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玩了,挾持東方焱
“你到底是誰?”
“陌言修。”陌言修輕緩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紫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卻見她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轉身離開。眼底閃過一絲的失望,她對自己的名字很陌生,果真是記不得了。
冷纖凝疾步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剛走進帳中就感覺到一股不同的氣息,還未來得及呼救,帳中的火燭便亮了起來。
東方焱坐在桌邊,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茶杯的邊緣,一下,一下,眼神似笑非笑的睨著她,帶著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冷纖凝被他瞧的毛骨悚然,心虛的撇開雙眼,右手不自覺的藏在了寬大的水袖中。“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兒?”
東方焱睬了一眼她的小動作,嘴角輕勾,眼神從她的臉上移開,“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了?”
冷纖凝走到一邊的軟榻上,直覺的不想離她太近,這個男人太危險了,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麽,索性也懶得再琢磨。離得遠點不就好了。
“睡不著,出去走走。”
“本殿下可是把整個軍營都快翻過來了,都不曾見到公主的身影。”東方焱的語氣漸冷。
冷纖凝驚了一下,若是那麽大的動靜,為何自己在陌言修的帳中卻什麽都沒有聽到,夜去了哪裏,又為何不來通知自己。咬了咬牙,實在不懂他說這話的意思,幹脆把謊話進行到底。
“我對這裏不熟悉,走的遠了,好半天才摸回來的。”
“是嗎?那公主下次可要小心些了,這裏的地形複雜,若是丟了,可沒那麽好的運氣再走回來一次。”東方焱勾唇,冷笑。
“謝太子殿下的提醒,我自當放在了心上,下次會小心的。”冷纖凝聽著他的威脅,心底有些嘔,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公主真是客氣了,你是我未來的妃,本殿下自是要好生照顧著。”不緩不急的聲音讓冷纖凝差點被口水給噎住,實在摸不準他今晚在這裏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很閑嗎?
“若是沒事了,我想休息了,太子殿下若是無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東方焱聞言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的,卻帶著些意味深長,“公主這幾日到變的越發的玲瓏剔透了,真難想象第一次見麵時那個又瘦又黑的人是不是假扮的。”
冷纖凝挑眉,並不接話。
“公主好生歇息著,本殿下先走了,還有事要忙,今夜,注定了無法平凡。”東方焱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冷纖凝的神色徹底的暗了下來,屏氣凝神發現夜真的不在自己的周圍,想到東方焱的莫名其妙,頓時心慌起來,在大帳中走來走去。
月上柳梢頭,疲憊讓冷纖凝的腳步漸近遲鈍,靠在軟榻上卻無論如何也閉不上雙眼。
“主子。”
聽到聲音,冷纖凝一個鯉魚打挺的跳了起來,雙目灼灼的看著她,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夜看著她激動緊張的神色,暗自捏緊了雙手,“主子,鳳都今晚亂了。二王爺以太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罪名,拉攏朝中大部分的官員,此刻雙方兵馬就在皇宮外對峙。這形勢怕是偏向於二王爺。”
冷纖凝聞言,隻是閉了下眼睛,腦中思緒飛速的翻轉著,對於這樣的變故,東方焱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現在是隔岸觀火,就怕他不守諾言,趁亂對西鳳不利。
夜仔細的觀察著她的神色,才繼續說道,“三王爺並未請的劉太尉以前舊部的支持,隻好隻身前往鳳都,他依舊在自己的王府,並沒有說會支持誰。但是三王府已經被二王爺的兵馬給包圍了,四皇子昨夜已經連夜啟程趕往了鳳都,齊大將軍依然在淩陽城。”
冷纖凝靜靜的聽他說完,不禁舒了一口氣,隻要齊峰還在就好了,這皇城的形勢,既然父皇策劃了這一切,想必是有完全的對策的。
“夜,派人日夜監視著東方焱,有任何的異動都要上報。還有盡力維持鳳都的秩序,皇宮裏我們幫不上忙,但是皇宮外麵,要安然無恙。”
“是,主子。”東方焱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身影隱藏在了深夜中。
冷纖凝有些頭疼的撫上了額頭,卻竟然看見右手食指的七彩戒指,無奈的歎了口氣,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要聚在一起呢?
