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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許是有心事,一整晚師心鸞都睡得不踏實,腦子昏昏沉沉的如墜夢中。待到天亮之時,身側一沉,知道楚央又在重複每日的例行。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反正你每日都要上朝,早起也正常。只需每日將榻上被褥摺疊放入櫃中即可,也省得大早上的擾我清夢…」


  身側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我可是將我的床都讓給你了,你還不許我每日早上呆那麼一會兒?真是沒良心。大早上的,做什麼夢?夢裡可有我…」


  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手,察覺一片滾燙。


  他蹙眉,半起身掰過她的身子,果見她小臉上一片緋紅。


  師心鸞還沒睡醒,被他這麼一擾有些惱,一巴掌拍過去。


  「大早上的你發什麼春…」


  楚央一把抓住她的手,「別鬧,你發熱了,定是昨夜起來著了涼。」


  說著他便起身向外走。


  「樂槐。」


  雖說夫妻倆平時晚上不讓人守夜,但楚央每日要上早朝,需得準備洗漱,所以樂槐紫霜也早早等候在院子外。今日他起得早些,倒是讓也才剛起不久的兩個丫鬟有些詫異。


  當下立即上前。


  「世子。」


  楚央皺著眉頭,臉色不大好看。


  「去找大夫,世子妃發熱了。」


  紫霜樂槐都是一臉驚異。雖說主子先天體弱,但經過上次中毒調養之後已好了許多,再加上每日練武,身體可比一般的富家千金好多了,甚至不輸體格健壯的男兒,緣何會突然發熱了?


  心中如此想,卻不敢耽擱。


  樂槐腿腳快忙去請大夫,紫霜準備熱水給兩人洗漱,順便還讓人去浣月居稟報了王妃。世子妃病了,自是不能過去請安。北靖王妃素來是通情達理的婆婆,知道兒媳婦發熱,連忙穿戴整齊帶著人去了蘅芙苑。


  楚央匆匆洗漱完畢,聽聞母妃來了,連忙迎了出去。


  「母妃…」


  北靖王妃抬免了這些虛禮,「昨兒個白天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發熱了?你是如何照顧心鸞的?」


  母上大人發罪,楚央不敢反駁,也不敢說夫妻二人至今分床睡。也不知她昨夜是何時開始發熱的,若非今早她迷迷糊糊之中與他抱怨,他也不會藉機接近,只怕現在都不曾發現她生病。


  心下有些懊惱,昨晚他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那站了多久,有沾了冷水許是染濕了衣袖。再加上之前便有些心神不寧,興許這才發了熱。


  「母妃教訓的是,勞煩您清夢,是兒子的罪過。我今日不去上早朝了,在家照顧阿鸞。您暫且回去,讓父王代我向皇上請個病假,待阿鸞醒過來,我再與您稟報。」


  北靖王妃有些意外的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看屋內,似有所悟,道:「也好。」


  正在此時,大夫提著藥箱急急而來。


  「老朽見過王妃…」


  北靖王妃一揮袖,「快去看看世子妃如何了。」


  「是。」


  楚央再次對著母妃拱了拱手,領著大夫進去了。


  那殷勤的模樣落在北靖王妃眼裡,欣慰又嘆息,對張嬤嬤等人道:「走吧。」


  張嬤嬤是她的心腹,見她神情自知曉她在憂心什麼,便道:「王妃切莫著急。世子妃看著便是個面冷心熱的,世子這般將她牽挂在心,她縱是鐵打的心腸也有柔軟的一天,您且放寬心便是。」


  「難得他如今肯收了心,但願也有本事將自己秋來的那顆心給收入囊中才好,否則就真的是兩相怨偶家宅不寧了。」


  北靖王妃看似不管兒子兒媳之間種種,卻也生了顆玲瓏心,什麼都看得歷歷分明。


  「也罷,難得他這般殷勤,許是個好機會。等心鸞好一些,再說吧。」


  尚且不知母上大人等著秋後算賬的世子爺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大夫給媳婦看診。


  鬍子花白的老大夫被盯得很有壓力,卻不敢分心,少時片刻便有定論,起身對他拱了拱手,道:「啟稟世子,世子妃體質偏陰寒,氣血不足,幸得後天調養補了些元氣,但先天不足最是受不得涼寒。此番應是受涼,再加上心有鬱結導致睡眠不足,故而才會發熱。」


