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罪與罰
像是進入了古迹,周圍的牆壁上雕刻著一幅幅圖畫:
有持長刃者,殺死一人,最後被冠以絞刑。
有褻瀆婦人者,最後被千刀淋身。
有拐騙兒幼者,最後被長釘柱在屋檐之上。
有謀殺坑詐他人者,最後被掏出長得凶神惡煞模樣的心臟。
……
這些牆壁上雕刻的圖畫,皆是用來審判犯人犯下的罪行的。
他們做出了罪惡滔天之事,便被處於痛不欲生之刑。
————
走著走著,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幅審判盜墓賊的圖案,只見,一個弓背的挖墳盜寶者,得寶后,享盡人間極樂,隨後被抓之,半身埋於地底,只露出腦袋,任由日晒風吹,最後被路過的蛇蟻蟲啃食致死,只剩下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
摸金校尉田間看到這一幅畫,整張臉一片鐵青色。
就在剛剛不久之前,他被半身埋在了泥土下,處境和這幅畫可謂是十分相像,簡直入木三分。
我瞥了他一眼,也不去戳他的痛處,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久,我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幅圖畫,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靜。
畫中有上百人,他們圍攏在一起,手中拿著尖利的石頭,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刮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滴在地面,匯聚成河……
「你看,這像不像咱們進入青銅門后,看到的那幅遍地是血的景象?」我指了指這幅畫,問道。
田間還沒有從那幅懲罰盜墓賊的畫像的陰影當中走出來,此時聞聲,便隨意的抬頭看了一眼。
一眼過去,他忽然眼前一亮,驚呼:「是!一模一樣!當時就是這幅血流成河的模樣!」
「你我所見略同……但,他們到底是犯了什麼罪行,才要這樣聚眾放血?亦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犯下罪行,這麼做只是另有緣由罷了……」
我看了一眼這幅圖案的後方,卻見是一片空白,牆上的圖案並沒有說明這上百人都是犯下了什麼罪行。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群人,在祭祀著什麼……」田間喃喃道。
「你說的對。可是,他們在祭祀什麼呢?」
我順著後方繼續看去,一邊看一邊走。
很快,前方的圖案出現了一塊瀰漫著的濃濃黑氣的大石頭,一旁有三人不斷的用頭顱去撞擊石頭,以卵擊石之下,最後三人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抽搐,流血致死……
「這和我們路上看到的,一模一樣。」我皺眉道。
「那待會是不是還會出現『馬蜂窩』?」
田間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沒走幾步,就馬上停下來回身向我招手,大聲呼喊道:「快快快,同行兒,快過來,這裡真的有關於馬蜂窩的圖案!」
我幾步上前,果然,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座座「馬蜂窩」——丘子墳!
只是,這些丘子墳和我們來的路上看到的不太一樣!
