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僥倖
「根據我國XXX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盜竊、侮辱屍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根據XXX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唐窯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彭俊國坐在審訊室里，面對吳順、王水鐵兩人，將我國一套完整的刑法講述了出來。
我坐在指證人的座位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犯罪人吳順，以及犯罪人王水鐵，你們兩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是打算自己主動將一切罪行如實交代，獲取減輕刑罰的結果，還是讓我們一步步調查最終結果，然後嚴厲判決？」彭俊國冷聲問道。
「等等，我，我有話要說……」吳順舉起手。
「說！」
彭俊國平靜的看著吳順。
吳順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沒有故意殺人，也沒有侮辱屍體，我根本沒有對蔡楚全做什麼，全都是王水鐵乾的，為什麼要把這些罪行也算到我的身上……」
王水鐵聞言，臉色陰沉得看了一眼吳順。
後者撇過頭去。
彭俊國說道：「既然你想明白為什麼，那我就告訴你，你和王水鐵乃是同夥，你們兩個無論是誰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屬於你們一起犯下的罪行，別想著能逃脫得了干係，而且，待會我會帶你們去做檢查，如果查出了你們兩個都患有艾zi病，到時候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吳順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王水鐵露出了一抹冷笑。
接著，吳順馬上支支吾吾的說道：「彭隊長，我，我自首，我參與了侮辱屍體，但，但是，沒有故意殺人，真的，我沒有殺人，你們可以判我三年，但是不能判我十年啊！」
彭俊國目光移到了王水鐵身上，問道：「你呢？你是選擇自首，還是要找個律師給自己上訴？」
王水鐵平靜的說道：「既然他都自首了，那我自然也只能自首了。」
「既然你們都選擇自首，那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們都要如實回答，能做到嗎？」彭俊國語氣緩和了一些。
「好，我一定老老實實回答！」吳順第一個表態。
「嗯。」
王水鐵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彭俊國見狀，就看向我，說道：「接下來的審訊環節你不用參與了，你可以先出去，順便幫叫小胡進來。」
「好。」
我點頭，走出了審訊室外，然後在外面眾多站著的警察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問道：「哪位是小胡警官？」
一個年輕警察站了出來：「我是。」
「彭隊長叫你進去。」我指了指門口。
年輕警察馬上邁步走了進去。
這時，那位認識我的警察向我走了過來，詢問道：「嫌犯自首了嗎？」
「都自首了。」
「那就好，呼。」
我擔心的問：「蔡館長他人沒事吧？」
「之前吳順已經送他去醫院接受治療了，現在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
我拍了拍胸口，淡定了下來。
「我叫宋奇。」認識我的警察向我伸出手，「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沒事。」
我和他握手言和。
宋奇帶我去到了一邊坐下，然後給我倒了一杯水：「我聽說你是一個偵探，還是什麼調查員？真的嗎？」
我說：「以前確實是從事這些相關職業，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已經不幹了么？也難怪，和犯罪分子經常打交道是很危險的，像我們這些身為警察的職業，死亡率大概是每天都會犧牲一個同志……唉，更何況你不是警察，我國不像國外，普通人手無寸鐵，面對窮兇惡極的罪犯，太兇險了。早些退出這行，也是好事兒。」宋奇有些敬佩的看著我，說道。
「你們都是好樣的，我代表老百姓謝謝你們！」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眼睛飄向了審訊室的門口，只見吳順已經從裡面走出來了，戴著手銬，被那位之前進去的年輕警察押送出來。
宋奇站起來說：「我先去幫忙，你先坐一會兒。」
我嗯了一聲。
宋奇走過去，與那年輕警察將吳順往公安局門口外帶去。
吳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不太一樣，就好像帶著一絲輕鬆。
我見如此，頓時就覺得不太舒服，難不成這個傢伙坦白從寬之後，彭俊國決定從輕判處，所以他才表現得這麼輕鬆？
過了沒多久，王水鐵也出來了。
兩個警察負責押送。
王水鐵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向我的目光也流露出了一絲輕鬆的釋然，甚至嘴角還向上挑了一下。
我皺了皺眉。
這兩個人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從審訊室出來之後，一個比一個表現得要輕鬆？就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這時，彭俊國走到了我身邊坐下，笑著說：「感謝你為我唐窯縣做出的貢獻，這次拔下兩個社會敗類，你當屬最大功臣！」
我沒有回話，因為心思還在吳順和王水鐵兩人的表現身上……
彭俊國見我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問上一句：「小同志，你在想什麼呢？這麼投入。」
我反應過來，迷糊的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他們從審訊室出來之後，每個人看向我的表情，都表現得很輕鬆，一點都不像是落網之後的沮喪。」
「你或許想錯了，他們那不是輕鬆，而是僥倖罷了，罪犯都是會產生僥倖心理的。」彭俊國安慰道，讓我別多想。
「可能確實是我想多了吧。」我喃喃道。
「行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彭俊國站起身來，對我伸出手。
和他握了握手之後，我想了想，問：「你對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些話，沒有什麼想法嗎？」
彭俊國說道：「我們會持續關注的。」
「你只是打算持續關注？你們不打算去我說的那個地方，調查調查？」我疑問。
「正在向上級請示，不要說太多了。現在還不是很多人知道你的事情。」彭俊國看了一眼周圍，示意我要掩人耳目。
「好吧。」
我站起身來，告別了彭俊國。
離開公安局后，我前往到醫院，看望受傷的蔡楚全。
他躺在病床上，睡著覺。
我來到后，輕輕敲了敲門，他睜開眼看向我，「你來了……」
「他們已經自首了。」我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那就好！」
蔡楚全鬆了一口氣，眼裡有些心酸的淚水。
「但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我說，「你覺得王水鐵和吳順這兩個人，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我總感覺，事情還有貓膩。」
「他們兩個人……」
蔡楚全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你仔細想想，這兩個人有沒有別的，異常之處。」我沉聲問。
「我只知道，他們兩個在共事之前就是朋友……也是王水鐵介紹吳順來殯儀館工作的，然後沒過多久，鬧鬼事件出來之後，吳順就離職了，這兩人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蔡楚全搖搖頭。
我沉默的思考了起來，這倆人犯下的罪行暴露出去，明明得到了法律的懲治，可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輕鬆呢？
如果像是彭俊國所說的，是僥倖心理。
那他們在僥倖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