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回到鎮上派出所，沒有見到一個眼熟的人，於是我就向所里的一個年輕的女警察打聽了一下阿龍警察的消息。


  女警察似乎沒有聽說過阿龍警察，聽完我講述了一遍之後，頓時就想起來了什麼，說：「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原先的那批派出所的警察吧？他們都離職了。」


  他們都……離職了？


  我問：「你的意思是，當初與阿龍警察相關的那一批警察，通通都走了？」


  女警察點頭：「那件事情挺奇怪的，派出所的全部人，一夜之間都交遞了離職報告，上頭也批准了，然後我們這些人就被調遣過來接手這裡的事務了。」


  「現在還能聯繫到他們嗎？」我握了握拳，感覺事情似乎不太妙。


  全部人一夜之間都選擇了離職，肯定是有原因的。


  女警察取出一支筆，一張寫字簿擺在桌面上，然後看著我，平靜的說道：「你把自己的身份先說明一下，以及你的身份證出示一下，告訴我，你是誰，要找上一批派出所人員做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是阿龍的一個朋友。」


  「你的身份？」女警察問。


  「普通人。」


  「那你的身份證呢？」


  「沒帶。」


  「……所以，你一個普通人，找警察幹什麼？」女警察開始詢問了起來。


  「你不覺得他們一夜之間離職的事情有古怪嗎？」我問。


  「當然覺得，不僅是我，現在派出所的所有人都覺得，但是，這跟你找阿龍……有關係嗎？」女警察打起了十分精神，認真地看著我。


  「有關係。」


  我透露到這裡，點到為止。


  女警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我，說：「連我們所長都不知道與那件事情相關的任何消息，你居然知道？能不能告訴我？」


  「既然連你們所長都接觸不到，那你應該明白，這個消息不能隨便的說出去，否則有可能又一次的，你們派出所上下，一夜之間，全部離職。」


  我輕輕用手叩了叩桌子，耳邊是哐哐的聲音。


  女警察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那批離職的人，唯一能聯繫的，只有一個人，還是他特意在派出所留下了信息，我們才聯繫得到他……」


  我問：「誰？」


  「他自稱老萬，說是如果以後有人來找他的話，就讓我們幫忙直接聯繫他，」女警察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是，你也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找一個叫阿龍的。」


  「老萬？」


  我愣了一會兒神，然後微笑了一下，說：「看來他知道我要來找他，所以留下了口信。」


  女警察皺眉：「怎麼？你聽了我這麼說，所以就打算突然改口了？你不是一開始說來找阿龍的嗎，怎麼現在又打算找老萬？別糊弄我，我雖然是個女人，但不是好欺騙的主。」


  我伸出手向下壓了壓：「你別太著急，你只需要知道一點，老萬和阿龍之前是一起共事的好朋友，而我和阿龍之間的關係更好一些，所以，麻煩你去聯繫一下老萬，就說是阿龍的朋友來探望他了。」


  說到這裡，想了想，又補充上一句：「到時候，他如果不認識我，肯定不會讓我去探望他，如果你怕我欺騙你，你大可等著就行了，如果等到最後，真的是我在騙你，我任憑你處置。」


  女警察相信了。


  她說：「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一個人坐在這裡，閑得有些無聊，我端起燒水的水壺，往水杯里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然後慢慢品了起來。


  無聊到一定地步，白開水都能當茶飲。


  十分鐘左右，女警察回來了，向我招了招手。


  我站起身，走了過去。


  她帶我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里，遞過來一個手機，用手打手勢，示意我接電話。


  我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她退出了房間外，關上門。


  「老萬？」我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你是哪位？阿龍的朋友，我都認識過半，卻沒聽說過你的聲音。」老萬沉聲道。


  「我叫張遠揚，你還記得嗎？之前我一個人來到派出所，找到你和阿龍，向你們報案，跟你們講述了封門村的案件，請求你們幫助。」我把自己的身份徐徐道來。


  「你終於出現了……」老萬的語氣有些激動，但同時又有些落寞。


  我沉默了一下，問：「阿龍呢……」


  老萬打開天窗說亮話：「自從那一次他跟你一起行動之後，他就消失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人。」


  我震驚，隨即回過神來，馬上說道：「他和我行動的那次，他跳下了封門村的那座湖，然後被捲入了古墓里……你們都不知道嗎？」


  老萬語氣有些平靜的說道：「那次，跟你們一起的，還有一個警察，叫張強，他把自己目擊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們，他說阿龍下到了湖裡，幾分鐘不見上來，然後湖面浮出了一具屍體，對嗎？」


  我有些不太記得清楚了，回憶了一下，確實是這樣。


  於是點了點頭說：「不錯。」


  老萬繼續說道：「之後我們動了大量人力，將那座湖徹底抽干，可是卻沒有見到阿龍，也沒有見到什麼古墓的入口。」


  我沉默。


  老萬再次說：「那具屍體的身份也查明了，是很久之前失蹤的一個逃犯，他沉屍湖底，死了很久，直到那一天屍體才浮出水面。」


  「你們動挖掘機了嗎？為什麼不把湖底掘地三尺？下面就是古墓，我可以確定……」我信誓旦旦的說道，「而且你們覺得，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人間蒸發？一定是在湖底去到了別的地方。」


  老萬有些冷冷的說道：「你想的，我們自然也想了，但是還沒有等我們掘地三尺，所長就讓我們全部人離職，自從那之後，我們當中沒有任何人再去從業相關的職業，我現在是一個退役警察，在老家荒度時光，可笑嗎？」


  我還是沉默著。


  老萬說：「等了這麼久，你終於出現了，關於那次的事情，你總得給個交代了吧？阿龍去哪了？整個事件，是不是你策劃的？」


  「你現在在哪？我們面談吧。」我深呼吸過後，說道。


  「我的老家，一個叫送花村的地方，你讓剛才那個打電話的女人帶你過來，說是我叫的。」老萬語氣有些倉促的說完，然後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