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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

  師心鸞沉默。


  這就是古代女人的無奈和悲涼。永遠不能獨佔丈夫,永遠都得笑著面對男人的喜新厭舊,哪怕是心痛如絞,也不可表現出絲毫的妒忌怨恨。


  她拉過安綉瑩的手,手指搭脈。


  安綉瑩一怔,「心鸞?」


  「我學過一段時間的醫。」


  師心鸞淡淡解釋。


  安綉瑩不說話了,心裡卻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少時,師心鸞鬆了手。


  「你是不是坐月子的期間受了涼?或者早產?」


  師心鸞對中醫其實並不是十分精通,單憑把脈也不能完全肯定。


  安綉瑩一怔,然後答:「有些受涼。」


  「葵水呢?正常么?」


  女人之間詢問這些事,少了許多尷尬。瞧好友這個做派,應是擅長醫理的,安綉瑩原本死寂的心也不由得浮現一絲希望。


  「一直有些紊亂。」


  師心鸞大概明白了,起身走到桌案前,執筆開始寫。


  「你這是因為產後受涼引起的宮寒之症,導致…」現代那些醫學名詞安綉瑩也聽不懂,於是她直接道:「我給你開幾幅葯膳,還有調經的方子,你每日按時服用。還有,就記得用山藥草洗浴包在腹中熱敷,溫宮驅寒。不要吃涼性的食物,淮州冬日寒冷,若不能找個氣候溫和的地方修養,就多泡溫泉…」


  三兩下寫完,她放下筆,「你這個托得太久,以至於落下了病根,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我能治好。你先照我說的去做,最起碼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說到此她頓了頓,走過來重新坐下,看著安綉瑩的眼睛,道:「但我覺得,哪怕有一分希望,你都不該放棄。那個劉氏,才剛懷孕就敢恃寵而驕,可見也不是個安分的。她若真生了兒子,就算養在你膝下,你也不能不讓他們母子相見。綉瑩,血濃於水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若是你,就不會允許她現在生下這個孩子。退一萬步說,就算將來你真的不孕,梅家需要子嗣,你也得找一個老實本分的。本朝雖說重禮法,但梅家如果真的需要一個庶子來繼承,以後他有了出息,能不管自己的生母?若是只你一個人,或許你能忍,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女兒。你可以為闔府安寧而忍一時之辱,但你的女兒呢?難道你要她和你一樣忍氣吞聲的過一輩子么?」


  安綉瑩渾身一震,看向小床上拿著撥浪鼓玩兒得不亦樂乎的女兒,單純無知天真無邪。


  心緒忽然開始起伏不定。


  師心鸞看她被自己說動了,繼續道:「我出生不久就失去了母親,父親也是因為需要子嗣而續娶。縱然我得父親和祖母寵愛,這些年也多有不易。你或許不知道,就在你入京前兩個月,我曾被陳氏毒害險些丟了性命…」


  安綉瑩目露驚駭之色。


  師心鸞神色淡定,「陳氏是繼室,初入侯府之時尚且小心翼翼怕落人話柄。而那劉氏,不過一個妾氏,剛懷孕就敢在你女兒的周歲喜宴上明目張胆的挑釁。你婆婆若是深明大義,就該知曉這等不敬主母之人留不得。你可以因為某些必要因素退讓忍耐,但不代表你可以任由她欺辱到你頭上。別忘了,你才是他梅興懷的嫡妻,是梅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回來的正牌少奶奶。」


  「你的寬容大度讓男人憐惜尊重的同時,也會漸漸習以為常。將來你若是稍有不仁,他便覺得你心胸狹隘不容庶子姨娘。你們本是青梅竹馬,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刻,他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你若是還一味的隱忍,只會把你的丈夫越推越遠。」


  安綉瑩渾身一震。


  她出身名門,自幼學習婦容婦德,端莊優雅與人為善,從沒有過害人之心。哪怕丈夫納妾,她心碎神傷,也必須保持一個正室主母該有的氣量。她堅信丈夫的心還是在她身上…


  可是好友的叮嚀和切身經歷也讓她膽寒心驚。


  師心鸞太了解她的性格,就如同了解原身一般。她和梅興懷的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有感情基礎。但那又如何?男人的喜新厭舊,永遠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一個妾氏,才剛懷孕就開始拿喬。梅興懷若是念著與安綉瑩的夫妻情分,就該使人去敲打那劉氏,而不是丟下妻女跑去助長那女人的威風。長此以往,劉氏早晚得騎到安綉瑩頭上。


  好歹也是原身唯一的手帕交,安綉瑩若在夫家平安順遂也就算了,如今遇到這種事,師心鸞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若非了解安綉瑩保守的性子,她甚至都想勸她乾脆和離算了。但她也知道,這不現實。


