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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毒婦人心

  同時進來的,還有師遠臻。


  楊氏是女眷,師遠臻不便接待,便去馮氏那兒檢查兩個兒子的功課。經過那麼多事兒,他也算看明白了,這個端肅嚴謹的長嫂並不像表面那樣無欲無求。楊氏總歸是師家的兒媳,她要來探望婆婆,光明正大。他一個男人也不會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左右都分家了,井水不犯河水。


  卻沒想到,還是出事兒了,甚至驚動了京兆尹。


  他聽到動靜急急而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倒在血泊中的楊氏,而是被女婿護在懷裡的女兒。女兒和女婿什麼時候來的?這個問題在腦海里一閃而過,而後就注意到女婿小心翼翼的抱著女兒,眼神卻盯著躺在地上還未斷氣的楊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肅殺的冷意,彷彿要將楊氏碎屍萬段。


  師遠臻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怒目瞪向奄奄一息的楊氏。


  原本以為楊氏再如何的心機深沉,也不過只是一個內宅婦人,卻沒想到居然膽大包天的敢當眾行刺。再看那地上烏泱泱的血,那匕首要是扎在女兒身上…


  光是一個念頭,他就忍不住渾身發冷。


  京兆尹已經大步走進來,他是接到投案來抓楊氏的,卻沒想到一進來就看見這血腥的一幕,當下有些錯愕。然後發現楚央在這裡,當下上前行禮。


  楚央不等他發問,直接道:「這惡婦持刀行兇,險些傷我愛妻,已被我就地處決。王大人若想了解詳情,稍後我便隨你去一趟京兆府衙,將此事原原本本與你解釋清楚,再與你一道入宮稟明皇上。」


  楊氏如今只算普通的婦人,連官夫人都算不上,也沒有誥命在身。但她即便只是普通庶民,莫名其妙被人所殺,若沒有正當理由,也得送官查辦。


  若是換了旁人,京兆尹就敢直接抓人。但這個人是楚央。


  別說楚央是王府世子,他本身又是正三品按察使,官階在自己之上,他是沒權利抓楚央的。若真按楚央所說,楊氏企圖行兇,還是要謀害世子妃。那就另當別論了。


  師心鸞可是有誥命在身的,楊氏以庶民之身刺殺王府世子妃,本身就是死罪。


  但畢竟人命關天,不能憑藉楚央片面之詞就給楊氏定罪。況且…


  京兆尹偷偷瞥一眼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楊氏。在京城混的,多少對宮中的情況有幾分了解。這個楊氏非官夫人,卻非常得太后信任看重。而楚央,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太后和皇上,宮中兩頂大佛,誰都得罪不起。


  怎麼權衡利弊自己都無法獨善其身。


  楚央一開口,他倒是鬆了口氣。


  「多謝世子。」


  楊氏還沒死。


  楚央剛才那一踢匕首並未正中她心臟,偏離了心臟兩寸。這個女人該死,但不能這麼便宜的死。


  方才他一進來看見楊氏將匕首丟在阿鸞腳下就明白這個女人在打什麼主意了。


  苦肉計,陷害阿鸞。


  京兆尹那邊接到了投案,也有證據,但還沒開堂公審就不能給楊氏頂罪。


  若在那之前爆出阿鸞殺害楊氏的風聲,事情就複雜多了。


  原告成了被告,正當防衛成了殺人滅口。甚至那些證據,都有可能被顛倒黑白。


  只要太后想,就完全有能力扭轉乾坤!


  最重要的是,經過上次獵場之變,所有人都知道阿鸞精通醫理。那匕首上的毒,就成了鐵證。


  但他插手就不一樣了。


  他是朝廷重臣,可以直接入宮覲見皇上。由內宅爭鬥牽扯到朝廷大事,他說的話有足夠分量。再加上京兆尹那邊的證據,到時候楊氏的意圖刺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其他事皇上或許給太後面子,睜隻眼閉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但買兇暗殺朝廷命官,皇上就不可能冷眼旁觀了。


  楊氏躺在地上,一雙眼睛如猝了毒一般瞪著楚央和師心鸞。


  差一點…


  只要楚央不在,或者楚央晚來一步,只要京兆尹一踏進門看見師心鸞腳下的匕首,和躺在血泊中的自己。迫於太后的威嚴,京兆尹也不可能聽信侯府眾人的一面之詞。無論師心鸞是否真的『謀殺』她,至少會被牽涉其中。


  這個世上,謠言永遠是最鋒利的劍。


  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以及自己是怎麼被趕出侯府的。


  師心鸞這輩子都別想洗乾淨!

