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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二更)

  當年原身名動京城的時候,的確是惹來許多貴女們的艷羨妒恨,其中尤以蕭家的姐妹為最,每逢詩會花宴,蕭家姐妹總會前來挑釁。


  許是自知自己文采不行,也不自討沒趣,言語中卻總是不免夾槍帶棒綿里藏針。最厲害的,便是蕭家長女蕭文萱。這個女子,不就是當年跟在蕭文萱身邊的蕭家三女蕭文苑么?

  蕭家的人,生來就自帶優越感。


  而且以皇后對宮墨的厭惡程度,自然不會允許自家侄女嫁給他。所以蕭文苑來出這個頭,倒是眾望所歸。


  太后深深看了皇后一眼,知道這隻怕也是皇后的授意。太子宮越,至今還未有正妃。


  皇后想讓自家侄女兒做太子妃的想法,已不是一朝一夕。從前有個師心鸞做擋箭牌,如今師心鸞已嫁為人婦,皇后正好趁機讓蕭家女在此宮宴之上一展才華,順理成章的入東宮。


  她看得分明,其他人自也看得透徹。


  師心鸞看一眼眉目不驚的宮越,悄聲對楚央道:「蕭家是不是要對宮墨動手了?」


  蕭家勢力夠大,可宮越至今無子。身為皇儲,子嗣也很重要。若宮墨先娶了王妃,假以時日有了嫡子,再加上太后刻意支持,難保這朝堂動向不會跟著變一變。


  宮越許是知曉這一點,所以才一直不娶妻。


  楚央道:「蕭家人從來都不會將宮墨放在眼裡,只不過皇后狹隘短淺,一直想要將宮墨除之而後快。不過…」


  他眸光深深,道:「陰私手段,他們不是宮墨的對手。」


  「天子腳下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胆的刺殺。尤其是,咱倆才遭遇了這事兒。」師心鸞接過話,「所以他們只能按兵不動,暫時觀望。畢竟對他們來說,宮墨沒有任何後台,不足為懼。」


  楚央嗯了聲。


  蕭家人自負太過,如何知曉宮墨城府之深?


  說不定,宮墨已經對他們動手了。


  夫妻倆在這兒咬耳朵,蕭文苑已經作了一首關於月亮的詩,博得了滿堂喝彩。


  太后笑著賞了一套文房四寶,誇了幾句。


  接下來,眾閨秀們也都沒了顧及,紛紛效仿,不過都很聰明的掩飾了鋒芒,沒人超越蕭文苑。師心鸞看得無趣,又不能走,中途便借口出恭出去了。一幫小女生的遊戲,她一個有夫之婦,湊什麼熱鬧?還不如出去吹吹冷風。


  但中秋佳節,本身就格外讓人惆悵,尤其是,在外飄蕩的旅人。


  師心鸞抬頭看著空中圓月。


  從前在家的時候,每逢中秋節,叔伯姑姑和兄弟姐妹們全都匯聚一堂,好不熱鬧。她離家數年,每每孤單之時便將每個房間的燈都開著。可再是明亮,也只能照見她一個人的影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穿越異世,她在另一個世界的中秋節,參加著數千人的宮宴,卻仍舊覺得孤單寂寥。


  那一輪圓月,是否能夠將她的思念,帶給遠方的家人?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再加上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讓師心鸞觸景生情,竟覺微醺,便索性沿著小路走向了不遠處的太液湖。


  當初原身就是在這個地方邂逅了楚央和宮越,半生凄苦由此開始。


  她站在湖邊,揭了面紗,看著水中倒影的那張臉。


  自己原本的容貌和這張臉有九分相似,只是眉梢眼角之間更為艷麗和英氣,而這張臉略顯柔和端靜。


  時間久了,她自己稍顯清冷的氣質遮掩了原身的溫柔,以至於漸漸的,她以為這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夢,這張臉還是自己的。