  這與楚央先前猜測的差不多,只是沒想到她先天體弱得這般厲害。


  「可有大礙?」


  「老朽開一副藥方,早中晚各一次,再休息幾日也就好了,只是最近切記飲食清淡一些,不可食辛辣之物。」


  「嗯。」


  楚央點頭,讓樂槐跟著去抓藥了。


  紫霜已仔細給師心鸞擦拭了身子,此時也很有眼色的帶著一屋子丫鬟退了出去。


  師心鸞這病來得突然,燒得迷迷糊糊的還未完全清醒,幸虧平日里勤加鍛煉,倒是不如一般女子那般人事不省,努力的睜開眼。一睜眼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隱約看見旁邊坐著個人。


  「阿鸞。」


  楚央一直守在床邊,一見她醒來立即喚了聲。


  生病之時最為脆弱,師心鸞此時便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聽到那熟悉的呼喚,恍惚間還以為是在二十一世紀帝都顧宅里。瞧著守著她的那人,也變成了平時端嚴寡言卻十分疼愛她的大哥。


  嘴角自然而然的彎了彎。


  「大哥,你何時從軍區回來了?」


  楚央一怔。


  據他所知,師家本家裡她乃嫡長女,上面並無兄長。除了被逐出家門的大夫人所生的大弟師良,就只剩下兩個庶出的弟弟。就連那還未回京的三老爺,膝下所出嫡子也是和師良同年,都比她小。


  軍區?


  他立時想起她昨夜詢問自己為何沒有從軍之語。


  一時神情有些莫測。


  師心鸞卻還在喃喃自語,「二哥呢?他是不是又出去跟他的那些紅顏知己廝混了?連我病了都不曾回來…真沒良心,虧得他每每闖禍我還替他在爺爺面前兜著…」


  楚央又是一陣恍惚。


  師家老太爺,早在十數年前就駕鶴西去,而且大家族裡都應祖輩為祖父祖母,怎的學起民間的稱呼來了。


  師心鸞病得糊塗,到現在還沒察覺出異樣來,繼續說著。


  「爺爺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等我能下床了,就去給爺爺道歉…」


  門外傳來腳步聲,紫霜端著熬好的葯進來了


  「阿鸞。」


  楚央輕聲打斷她的夢囈呢喃。


  這回師心鸞聽清了,這聲音全然不似她家中任何一個哥哥,年輕得更不是父親伯父或者舅舅。


  混沌的思緒似被驚雷劈開,她猛然睜大眼睛,那張風姿灧灧眉目娟秀的容顏不期然撞盡眼中,也撞碎了另一段記憶。


  她頓時偏開頭,心緒起伏不定。


  「出去。」


  雖然方才迷迷糊糊不曾清醒,但她也記得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也不知道楚央聽進去了多少。他原本就懷疑自己的身份,此時怕更是會抓住不放了。


  但她現在渾身乏力實在疲於應付,也只得下逐客令。他再怎麼樣,也不會這時候審問自己。


  楚央沒走,而是從紫霜手裡接過葯碗,「下去吧。」


  紫霜看一眼世子妃燒得通紅的臉,又看一眼世子溫和卻不容反駁的神情,乖乖的斂衽退了出去。


  楚央用湯匙攪了攪滾燙的葯汁,笑道:「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與我置氣?來,先把葯喝了。」


  說罷他便將葯碗擱在小矮几上,扶著她坐起來,把枕頭放在她身後做靠墊,有重新端起葯碗,盛一勺,吹了吹,這才遞過去。


  師心鸞理智雖回來了身體的虛弱卻沒半點好轉,方才還在想著若他事後詢問自己該如何作答。他此番的溫柔相待,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然後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你今天不上朝么?」


  「你病得這般沉重,我便是立於朝堂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倒不如在家照顧里來得輕鬆。別說話了,喝葯。」


  師心鸞頭昏沉沉的,思緒也煩亂得很,被他這幾句帶著調情語氣的話撥得心更亂。


  「讓紫霜進來伺候我,你該幹嘛幹嘛去。」


  楚央知道她的脾氣,平時若自己調戲她,她心情好就會配合著與他虛情假意的調情幾句,心情不好就刺兩句。這般避如蛇蠍,便是已無應對之法。


  脆弱中的女人,最是柔軟也最是感性,對溫柔體貼最是沒有防備和抵抗力。


  所以他怎麼能假手於人?