東麓軍營東邊的營帳中。
兩個男子麵對麵而坐,杯中的茶水早已經涼透。
“你還在找別的方法嗎?”白衣男子斂眸說道,語氣夾雜著些許的心痛。勝雪的白衣包裹著他修長的身子,平白的添了幾分的惆悵。
陌言修的手指依舊在翻動著已經泛黃的醫術,紫眸幽深而認真,薄唇輕啟,“諾,我方才見過了她,她的皮膚略有白皙,眉宇間已可以見到昔日主人的風采,想必她早就開始懷疑那每日的藥了,也停藥有一段時日了。”
卿諾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的沉痛,無欲無求的臉上寫滿了痛苦,他早就發現了,不知為何心底會疼,隻是疼她早就不相信自己了。
“無論如何,我不會改變決定的,要救宛如,這是唯一的方法,我不能看著她死去。”
焦急的語氣,終於讓陌言修的臉上掠過一絲的異色,為他的執著,也為她的不幸,“你知道這藥一旦停了,就有可能失去了效用,那樣隻是白賠上了一條命而已,你如何對得起主子在天之靈。”
卿諾焦急的站起身,袖子不經意間碰到了茶杯,打翻了冷卻的清茶,暗黃色的茶漬染上了純潔的白袍,終究是髒了。
“你也是說有可能,也就是也有可能還有用,我不能放過一絲的機會。”
“我可以找別的方法。”
陌言修無力的輕歎一聲,諾和宛如之間的愛情,是他一步一步看過來的,他也心疼,可是絕不想為了這些而失了她的命。
“你有沒有想過要如何對主子交代,要如何對血族的先祖交代。”
“我。”卿諾驀地說不出話來,修長的身子踉蹌的退後兩步,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的驚慌失措,“主子會原諒我的,一定會原諒我的。我們為血族付出了這麽多,宛如更是差點連自己的命都賠上了,主子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的。”
為了解主子身上的毒,宛如以身試藥。卻隻堪堪的延續了幾年的壽命,可即使如此,宛如的身體也毀了不是嗎?現在終於找到了救治她的方法,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的,主子絕不會怪罪的。
“諾。”陌言修走到他的身邊,白皙的手掌落在他的肩頭,或許是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沒有用了,紫眸裏湧上一抹深思,“你要考慮清楚,錯過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卿諾高大的身子搖晃了兩下,眼底湧上猶豫,掙紮,無措。然後緩緩的走出營帳,頎長的身影在秋風中搖搖欲墜,像一片被大樹拋棄的落葉。
\" 這麽多年了,若是有其他的方法,我們早就找到了,還能等到現在,修,宛如時日無多了,我不能再等了。”
夜再度回歸到了靜謐,皎皎孤月輪,明亮的月光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的血紅色。
當黎明衝破黑暗的束縛時,陽光再度席卷而來。冷纖凝坐在桌前,手指緊緊的交握在一起,不安的摩擦著,兩片丹唇抿成一條線。
黑曜石般的雙眼不時的掠過外麵,片刻,又失望的收回。
不知道西鳳那邊怎麽樣了,昨晚夜走了之後便沒有再回來,而東方焱也不在軍中,更她的心有些惴惴不安。
“主子。”一聲輕呼,讓冷纖凝身子僵住,緩緩的回過頭,看著站在營帳門口的人影,臉上的不安和緊張頓時消失無蹤,嘴角輕柔的扯開,“你回來啦。”
“主子,”夜上前一步,迷惑在女子溫柔的笑靨裏,腳下的步子也似乎開始淩亂起來,“太子當場被殺,皇上出麵下詔並為被挾持,乃二皇子借口進行宮變。由四皇子出兵俘獲二皇子,以弑兄的罪名關押在天牢候審,擇日再審。”