  一來安家和梅家交情不淺,肯定不會允許兩人和離。二來梅家不會任由安綉瑩帶走自己的女兒。三來安家會覺得丟人而不許安綉瑩回娘家,再嫁也困難。四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安綉瑩捨不得梅興懷。


  師心鸞不會腦殘到在這個落後的封建時代去宣揚什麼女權主義和一夫一妻制。


  但哪怕是在這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必須從一而終的古代,妾氏也得永遠安守本分,不可對主母不敬。屬於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有個詞叫做母憑子貴。」她摸著自己手上那枚白玉手鐲,慢條斯理道:「同樣有還有個詞叫子憑母貴。為母則強,只有你的地位穩固了,你的女兒才是真正的嫡女。」


  安綉瑩呼吸急促,心中猶如翻江倒海。


  師心鸞側頭看向從床頭爬向床尾的蓉姐兒,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抱她。


  蓉姐兒正抱著一個木製玩具,外頭對上她笑吟吟的臉,也跟著咧嘴一笑,然後伸出小胖手去摸她頭上吊著流蘇的髮釵。


  「喜歡么?」


  師心鸞微微歪頭,蓉姐兒眼睛一亮,小胖手一抓,然後一扯,就將那白玉髮釵給扯了下來,立即笑得合不攏嘴。


  「蓉姐兒…」


  安綉瑩剛要斥責,師心鸞卻淡淡一笑,「無妨,就當是我這個做姨的送她的見面禮。」


  蓉姐兒拿著髮釵笑得眉眼彎彎,似乎聽懂了兩人的對話,小嘴一張一合,咿咿呀呀道:「一一…一一…」


  兩個女人都是一怔,隨即樂了。


  「蓉姐兒會說話了呢,真聰明。」


  師心鸞抱著她坐下,忍不住去親她的臉蛋,將她的臉轉向安綉瑩,「叫娘親,娘親。」


  安綉瑩期待的看著女兒。


  蓉姐兒抱著剛得的禮物,十分乖巧,「囊起…囊起…」


  一歲大的孩子,還不太會說話,但就這兩個字,已讓安綉瑩紅了眼眶。


  師心鸞將蓉姐兒遞給她,「蓉姐兒這麼可愛,你忍心她跟著你受委屈么?你若是離不開那個男人,就該讓他知曉你的本事。要麼挽回他的心,要麼向你的婆婆一樣,拿出正室該有的氣勢。那個劉氏…」


  安綉瑩抱著蓉姐兒,已是心亂如麻,只聽得好友道:「趁著你丈夫對你還有幾分舊情,將她這顆毒瘤…掐死在搖籃中,永絕後患。」


  安綉瑩再次一顫,但懷中女兒軟軟的身體又讓她很快的穩定了情緒。


  「可是…」


  「沒有可是。」


  師心鸞目光堅決,「你是主母,她身為妾氏就該懂得什麼叫做卑躬屈膝什麼叫做伏低做小。若她做不到,還想妄圖其他,那便是自尋死路。你要記得,你還是安家的嫡女,你父親乃從三品太史監,身份尊貴,豈能讓一個低賤的妾氏欺辱?」


  這就好比現代豪門裡那些養在外面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永遠都別想騎到原配的頭上來。


  師心鸞在現代有個閨蜜的父親十分風流,在外養了眾多情人,私生子女也不少。其中一個女人,頗拎不清身份,老拿自己當豪門姨太太,生的女兒也一個德行,總想著跟她那閨蜜平起平坐。


  閨蜜的媽雖沒安綉瑩這般的溫吞聖母,也強勢不到哪兒去,基本睜隻眼閉隻眼。但她閨蜜跟她一樣,都不是好惹的。直接拉著她去撬了對方家門,讓那對母女見識見識豪門裡的規矩。既然有臉做了小三,就該有自知之明的把尾巴藏好了,別出來蹦躂。否則今日被撬的是家門,明日撬的就是她們的身家性命。


  她還幫著甩了兩張機票,把那對貪得無厭的母女送去了國外。豪門裡整治一些不安分的小三,總有心照不宣的手段。


  似古代這種名正言順的妾,那更是可以直接打罵發賣。關鍵就是,安綉瑩得摒除不該有的同情和仁慈。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師心鸞起身,準備向外走。


  「我…該怎麼做?」


  身後響起安綉瑩的聲音,初始還有些猶豫,後半句已然多了幾分堅定。


  師心鸞轉身,她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目光卻沒有閃躲。每一個為了子女的母親,都可以摒除所有的柔弱和不爭,將自己修鍊得鐵石心腸。


  「劉氏懷著孩子,不可能跟著你們長途跋涉回淮州。而且遠離了你的視線,有你婆婆的保駕護航,她才能平安生產。但你如果現在動手,嫌疑太大。所以,你現在不止要容忍她的存在,還得對她好,好到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正室有多大度多慈善。好到即便她流產了,她死了,也沒人能懷疑到你的身上來。這種事,要做得無聲無息。」


  安綉瑩若有所悟。


  知道她的性子,連基本的反抗都不知道,又豈會去琢磨那些害人的手段?


