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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楊家的死士,楚央早已摸透徹,這根本不用暗查。宣武帝需要的,是徹底清除這些死士。但在那之前,得讓楊氏伏法。


  其實這種案子,看似已經明朗,畢竟證據充足,也有口供。但程序相當複雜,而且還涉及家族,自然不能那麼輕易定案。


  但讓所有人都驚異的是,不過三日,宮墨就已掌握了楊家和楊氏合謀妄圖殺害師遠清的罪證。


  楊家死士的成員分佈,以及訓練的暗室,戶籍,包括楊家用於操控他們的毒藥,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掌握得清清楚楚。


  當這些證據全數呈現在龍案上的時候,滿朝文武都震驚了。實在是這速度太驚人,手段也相當凌厲,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也是這時候,所有人才發現,這個素來不顯山不露水的魯王殿下,已不是那個身份尷尬永遠活在旁人嘲笑鄙夷目光下的大皇子。


  楚央站在文官之列,淡淡抬眸坐在輪椅上的宮墨。


  因為雙腿殘疾,宮墨擁有面聖無需下跪的特例。往日上朝,他只是來走個過場,幾乎不說話。今日他坐在正中央,眉目疏淡神情溫雅,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雍容。


  還有誰能說他低賤卑微?


  楚央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極為森涼寒冷。


  他從來都知道宮墨才是這座皇城底下最會偽裝之人,也從來沒有小看了他。如今他是不再準備低調了么?

  他不禁又想到了幽禁在廣陵宮的宮越。


  心裡早已沒了最初的憤怒,只覺得有些悲涼和無奈。


  有些路他並不願意走,但現實永遠比夢想殘忍。一開始站定了立場,結局便不可更改。哪怕,需要踏過無數屍體和鮮血。


  ……


  鐵證如山,不容分辨。


  宣武帝當朝罷戳楊家所有在朝為官的男子,摘掉頂戴花翎,暫關天牢,令楚央帶禁軍搜查楊府,以及死士訓練據點。


  毫無疑問,死士被一鍋端。


  除此之外,楚央還從楊府里搜出一封密信。那信乃是楊氏的兄長,也就是如今御林軍副統領楊霖的書房裡搜到的。


  隨後他這封信交給了宣武帝。


  無人知道這封信的內容,只知道那一夜帝王寢殿內燈火半夜未歇。隔日,宣武帝下旨,秦王結黨營私,擾亂超綱,罪不容赦。革除王爵,貶為庶人,驅逐攏北,終生不得受用。


  這道聖旨可謂石破天驚。


  要知道,當初四皇子被貶,好歹還是個縣公,將來若表現良好還有可能被召回京,而且再怎麼找還是皇室子孫。秦王這可是直接被皇室除名了,甚至連普通的縣官都當不了,只能做個普通的老百姓。


  不過短短數月,已有兩位皇子接連被貶。看起來都是兩人咎由自取,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便已嗅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朝中大臣們越發小心翼翼,恨不能和楊家,和秦王徹底擺脫關係。


  楊家被誅,所有男丁都沒能逃脫,秦王妃原本因嫁人可以逃脫一劫,但秦王獲罪,她也得跟著被逐出京。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下一刻,便淪落為低賤的平民。


  秦王府和楊府里愁雲慘淡,女人們的哭泣聲不絕於耳,全數淹沒於森冷的刀鋒之下。


  血濺三尺,引來無數人唏噓感嘆。


  秦王一朝倒台,魯王宮墨卻因查獲楊家有功而擢升至刑部,掌刑部大權。


  朝中風向,再次變了。


  同時宮裡也傳來消息,太后病了,病得很重。病得宣武帝不再因秦王而遷怒賢妃,只是咸寧宮徹底成了冷宮。


  太後為什麼病,所有人心知肚明。


  她還在想方設法的在後宮查是誰陷害了秦王,卻不想風雲突變,皇上就那麼輕易的貶了秦王,甚至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因為楊家被查獲死士的那一日,慈安宮就已被御林軍包圍。宣武帝下令,軟禁了自己的母親。


  太后驚怒,卻無可奈何。


  楊霖被撤職斬首,她無法號令御林軍,只好『病了』。


  宮中那對母子如何鬥法先且不論,師心鸞這幾日卻相當鬱悶。原因無他,楊家和秦王都被一鍋端了,師家再無任何隱憂。老夫人心軟,重新讓喪妻喪母的師遠修父子搬回了侯府。


  師遠修是個明白人,當初只是被楊氏連累才跟著一起搬出了侯府。但師良絕對是個定時炸彈,比之其母更深沉。


  這樣一個人,怎能留在侯府?