  「我特意讓父王給我請了病假,就是為了照顧你,現在我應該做的,就是喂你吃藥!乖,別賭氣,先把葯喝了,然後睡一會兒。你就算要跟我吵,也得等病好了才有力氣不是?」


  師心鸞實在比不得世子爺的厚臉皮,再加之的確病體沉重,也懶得與他呈口舌之快。只是葯一入口,她便皺緊了眉頭。


  「咳咳…這什麼葯,怎麼這麼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楚央道:「你自己便是學醫的,還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你若是嫌苦,就早日好起來。」


  師心鸞實在是忍不得這樣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口腔苦味未散又是一口,簡直就是惡性循環。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索性從楚央手中搶過碗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將葯喝完了。


  只是喝得太猛,被嗆著了,捂著胸口一個勁兒的咳嗽。


  楚央忙又起身倒了杯水給她,又輕輕的拍她的背,等她喝完水緩了過來,才在旁邊放著的一個小瓷蠱里拿出一顆蜜餞遞到她唇邊。


  「吃吧。」


  師心鸞一怔,被嗆得慢慢恢復清明的眼睛又起了淡淡薄霧。


  楚央習慣了她這兩天時不時的走神,直接將蜜餞放入她因為驚詫而微微張開的口中。


  「含在嘴裡,很快就不苦了。」


  他又扶著她的肩躺下,體貼的給她蓋好被子。


  師心鸞道:「你去向母妃回個話,免得她擔心,我自己睡會兒就好了。」


  楚央卻道:「母妃方才來過了,等你燒退了,我再去向她回稟。」


  師心鸞沒吭聲,閉著眼卻心亂如麻。


  楚央雖然恣意放縱了些,在大事上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此番自己突然發熱,依著他平日里的做派留在身邊照顧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就算沒打那個賭,就沖夫妻的名分,他也不可能丟下自己去上早朝。


  事必躬親的照顧自己吃藥更是不算什麼了,他向來很懂得把握時機獻殷勤。


  可瞧他那模樣,似對自己夢中囈語沒有半分在意。


  也或者自己病得沉重吐字不清晰,所以他聽得不甚分明?


  想著想著,藥效一上來,便睡過去了。一覺睡到日中才醒過來,睜開眼便看見楚央。


  「醒了?」


  楚央伸手去探她額頭,「嗯,這葯果然有效,燒已經退下了七七八八。我讓人準備了清粥,起來吃一些吧。」


  說著便如早上那般扶著她坐起來,端過早就準備好的粥,笑吟吟道:「這回可不能囫圇吞棗了,得一口一口的吃。」


  說罷仍舊如早上喂葯一般用湯匙盛了粥遞到她唇邊。


  師心鸞看看那粥,又抬起眼來看他。


  「你今天…殷勤得有些不正常啊,莫非被我傳染,也把腦子燒糊塗了?」


  楚央低笑。


  「你病得人事不省的時候看得讓人心疼,只恨不得替你受罪。好容易醒過來,又開始張牙舞爪說話不饒人,還不如睡著的時候安分。」


  師心鸞躲過他瀲灧波光看得人心神不寧的眼睛,哼一聲。


  「爺,自作多情也要看對象是誰。你這些信手拈來不經大腦的情話,還是對你的那些紅顏知己說比較合適。她們個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絕不會如我這般張牙舞爪嘴裡不饒人落您的臉面。」