一場關乎西鳳局勢的動蕩,加起來也不過寥寥數語,但是卻是由無數的鮮血堆積而成。冷纖凝輕閉雙眸,一切都在父皇的預算之中,不愧是帝王,運籌於帷幄,一絲一毫都逃不過他的算計。
她似乎可以預見昨晚的那場大戰,鮮血淋漓,屍橫遍野。心口微微作痛,父皇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兒子,卻不知道他籌劃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般的結局,有沒有心痛過,有沒有猶豫過。
嗬嗬,帝王本就該如此的無情。
冷纖凝輕笑出聲,臉上是說不出的淒楚。
“主子,想必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下詔分四皇子為太子,那麽也應該會接您回宮了。”
夜看著她的難過,心裏一痛,出聲安慰道,話一出口,看到她的神色更加的黯然,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責怪自己的多嘴。
“夜,你說如果我讓父皇放棄一切跟我走,他會同意嗎?”冷纖凝的眼神有些迷茫,投向了掀開的小窗,不知望向何處。
夜抿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嗬嗬,”冷纖凝笑了笑,“是我傻了,居然問這樣蠢的問題,江山與美人,有誰會放棄江山呢,是我傻了,傻了。”
沒有流淚,隻是一個勁的傻笑,可是那心痛的表情卻比悲傷更加的悲傷。
夜想要走到她的麵前,想要抱住她纖瘦脆弱的身子,想要柔聲的安慰她,想要告訴她,如果是他,一定會選擇跟她走,想要······
他真的很貪心,想要的東西有很多,腳步趔趄的上前一步,幽深的黑眸漸漸的閉上,身體重重的砸在地上,隻記得閉眼前女子的驚呼聲充滿了擔憂。
她在為他擔憂。
這樣,真好。
冷纖凝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依舊陷入昏迷的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想起自己當時隻顧著自己的情緒,都沒有發現他身受重傷,心就忍不住糾結在一起。
她現在身邊就隻有夜一個人了,她不敢想象,萬一連夜都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話,她當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到。”正當冷纖凝擔憂時,外麵傳來了通報聲,冷纖凝的額角不由的跳動了一下,這個東方焱失蹤了幾日,現在突然出現,心底忽的生氣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冷纖凝繞過屏風,走到外間,也幸好有一扇屏風擋著,可以擋住裏麵受傷的夜。
“太子殿下終於肯出現了嗎?”冷纖凝緊盯著他冷漠的鷹眼,心底一沉,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麽。
“怎麽?本殿下出去了幾日,公主就耐不住寂寞了嗎?”東方焱眼神從她身上掃過,落在了那麵繡著山水的屏風上。
冷纖凝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慌亂,強自鎮定下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了陣腳,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死也要帶著夜從這裏衝出去。
“太子什麽意思?”
東方焱冷笑,大步向屏風走去,“本殿下什麽意思,公主難道不知嗎?”