  為此,她不惜用了苦肉計。


  可惜還是差了一步…


  就算這個時候她死了,也沒法繼續給師心鸞潑髒水了。


  一番謀算,終究落了空。


  楊氏心中恨欲滔天,被帶走的時候忽然看向屋子裡另一個人,師遠臻。


  所有因謀算落空的憤怒仇恨不甘都化為了虛無,她看著那人的臉,想起許多年前小樓軒窗的少女情懷,那些沉澱在時光河流中的脈脈痴戀和美夢破碎的崩潰絕望,從而衍生了嫉妒和得不到的不甘心。


  從此,一心便想要毀滅。


  但凡是他在意的,她就極盡所能的毀掉。


  喬氏死了,他固執的堅守著他們的愛情。她怎能讓他如願?


  她遊離的目光,飄進了兩個身影。


  師心雲和師心彤。


  楊氏忽然笑了,笑得諷刺而得意。


  「師遠臻。」


  她身上的傷口似乎也不疼了,直直的看著師遠臻,眼神里有種詭異的快意。


  「死是最容易的,我不悔。但,我不悔。」她輕輕的笑著,眼神卻冷冽如刀,「至少她,你的女兒,她的存在,永遠是你心裡的一根刺。看見她,你就會想起自己曾經對喬氏的背叛,看見她,你就會痛苦。終究,我還是贏了。呵呵…哈哈…」


  從最開始的低低嘲笑,到後來的發狂大笑。


  她渾身是血,衣著鬢髮散亂,狼狽得不堪入目,卻笑得猖狂而刺耳。


  師遠臻怔怔的,隨即明白了什麼,瞳孔慢慢張大,他盯著瘋狂大笑的楊氏,嘴唇顫抖。


  「原來…是你。」


  師遠臻向來寡淡女色,兒女也少。但若論妻妾兒女當中他最不待見誰,必然是師心雲母女。他再不喜歡陳氏,好歹也是他首肯娶進門的。所以他對師心彤這個女兒,還是疼愛的。唯獨師心雲的出生,是他這輩子洗不掉的污點。


  妻子死後他悲痛欲絕,一度不願再娶。可就在他為妻子守孝的第二年,在一次宴會中,醉酒後收了一個舞姬。


  那舞姬眉眼長得與妻子相似,氣質也與妻子如出一轍。


  對亡妻的思念,在酒精的麻痹下越發灼熱急切。


  一切就那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事後他悔恨不迭,也曾有過疑心。他向來不勝酒力,除了與妻子成親那日,洞房花燭之夜稍稍貪杯,其餘無論什麼場合都適可而止。怎會醉得認錯了人?所以一度懷疑被下了葯。然而還未查清楚,那舞姬竟懷了身孕。


  他第一個念頭是不要這個孩子,但母親以侯府子嗣淺薄為由,硬是將那女子接入府中,次年便生下一個女兒。


  他也有過通房丫鬟,但那都是在喬氏過門之前。


  他和妻子伉儷情深,眼中容不下任何人。可妻子死後不過三年,他竟與其他女人有了孩子。那孩子的存在,就像扎在他心裡的一根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對妻子的不忠。那舞姬難產而死,他所有的恨都遷怒到了這個女兒身上。


  所以他不喜歡師心雲,甚至都不曾正眼看過那孩子。就連名字,都是母親取的。


  這麼多年,他漸漸看淡了。尤其陳氏死後,他也明白了許多事。這一切的惡果,終究因他而起。


  他才是罪魁禍首。


  師心雲卻無辜的承受了他十多年的冷落,千不該,萬不該。


  待他想要補償的時候,女兒已經長大了。


  卻不想,原來這一切,都是楊氏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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