  師心鸞淡淡道:「了解她的習慣,製造意外,最好從她身邊的丫鬟動手。而且還得在你們離開以後。那時她便無人可訴說委屈,梅興懷便是再心疼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沒了孩子的妾氏重返京城。這段時間,便是你們重修舊好之時。」


  其實師心鸞特別不願意給她出這些主意,變了心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怎麼樣也回不到從前。但古代有些既定的規矩和自幼根深蒂固的教育思想,禁錮了安綉瑩的思維空間,她不會也離不開梅興懷。


  既然如此,那就幫她坐穩梅家少奶奶的位置,也算幫原身消除一些遺憾。


  午膳之時,師心鸞一直替安綉瑩抱著蓉姐兒,還特意當著梅家眾人的面,將一個長命鎖戴在了蓉姐兒脖子上。便是讓梅家的人看清楚,安綉瑩可不是孤軍奮戰。


  梅夫人和梅興懷倒是還算有眼色,沒讓那劉氏跑到大堂來湊熱鬧,否則——


  散席后,便有人來報,楚央來了。


  師心鸞清楚的在梅夫人臉上看見了忌憚和惶恐,梅興懷則是看著自己的妻子,神情多少有些愧疚。


  不一會兒,楚央就由下人領著走進來。他剛下朝,還穿著朝服,容顏灧灧,眉目如畫,天生的貴氣和威嚴逼得人不敢直視。


  梅夫人連忙領著眾人行禮。


  楚央老遠就看見了妻子看過來的眼神,心下瞭然,故而目不斜視,直接拉過師心鸞的手,含笑問:「出來半日,可累了?」


  師心鸞十分配合的與他秀恩愛,眉眼彎彎道:「我和綉瑩許久不見了,恨不能嘮嗑個三天三夜才行,怎會累?再加上蓉姐兒這麼可愛,我喜歡得緊,還真不想走。」


  楚央看一眼她還抱著的蓉姐兒,蓉姐兒新得了不少好東西,正高興,見到楚央也不認生,咧嘴咯吱咯吱笑起來。


  楚央訝異,繼而笑道:「的確乖巧。」


  然後湊近師心鸞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若是喜歡,咱們也可以生一個,肯定比她還漂亮。」


  師心鸞瞪著他。


  這傢伙調情的本領與日俱增,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就敢調戲她,臉皮真是厚到可以築城牆了。


  媳婦的威脅還是有用的,楚央點到為止,清聲道:「中秋之夜,皇宮會設宴,文武百官可攜家眷入宮,到時候你們有的是時間敘舊。」


  說完后他似乎才發現還半彎腰的眾人,道:「免禮。」


  師心鸞看著梅夫人有些灰白的臉色,暗道楚央這個下馬威可比她送的那些個禮物有分量多了。


  她將蓉姐兒還給安綉瑩,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聚。」


  安綉瑩十分感激夫妻二人給自己撐起的面子,用力的點點頭。


  「好。」


  目送兩人離去后,梅夫人回頭看兒媳懷裡抱著的孫女,以及孫女脖子上的那個長命鎖,那彷彿是北靖王府的門匾化成的鋼刀,壓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股冷意襲上心頭,讓她渾身膽寒。


  劉氏,真的該敲打敲打了…


  **

  楚央明顯察覺小妻子今日心情不好,上了馬車后他便問:「你那好友,被欺負了?」


  他知道這女人的能耐,肯定不可能讓自己受氣。再一想方才她刻意抱著安綉瑩的女兒給他看,也就猜測得七七八八了。


  師心鸞瞥他一眼,突然道:「楚央,你真的不打算納妾?」


  楚央蹙眉,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眯著眼睛道:「我是不是該把你關起來,日日只能對著我一個人。省得你在外聽了些別人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就來猜忌我。」


  師心鸞輕笑,「那作為報復,你不是要勒死我吧?」


  楚央這才鬆開她,道:「女人等於麻煩,我又不傻,幹嘛自找麻煩?」


  師心鸞道:「我也是女人。」


  楚央面不改色,「你是我喜歡的女人,另當別論。」


  師心鸞一怔。


  他第一次直面說喜歡她。


  她神情漸漸覆上迷惘之色,道:「楚央,你…喜歡我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世子爺很是坦然。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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