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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師心鸞垂眸,嘴角含一抹笑意。


  梁氏怔愣半晌,瞅著這屋子裡的丫鬟和那對婆媳倆,總覺得這些人一個個看她的目光含著嘲諷和不屑。胸中鬱結,面上的笑也有些掛不住了。


  「姑姑既身體不適,我也不好繼續打擾。只是我出門前祖母千叮嚀萬囑咐,讓姑姑明日一定要回一趟蕭府。」


  心平氣和與你商量你不識好歹,那就自個兒去蕭府自取其辱吧。


  北靖王妃目光淡淡,「老夫人既有吩咐,必是府上大事,我怎好乾預?」


  「姑姑這話就說差了。」


  梁氏笑道:「您也是蕭家的女兒,這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


  「我姓阮。」北靖王妃平靜的打斷她,「蕭容早在三十八年前的花燈節就已經死了。」


  梁氏又是一噎。


  北靖王妃面不改色,「大少夫人還有事么?本妃累了。」


  一句話,兩個稱呼,客氣而疏離。


  梁氏面色一僵,眼中劃過惱怒之色。


  「姑姑…」


  「大少夫人喚錯了。」北靖王妃目光靜如湖水,柔美如仙的容顏上沒有絲毫波瀾起伏,「蕭家有蕭家的規矩,我楚家也有楚家的規矩。大少夫人切莫混淆了,季姑娘也會誤會,鬧了笑話就不好聽了。」


  梁氏和季風荷同時變色。


  師心鸞心中暗道,怪不得楚央那廝如此毒舌腹黑,敢情是繼承了母上大人的光輝傳統啊。


  她站起來,「母妃,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逐客令再是明白不過。


  梁氏臉色鐵青,悠得起身,語氣轉冷。


  「姑姑既身子不適,我也不好繼續叨擾。只是有幾句話,我卻不得不說。」她盯著北靖王妃,眼中絲毫沒有晚輩對長輩該有的尊敬,「姑姑可以改名換姓,另投宗室。但姑姑別忘了,您身上流著蕭家的血。都是一脈同宗,自當榮辱與共。姑姑若想要置身事外,怕是不那麼容易。」


  師心鸞挑眉,剛要說話,北靖王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衝動,然後平視梁氏,「勞煩大少夫人回去告訴蕭老夫人,三十八年前護城河底冤魂不滅,已還了承襲蕭家六年的榮耀。三十八年後的阮玉珠,與蕭氏再無半分瓜葛。另外,本妃方才已說過,我楚家有楚家的規矩,大少夫人若再認錯人,本妃就只好送客了。」


  梁氏怒極。


  「你——」


  師心鸞笑吟吟道:「晚輩衝撞長輩,難道就是蕭府的規矩?大少夫人主持內務中饋,應當為府中的小姐少爺們以身作則才是,譬如遠道而來耳濡目染的季姑娘。否則怎麼學,也是學不會的。」


  梁氏怒目而視,斥責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剛一張嘴對上師心鸞溫涼的目光,猛然記起這不是在蕭府,對面這兩個女人,也不是蕭老夫人和季氏之流,由不得她肆無忌憚的拿捏。


  一口鬱氣只好吞了下去。


  冷哼一聲。


  「告辭!」


  說罷拂袖而去。


  剛走了兩步,見季風荷沒跟上來,方才忍著的怒氣一股腦的全都撒在了她身上,「還愣著做什麼?想攀高枝,也得掂量掂量自個兒的身份。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丟了顏面。」


  夾槍帶棒的怒罵讓季風荷白了臉,眼珠子在眼中打轉,匆匆對著北靖王妃福了福身,便小跑著跟了上去。


  還未跨出院子,北靖王和楚央就回來了。


  梁氏此刻滿腔怒火,見到這父子倆也沒好臉色,但還沒忘記這是在別人的府邸,於是勉為其難的屈膝點了點頭,算是行過禮了。


  季風荷肩膀顫抖,小心翼翼的抬頭,眉目哀凄,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看了便不由得生出保護欲。


  北靖王皺眉,剛在門口就聽說蕭家來人了。蕭家女眷太多,他也認不完,但一眼看見走在前面那個盛裝打扮雖屈膝卻明顯一副冷傲目中無人的模樣,就知道定是梁氏無疑。跟在她後頭的小姑娘,和印象中蕭家的哪個女兒都不像,但既然跟著梁氏而來,就跟蕭府有關係。


