諾不是嗎?


  “顧不得,好一個顧不得,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的。”陌言修豪爽的說道,眼底滑過一絲的苦澀,也罷,隻要她開心就好了。


  冷纖凝有些詫異的看向他,思忖了許久才決定問道,“為何要如此幫我?你真的能預知嗎?”


  陌言修勾了勾嘴角,迎上她清澈的雙眸,“我沒有什麽預知的能力,幫你也隻是為了······報恩,僅此而已。”


  “報恩?”冷纖凝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了,她不曾記得他欠了自己什麽恩情。


  陌言修喝了一口茶,看著她滿是求知欲的臉,輕咳一下,“在廟裏的時候,我那時為了攔住老和尚把你送回來,準備去殺了你的時候被老和尚發現了,本來以為會死掉,沒想到逃到那片竹林,卻被你給救了。”


  冷纖凝眉心凸起,清澈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霧,認真的思索著,漸漸的恍然大悟,廟裏的話,是前世的事情。


  “我當時是跟著你進去的,很好奇,想問你為什麽要殺我,卻沒想到你被老頭子傷的這麽重也就忘了問了,那我現在問你,為什麽要攔我。”


  “我和老和尚同出一門,隻不過他輩分高一些,他的責任是到合適的時間,帶你的魂魄來到這裏,我的任務是阻止你來這裏。因為你的到來必定會讓這裏不再安寧。”


  冷纖凝聽著他的話,有些想笑,挑眉問道,“你該不會想說,如果我不來的話,那所謂的宮變,戰爭都不會出現了吧。”


  陌言修被她的話噎住,尷尬的撫了撫眉,“當時是這麽想的。”


  冷纖凝更加的無語了,“還真看不出來,你還能這麽的單純的想一件事情。”


  “多謝誇獎。”


  “那蝴蝶是什麽意思?”


  “這是騙你的,隻是為了告訴你,我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陌言修說的雲淡風輕,冷纖凝卻聽得怒火中燒,“既然如此,你還讓我在那裏被卿諾折磨。”


  “我跟你說過可以帶你離開,是你自己不信我,如今倒好,反而怪起我來了,真真是讓人心寒了去。”陌言修氣憤的說了一句,明明是她不識好人心,到成了自己不知好歹了。


  冷纖凝傻了眼,是啊,他當初說過要帶自己離開的。是自己不願意而已,終究是信不過他。


  “罷了,我休息了。”說完,便朝屋裏走去。


  看著她逃離的背影,陌言修笑了笑,也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第二天,冷纖凝一身純白的女裝出現在了百裏彥希的麵前,看著他驚愕的眼神,心底閃過一絲的快意。


  “你,你是······”百裏彥希指著她,顫聲道,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自己希望拉攏的那個鳳都的首富冷寧。她竟然是女子,還進了宮。


  冷纖凝盈盈的走到他麵前,黑曜石般的眼裏閃著純真的光芒,“四哥哥,我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你吧。”


  “你,你是凝兒。”百裏彥希猶豫的問出口,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心底已經有了答案。父皇沒有其他的女兒,隻有一個公主,能叫他四哥哥的,隻有冷纖凝一個人。


  冷纖凝挑眉,沒有否認,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百裏彥希的表情已經有最初的震驚變為驚喜了,上前,緊緊的擁住她,“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若非是對你的熟悉,我當真以為你已經死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被他抱在懷裏的冷纖凝有些尷尬的掙紮了一下,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莫動,莫要動,知道我等這一刻有多久了嗎?盼著你回來有多久了嗎?”百裏彥希哽咽的說道,他的頭輕輕的擱在她的肩窩上,“凝兒,凝兒。”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聲音漸漸的低下去,似乎有滾燙的淚水貼著皮膚流進冷纖凝的衣領裏。


  愣了一下,冷纖凝輕輕的推開了他,直直的站在他麵前,輕聲斥責,“四哥哥已經貴為太子了,怎可如此的不小心,也不問我如今為何變得此番模樣,若是有人來騙你的話,還不上當了。”


  “不會,不會。”百裏彥希急急的拉著她的手,“四哥哥怎麽會把凝兒認錯,我不問你為何換了一副模樣,這雙眼睛,四哥哥怎會認錯?”