這些圖案上的丘子墳,和我們所見到的丘子墳一樣,但是,墳頭探出來了一隻只手,丘子墳是透視的,能夠透視內部擠滿了一堆人,這些人渾身不著任何衣物,像麵粉一樣擰成一團,他們被一條條毒蛇環身,他們拚命的想要掙扎,鑽出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站著一個凶神惡煞的豬頭人,它用一把巨大的剪刀,將那些試圖爬出來的人的雙手剪斷……
田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恐怖,太黑暗了,俺以後睡覺可都要產生陰影了。」
「他們又是犯下了什麼罪行呢?為什麼要被處予這樣喪心病狂的刑罰?」我看著這一幅幅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的丘子墳圖案,心情一陣陣波瀾起伏,驚起一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這一定是墓主用來嚇唬人的,但不能不說,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把俺想嚇到了。媽媽呀,俺現在只想回家睡覺!」田間眼淚都快出來,那樣子,好似真的受了驚嚇一般。
我沉澱了一下這些圖案的思想,然後繼續往前走,可是前方的圖案不再,而是變成了一條條變換不停的紋路,有時就像人的經脈,有時卻像大樹的根莖,有時像水的漣漪,有時像散滿夜空的星星……
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頭了,到頭處,是一扇不到半米高的閘門,當然,只是形狀如同閘門,因為這個閘有些特別,那像是是一把生鏽的巨斧,一旦斬下,可斷生死。
「這,是斬頭台?」田間上前彎下腰打量了一下,臉色變得一陣古怪。
我說道:「趴下,可以鑽過去。」
田間翻了個白眼:「俺當然知道,可是,誰敢鑽?萬一這斧頭掉下來,不得把你劈成兩半?」
「……你看,這裡有三個字,生死門。」
我上到這台閘門前,抹開了那頂端橫面處的塵灰,顯露出了三個雕刻而成的古繁體字——生死門。
「這擺明了就是要殺人的嘛,誰敢鑽?」田間瑟瑟發抖。
「這生死門,有一個生字,也有一個死字,這便代表,可能讓人生,也可能讓人死,不過很顯然,它只殺有罪人,你又沒有罪,怕什麼?」我瞅了他一眼,「還是說,你其實有罪在身?但是不說?」
田間立馬心虛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俺曾經偷過隔壁嬸嬸的內褲,這算不算是犯罪?」
「……」
我沉默了。
田間驚悚的看著我,問:「這也算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這也算罪的話,那麼,我讀書那會趴在女廁所的窗戶偷看女同學們更衣,是不是直接得當場處死?」
「俺滴乖乖,同行兒,你居然這麼狠?」田間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的經歷,可以寫成一本書,說多了,你也煩,就這樣打住吧,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嚴肅的說道。
「寫成書?那豈不是一本……十八禁的書。」田間撓著後腦勺。
「十八禁你大爺,滾。」我抬腿就踢過去一腳,惡狠狠罵道。
「偷看女同學更衣,這種畫面描寫起來,難道不是十八禁嗎?現在寫書可是很嚴格的!」
「怎麼,你難道是寫書的?這麼了解行情!」我盯著他的眼睛,質問。
「不不不,俺怎麼可能是寫書的呢,俺是一個摸金校尉,說多少遍了……俺是摸金校尉,貨真價實的摸金校尉……」田間越說聲音越小,心虛得不行。
「你不會真是寫書的吧?為了尋找靈感,所以跑來盜墓?」我盯著田間的雙眼,試圖看看他有沒有撒謊。
「是是是,俺是寫書的,是是是……」田間見解釋無用,開始耍無賴了,無論我怎麼說,他都點頭,承認是是是,這樣一來,真相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我也懶得較真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盤問了一下罷了,見他不肯說,也就不去多問。
我眯著眼睛看向那扇「閘門」,問道:「咱們誰先鑽過去?」
「啥?你打算鑽過去?」田間整個人都傻了。
「不然呢?」
我瞥了他一眼,皺眉:「難不成你打算就這樣原路返回?說實話,我可不想再看一遍那些牆壁上的圖案。」
「俺也不想看……」田間撓著頭,「可是,你真敢鑽進去?就不怕是墓主設計的陷阱?你鑽過去時,突然斧頭掉下來……那你豈不是,人頭落地?俺可不想看著你的腦袋在地上滾,然後用眼睛瞪著俺……」
「哎呀,你可真行啊,居然詛咒我?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先來吧,你先鑽過去,讓我來看看斧頭會不會掉下來,如果真的掉下來了……我一定會為你收屍的。」最後一句話,我無比肅穆的說道。
「就算是用刀架在俺的脖子上,釘子釘在俺的鞋子上,一百支針貼著俺的屁股,火燒到了俺的頭頂,俺也絕對不會鑽!」田間惡狠狠的發出了這種毒誓。
就在這時,我們來的方向,突然有一個影子先至,並伴隨著影子主人的聲音響起:「是嗎?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就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這麼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