  或許在老夫人眼裡,秦王倒了,師良再沒靠山,不足為懼。而且他要為母守孝,三年內不能參加科考也就不能入仕,最大的倚仗,便是家族。


  但老夫人可有想過,楊氏雖是自食其果,卻也有楚央的功勞。再者楊氏那日是在武安侯府被抓,如此大的仇恨,師良難道會忘記?


  她憂心匆匆,有心想要回去一趟,卻被楚央阻止。


  「當日他們一家四口被逐出侯府,你祖母本就對你大伯心中有愧,你父親也如此。如今楊氏已死,你大伯又無官職在身,父子倆必會遭受欺辱嘲諷。阿鸞,人的情感,是可以戰勝理智的。你能想到的,難道你祖母和父親就想不到?一脈相承,他們不忍心的。你的勸說,只會讓你父親為難。」


  師心鸞何嘗不知這個道理?

  若以她從前的性子,是懶得去多管閑事的。但師遠臻和老夫人都對她不錯,她也做不到眼睜睜看他們引狼入室。她總覺得,師良太過安分守己,危險至極!

  她抿了抿唇,目光晦暗不明。


  「有沒有辦法,一勞永逸?」


  最安全的做飯,自然是殺人滅口。


  「他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否則你祖母必然懷疑你。」楚央扶著她柔順的發,將她攬入自己懷中,道:「放心,我已派人時刻盯著。一旦他有任何舉動,你祖母和你父親必不會容他。」


  他目光晦暗不明,沒有告訴她,自己心中另一個懷疑。


  楊氏是在大牢里死的,死之前,師良去見了她。等楊家伏法后,他去給楊氏收了屍,從頭到尾他平靜如水,面上沒有絲毫悲痛之色。


  楊家的倒台在意料之中,他早就布好了局。


  可那封信,卻在意料之外。


  楊霖雖是武夫,卻也謹慎。明知自己的親妹妹犯了事,這個時候肯定要格外小心,就算和秦王秘密聯繫,也不至於留下那麼明顯的證據。


  可那字跡,卻又的確是秦王的。


  他想起二十年前國師被冤通敵叛國,最有力的證據,也是一封信。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局,讓他想到當初參合國師案的某個人——宮墨。


  或許他還是低估了宮墨的實力。


  既如此,那麼不妨將這場遊戲擴大!


  且待,下一個目標!

  同樣的夜晚,魯王府。


  宮墨靜坐在花園涼亭里,賞月。


  祥叔立在身後,輕聲道:「王爺,夜深了,早些就寢吧。」


  宮墨無動於衷。


  祥叔嘆息一聲,「王爺。」


  宮墨依舊淡看月色,「祥叔,這京城的天,翻得還不夠徹底。你瞧,這麼冷的天,竟還有如此皎潔的月色。」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快,十一月中旬,已冷得發抖,夜晚的風更是冷徹心骨,已下了好幾場冰雹。今晚這般美妙的月色,的確是少見。


  祥叔跟著他多年,自然聽得懂他言下之意。


  「王爺不是說了么,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皇城頭頂上那一片天,從來都是一天一個樣。站到最高的那個人未必是贏家,笑得最開心的,也未必是最後的勝利者。」


  宮墨手指輕輕敲在扶手上,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是啊,笑得最得意的,未必就是勝利者…」他仰頭,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忽然道:「祥叔,你說,這王府里,是不是該有個女主人了?」


  祥叔一怔,詫異的看向主子。


  宮墨卻已轉動輪椅,「走吧。」


  臉上半分痕迹不顯,彷彿剛才那句話只是他的幻聽。


  祥叔臉上恍惚淡去,瞬間回神,走到他身後,推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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