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追悼
順著這條平坦的山路走了百米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個下坡路段,往坡下走了十幾米之後,出現了又一座懸崖,再往前就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這是一條絕壁之路!
我不解的看向大螃蟹,頓時有些警惕了起來,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前麵好像已經無路可走了。”
大螃蟹嘿嘿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大步走到了那懸崖邊處,然後往下麵一跳。
臥槽!
我看傻了,這個家夥居然直接往懸崖下麵跳了?
這不得摔成肉餅?
就在這時,那懸崖下方傳來了大螃蟹呼喊的聲音:“快過來!”
“咦?他沒死?”
我馬上好奇的跑了過去,來到懸崖邊上,蹲下來探頭往下麵看去,然後就看見了原來懸崖的下麵還有一塊從中間凸出來的岩石壁,因為角度的問題,從上麵往前方看去的時候是懸崖,但是走到近前往下看,就像金字塔一樣,一層接著一層。
我見狀,也不感到害怕了,馬上從上麵跳了下去,然後再看向身後,發現是一個山壁洞口,裏麵全是那種吊墜著的尖尖岩石,好像叫什麽鍾乳石啥的。
大螃蟹正站在那兒,朝著我招手道:“別磨磨蹭蹭,趕緊跟上來!”
我點頭走了過去,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嘖嘖稱奇:“這地方你們是怎麽發現的?簡直太神奇了吧。”
“這可不是誰發現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彭先生的傑作。”大螃蟹語氣無比敬佩的說道。
彭先生的傑作?
我眨了眨眼睛,笑嗬嗬的問道:“你們說的彭先生到底是幹什麽的?難道是雕塑工匠?這裏可是一個大工程啊。”
大螃蟹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咯的響聲,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彭先生不局限於一種手藝,民間的三百六十行,他基本上都會,怎麽說呢,他就相當於是現代小魯班。”
小魯班?
我有些驚訝,魯班那是古代木匠的祖師爺,還有其他各種方麵皆全才的大才者,班門弄斧這個詞甚至都是因為他而造出來的,這種傳奇人物的名號,用在一個現代人身上,那是多大的榮譽?簡直比電影人得到奧斯卡,作家得到茅盾文學獎還要高級一百倍!
我覺得他有些虛誇了,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想到了小蘭,之前自己在小蘭家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男子,他自稱和小蘭是同事關係,職業是什麽淘金人。
現在看來,他並不是真正的彭先生。
彭先生現在在我眼裏,已經成為了一個偉岸的形象,但是小魯班這一點,我還是覺得有待商榷。
進入了山洞,沒走多久,前方的通道出現了驚奇的一幕,整個通道的洞口被裝扮成了靈堂的模樣,一路上全是一束束用來悼念亡靈的花束,以及地上滿滿一地的冥幣,隨風舞動。
大螃蟹說道:“你是第一個空手而來的悼念者,如果彭先生在天有靈,他一定會注意到你的。”
我打了一個冷戰,好像真被誰盯了一下似的,而後趕緊摸了摸口袋,卻是發現自己真的什麽都沒有,空得還不如一個乞丐。
我抽了抽鼻子,然後雙手合十對著空氣拜了拜,說道:“這次來得匆忙,什麽都忘了帶,彭先生您如果不介意的話,下次清明節我再過來拜訪,到時候一定帶著雙倍禮物前來。”
大螃蟹瞅了我一眼,“你以為過生日呢?還帶禮物前來。”
我有些火大,一開始說我空手而來的是你,現在說我帶禮物是過生日的又是你,那你到底要我怎樣嘛!
就在這時,前麵突然傳來了樂器演奏的聲音,是一首哀樂,挺傷感的,遠遠地就感覺到了一股肅靜,天人隔絕的意境。
我馬上加快了腳步向前走,沒過多久,便看見了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殿,一口隆重無比的棺槨擺放在最前方的殿台上方,往後一看,全是衣裝統一,穿著黑衣的人們,正跪在蒲團上低頭默哀。
這裏的人數量之多,讓我有些驚訝不已,沒想到追悼會上來了這麽多人!
