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一生許一諾，相約到白頭（6）

  顧老先生儼然被顧餘生強勢的態度氣到了，嘴裡說的話，也跟著強勢了起來：「你這是再逼我嗎？那好，我也把話給你撂這裡了！」


  「你和那個女人的事，我堅決反對！」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承認她是我顧家的孫媳婦！」


  顧老先生像是真的被氣到了，剛從醫院出來，還沒好利索的他，猛地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年老的身體，抖得十分厲害，站在他面前的顧餘生，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攙扶一下他，可顧餘生的指尖還沒碰到顧老先生，顧老先生就先拿著拐杖將他的手狠狠地敲開了，他一邊用力的呼吸著，一邊指著顧餘生又怒氣騰騰的來了句：「她也休想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除非是我死了，你到時候隨便辦給她，反正那個時候，我眼不見心不煩！」


  顧老先生撂完狠話，轉身走到車前，用力的拉開門，坐了進去。


  司機關車門之前，秦芷愛還能隱隱的聽見顧老先生難受的咳嗽聲。


  透過車窗，秦芷愛可以看到顧餘生垂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


  司機很快就關了車門，對著顧餘生客氣的道別，上了車。


  車子緩緩地開出別墅，直到車聲消失不見，顧餘生依舊保持著顧老先生離開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秦芷愛沒出聲喊顧餘生。


  兩個人就這般，一個站在樓下，一個站在窗后。


  不知過了多久，顧餘生終於動了，他從兜里摸了一盒煙出來，點了一根，悶不吭聲的抽了起來。


  望著一支接著一支安靜的抽著的煙的顧餘生，秦芷愛眼底驀地泛起了一抹酸澀，胸膛彷彿被壓了什麼東西一樣，沉甸甸的，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不敢想象，此時的顧餘生，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又有多難受。


  一邊是世界上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一邊是他三場遇見，三次深愛的戀人。


  想要做到兩不辜負，太難……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敢深想，這樣的事情，若是放在她的身上，她的母親，讓她在顧餘生和她之間做選擇，她又會怎麼做？

  直到東方的天，泛起了一抹白，在樓下站了一夜的顧餘生，終於動了。


  秦芷愛看他動，急忙將窗戶悄無聲息的關上，快速的爬到床上，躺下。


  她知道，顧餘生昨晚那麼著急的哄她睡，是已經猜到顧老先生會過來，她也知道，顧餘生之所以不讓顧老先生進屋，就是不想讓她聽到顧老先生的那些話，他對她的細心和呵護，她懂，所以即使她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是會裝成一幅不知曉的模樣，因為他為她著想，她亦會為他著想。


  愛一個人是什麼？

  是懂得他的珍惜，不辜負他的珍惜。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窩在被窩中，佯裝出一幅睡熟模樣的秦芷愛，感覺到顧餘生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


  她裝成睡得迷糊的樣子，輕嗯了一聲，翻了個身，鑽入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