  冷纖凝抿了抿唇,“是凝兒疏忽了,四哥哥現在是太子了,不能再稱四哥哥了。”


  “無礙的,隻要凝兒喜歡就好,凝兒喜歡的話就叫我四哥哥可好?”百裏彥希有些急切的說道,他不想與她太過生疏,那樣讓他覺得不安,異樣的不安。


  “四哥哥,父皇如今怎樣了?”冷纖凝隨著他叫道。


  “父皇無事的,你莫要擔心了,凝兒,如今你回來,做四哥哥的妃子,可好?”百裏彥希看了看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到,想他堂堂西鳳的太子,何時需要如此的躑躅,小心,無奈麵對心愛之人,又是被自己傷害過的人,隻得小心。


  冷纖凝愣了又愣,似是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妃子?


  “四哥哥,凝兒絕不為妃。”


  百裏彥希聽到她的話,有一絲的慌亂,隻能拉過她,輕輕的吻著她的發頂,“凝兒,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了,我發誓不會再騙你了,我發誓,可好?”


  “四哥哥,凝兒這一生別無所求,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已,凝兒要的,四哥哥給不了,亦給不起。你將來是皇上,免不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凝兒沒有那麽大的肚量容忍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絕不會。”


  “凝兒,我會給你獨寵,我不會看別的女人,可好?可好?不要拒絕我,好嗎?不要離開我,好嗎?”


  冷纖凝有些崩潰了,不知道他今日是發了什麽瘋,突然說這些,用力的推開他,匆忙說道,“我去看看父皇。”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跑開了,隻是背後兩道追隨的目光,讓她快要跳起來了。


  “父皇,可感覺好些了?”冷纖凝坐在龍塌邊,愉快的問道。


  “好多了,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病。”百裏俞昕輕聲答道,一雙眼睛卻從未離開她的身影半分。沒想到這麽久沒見,她的凝兒不僅是長高了,也更加的漂亮了。看著這張與詩語頗為相似的臉,心底滑過一絲的黯然。


  冷纖凝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逝的暗淡,握住他的手,“父皇,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百裏俞昕坐起身,靠在床頭,反握住她的手,“有話說便是。”


  “父皇,”冷纖凝從懷裏摸出一塊玉,放到他的手心,“這是我那晚從父皇這裏拿的,現在還給父皇。”


  百裏俞昕震驚的看著手裏的那塊血玉,這,這是詩語送給他的,而他把它一分為二,一塊兒在彥雲那,另一塊原本要給凝兒的,卻遲遲不舍得。可是,怎麽會出現在了凝兒的手裏,還有,那晚,那晚······


  百裏俞昕的表情變化連連,震驚,迷惑,不敢置信,“那晚是你,是你。”


  冷纖凝抿了抿唇,並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百裏俞昕伸手把她擁入懷裏,“對不起,對不起,為何要走,為何要走。”


  “父皇,凝兒沒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責。隻是那時候父皇也希望我走,不是嗎?”冷纖凝有些委屈的說道,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走,不想離開父皇。可是,父皇的意思明明就是讓自己離開啊。


  “我,我知道天啟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他們絕對能確保你的安全,便放心的讓你離開,對不起。”百裏俞昕低聲說道,聲音已經哽咽成一片。


  冷纖凝驚喜的抱緊他的腰,她的父皇,她的父皇對她自稱我,“凝兒不怪了,也不怨了,現在這樣很好,很好。起碼父皇願意接受凝兒了,不是嗎?不會再那麽排斥凝兒的感情了,不是嗎?這樣就挺好的。”


  百裏俞昕緊緊的抱著她,嘴唇落在她的發頂。她的凝兒啊,她的凝兒嗬。什麽都不想要,明明什麽都不想要,隻是想要他的心而已。那六年,那六年他到底做了些什麽,竟然都沒有看懂她。以為那樣高高在上的生活是她所要的,他真是錯的離譜,錯的太離譜了。


  “父皇不逃了,不躲了,不避了,可好,可好?”