冷纖凝的心忽的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掃過那站在不遠處的雪初,立馬擋住了東方焱的去路,“太子不說,我怎麽知道。”
東方焱停下了腳步,看著隻到自己腋下的小人,臉上驀地染上一層寒冰,凍得冷纖凝直哆嗦。
“本殿下不喜歡女人在本殿下的背後耍花樣,太放肆的女人,本殿下會不惜折斷她的雙翼。”
鷹眼裏布滿了陰狠,冷纖凝的身體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卻仍是裝傻。
“太子究竟想說明什麽?”冷纖凝忍住心底的狂怒,冷下聲音,迎上他的眸子。
“若是你安安分分,這太子妃之位依然是你的,若是你膽敢動什麽別的心思,本殿下絕對不會放過你。”
“東方焱,你夠了。”冷纖凝甩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怒聲吼道,“你一大清早的來我這裏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一句都沒聽懂,我沒那個閑工夫聽你在這裏對我進行那些莫須有的指責,說完了就給我滾。”
東方焱聽到她的話,頓時大怒,大手揚起,卻被人捉住了手腕,回頭瞪著他。
“太子殿下,李副將回來了。”
“哼,先放過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雪初看了看那個怒氣騰騰的背影,又看了看鄙夷的盯著自己的女子,心頭滑過一絲暗痛,終究是被他狠狠的壓下。六年的相伴,得來的終是這樣的敵對,早該知道的,身份終是一個磨人的東西。
“公主,屬下告退。”
冷纖凝不語,巴不得他快點走,多一秒鍾都不想看到他。營帳裏再度回歸到安靜,冷纖凝快步回到床邊,看到夜已然睜開了雙眼,驀地笑開了,還好,還好。
“你,終於醒了。”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守了這麽多日,隻能自己一個人害怕,擔心,又無法找軍醫,所憑借的全是自己以前微薄的醫學知識,想來還是有些用處的。
夜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扯到了傷口,痛的摔在了床上。
冷纖凝看到他額頭的汗珠,驚慌的去扶他,“別動,傷口裂開了就不好了。”
夜抿了抿唇,艱難的開口,“主子,那夜屬下去城郊給明月傳信的時候,看到東方焱帶著人馬離開,聽到他和雪初在商量攻打西鳳的計劃。當時情況緊急,屬下來不及回來稟報主子,便自作主張的攔住了他們的後援,待人追截了東方焱。”
冷纖凝心口一悶,他果然是按耐不住的要動手。西鳳內亂,必然顧不得外患,此時進攻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無礙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記著,留著一條命。你還要保護我,不能死。我也隻有你了,如果你走了,那我就真正的一個人了,知道嗎?”
冷纖凝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她不想要一個人,那樣太孤獨,太寂寞,太壓抑。會讓她想要脆弱,想要哭泣。
夜鄭重的點頭,他們的命運從出生便被聯係在了一起,他絕不會離開。
忽的想到了東方焱剛才莫名其妙講的那番話,明白了許多,這次的攻打計劃失敗,他肯定以為是自己暗中動了手腳,可是,他又憑什麽懷疑是她呢?
“你在對峙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嗎?”
“沒有,屬下當時蒙著麵,不過當時雪初卻一直盯著屬下看。他應該對屬下的武功身法熟悉,所以才認出了屬下。”夜低聲說道,傷口的疼痛讓他說話都有些艱難,隻能壓抑著痛楚。
冷纖凝皺眉,從床邊拿過藥瓶,掀開被子,想要去解開他的衣衫。
“主子。”夜一慌,攔住了她的手。
“怎麽了?”
夜不語,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吧,隻是緊抿雙唇。
冷纖凝的眼底閃過一絲的了然,拉開他的手,笑著說道,“這幾日都是我給你換的藥,要害羞,也晚了。”
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徑自解開了衣帶,胸口的傷已經裂開了,滲出了絲絲血跡。觸目驚心。
夜低下頭,臉上浮出兩朵紅雲,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好傻傻的看著她把藥塗在自己的傷口上。
“我打擾了他的好事,東方焱現在是恨我入骨,這裏已經不能再就留了,晚上我帶你離開。”冷纖凝淡淡的開口,看他今日的反應,想必是怒極,失去了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
“是,主子。”夜低聲應道,隻要她說,他就會聽。
“夜,不要再叫我主子了,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吧。畢竟我們現在兩個人是相依為命的。”冷纖凝伸手,把紗布從他的背後繞過,然後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個結。
夜隻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她的手環著他的身體,呼吸噴灑在他的胸口,那麽的溫暖,蠱惑人心。
“凝,凝兒。”猶豫了一下,方才叫出口,這一聲早已在心中醞釀了不知千百回了,現在叫出口,心仿佛都鬆下來了,隻湧上了無限的甜蜜。
“夜,”冷纖凝幫他係好衣帶,抬眸,認真的看入他的黑眸,“從此以後,我們浪跡天涯,可好?”