  可此時此刻,水中倒映的那張臉,眉梢眼角除了因思念家人而籠罩的惆悵以外,還平添了幾分柔婉之色。倒像是…懷春少女才應具備的風情。


  師心鸞怔了怔,幾乎懷疑這張臉不屬於自己。她皺眉,水中那張臉也跟著皺眉。眉下那雙眼睛深邃黝黑,凌厲不如往昔,迷濛如秋霧。


  「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紫霜察覺她神情有異,心中有些擔憂。


  師心鸞收回目光,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紫霜小聲道:「快亥時了。」


  那宮宴應該也要結束了。


  師心鸞重新戴上面紗,轉身準備回去,卻不期然看見遠處一抹倩影聘婷而來。


  卻是雲樂。


  「表嫂怎麼看見我就要走呢?」


  雲樂已來到跟前,笑容滿面眼神冰冷。


  樂槐和紫霜都下意識的走上來,防備的盯著她。


  師心鸞神情淡淡,「公主也貪戀這中秋夜色么?」


  雲樂盯著她戴著面紗的臉,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能再在那臉上劃上兩刀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今日宮廷盛宴,群臣皆樂,世子妃卻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可是這皇宮景色,不如王府美妙?亦或者世子妃心情鬱結,才跑來這裡吹冷風一解愁悶?」


  先喚她表嫂已示親昵,轉眼又直接稱呼世子妃了。這刁蠻的小公主,真是到哪兒都不忘與她作對。


  師心鸞沒心情跟一個小女孩兒打嘴仗,微笑道:「公主說笑了。宮中景緻自是天下之最,豈是王府可比擬的?只是方才飲了酒,有些頭暈,所以出來吹吹冷風罷了。公主也如此么?」


  雲樂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忽然眸光凌厲。


  「世子妃既知宮中浮華,當初緣何棄我皇兄反而奪他人所愛呢?本宮以為世子妃出自名門,自幼受禮儀熏陶,應當也是知書達理之人,怎的做出這般令人不齒之行為?豈非辱沒門風?」


  好個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紫霜雲樂聽得面色不忿,卻自知對方身份高貴,自己若貿然出頭只會連累主子,遂都不語。


  師心鸞神情依舊淡漠,眼神於這夜的冷寂之中稍顯清冷。


  「公主許是當年年幼,忘記了一些事情。臣婦縱是家風森嚴,也抵不住娘娘隆恩賜婚。只可惜臣婦福薄,當不起娘娘看重,是以流落青州寡居三年。至於公主說的奪他人所愛,臣婦更是不知何意。如今臣婦再嫁為婦,自問安分守己。實在不知公主口中『不齒之為』究竟從何而來?」


  她至始至終神情平靜,沒有半分惱怒,語氣卻暗含機鋒。


  「公主既喚我一聲表嫂,有些話臣婦也不得不說。您如今是待嫁之身,宮規又森嚴遠勝於貴族門閥和平民之家,所言所行理應拘束一些。如今四下無人也就罷了,若是被他人聽見一言半句,恐對公主名聲有礙。」


  雲樂驟然面色冷沉。


  「你威脅我!」


  「不敢!」


  師心鸞依舊鎮定自若,「只是公主年輕不經事,許是不懂得,對女子而言,名聲的好壞,遠甚於身份貴賤,臣婦曾深有體會,故而才冒昧提醒公主一二。莫要因一己私慾,枉送了前程。」


  雲樂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師心鸞抓住她手腕,無視她身後兩個宮女的疾言厲色,眼中笑意微微,森涼徹骨。


  「公主,適可而止。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您再這般的無理取鬧,我不介意讓您見識一下,這皇宮的太液池內,到底有多少冤魂。」


  她語氣和緩而眼神冰冷,一個字一個字似帶著秋夜的涼意,吹進雲樂耳中,立時令她渾身僵硬如墜冰窖之中。


  雲樂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驚懼的瞪著她,隨即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個醜女面前膽怯了,登時大怒。


  「師心鸞,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竟敢以下犯上。來人——」


  最後兩個字,聲音猛然拔高,皇宮侍衛已被驚動,腳步聲紛至沓來。


  師心鸞冷笑,猛然拉著她撲向湖面。雲樂大驚,萬萬沒想到師心鸞竟真的膽大包天到在皇宮害自己。求生的本能讓她拽住師心鸞的手,反手狠狠一推。


  「啊…」


  一聲驚呼,伴隨著撲通一聲。


  皇宮侍衛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師心鸞被雲樂公主推入湖中隨即被樂槐憤怒推開的一幕。


  還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眼前風聲一閃,又是撲通一聲。不一會兒,師心鸞被人撈起來了,迎著宮燈,雲樂對上那人目光。他渾身濕透,眼神卻是冷到極致,像是萬年不化的冰,要將她凍成冰雕。


  她面色一白,急急解釋,「表哥,不是我…」


  楚央抱著師心鸞上了岸,森然道:「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便讓你母女以及整個蕭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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