  “好,我們不逃了,不躲了,也不避了。”冷纖凝興奮的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她原先的期望隻是父皇別排斥她就好了,可是現在父皇竟然願意接受她的感情。這實在是比期望好的太多了,太多了。


  門外,百裏彥希靠在門柱上,呆呆的聽著裏麵的對話,大腦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些什麽,凝兒她,她喜歡的是父皇。凝兒她居然喜歡上了父皇······心口一悶,百裏彥希愣愣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痛苦的房間。


  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撕裂開來,痛。


  “太子殿下,莫要再喝了,這酒極其傷神。”多福站在一旁,看著已經喝了幾日的百裏彥希,忍不住再次勸道。這幾日勸了幾次了,卻無用處。


  “滾。”百裏彥希抬眸,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繼續拿著麵前的酒壇,大口大口的喝起酒來。人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為何,為何,他仍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記得她的一顰一笑,記得她的一言一行。想忘啊,卻為何讓她記得如此的清楚,這天,果真是喜歡與人作對啊。


  忽的,覺得胸口異常的煩悶,百裏彥希俯下身,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染紅了月白的衣袍。


  白色變成了紅色。


  衣袍,髒了。


  百裏彥希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袍,神色怔然。


  “希兒這般單純的人,就應當穿白色的衣袍,如此看著才能襯托出高貴與出塵。”


  “希兒怎生的這般好看呢,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讓我好生的羨慕。”


  “希兒怎能如此純善,你放心,我定當護你周全。”


  百裏彥希笑了,癡傻的笑了,她說過,要護自己一生的。可是,現在卻仍要拋下自己,這誓言,當真是不值錢,當不得真啊。


  是他傻了,是他傻了啊,竟信了她的話,竟信了這誓言。


  傻子嗬,不折不扣的傻子嗬。


  “太子殿下。”多福見到他吐血的模樣,頓時心驚,“莫要再喝酒了,公主知道了,定是會心疼的。”


  百裏彥希抬起頭,眼神呆滯的看著他,眼裏帶著初生嬰孩般的懵懂,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癡傻的時候,“她,會心疼嗎?她,還會心疼嗎?她,當真會心疼嗎?”


  “那是自然。”多福小心的移開了身旁的酒壇,“公主自小便疼愛殿下,見不得殿下受任何的委屈,這疼是入了心坎的,欺不得的。”


  “不,她不會了,她氣我騙了她,她要丟下我了。”


  嘶啞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完全湮滅在低聲的哭泣中。


  多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想要去找公主,又怕殿下生氣,想要安慰,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隻得尷尬的站著,幹著急。


  良久,百裏彥希緩緩的抬起頭,雙眸無神的看著遠處,昏暗的大殿已分不清黑夜和白天,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喝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心痛的無以慰藉,隻好喝酒。


  “多福,把婁碩叫來。”


  “是,奴才遵命。”多福臉上一喜,看來太子殿下已經恢複過來了,不會再如此的自暴自棄,這樣當真是最好的。


  “屬下參見殿下。”婁碩進了書房,見到的便是一副頹廢的場景。


  百裏彥希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胸口的鮮血已經慢慢的幹涸,淩亂的發絲,蒼白如紙的臉讓他此刻看起來異常的狼狽,卻不減身上的絲毫風采。


  “外麵現今如何了?”被酒侵蝕的聲音也不像往日般溫潤動聽,夾雜著一絲的幹啞。


  “回殿下,皇上的身體未見好轉,卻已經上朝了。二王爺前些日子被放出來了,雖未上殿議政,卻頻繁的出入禦書房。鳳都的首富冷寧公子娶了明月樓的明月姑娘為妻,雖不肯定,這幾日冷公子多次出入二王爺府,似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而公主這幾日則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皇上。”


  百裏彥希閉了下眼睛,如此說來,當時是自己誤會了凝兒的身份。此凝非彼寧。這個冷寧憑什麽投入二王爺的陣營?

  “繼續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撫了撫眉心,低聲道。


  “是。”


  禦書房


  冷纖凝站在桌邊輕輕的磨著墨,嘴角輕揚,眼神落在一旁認真批示著奏折的男子身上。


  許久,百裏俞昕無語的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挑眉看向她。冷纖凝漠然間對上他的眼神,像個偷吃糖果被抓住的孩子一般,尷尬的撇過頭,丹唇輕抿,白皙的臉上也忍不住飛上兩朵紅暈。百裏俞昕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凝兒這是在向朕抗議隻顧著國事了嗎?”