浪跡天涯······我們······
夜瞬間愣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說不清是高興還是······
“你,不願意嗎?”冷纖凝看著他的反應,小心翼翼的問著,心底有些哀楚,真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活的這般招人嫌。
“我願意。”夜急切的說道,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他不是在做夢吧,如果是的話,這個夢實在是太過美好了,能不能永遠都不要醒。
冷纖凝輕笑,扶著他躺下,“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晚上可別拖我後腿啊,看來真的要我保護你了。”
夜臉上一紅,忽然想起主子第一次引自己出來時說的話,那時候主子知道有人跟蹤,特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卻不想調查清楚後發現,那個跟蹤的人是雪初,隻是圖添傷心罷了。
冷纖凝細心的替他掖好被角,才來到了屏風外,
月已西移,冷纖凝坐在外間,手指摩挲著茶杯,聽著外麵的動靜。真是沒想到東方焱居然沒有派人來監視自己,巡邏的密度還是和平時一樣,是他太過自信自己逃不出去嗎?
“凝兒。”夜從屏風後走出來,一身黑袍裹身,一半的頭發束在頭頂,臉上還是有些蒼白,卻絲毫不減英姿。
冷纖凝咧開嘴,一直沒有發現夜原來也是這般的俊朗,到真是自己平時的疏忽,“我們走吧。”
說著,掀開帳簾,小心翼翼的躲過那些巡邏的士兵,眼看著快要出了軍營,卻看到遠處的火把漸漸的逼近。
冷纖凝冷笑一聲,原來他早已挖好了坑,隻等著自己往裏跳,他如何可以肯定這些蝦兵蟹將可以擋住自己的去路。
“公主,這是要去哪裏?”一道聲音傳來,人群自動的讓開一條道路,東方焱挺拔的身姿緩緩的走過來,如刀刻般的臉印在火光下,更顯得詭異。
冷纖凝上前一步,站在夜的身前,“本宮是西鳳的公主,要去哪裏,還要向你東麓的太子報備不成。”
“公主,你當我東麓的軍營是哪裏,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你已是和親的公主,便是我東麓的人,與那西鳳何幹?”
東方焱的嘴角噙著笑,看著她的眼神裏滿是不屑,終究是一個女人而已,見識太過淺薄,任她再聰明也鬥不過自己,竟妄想毫發無傷的從自己這裏離開,真是異想天開。
冷纖凝挑眉,後退一步,小小的身子依偎進了夜寬廣的胸口,壓低聲音道,“看來今天不能輕易的出去了?你可以嗎?”
“一點小傷。”夜唇角勾起,無所謂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殺出一條血路。”說完,從腰間抽出軟劍,就朝著東方焱衝去。
“就憑你。”東方焱冷哼一聲,抽出一旁侍衛的劍迎了上去。不一會兒,深藍色和鵝黃色的身影便糾纏在了一塊兒。
夜也不敢放鬆警惕,提劍掃清了一旁湧上來的侍衛,眼神卻不時的往冷纖凝的方向看去,侍衛們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纏的更緊了。
冷纖凝沉著的周旋於東方焱的招式之間,她招招狠毒,他也劍劍直擊要害。忽的,一個藏青色的身影閃過,冷纖凝大驚,轉頭望去,看到雪初的身影落在了夜的身前。六年的相處,雪初的身手她自然很清楚,若是以前,她決計不怕,可如今,夜身受重傷,內力耗損,絕不是雪初的對手。
東方焱冷眼看著她的擔憂,一個旋身,在她愣神間,劍刺入她的左肩。冷纖凝悶哼一聲,不由的後退一步,雙眼冷冷的看著東方焱。
而夜突然感覺到左肩上的疼痛,下意識的朝冷纖凝那邊看去,卻見她左肩流血不止。不由的加緊了手上的動作,朝冷纖凝的方向挪去。
“你若乖乖的束手就擒,本殿下到可以考慮不計前嫌。”東方焱漠然的看著她的血,很顯眼,染紅了鵝黃色的衣衫,也很刺眼。
冷纖凝勾起唇角,挑眉道,“本公主像是個束手就擒的人嗎?”