  蕭家的人,除了他妻子,沒一個好東西。


  這兩人又剛從正堂出來,一個冷著臉眼裡彷彿藏著刀子,一個楚楚可憐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用說,都跟他妻子有關。妻管嚴的北靖王一向都覺得,媳婦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


  憤怒也好委屈也罷,肯定是惹得他媳婦不快了。


  想到這裡,他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楚央也不待見蕭家人,尤其知道季風荷對自己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就更不待見了。


  於是他道:「父王,待會兒見了母妃您可得與她說說,別什麼不相干的人都放進來,污染空氣。阿鸞如今正懷著身孕,好容易這兩天睡得安穩了些,可不能讓某些蒼蠅擾了心情。」


  北靖王深以為然。


  「我現在就去告訴你母妃。」


  父子倆一唱一和,根本視梁氏和季風荷為空氣。


  梁氏和季風荷半蹲的身子同時一僵。


  世子爺謹記家裡有個眼裡不容沙子的娘子,為避免後院失火,堅決不對除了媳婦以外的任何女人假以辭色。


  「借過。」


  梁氏又是一僵。


  季風荷幾乎要哭了。


  父子倆視若無睹,待兩人僵硬的側過身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施捨。


  梁氏回頭瞥見父子倆瀟洒自若的背影,放在腰間的手慢慢緊握成拳,眼中爆發出濃烈的陰狠之色。


  在浣月居用過午膳后,楚央才扶著師心鸞回去。


  路上師心鸞忍不住嘆道:「母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這麼厲害。梁氏來的時候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走的時候幾乎是氣急敗壞,可謂慘敗。」


  楚央摟著她的腰扶著她的手,聞言就笑道:「母妃脾氣好,他們就以為母妃好欺負。這些年,也沒少在母妃跟前找茬,可每每都鎩羽而歸。母妃只是懶得與他們計較,否則別說一個梁氏,就算是跋扈如皇后,也討不了便宜。以後若是遇上蕭家人,你也別跟他們客氣,犯不著讓自己受委屈。反正方才父王也和母妃說過了,日後蕭家再來人,直接擋在門外,不必理會。」


  師心鸞嗯了聲,又輕嘆道:「我只是替母妃委屈。雖然事情過了這麼多年,母妃看起來是不在意了,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親人。正如梁氏所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當初蕭家那麼對母妃,母妃不知道有多痛心。」


  三十八年前護城河底冤魂不滅…昔日傷口癒合了,可疤痕猶在,怎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想起狠毒偏執不可理喻的皇后,再加上一個偏心眼皮子淺的蕭老夫人,婆婆幼時在蕭府定也受了不少委屈。蕭家的榮耀,至始至終都與她無關。那麼蕭家的辱,憑什麼讓她承擔?

  楚央默了默,眼神有些涼。


  「他們遲早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蕭家在北疆的根,也該動一動了。


  師心鸞抬頭,對上他眼底深處一抹暗流,心中了如明鏡。


  「今天早朝之上,有很多大臣為宮越求情吧?」


  楚央點頭。


  「以秦王為首的幾個皇子都請求皇上收回旨意,宮墨還在府中休養,也遞了奏摺。其餘朝臣,無論真心還是假意,也都跟著附議,皇上不予授理。吳閣老幾個老臣險些死諫,可惜跪了一下午加一個晚上,體力不支,還沒走兩步,就搖搖晃晃的暈倒了,給送去了太醫院,估摸著現在還沒醒。」


  師心鸞歪頭看他。


  「下朝以後,皇上沒單獨召見你,你也沒單獨去御書房覲見?」


  楚央語氣溫涼,「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再浪費唇舌。宮墨一回來,太后明顯表示出看重他,就是做給皇后看的。皇后容不得宮墨,蕭家自然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他這個眼中釘。皇上和宮墨心知肚明,於是將計就計唱了一出苦肉計。皇后敗露,宮越頂罪,一切順理成章。我有什麼立場去為宮越抱不平?」


  師心鸞沉吟須臾,道:「你在等,是嗎?等待時機,亦或者…等待讓你能夠真正下定決心的那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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