  “恩?”冷纖凝被問的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瞥見他眼底的戲謔時,頓時撅著嘴,不悅的道,“哪有?”


  “沒有嘛?”百裏俞昕眉梢微揚,似是不信她的話一般,仍舊看著她,“若沒有,凝兒為何如此盯著朕看,讓朕都無法集中精神於國事上,依凝兒看,該當何罪?”


  冷纖凝傻了,她隻是想多看看父皇而已啊,怎麽就有罪了呢?

  “父皇,你怎麽······”


  百裏俞昕愉悅的看著他的凝兒一臉迷茫,張著嘴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心底揚起一抹的笑意,她還是他的凝兒,一切都沒有變,不禁笑道,“凝兒還是如此的好騙。”


  冷纖凝頓時紅了臉,粉拳一下下的垂著他的胸膛,“父皇,你騙我。”


  百裏俞昕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這算騙嗎?最多不過欺負吧。”


  “父皇,你強詞奪理。”冷纖凝跳出他的懷抱,站在他的麵前大義凜然道。紅唇微翹,說不出的嬌媚。


  百裏俞昕爽朗的一笑,伸手摸著她白裏透紅的臉頰,柔聲道,“是,父皇是強詞奪理了。”


  他的爽快承認到讓冷纖凝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隻能跺了一下腳,然後轉過身,不去理他。


  百裏俞昕嘴角勾了勾,伸出手臂,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輕的放在她的頸窩,嘴唇貼著她的耳垂,無限的曖昧在房間裏環繞,“凝兒,可是生氣了。”


  冷纖凝受不了這樣尷尬的氣氛,掙紮著想要躲開他的懷抱,誰知一轉頭,卻對上他的臉,鼻頂鼻,唇貼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百裏俞昕愣愣的看著麵前這張嬌顏,他記得第一次觸碰她的唇,是他主動貼上來的,那時的感覺美好的讓他忍不住放開。第二次,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可依然記得那種甜美的感覺。如今是第三次,無人強迫,兩個人都很清醒,百裏俞昕有些遲鈍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冷纖凝眨了眨眼睛,卷翹的睫毛像是蝴蝶般扇著翅膀,唇角微微的勾起,惡作劇般的咬住了他的唇,生澀的咬著他的唇。


  百裏俞昕被突如其來的痛感折騰的皺了皺眉,這丫頭,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嗎?可是,為什麽他居然沉溺了,該死的,他居然就這樣沉溺了。


  瞬間,百裏俞昕似是放開了一般,沉溺就沉溺吧,也沒什麽不好。連凝兒這樣的小丫頭都能看開,他又有什麽放不開的呢?被動換主動,百裏俞昕含住她的唇,極盡溫柔的用舌頭描繪著她美好的唇形,吸取她嘴裏的蜜汁。


  冷纖凝輕輕的閉上眼睛,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甜蜜,幸福。


  不知道過了多久,百裏俞昕放開了她的唇,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貪婪的吸取著她身上的香味,想要記住一輩子的香味。


  一輩子,這個詞突然的出現,讓百裏俞昕有些震驚,心有些疼,人有些不知所措。


  凝兒,你可知道,我的一輩子已經走了一半了,而你的一輩子還有很長很長,我如何才能陪你走過一輩子,如何才能陪你啊,如何才能不辜負你,不辜負你啊。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自私的讓你呆在我身邊,自私的把你鎖在這深宮中,這不是你喜歡的,我卻強加給了你,是我太自私了嗎?凝兒,我到底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冷纖凝似是從感覺到了身後人情緒的低落,抿了抿唇,頭後仰,靠在了他的肩上,“父皇,這樣真好,有父皇在的地方就是凝兒的歸宿。父皇莫要擔心,無論如何,凝兒都會站在父皇的身邊,一直在父皇的身邊陪著,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這是她的承諾。你生我生,你死我便相隨。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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