她本就不喜歡高人一等,稱什麽本公主,可是現在實在是氣不過,自然搬出了那些個尊稱。
“不像。”東方焱搖了搖頭,冷聲說道,“所以別怪我下手重了。”
冷纖凝用右手撫上了自己的左肩,食指占了一下血,眼神滑過那七色戒指,輕聲笑著,“留一點血而已,太子也太低估本公主了吧。”
說著,再度衝了上去,手一揮,竟是棄了手裏的軟劍。東方焱的注意力被她的動作吸引,眼底充滿了不解。冷纖凝卻是趁著這會兒時間,來到他的身邊,手按了一下紅色的寶石。
忽的,暗扣打開,拉出一條細長的天蠶絲,橫在東方焱的脖頸上。
“住手。”冷纖凝大喊道。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的看著她。
“你說的沒錯,本殿下還當真是小看了你。”東方焱絲毫沒有畏懼現在的情勢,無所謂的說道。
“ 閉嘴,”冷纖凝冷哼一聲,他們身高相距太大,這樣的挾持著實費力,“再廢話,小心我廢了你。”
“你若有膽子,盡可以試試。”東方焱似乎不滿意她的話,挑釁道。
冷纖凝唇角輕勾,貼著他,輕聲說道,“你當我是不敢嗎?”說著,手一用力,絲線劃破了皮膚,滲出點滴的血跡。
雪初大驚,上前一步大喊道,“放開主子。”
“放我們離開。”冷纖凝直視著他,漠然的說道,原先的朝夕相處,到了今日,卻變成了這樣冷漠的敵對,上天,還真是愛捉弄人。
夜迅速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仍然在流血的傷口,心口一痛。
雪初抿了抿春,緊握的手指緩慢的鬆開,一揮手,圍著的士兵立馬讓出了一條道路。
“誰都不許動,誰動了,本殿下殺了他全家。”就在冷纖凝準備衝出去的時候,東方焱突然出聲道。
一下子,那些準備讓道的士兵站在了原地,動也不敢動,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東方焱,你還真不怕死。”連冷纖凝也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嘲諷的說道。
“承蒙公主誇獎。”東方焱以同樣嘲諷的語氣回道,兩人仿佛回到了前幾日鬥嘴的場麵,每次都是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誰都不願意先低頭。
“雪初,你看著辦?”冷纖凝不理他,直接對著站在不遠處的人說道。
東方焱咬牙,想要掙開她,奈何她受傷的天蠶絲實在厲害,讓他的心底多了幾分顧忌,“雪初,你若敢放他們走,我絕不會放過你。”
雪初凝眉,看著冷纖凝手裏愈加緊繃的絲線,抿著薄唇,沉聲說道,“焱,對不起。放他們走,若是誰敢攔著,我現在就滅了他。”
那些士兵聽到命令,又馬不停蹄的讓開一條道,生怕自己的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丟掉。
冷纖凝輕笑,帶著東方焱朝包圍圈外麵退去,“不要跟過來,等到我們安全了,我自然會放了他。”
“雪初,你”東方焱氣急,這種被人脅迫,卻又無可奈何的局麵讓他的心底血氣翻湧,直想把身後這個威脅著自己生命的女人給碎屍萬段。
冷纖凝勾唇,扯著他往後退去。看著被遠遠甩在後麵的軍營,心裏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方才看到東方焱強硬的態度,讓她的心還是不由的抖了兩下。
伸手,在東方焱的身上點了兩下,便鬆開了對他的鉗製。
天蠶絲回到了戒指內。
東方焱不語,被點住的啞穴讓他開不了口。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戒指看去,造型如此奇特的戒指,還可以當武器使用。這個公主,還真是不簡單。
“東方焱,什麽命定的妃,我冷纖凝從來不稀罕。你要成親大可以找別的人,別禍害我。自此一別,希望我們永不再見。”說完,便堅定的向黑夜的伸出走去。
東方焱聽到她的話,眼底投射出憤恨的光芒,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彷佛要把她定出一個窟窿才方休。
她居然說不稀罕當他的妃子,心底再一次有了把這個女人挫骨揚灰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