  楚央聽得眉眼彎彎。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酸呢?阿鸞可是吃醋?」


  師心鸞微愣,隨即有些著惱,面上卻不動聲色。


  「需要靠我拈酸吃醋來襯托出你的存在感,爺,您怎麼越混越差了?」


  「口是心非。」


  楚央到底還是顧及她現在是病人,沒有繼續調戲她。


  「睡了這麼久肯定腹內空空,你有力氣與我鬥嘴,不如先填飽肚子。再怎麼樣,也別委屈了自己,你說,我說得可有道理?」


  「你不是要去向母妃回話么?讓紫霜進來伺候我就行了。」


  楚央嘆一聲,知道自己再呆在這兒估計她也吃不下。若是餓壞了腸胃,受罪的還是自個兒。於是搖搖頭,「罷了,你是病人,你最大。」


  然後便起身出去了,沒一會兒紫霜便走了進來。


  「小姐,您總算醒了。」


  紫霜端著那碗粥,「您這一病,可把奴婢急壞了,世子更是連早朝都沒去,一直在這裡守著您。中途您出汗,世子都不許奴婢給您擦身子,全是他親自動手的…」


  聽到這裡,師心鸞臉色終於變了。


  「他…給我擦身子?」


  紫霜意猶未盡,也沒察覺她語氣里的異樣,仍舊眉眼帶笑的說著:「是啊,世子只讓奴婢們在外面守著,有需要熱水帕子的時候就吩咐一聲,這一上午來回三四趟呢,世子連口熱粥都沒喝過,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您。好在啊,您總算退燒了…」


  她如同滔滔江水般一個勁兒的誇姑爺如何如何好,師心鸞卻聽得思緒漸漸遠離,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小姐?」


  紫霜後知後覺總算髮現了她的不對勁,「您…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不用了。」


  師心鸞吐出一口氣,「把粥給我吧,我現在有力氣了,能自己吃。」


  紫霜有些不放心,卻也知道她的脾氣,說一不二,於是哦了聲。


  「奴婢就在外間,您若是有什麼事,叫一聲就行。」


  師心鸞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紫霜輕手輕腳的出去了,師心鸞卻已神遊天外,手中的粥也再也吃不下了。


  ……


  楚央到浣月居的時候,北靖王妃正準備傳午膳,見了他來也不意外。等他行了禮后才問:「心鸞可好些了?」


  「吃完葯后又出了汗,放才醒過來,燒已經退了,母妃不必憂心。」


  北靖王妃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溫婉的眉目精緻如畫,不見歲月摧殘的痕迹。


  「子瑜,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我交代?」


  楚央微微挑眉,「母妃此話何意?」


  北靖王妃溫柔依舊,「心鸞晚上發熱,你就沒發現?」


  楚央聞言眉間一跳,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是兒子大意…」


  北靖王妃驀然沉了臉,一拍桌子,怒道:「還不說實話!你當我不知道你與心鸞成婚以來一直分床睡么?」


  楚央住了嘴,也沒試圖反駁或者解釋。


  之前在蘅芙苑,他就覺得母妃看他的眼神有異,進來后發現除了張嬤嬤其他丫鬟全都被趕了出去,便知曉母妃定是要訓話。如今心中猜想得到證實,他反倒是冷靜下來。


  北靖王妃本就是溫柔的性子,輕易不發火。此時見兒子一副乖乖受訓的模樣,也微微平靜了下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當日那喜帕一呈上來,她便知是假的。洞房花燭夜,被褥凌亂卻乾淨得不染絲毫污垢。


  這婚事是兒子自己求來的,斷然不可能新婦過門又存心冷落。心頭存了疑惑,夫妻二人敬茶的時候她便偷偷觀察過,果然在兒子右手食指發現了一道口子。當下便已瞭然,兒媳不願與他同房,他又自個兒掩飾,便表示是在意兒媳婦的。


  還有,兒媳已經嫁過人,就算新婚之夜兩人沒同房,也無需為了糊弄她而弄出一張假的落紅出來。


  思來想去后北靖王妃得出一個令她駭然的答案。


  難不成這小子壞了人家女兒家的清白,所以才急著去求的賜婚?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先前她便從自家王爺口中得知,兒媳似乎不太滿意這樁婚事。


  那麼這一切也就說得過去了。


  果然是這混小子逼婚!


  理清前因後果后的北靖王妃氣得不行,但人已經娶進門,總不能再休回去,否則這女娃就真的沒法做人了。


  她心如明鏡,卻沒戳破。


  這種事,到底女孩子吃虧。人家好好的一個黃花閨女,被兒子給壞了清白已經夠委屈。她若是再端著長輩的姿態去詢問,難免有敲打的嫌疑,這不是等於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么?