就在這時,大螃蟹砸了咂嘴,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也是唯一一個不穿正式禮服就出場的人,不知道彭先生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嫌你礙眼,他生前可是一個強迫症患者啊。”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穿著的也是一件黑色衣裝,唯獨自己穿著一件日常的T恤衣裳、牛仔褲,看起來當真和這裏的人格格不入。
我假裝不以為然的撇過頭去,摸了摸鼻子,然後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熟悉的人。
原本想看看小蘭在不在這裏,結果一眼看去,不僅看見了小蘭,還有她的那個自稱淘金人的同事中年男子,以及朱掌櫃、秦寶雲、林雲等,甚至還看見了私家偵探司馬瞿,民異社的精英社員749,吊兒郎當的流浪偵探,養蛇的神秘鬥笠人,侗寨裏的那位男陰師,還有富二代林躍、胡鱗、柳誌康和柳喬喬父女,再者還有唐老板,三神廟的廟祝黃狗,連帽衣男,無名氏,唐老板,盜墓賊田間,獨眼女張白紙,陸遠,民異社的社長打更人……
我震驚了,腳步都差點站不穩,就好像一瞬間,自己所有認識的熟人都到場了。
而且讓我有一點驚訝的是,社長和流浪偵探居然同時出現在這裏,之前社長不是說過,流浪偵探是他用換臉術假扮的嗎?其實世上根本不存在這麽個人。
可是現在看來,流浪偵探這個家夥是真實存在的,是社長欺騙了我!
這到底是為什麽?
再者,我在人群裏掃去,唐老板和無名氏都到場了,他們是什麽時候從封門村事件裏脫身而出的?
女子懷孕案件背後的嫌疑人胡鱗,還有那個與事件無關的林躍怎麽也出現在了這裏?再還有,柳誌康父女,怎麽也到場了……
我的震驚寫滿了臉上,而後在人群裏拚命的尋找,可是卻找不到龐方,現在這裏好像唯獨就差龐方了,不然自己認識的人基本上全到位了。
“你在找誰?”大螃蟹看向我,他察覺到了我在找人。
“找,找個朋友……”
我有些艱難的開口。
大螃蟹笑了笑說道:“我怎麽感覺你在這裏,朋友不少?怎麽,還有哪個朋友沒到場嗎?”
我抬頭看向他,疑惑了起來,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朋友不少?
大螃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湊過來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有哪些朋友在這裏,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驚訝了。
果然這個家夥不簡單!
“你到底是誰?”我警惕的看著他。
“別怕,我們見過,隻是你好像不記得了。”大螃蟹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們見過?有嗎?”
我馬上閉上眼回憶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但是卻想不到這麽一個人。
大螃蟹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們確實見過,但你肯定想不起來我是誰,所以,別想了。”
我呆呆的看著他:“你知道我的一切?”
大螃蟹扭頭瞟了我一眼:“隻知道一些。”
“那你和我什麽關係?是朋友,還是敵人?”我心跳加速的問道。
“那得看你想做朋友,還是想做敵人?”
“當然是……朋友。”
“那不就得了?我當然是你的朋友了。”大螃蟹笑得很開心,過來把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有些雲裏霧裏。
正在此時,那樂隊停止了演奏,哀樂戛然而止,地上跪著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對著前方殿台上的那副棺槨鞠躬敬拜。
大螃蟹也效仿的拜了拜。
我沒有動作,就這麽看著那些自己熟悉的人一個個的向我走了過來。
“張老弟,你來了。”
“張遠揚,你我好久不見。”
“嘿嘿,少年,你還記得我嗎?”
“小張,終於又再次見麵了。”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啊,是出什麽事了?最近沒有睡好覺吧。”
“弟弟啊,你想我了嗎?”
“年輕人啊,你看起來成長了不少。”
“我的個祖宗,我還以為你死了,原來你沒死啊!”
“這麽久不見,你身邊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