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子身世(一)
暗衛們聞言,護送著皇太後與六皇子從中間的通道走了上來。
新皇見太皇太後來了,他連忙上前道,“皇祖母,孫兒聽聞您身體不舒服,就沒有請您參加朕的繼位大典,可如今老帝師突然說孫兒這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還得勞煩您老人家澄清一番。”
“雖然父皇去得突然,但父皇的遺旨與遺言都是要求傳位給孫兒,讓孫兒帶領著落月王國持續發現。”
“所以,孫兒懇請您能當著眾大臣的麵,給孫兒正名。”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新皇,歎了口氣說,“你該去問問母後,看看她怎麽回答你。”
“這公孫家的皇位,確實不能傳給了你。”
“否則,哀家到了地下,都沒臉給公孫家的祖宗們交代。”
新皇聞言一臉慘白。
先皇尚在人世時,皇太後就因為皇後偏向太子,不怎麽關心六皇子而不喜歡太子。
如今先皇已去,別人又告知她這個太子不是公孫家的血脈,加上以往的積怨,這讓皇太後連看一眼太子都覺著多餘。
雖然太子如今是實際的掌權者,也如往日一般尊重她,可她知道他不是皇上的血脈,也不是自己的孫兒時,那僅有的一點點好感都消耗完了。
今日是舉行新皇繼位大典的日子,可顯然先皇立的太子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繼位的,必須要換人。
在皇太後心裏,如果這落月國的皇位要換人,那人選非六皇子莫屬。
偏偏六皇子與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且六皇子素來就無意榮登大寶。
皇太後在跟六皇子來新皇繼位大典現場之前,已經足足做了六皇子一個時辰的思想工作,可六皇子卻說自己向往的是父慈子孝,妻賢家和的田園生活,雖然這輩子他無法過普通人的簡單小日子,可做個閑散王爺總是可以的。
他見皇太後有意讓自己繼位,頓時左右推諉,怎麽都不願意擔起落月王國的重任來。
皇太後最好下了通牒,如果六皇子不答應繼位的話,別說是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大約連閑散王爺的日子都隻是一場夢。
六皇子心知自家祖母雖然看著慈祥溫和,但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的厲害角色,如果自己一味拒絕,後果不堪設想。
可如果自己登上了皇位,自己要人沒人,要權無權,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這會兒皇太後與六皇子進行著一場拉鋸戰。
皇太後怕自己提出六皇子繼位,一來眾皇子不同意,六皇子順勢拒絕。
六皇子擔心自己答應了皇太後傷了太子與皇後的心,自己更加孤立無援。、
同時,皇位是眾兄弟都向往的位置,就自己這個一無所有的皇子登基後,肯定會惹來各種刺殺。
兩人都沉默著看著對方。
太子心裏備受煎熬,心底一個聲音不停滴說著,“身世被泄露了,身世被泄露了……”
這個聲音如魔音一般,瘋狂地響著。
他雙眼冒著紅光,看著皇太後說,“皇祖母,您說孫兒不是公孫家的人,您可有什麽證據?”
皇太後聞言,冷冷地看著太子說,“想要證據就將你母後及她身邊的廖嬤嬤請過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太子眼底烏雲密布,他心裏恨不得上前去一巴掌拍死這個愛賣關子又裝模作樣的皇太後。
他依舊一副很恭敬的樣子說,“皇祖母,母後是父皇生前下的旨意,要求她在華清宮閉門養病,無聖旨宣召不得出華清宮。”
“如今孫兒尚未繼位,沒拿到玉璽,無法下旨,母後出不來華清宮。”
“既然您知道原因,也有理由,那麽請您當著眾大臣的麵說出來吧!”
“如果您的理由成立,那麽孫兒任您處置。”
皇太後眼見著太子入了自己的全套,原本沉冷的臉上掛上了些許暖意。
她點點頭道,“好,既然你不死心,那哀家就給你證據。”
說完,她擺擺手,天頤宮的太監首領來到了她身邊,她低聲給對方說了些什麽,來人快速退了下去。
不多時,天頤宮的太監首領帶著提著廖嬤嬤來到了新皇繼位大典現場。
隻見他將廖嬤嬤往地上一扔,很是威嚴地喊了句,“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期滿皇太後是什麽罪過,你很清楚的。”
說完,低頭在廖嬤嬤耳邊說道,“別忘了你的家人,如果不說,你一家幾百口人,都得給你陪葬,尤其是你哥哥的那幾個兒子和孫子,可都是很優秀的。你說,他們得到特殊照顧,你家的優秀由誰人去傳下去。”
廖嬤嬤心知大事已去,她這輩子跟著皇後,雙手沾滿了鮮血,原本這一切都是為了家人,為了家族。
可如今,已是窮途末路,如果死扛著大約結局就是家破人亡,身首分離。
她心裏天人交戰,如果不說出來,家族會被滅門。如果說出來,皇後與太子這輩子都再無翻身的可能。
該如何是好呢?
就在廖嬤嬤猶豫的時候,老帝師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給廖嬤嬤嘴裏塞了粒藥,強迫她咽了下去。
然後雙眼陰森地說,“這是皇室秘藥,吃了能讓人說真話,如今你說也要說,不說也要說。”
廖嬤嬤心裏大亂,雙手卡著脖子想要將藥吐出來,可那藥入口即化,任她怎麽努力都吐不出來了。
她知道事到如今,她說出來是死,不說出來也是死,既然這樣,就趁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不如與皇太後討價還價一番。
怎知,她剛一張嘴,腦子裏一陣眩暈,就看到皇後淚流滿麵地站在她麵前問道,“如玉,你還記得景遠的身世嗎?”
廖嬤嬤心裏大痛,自家小姐這麽多年,心愛的人不在身邊,苦熬著日子就為了盼著太子長大繼位。
這麽多年來,無論多苦多悲,她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如今卻淚流滿麵地問自己是否記得太子的身世,怎麽可能不記得啊!
於是,她連忙笑著說,“娘娘,奴婢記得的,這麽重要的事兒,怎麽可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