  而且小兩口夫妻間的私事,她一個長輩插手也不妥當,一個不慎可能還會弄巧成拙。


  於是她一直忍著。


  同為女人,而且還是過來人,北靖王妃能理解兒媳婦先失貞又被逼婚的無奈和痛苦。想到這一點,她就沒辦法說服自己偏心兒子了,自是對兒媳加倍的好。


  雖覺得兒子混賬,但婚姻已成事實,她只能盼著兒子早點俘獲兒媳婦的芳心,也算是一段美滿的姻緣。


  北靖王妃對兒子的人品還是知道的,憑藉兒子的品貌,又會討女孩子歡心,想來夫妻和睦也是遲早的事。然而屋子裡的被褥,依舊乾乾淨淨。


  男人都有劣根性。


  新婚燕爾,身邊躺著個絕世大美人,兒子能不心猿意馬?

  顯然,這兩人一直分床睡。


  北靖王妃依舊沒戳破,她忍著,天天看這兩人明明貌合神離卻要在她面前裝恩愛,也虧得她那兒子有點良心知道對不起人家姑娘能忍受每天睡軟塌然後天亮才跑到床上去躺那麼一會兒。


  就這樣,她冷眼旁觀一個月,正準備如果再過段日子倆人還是沒進展,她就提醒幾句。昨兒個聽說兩人去郊外策馬,她還暗自高興,覺得兒子快迎來春天了。卻沒想到,當晚兒媳就發熱病重了。


  這下子,北靖王妃坐不住了。


  尤其是大夫口中的『心有鬱結徘徊不散,以至於病氣入體…』


  為什麼心有鬱結?難道是因為所嫁非人所以才鬱鬱寡歡?想到此,她便更覺兒子混賬,也越發愧疚。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得找兒子訓話了。


  楚央瞧母妃的氣勢便知她大約已經琢磨出前因後果了,嘆一聲,苦笑道:「母妃既已猜出來了,何苦再問?」


  北靖王妃又是一怒。


  「當初你求皇上賜婚的時候,心鸞是否不願?」


  這是親娘啊,如今眼裡卻只有兒媳沒有兒子了。


  悲劇的世子爺認命的點頭,「是。」


  「你…」北靖王妃還是決定給兒子留點面子,於是委婉的詢問,「你可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


  楚央繼續點頭。


  「是。」


  雖然早已猜到,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北靖王妃仍舊捏緊了被子。若不是努力剋制情緒,真想一杯子砸過去。


  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心中怒火。


  「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


  楚央不答反問,「此事母妃可告訴了父王?」


  北靖王妃瞪著他,「你還嫌自己干出的混賬事兒少不成?還是嫌聖上的皮癢了?非要你父王拿著鞭子抽你一頓才痛快?」


  北靖王妃清楚丈夫的脾氣。若是兒子做出壞人清白的事兒,非氣得抽他一頓然後踢出門不可。


  楚央笑了。


  「母妃既心疼我,可否賞兒子一頓飯?兒子一大早忙裡忙外的照顧阿鸞,到現在一口水都還沒顧上喝。您忍心讓兒子餓著肚子再這兒站著與您說話么?」


  「你那是自作自受。」


  北靖王妃雖然嘴上罵他,但到底還是心疼兒子,留他在這兒用飯。然後又從他話里琢磨出了點味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心鸞究竟是怎麼想的?別嬉皮笑臉敷衍我,說實話。」


  母上大人板起臉來和他那媳婦有得一拼。


  楚央收了玩笑,認真道:「我承認此事是我有錯在先,但我既娶了她,便是拿她當妻子。」


  北靖王妃仔細看他神情,確定他沒有敷衍自己,才道:「那心鸞呢?」


  楚央笑一笑。


  「母妃且放心,兒子有分寸的。」


  北靖王妃收回目光,淡淡道:「子瑜,你平時再怎麼胡鬧就算了,我也不也不會幹涉。但這事兒錯在你,你既娶了她,就得好好對人家。若是讓我發現你欺負心鸞,可別怪我不念母子情分。」


  楚央嘴角抽抽。


  得,親娘這是徹底和兒媳婦站一條線了。


  再次認命的嘆息,「母妃教訓的是,兒子一定謹遵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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